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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社畜今天不高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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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了首肯,艾麗莎起了個大早,背好了小包包預備上班,就像小朋友郊游地開開心心,出面前想和雨化田道個早,人家天沒亮就出門了。

天沒亮哪要多早啊,尤其大冬天的,她一個起床困難戶聽聽就難受,馬上心疼上了。

“早知道我昨晚就不鬧他了。”

“督主起更早時候都有。”

前天小圓回來侍候艾麗莎,成了她院子裏大丫鬟,早先雨化田看她的功夫尚能用,能打發些不長眼的宵小,便選中了她,讓她回來也是順其自然的事。

艾麗莎長長地‘啊’一聲,“他每天睡幾個時辰?”

“二三時辰,有時候衣服沒脫躺一會就起。”

想她上996都掛點了,雨化田哪裏是工作,是玩命!

小圓說道,“轎子備在外,這會走,還是過一會?”

艾麗莎撓了撓頭,“我走路去。”

“可..”

她整了整衣服,笑道,“又不是官也不是款爺,我就是一打工仔,打工仔要有打工仔的模樣,守本分!”

“何況走路鍛煉身體,哪天遇上壞人,打不過也要跑得快。”

小圓笑出聲,“奴婢送你。”

“嗯。”

艾麗莎懂雨化田,即是一萬個不樂意,他還是簽了,真拿她當妹妹,是這家一份子,能在他面前撒嬌耍無賴鬧性子,不能光享受,承擔風險是應該的。

再說,正經給皇帝做事,名正言順的,她哥不怕,她怕什麽,這慫要看事看地方,不該慫的半步不讓。

別讓她見到風裏刀,騙了她的烏茲刀不說,還敢欺負她的人,有機會一定一大嘴巴扇他滿地找牙。

定|性|嗝屁的人冷不丁出現在衙門口,守門的廠衛嚇地連連叫媽,撒開腿往裏跑,尚督主在宮內,子鶴之在主持廠事宜,隔著屋子聽見狼嚎鬼叫,揭了擋寒風的簾子出來。

“這還沒到清明,叫什麽魂!”

廠衛沒見過這死人覆生,舌頭都拎不清,“鬼..鬼..”

他啐一口,“這東廠裏掛著岳公,哪來的鬼魅魍魎。”

“管事,我來銷假了。”

一路上,艾麗莎看著聽著莫名其妙地,她好好一個活人怎麽就成鬼了?!這才多久沒來,就社死了?!

子鶴之腳下踉蹌,不是通傳的廠衛扶著,非摔一屁股墩,“媽耶..真是鬼!”

“站那,不許上前!”

“管事?”

廠衛圍了一圈,水洩不通,就差沒亮刀子,各個繃緊臉如臨大敵,艾麗莎有點委屈,怎麽被嫌棄上了...之前也不是這樣啊。

子管事有底氣了,斥道,“你活人還是鬼?!”

艾麗莎叉腰懟回去,“管事,你是蝦腦子啊?!”

子管事一茫,側頭問旁人,“啥意思?”

小廠衛微凝幾息,回道,“子管事,蝦沒腦子,尤其那青蝦,一腦子SHI,吃地時候先把腦袋先掰下來丟掉才能吃。”

“去去去,誰問你吃。”子管事呼一巴掌掀掉他的帽子。

“是人是鬼,你摸摸不就知道!”艾麗莎翻了一大白眼,歪頭探了探,不耐煩道,“趕緊摸,督主呢,我找他有事。”

這丫頭膽肥又刺撓,那身精氣神不像死人,子管事信了,揮揮手讓人退幹凈,“你不是被西廠抓了?二進宮啊!”

艾麗莎抓抓頭,“什麽時候的事?”

子鶴之下了臺階,端看片刻,完好無損,有能耐,佩服!

“你真不知道?還是裝傻?!那可是督主親眼看著雨督主來抓人,真真的,說,你這幾天去哪?”

“在家..”她支吾,眼神亂飄。

這謊撒的假,子鶴之都聽不下去了,“你家沒人。”

“朋友家,”艾麗莎咬著指頭,“誰沒一二個朋友嘛。”

“別人有,我信,”子鶴之戳著她腦門道,“你..一小番丫頭,哪來的朋友?唯一那個西廠姘|頭,你前腳進了西廠,人家後腳切割都來不及,怎麽可能上趕來收留你。”

“姘..頭..”艾麗莎聽著尷尬,幹笑兩聲,“不是姘頭。”是哥。

“不過,您怎麽這麽了解我?!”

子鶴之抱臂,“東廠大門不好進。”換而言之,廠衛查過。

“不就走著走著就進了,”她皺了皺鼻翼,吐槽道。

“你還說!”子鶴之佯裝要打,如果不是知道她本性就是傻妞,還莽,實在不像賣主求榮的人,今兒拿了她。

艾麗莎彎著眼,又樂起來,“我不說了,督主什麽時候回啊?我有事和他說。”

“督主在宮裏呢。”

她眼睛一亮,驚訝道,“皇宮?見皇帝?!”像個小傻子一樣笑得合不攏嘴。

子鶴之奇怪道,“你樂什麽,又不是你見皇上。”

“那可是皇帝,光聽聽聲能走三年運,見一次走五年運,尚督主運氣杠杠地好,他好,我們下屬也好,當然高興。”

“你啊..”子鶴之說不過小丫頭,也被她逗樂,語氣好了些,“你來銷假對吧?”

她點頭。

“我知道了,先去上工,晚點督主回來讓人來叫你,”子鶴之撚著指腹,思索片刻,“督主啊找你一天一夜,吃不好睡不好,後來認定你死了,給立牌請去寺廟超度,等他回來,定有許多事問你。”

“勞煩督主擔心。”

子鶴之又問,“你真沒事?沒受傷?”

她卷袖子自證一點傷都沒有,“沒有。”就是認了一哥哥。

東廠一片平和,宮內是另外一面景色。

尚銘憋了一肚子火,好不容易抓著西廠把柄,一個蔣宗算什麽,就算拿了,北鎮撫司也不敢真弄,隨便審訊幾句關幾天,他是要參的趙景和雨化田,一折徇私舞弊親奏聖上。

今上最恨結黨營私,劈頭蓋臉地罵了雨化田,他在旁邊看著那個解氣。

——叫你狂,活該!

雨化田跪著聽訓,沒吱聲,如今心裏有了點惦念,期待以後,散了一腔孤勇,反倒生出一團暖意,對著寒霜千裏也無懼無怕。

忍了這麽久,東廠終於在西廠掰回一次,人得意,走路帶風,回頭看一眼對頭,面無表情中看出點蔫。

“這人呀若事事如意事事順心,就容易輕狂,”尚銘掐著指頭,聲音拉老長,“雨督主說是不是呀?”

雨化田眼神都沒給一個,今兒氣順著,挨了一頓臭罵,沒損了心情。

一路十分安靜,尚銘奇了怪,出宮門,上車前望一眼雨化田,卻看他嘴角帶笑,不是那種冷笑陰笑,隱隱地有點不一樣了。

殿前那點得意一拳打在棉花上,一點都不爽快。

“雨化田...”

手下湊過來,“要不要?”

尚銘眼睛瞪老大,“憑你,想盯他的梢,小心他弄死你,你督主都不知道上哪給你收屍,”肉疼帶著些真心疼,拭了拭眼角,“就像那小丫頭..多好一丫頭,如今生不見人死不見屍的,可憐啊可憐。”

陳程摸摸後腦勺,“可..子管事派人來說,艾姑娘回來了。”

“啥!”尚銘一驚,楞了小會,喜上眉梢連拍兩下手,“哎喲餵,咱家的搖錢樹回來了。”

“楞著幹嘛!快快快,回去。”

馬車達達地走在半道,陳程敲敲車壁,車窗簾子掀開一點。

“督主,西廠雨化田的馬車一直跟著。”

尚銘伸出腦袋,瞇眼往後看,只稍看一眼那兩匹馬,身形健碩,威風凜凜,他禦馬監出來的,油水就是足,每回看著好生心癢難耐,今天看..後背發涼。

錦衣衛當久了,見著西廠拔起來的,一年間人數擴展至千人,反觀東廠不過數百人,陳程心驚肉跳。

“督主,他不會是想找個沒人地把咱...”

“皇城腳底下,他還能無法無天不成,走你的,”嘴上這樣說,尚銘心裏暗道不好,誰不知道這廝記仇,殺到不會殺,頂多..頂多胖揍一頓。

想八年前,皇宮內四司八局十二監,雨化田是禦馬監,他在司禮監,當他說了一句擠兌話,當晚被套了麻袋,那手是真黑,專挑人疼不重傷的地方揍,他一身青紫養了一月多好全。

時隔五年偶然巧合才知道是他,誰想得到呢一句話挨揍,那會雨化田官銜低他一階,正巧他調來司禮監任職,尚銘撩裙擼袖找人幹架,對著那張死人臉,天大火滅一幹二凈。

雨化田剛辦了一個大案,禦前紅人,揍他?隨堂太監揍秉筆太監?活膩了。

自打以後,他永遠高他一頭,尚銘怵他,再後來自己被提拔為東廠提督,兩人看似平級,他會下意識避開,不想和他發生正面沖突。

誰願意永遠當包子?泥人尚有土性,他雨化田欺人太甚,一紙奏折只是開始,東西兩廠撕破臉,往後日子還長著。

再不遠就是東廠牌樓,尚銘撂簾,犯嘀咕,“怎麽還跟著,”點著手下檔頭,“陳程你過去問候一聲。”

陳程“唉”了一聲,這□□,前面就是東廠大門,應該沒多大事,跑過去恭恭敬敬地問好,幾句話功夫跑回來。

“雨督主說,督主您忙您的,他自己有安排。”

他哼哼道,“什麽安排,他那是想安排咱家,安排地明明白白的!”

駛過百世牌樓,東廠衙門口下車,懸了一路的心落回肚子,落定沒一會,雨化田的馬車也停下,眼看車簾要撩,尚銘噠噠幾步竄到衙門口,左右看看,人數比他多,稍微有點叫板底氣。

“雨督主這是做什麽?”

“來看小妹。”

他那一副端方貴氣,精貴人皮外表引來尚銘一頓亂罵,誰不知道他皮下壞水黏膩腐爛,整個人爛到骨頭根裏,手段陰毒,睚眥必報。

可聽完,他一臉不可置信,雨化田有妹,就他那副陰損心肝,他妹貌醜無鹽,夜叉似的。

“找小妹上東廠來作甚?雨督主逗人玩呢。”

雨化田拱了拱手,溫潤嗓音緩緩說道,“小妹給尚督主添了不少麻煩,也給您道聲謝。”

西廠雨化田改了本性,尚銘朝西邊望了一眼,太陽沒大西邊出來了,但能坐上東廠位子,沒點城府上不去,只是這句話太炸,怎麽著串聯不到一起,不真實啊。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他的搖錢樹!!

雨化田笑笑不說話。

作者有話要說:  作者是不被誇就會死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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