第4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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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這話語的轉折之大，讓在場能夠自主思考的生物, 比如陳蕙和那位工作人員, 都楞了一下。
“餵！我說！——對不起。”
不管怎麽說，這語氣峰回路轉的也太突然了, 因而莫名的生出一種喜感來。
陳蕙記得她小時候看過一本叫做《亂馬二分之一》的漫畫, 其中作為武道家的男主父親傳授了一招名為“猛虎落地式”的招式，聽名字仿佛是什麽勇武之術, 但其實就是下跪認錯。
與此同時，荀繁也察覺到了在場的那個人類腦海中的想法——
“……蟲族都是這麽氣勢洶洶的仿佛要殺人一般的道歉嗎？”
他認為這是對他的嘲諷, 因而立刻冷冷的瞪了過去。
但這時, 陳蕙眨了眨眼楮，忍俊不禁道︰“你吼那麽大聲幹嘛？”
他頓時就顧不上去註意旁人了。
“……反正，”荀繁別扭的嘟嚷道︰“我已經說了。”
陳蕙看了他一眼，沒再繼續和他說些什麽，只是移開了視線, 先溫聲朝著工作人員道謝，“謝謝你了，給你添麻煩了。請註意休息。”
“哦……哦。”那工作人員有些局促的推了推眼鏡，連忙應下。
他看著陳蕙帶著陳曦朝著門口走去, 又看了一眼站在一旁的荀繁, 心中想道︰難道她要把這只雄蟲丟在這裏不管嗎？
荀繁似乎也這麽想。
他臉上的表情漸漸充滿了戾氣——盡管B類雄蟲和C類雄蟲沒有什麽多餘的情緒, 但A類雄蟲卻大多都是驕傲且有著極高自尊心的。
而A類雄蟲雖說不那麽受女王轄制，卻也只有很少一部分會真的叛離本族族群。
這些叛離者，大多都是些桀驁不馴之輩。像荀繁這樣不僅叛離, 還覆滅了自己族群，又流浪過好幾個族群的雄蟲，就更是難以收服。
強硬如白銀女王，他都敢隨意糊弄，不過是區區一只黃金女王——
就在他這麽想著的時候，走到了門口的陳蕙突然停下了腳步，轉頭朝著荀繁笑了︰“你站在哪裏幹嘛？過來呀。”
荀繁︰“……”
他心裏的怨氣突然一下子就消散了。
他走了過去——一開始腳步還算平穩，但最後幾乎是快步小跑著拉住了等在門口的她的手。
那位工作人員將一切盡收眼底。
他看著荀繁追著陳蕙一起走了出去，然後猩緋才最後跟了上去，只是低垂著視線，一直望著他們相握的手，本能的就感覺到了——這幾個人的關系有點東西啊……
母胎單身至今的理工男心想，蟲族內部原來也有這麽多愛恨情仇的嗎？雖然是外星人，但跟人類鬧別扭的小情侶好像也沒什麽差別啊。
這話讓荀繁忽然回頭看了他一眼。
是嗎？
他心想，鬧別扭的小情侶？
原來爭吵不代表著決裂，不代表厭惡和排斥，不代表拋棄的預兆，而只是情侶間經常會發生的一件小事嗎？
真的？
毫無經驗的雄蟲不自覺的停下了腳步，拉著陳蕙也停下了腳步，轉頭望了過來。“荀繁？”
“我……”
“嗯？”
“我們的感情，變好了吧？”
“啊？”
“人類是這麽說的——”明明之前還各種看不上這個落後的族群，但發現陳蕙的思維邏輯和人類高度一致之後，荀繁便時常覺得要是她只聽“人類”的話的話，那他就用人類的邏輯來好了。“吵架之後和好了的話，感情會變得更好。”
“……我們還沒有和好哦？”
“！”荀繁頓時瞪大了眼楮，露出了震驚的表情︰“我們還沒有和好嗎？為什麽？！”
陳蕙笑道︰“我們單獨談談吧。”
……
因為每次單獨談談都沒有發生什麽壞事，因此荀繁對此並不排斥。
陳蕙將他帶到了自己的房間，沒有讓陳曦和猩緋一起進入。
只是她剛關好門，就瞧見荀繁非常自然的穿過客廳，直接坐在了臥室的床上。
陳蕙︰“……”
她無奈的把他拽了出來，按在了沙發上。
荀繁的表情有些不解，還有些不高興。因為坐在沙發上的少年如果要註視著陳蕙的眼楮，就只能擡起下巴，仰起臉來。
——他討厭仰視別人。
陳蕙知道這一點，所以讓他呆在沙發上以後，便坐在了鋪著柔軟毛毯的地上，倚著他的小腿，仰著頭看著他道︰“荀繁……”
“嗯？”
荀繁顯然很滿意這個姿勢——但更滿意的還是她對於他喜好的在意。
五官精致的少年，原本不悅的神色都因此放松了下來，而變得有些懶洋洋的靠在了沙發的靠背上。
陳蕙看著這樣的他，張了張口，似乎想說些什麽，但頓了頓，又遲疑了起來，只是雙手墊在下巴上，柔順的伏在他的膝頭，卻不說話了。
“怎麽了？”這反應顯得頗為反常，荀繁不禁坐直了身體，低頭去看她︰“有事就說啊。”
陳蕙這才仰起臉來看著他，姿態宛若依偎在礁石上的美人魚，在引誘著過路的水手︰“我怕你生氣。”
荀繁皺起了眉頭，果斷道︰“你先說，我才知道我會不會生氣。”
她註視著他那張漂亮秀氣的臉，試探道︰“如果我說你可愛，你會生氣嗎？”
荀繁楞了楞︰“……可愛？”
“嗯。不過，我怕你聯想到‘嬌小可愛’這個詞，會不高興。”
荀繁沈默了好一會兒，才道︰“你說的可愛，是會讓你想要產卵，還會讓你想要保護、照顧我的意思麽？”
這個解釋十分熟悉，正是陳蕙曾經對猩緋說過的話。
她本來下意識的想問他怎麽知道的，然後才想起來荀繁曾經入侵過猩緋的大腦。
而直到今日，並非中文系畢業生的陳蕙，也沒能找到更貼切的形容。
她歪了歪頭，慢慢道︰“差不多……是那個意思。”
荀繁頓時表情有些古怪的抿了抿嘴唇。他沈吟了一下，才佯裝鎮定道︰“……沒有……不高興。”
於是陳蕙小心的進一步確認道︰“覺得你嬌小可愛的話，也沒關系嗎？”
荀繁頓時有些不滿道︰“……不要覺得我嬌小，覺得我可愛就行。”
“可是……因為你可以一下子被完全抱住，有時候才會顯得特別可愛嘛。”陳蕙這麽說著，朝著他伸出雙手，就將他抱了個滿懷。
——當然，說可以把荀繁完全抱住，還是有些誇張了，他雖然是少年體型，卻也沒有小巧到那個地步。
但荀繁被她抱住的時候，一下子就顯得特別溫順，連聲音都好像輕柔了起來︰“你喜歡嬌小的體型？”
“……也不是。其實我一直喜歡高大的人，但可能因為是荀繁你，所以才特別不同吧。”
聞言，荀繁一下子抱緊了她。
“哎呀。”陳蕙頓時笑了，“你看，現在才算是和好了。因為吵完架之後，如果兩個人還是冷冷淡淡別別扭扭的，也還是走不下去。吵完架之後，兩個人都覺得自己做錯了，讓對方難過了很過意不去，這時候才是真的和好了。”
“……你懂得真多。”荀繁的臉埋在她的頸窩裏，低聲道︰“你為什麽這麽清楚？你愛過很多人麽？”
“這在人類中，算是常識好不好。”
“你又不是人類。”
“不許反駁我。”
“……哼。”
荀繁不情不願的“哼”了一聲，但真的沒有再說話了。
陳蕙便輕輕的蹭了蹭他的臉頰，溫柔道︰“你突然沖過來道歉的時候我真的沒有想到——你當時氣勢洶洶的，我都做好你決不低頭的準備了。所以那個時候就覺得……你明明不是那種會道歉的性格，可是卻主動來找我，對你來說，我一定很重要才對。如果我對你這麽重要，那麽你之前肯定不會是故意想要傷害我……應該是我讓你覺得不安，又一直對你采取冷處理的方式，讓你覺得焦躁了吧。我就覺得……我也有做的不好的地方，我也許應該多教教你正確的方式。”
“……你對我來說才不重要。”
“誒——”
“你可別搞錯了，是你要愛我。”荀繁嘟嚷道︰“我是要享受被你愛著，才留下來的！”
“唔。”陳蕙稍微拉開了些許懷抱的距離，荀繁立刻轉過臉來瞪向了她，努力裝出一副兇巴巴的樣子道︰“——幹嘛！你有什麽意見！”
但是這狠話說的總有些底氣不足，像是擔心她會松手離開似的。
見狀，陳蕙莞爾一笑，毫不客氣的捏住了他臉頰兩側的軟肉，向著兩邊輕輕扯住道︰“嗯……嘴硬的樣子，也挺可愛的。”
她很快又放開了手道︰“不過，總是說這些話，那些重視你的人聽到會傷心的。如果太傷心了，就沒有精力再去愛你了。”
荀繁盯著她，想了想︰“你會傷心嗎？”
“會啊。你說我又弱又醜，也太過分了吧。”
“……”
“你如果說‘本來就是這樣’，我現在掉頭就走。”
“我又不是白癡！”荀繁沒好氣道︰“哪些話會激怒人哪些話是好話我知道的好嗎！”
陳蕙玩笑著佯裝驚訝道︰“什麽！你居然知道嗎！”
見狀，荀繁沈默了一會兒，然後突然低頭將嘴唇貼在了她的嘴唇上。
她頓時楞住了。
“我知道啊……”他在她的嘴唇上含糊不清的低聲說話，“……誰讓你總是對我無動於衷，我才那麽生氣……”
陳蕙也不閃避，她輕聲道︰“所以以後還說嗎？”
“……不說了。”
“那我好看嗎？”
“……”
“弱我暫時沒法反駁你，但是醜不行。餵，我醜嗎？”
“……不醜。”
“那說我好看。”
荀繁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麽，輕輕的笑了起來，“你好看。”
……
於是等兩人午休結束，從房裏出來之後，猩緋明顯感覺到了荀繁的碰觸突然升級了。
明明之前只是牽手為止，但現在，他卻像是恨不得整個人都黏在陳蕙身上一樣。
甚至走路的時候，都要從後面抱著她不放。
她默許了這一切，允許了他比以前更加的接近。
陳曦對此一如既往的視而不見，只是跟在陳蕙身邊，仿佛她的化身。
猩緋卻莫名的覺得，明明四周沒有任何敵人存在，他卻像是被人扼住了喉嚨一樣，越來越難以呼吸。
他的食欲開始下降，體質逐漸變弱，散發出的信息素活力也越來越低。
【看看我。】
他無聲的散發著這樣的訊息。
【看看我。】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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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餵！我說！——對不起。”
不管怎麽說，這語氣峰回路轉的也太突然了, 因而莫名的生出一種喜感來。
陳蕙記得她小時候看過一本叫做《亂馬二分之一》的漫畫, 其中作為武道家的男主父親傳授了一招名為“猛虎落地式”的招式，聽名字仿佛是什麽勇武之術, 但其實就是下跪認錯。
與此同時，荀繁也察覺到了在場的那個人類腦海中的想法——
“……蟲族都是這麽氣勢洶洶的仿佛要殺人一般的道歉嗎？”
他認為這是對他的嘲諷, 因而立刻冷冷的瞪了過去。
但這時, 陳蕙眨了眨眼楮，忍俊不禁道︰“你吼那麽大聲幹嘛？”
他頓時就顧不上去註意旁人了。
“……反正，”荀繁別扭的嘟嚷道︰“我已經說了。”
陳蕙看了他一眼，沒再繼續和他說些什麽，只是移開了視線, 先溫聲朝著工作人員道謝，“謝謝你了，給你添麻煩了。請註意休息。”
“哦……哦。”那工作人員有些局促的推了推眼鏡，連忙應下。
他看著陳蕙帶著陳曦朝著門口走去, 又看了一眼站在一旁的荀繁, 心中想道︰難道她要把這只雄蟲丟在這裏不管嗎？
荀繁似乎也這麽想。
他臉上的表情漸漸充滿了戾氣——盡管B類雄蟲和C類雄蟲沒有什麽多餘的情緒, 但A類雄蟲卻大多都是驕傲且有著極高自尊心的。
而A類雄蟲雖說不那麽受女王轄制，卻也只有很少一部分會真的叛離本族族群。
這些叛離者，大多都是些桀驁不馴之輩。像荀繁這樣不僅叛離, 還覆滅了自己族群，又流浪過好幾個族群的雄蟲，就更是難以收服。
強硬如白銀女王，他都敢隨意糊弄，不過是區區一只黃金女王——
就在他這麽想著的時候，走到了門口的陳蕙突然停下了腳步，轉頭朝著荀繁笑了︰“你站在哪裏幹嘛？過來呀。”
荀繁︰“……”
他心裏的怨氣突然一下子就消散了。
他走了過去——一開始腳步還算平穩，但最後幾乎是快步小跑著拉住了等在門口的她的手。
那位工作人員將一切盡收眼底。
他看著荀繁追著陳蕙一起走了出去，然後猩緋才最後跟了上去，只是低垂著視線，一直望著他們相握的手，本能的就感覺到了——這幾個人的關系有點東西啊……
母胎單身至今的理工男心想，蟲族內部原來也有這麽多愛恨情仇的嗎？雖然是外星人，但跟人類鬧別扭的小情侶好像也沒什麽差別啊。
這話讓荀繁忽然回頭看了他一眼。
是嗎？
他心想，鬧別扭的小情侶？
原來爭吵不代表著決裂，不代表厭惡和排斥，不代表拋棄的預兆，而只是情侶間經常會發生的一件小事嗎？
真的？
毫無經驗的雄蟲不自覺的停下了腳步，拉著陳蕙也停下了腳步，轉頭望了過來。“荀繁？”
“我……”
“嗯？”
“我們的感情，變好了吧？”
“啊？”
“人類是這麽說的——”明明之前還各種看不上這個落後的族群，但發現陳蕙的思維邏輯和人類高度一致之後，荀繁便時常覺得要是她只聽“人類”的話的話，那他就用人類的邏輯來好了。“吵架之後和好了的話，感情會變得更好。”
“……我們還沒有和好哦？”
“！”荀繁頓時瞪大了眼楮，露出了震驚的表情︰“我們還沒有和好嗎？為什麽？！”
陳蕙笑道︰“我們單獨談談吧。”
……
因為每次單獨談談都沒有發生什麽壞事，因此荀繁對此並不排斥。
陳蕙將他帶到了自己的房間，沒有讓陳曦和猩緋一起進入。
只是她剛關好門，就瞧見荀繁非常自然的穿過客廳，直接坐在了臥室的床上。
陳蕙︰“……”
她無奈的把他拽了出來，按在了沙發上。
荀繁的表情有些不解，還有些不高興。因為坐在沙發上的少年如果要註視著陳蕙的眼楮，就只能擡起下巴，仰起臉來。
——他討厭仰視別人。
陳蕙知道這一點，所以讓他呆在沙發上以後，便坐在了鋪著柔軟毛毯的地上，倚著他的小腿，仰著頭看著他道︰“荀繁……”
“嗯？”
荀繁顯然很滿意這個姿勢——但更滿意的還是她對於他喜好的在意。
五官精致的少年，原本不悅的神色都因此放松了下來，而變得有些懶洋洋的靠在了沙發的靠背上。
陳蕙看著這樣的他，張了張口，似乎想說些什麽，但頓了頓，又遲疑了起來，只是雙手墊在下巴上，柔順的伏在他的膝頭，卻不說話了。
“怎麽了？”這反應顯得頗為反常，荀繁不禁坐直了身體，低頭去看她︰“有事就說啊。”
陳蕙這才仰起臉來看著他，姿態宛若依偎在礁石上的美人魚，在引誘著過路的水手︰“我怕你生氣。”
荀繁皺起了眉頭，果斷道︰“你先說，我才知道我會不會生氣。”
她註視著他那張漂亮秀氣的臉，試探道︰“如果我說你可愛，你會生氣嗎？”
荀繁楞了楞︰“……可愛？”
“嗯。不過，我怕你聯想到‘嬌小可愛’這個詞，會不高興。”
荀繁沈默了好一會兒，才道︰“你說的可愛，是會讓你想要產卵，還會讓你想要保護、照顧我的意思麽？”
這個解釋十分熟悉，正是陳蕙曾經對猩緋說過的話。
她本來下意識的想問他怎麽知道的，然後才想起來荀繁曾經入侵過猩緋的大腦。
而直到今日，並非中文系畢業生的陳蕙，也沒能找到更貼切的形容。
她歪了歪頭，慢慢道︰“差不多……是那個意思。”
荀繁頓時表情有些古怪的抿了抿嘴唇。他沈吟了一下，才佯裝鎮定道︰“……沒有……不高興。”
於是陳蕙小心的進一步確認道︰“覺得你嬌小可愛的話，也沒關系嗎？”
荀繁頓時有些不滿道︰“……不要覺得我嬌小，覺得我可愛就行。”
“可是……因為你可以一下子被完全抱住，有時候才會顯得特別可愛嘛。”陳蕙這麽說著，朝著他伸出雙手，就將他抱了個滿懷。
——當然，說可以把荀繁完全抱住，還是有些誇張了，他雖然是少年體型，卻也沒有小巧到那個地步。
但荀繁被她抱住的時候，一下子就顯得特別溫順，連聲音都好像輕柔了起來︰“你喜歡嬌小的體型？”
“……也不是。其實我一直喜歡高大的人，但可能因為是荀繁你，所以才特別不同吧。”
聞言，荀繁一下子抱緊了她。
“哎呀。”陳蕙頓時笑了，“你看，現在才算是和好了。因為吵完架之後，如果兩個人還是冷冷淡淡別別扭扭的，也還是走不下去。吵完架之後，兩個人都覺得自己做錯了，讓對方難過了很過意不去，這時候才是真的和好了。”
“……你懂得真多。”荀繁的臉埋在她的頸窩裏，低聲道︰“你為什麽這麽清楚？你愛過很多人麽？”
“這在人類中，算是常識好不好。”
“你又不是人類。”
“不許反駁我。”
“……哼。”
荀繁不情不願的“哼”了一聲，但真的沒有再說話了。
陳蕙便輕輕的蹭了蹭他的臉頰，溫柔道︰“你突然沖過來道歉的時候我真的沒有想到——你當時氣勢洶洶的，我都做好你決不低頭的準備了。所以那個時候就覺得……你明明不是那種會道歉的性格，可是卻主動來找我，對你來說，我一定很重要才對。如果我對你這麽重要，那麽你之前肯定不會是故意想要傷害我……應該是我讓你覺得不安，又一直對你采取冷處理的方式，讓你覺得焦躁了吧。我就覺得……我也有做的不好的地方，我也許應該多教教你正確的方式。”
“……你對我來說才不重要。”
“誒——”
“你可別搞錯了，是你要愛我。”荀繁嘟嚷道︰“我是要享受被你愛著，才留下來的！”
“唔。”陳蕙稍微拉開了些許懷抱的距離，荀繁立刻轉過臉來瞪向了她，努力裝出一副兇巴巴的樣子道︰“——幹嘛！你有什麽意見！”
但是這狠話說的總有些底氣不足，像是擔心她會松手離開似的。
見狀，陳蕙莞爾一笑，毫不客氣的捏住了他臉頰兩側的軟肉，向著兩邊輕輕扯住道︰“嗯……嘴硬的樣子，也挺可愛的。”
她很快又放開了手道︰“不過，總是說這些話，那些重視你的人聽到會傷心的。如果太傷心了，就沒有精力再去愛你了。”
荀繁盯著她，想了想︰“你會傷心嗎？”
“會啊。你說我又弱又醜，也太過分了吧。”
“……”
“你如果說‘本來就是這樣’，我現在掉頭就走。”
“我又不是白癡！”荀繁沒好氣道︰“哪些話會激怒人哪些話是好話我知道的好嗎！”
陳蕙玩笑著佯裝驚訝道︰“什麽！你居然知道嗎！”
見狀，荀繁沈默了一會兒，然後突然低頭將嘴唇貼在了她的嘴唇上。
她頓時楞住了。
“我知道啊……”他在她的嘴唇上含糊不清的低聲說話，“……誰讓你總是對我無動於衷，我才那麽生氣……”
陳蕙也不閃避，她輕聲道︰“所以以後還說嗎？”
“……不說了。”
“那我好看嗎？”
“……”
“弱我暫時沒法反駁你，但是醜不行。餵，我醜嗎？”
“……不醜。”
“那說我好看。”
荀繁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麽，輕輕的笑了起來，“你好看。”
……
於是等兩人午休結束，從房裏出來之後，猩緋明顯感覺到了荀繁的碰觸突然升級了。
明明之前只是牽手為止，但現在，他卻像是恨不得整個人都黏在陳蕙身上一樣。
甚至走路的時候，都要從後面抱著她不放。
她默許了這一切，允許了他比以前更加的接近。
陳曦對此一如既往的視而不見，只是跟在陳蕙身邊，仿佛她的化身。
猩緋卻莫名的覺得，明明四周沒有任何敵人存在，他卻像是被人扼住了喉嚨一樣，越來越難以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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