菜的，也有賣成熟的幹果子的，羊肉面館裏冒著熱騰騰的霧氣，羊肉湯的香味兒傳遍大街小巷，生意火爆。

夏蘭成了刺史府的常客，她的原則是每晚都回自己家住，早上再來刺史府，還需蘇瑜支付她月錢。

夏蘭在來刺史府的路上也被羊肉館內飄出來的香味吸引了去，見面館裏面已經坐滿了人，還有人在排隊買羊肉面打包帶走。

羊肉面館的老板是個年輕的小夥，名叫王福，長得白白凈凈，身上看不見半點生意人身上的銅臭氣息。見到長長地隊伍後面的夏蘭，眼睛一亮，喜滋滋地迎接上去：“夏大夫來了，快快裏面請！”

王福以前還是個賭博輸了個傾家蕩產的流浪漢，差點病死在安心藥鋪外面，是她眼尖發現了他，好心救了他一命，還救濟他不少銀兩，但這小子死性不改又去賭館。許是這小子落魄後受老天眷顧，終於贏回失去的一切，然後金盆洗手開起了羊肉面館，羊肉驅寒暖身，每到秋冬季節羊肉面館就生意火爆，而夏蘭每次來他都待她如座上賓。

夏蘭看了他一眼，再看了一眼館子，人群密集，但靠窗處那最好的位置是空著的，唇角微微勾起：“今日我就不坐了，來一碗最新鮮的羊肉面，還有幾斤煮好的羊肉，打包帶走。”

王福一驚：“夏大夫，您點這麽多，吃得完麽？”

“你小子是舍不得這點羊肉不成？”夏蘭從懷中掏出了自己的月錢，掏出十兩銀子丟給他。

老板急忙將銀子還給夏蘭，慌忙解釋道：“我不是這個意思，只是羊肉雖暖身，吃多了易上火，而且……”

他沒敢往下說，夏蘭卻漸漸紅了臉，又把那銀子塞回王福手中：“好了，總是白吃你的我也不好意思，收下吧，趕緊給我弄，我還要趕路呢！”

“夏大夫要去哪？為何這麽匆忙？”

她張了張口，想起蘇瑜對她的告誡，到嘴邊的話又吞了回去，改說其他的：“我有個朋友在刺史府當差，聽說他染了風寒，我過去給他瞧瞧。恰好羊肉驅寒養生，我就給他帶點，當然了，在刺史府當差人多嘴雜，我肯定是要多買些，堵住他那些同伴們的嘴，你說是與不是？”

王福見夏蘭說到她那個朋友時滿面春光，整個人心裏頓時不舒服了，不情不願地低吟了聲：“夏大夫說的在理。”

153不解風情

王福收了銀子，跑進店裏，不一會兒便打包了一分羊肉面，一分新鮮的熟羊肉，不過這打包的器皿卻是質量比較沈重的砂盅。

夏蘭楞眼了：“你那這個打包也太重了，你叫我怎麽攜帶？”

“用砂鍋或者盅來裝才能更好的保證羊肉的味道不變質，同時還能起到保溫的作用！刺史府的路我熟，不如我幫你送！”王福認真地說著，心裏卻在盤算著：定要看看她那位朋友是何人！

“你店裏生意這麽好，你走了，店怎麽辦？”

“沒事，店裏還有夥計。”王福說著，已提著東西往刺史府的方向走去。

夏蘭一陣郁悶，也跟隨在後。

刺史府。

聶傾城不懼寒冷，踩著地上的薄霜，衣衫單薄地站在後院中，擡首仰望滿樹枯黃的銀杏葉，一陣蕭颯的秋風吹過，銀杏葉被殘風刮卷著掉落，如一只只失去生機的蝴蝶，沒有力氣改變飛行的方向。

她伸手接一片黃葉，滿目淒然。

昨夜，他又沒有來看她，一定又去見了西域劇團的班主。

夏蘭來時，正巧見了這一幕，無奈地搖了搖頭，上前勸道：“說過多少次了，懷孕不可憂心，不然對孩子和母親都不好！您怎麽就是不聽呢？”

聶傾城著急地捂住小腹，神色慌張：“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孩子……孩子不會有事吧？”

“天這麽冷，你怎的穿這麽少？難道這刺史府還供不起你的衣食不成？”夏蘭扶著她的肩膀，將她帶回屋中，找了披風給她披上，然後又給她把脈。

她的手腕冰涼，她微微凝眉，印象中，她的手無時無刻都是冰涼的，把完脈之後，她的神色又極其怪異。

聶傾城見她表情怪異，更是著急：“怎麽樣？孩子著不著緊？”

夏蘭被她的話拉回神思，忽然想起蘇瑜的警告，以及爹爹在她來刺史府為夫人診脈的第一天就說過的話：“你是醫者，此番去刺史府為夫人診脈，只管確保夫人和胎兒安全無事便好，即使有其他的疑問，萬不可深究多問，也不可將夫人有孕之事洩露出去，否則可會引來殺身之禍！”

“沒……沒事！孩子很好，您以後切莫再憂心，一定要保持好的心情，若有心事便說出來，不可憋在心裏，這樣也對胎兒不好！”

聶傾城猶豫了一會兒，開口道：“你可知西域來的那個戲團為何遲遲不走？而且大人與班主來往甚密……”

“你就為這事兒憂心？”夏蘭大驚小怪，“朝廷下令加緊邊境商隊的盤查，戲團是從西域來的，大人要盤查，而戲團為了順利進入曜天，自然是要巴結大人的，這有什麽稀奇的？”頓了頓，夏蘭似明白了什麽，一副明白的表情，“莫非，夫人是吃醋了？”

“我沒有，最近沒有孕吐，何須吃那酸溜溜又難聞的醋？”

夏蘭撫額，只覺腦袋變大了，她又發現這位夫人身上的又一“特質”：人人皆知的東西她大都不知道是什麽。難道這就是閨閣小姐的悲哀？大門不出二門不邁，除了書卷知識，不通人情世故，更不懂什麽是吃醋！

“好了，天氣這麽冷，我給你帶了好東西，適當地吃點，對你和胎兒都好！你等著！”

夏蘭說完，又風風火火地奔出去了，不一會兒就端著一大碗熱燙適中的羊肉面進來，與聶傾城分著吃。

王福的目標沒有達到，還被夏蘭當小二使喚，讓他將那些煮好的羊肉送到捕快們住的地方去，讓那些個整日冒著嚴寒辦案的捕快們暖身，他連自己店裏花重金打造的砂盅也沒有拿就灰溜溜地走了。

晚上楊沖回來，剛打開門就聞到一股香噴噴的羊肉香，見兄弟們都圍坐在一起，中間煮著一大盅的羊肉，他們酒都已經備好，似乎只等著他回來就開席。

“頭兒，你回來了！快來坐！難得今日有一餐的！”

“這是？”

“這是羊肉面館的王福送來犒勞兄弟們的，還是托了你的福呢！”

楊沖卸下腰間的佩刀，毫不客氣地坐下了：“這與我有何關系？”

“當然有關系了，這王福是隨著夏大夫來的，是夏大夫讓他送來的。”

楊沖沈思：這王福是羊肉面館的東家，平時後架子大得很，又摳門，從不做虧本生意，這麽大盅羊肉最起碼也有七八斤，怎會舍得送？又怎會親自送？怎的就會給夏蘭那麽大的面子？

對了，夏蘭……這個點兒，也該回藥鋪了吧？

正想著，房門突然響了起來，有人敲門。

“楊大哥回來了嗎？”夏蘭的聲音。

楊沖被點了大名，一時間表情很不自然，倒是他的下屬們很熱情地幫他回答：“回來了！他馬上就出來！”

夏蘭聞言，停止了敲門，背對著房門等著，微微低垂著頭看腳下，兩只手緊張地糾纏在一起。

兄弟幾個笑嘻嘻地將楊沖推出了房間：“頭兒去吧，我們會給你留點兒的！”

聽到開門聲，夏蘭鼓起勇氣轉身，仍舊低著頭，說：“楊大哥，天有點黑，你能送我回家嗎？”

“沒問題！走吧！”

如往常一樣，楊沖送夏蘭安心藥鋪，不同的是，今日的夏蘭有些反常，平時走路如風，今兒卻慢吞吞的，她平時後都是叫楊沖的大名，今兒似乎變得溫柔多了，讓楊沖都不禁懷疑。

“夏蘭，你生病了嗎？今日怎的這般安靜？”

夏蘭憋了半天才說出一句話：“沒有，只是今晚夜色這般好，我嗓門大，怕擾了這美景，所以才不想說。”

“如此，那就走快些吧，早些回到藥鋪，免得你爹擔心！”

“恩！”夏蘭翹了翹嘴，不滿地走快了些。

楊沖察覺到她好像生氣了，很是無奈，他不知道女人心，他一沒惹她，二沒氣她，怎麽就生氣了？

走習慣了這條路，夏蘭也不再害怕，她的速度快起來，堪稱健步如飛，楊沖以正常速度的步伐都追不上她。她撿了一根幹樹枝，一邊飛快的走，一邊氣氛地敲打周圍的障礙物，她下手挺狠，好像那些擋路的枯枝惹到她了一般，她拿它們洩憤。

回到藥鋪，夏蘭便將門關上，沒有請楊沖進去。

夏芪見夏蘭今兒是一個人回來，本想問問緣由，結果夏蘭一摔門就回自己房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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