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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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嬌?”冥界公主顯然是不明白這兩個字的意思。

“呃……咳咳……他就是不愛和不熟悉的人說話。”夏顏非忽然被她自己的口水嗆了一下,隨後又改口道。

“有意思。”誰知冥界公主卻忽然一笑。

“昂?”夏顏非沒懂她的意思。

“你有意思。”冥界公主笑道。

“哈哈……是嘛?”夏顏非一怔,隨即又幹笑一聲。

她哪裏有意思了?

其實,她到真的覺得這個冥界公主挺有意思的。

“那個……你好,我叫夏顏非。”夏顏非朝冥界公主伸出手,道。

“歐陽鏡雨。”冥界公主看著夏顏非的手先是一楞,隨即了然,伸手握住夏顏非的手,微笑道。

歐陽鏡雨一笑,她眼角下方那顆朱砂痣便更顯緋紅,有種惑人的意味。

白驀堯抿了抿唇,用力抽回了夏顏非的手,便徑直朝大殿內的主位走去。

“白驀堯!你幹嘛!”夏顏非怒了,這貨幹啥?!沒看見她正在和美女搭訕啊不是,是交談!

“乖。”白驀堯走上臺階,轉過身來抱著夏顏非便坐在了那黑色椅子上,又低聲對夏顏非說了一句。

……夏顏非抽抽嘴角,她已經無力反駁這貨了,反正她說什麽他都置若罔聞!

乖他大爺的!

哼!

言子期揉揉太陽穴,隨即也走到一旁找了個空位坐下。

而歐陽鏡雨對於白驀堯的所作所為卻沒有絲毫的生氣之意,也淡笑著回到座位上,安然坐下。

眾人見狀,也都坐好。

“魔尊大人,不知萬古妖魔一事,你該做何解釋?”一個眼神閃著不明光芒,年近花甲的老者站起身,言辭犀利的對白驀堯說道。

白驀堯卻對此置若罔聞,好似沒有聽到一般,只低頭看著他手裏夏顏非的頭發。

明明是這麽尖酸刻薄的話,卻好似沒有任何不悅的跡象,或者說,他根本就沒有把說這句話的人放在心上,所以才激不起他心裏的任何波瀾。

可夏顏非卻顯然是不高興了,面對那個不懷好意的老者,夏顏非冷笑一聲,道:“你想要什麽解釋?魔尊又憑什麽給你解釋?萬古妖魔覆活又不是魔尊的過錯,你說話小心點兒!”

、073章:六界的發難

“你是誰?竟敢在本將軍面前如此放肆?!”那老者瞪大一雙渾濁的眼睛,指著夏顏非,怒道。

“你管我是誰!我就放肆了你又當如何?”夏顏非一聲輕哼,根本不把老者的話放在心上。

誰讓他找白驀堯麻煩來著?看她不噎死他!

“行了!巫祁你自己心裏應該很清楚你這妖界將軍的位子是怎麽來的,在座的可都是明眼人,你何必擺出你那副將軍的官威?”那老者還想說些什麽,卻被言子期不耐的打斷。

那巫祁見說話人是言子期,之前的氣勢立刻就湮滅了,訕訕的坐下去,不敢再多言。

白驀堯的底他是不知道,所以才敢發難於他,可是言子期他可是知道的,魔君言子期,殺人不眨眼,不管是六界中如何惹不得的人,他都能惹得。

這樣一個行事狠絕,隨性的人,他巫祁自然也是惹不得的。

見言子期一句話便讓那巫祁沒了之前囂張的氣焰,夏顏非不由悄悄對他豎起了大拇指。

言子期果然很厲害,一句話就讓那討厭的老頭閉嘴了。

言子期見到夏顏非的動作,不由勾唇淺笑,融化了他之前的一臉寒冰。

連他自己都沒有察覺,他看著夏顏非的時候,他眼裏不自覺的便會流露出一絲絲寵溺。

白驀堯自然是將兩人的神色動作都落入眼底的,他那張艷絕的臉忽的緊繃,那雙紫色的眸子也在此刻覆滿寒冰。

他抓著夏顏非手臂的手忽然一緊,引得她一陣生疼。

“你幹嘛!”夏顏非轉頭來沖白驀堯低聲吼道。

白驀堯沒有說話,那雙空洞的眸子看著大殿中的人,似乎是沒聽到夏顏非說話似的。

“本上神似乎是來遲了?”忽然,一抹蒼老的聲音傳來,緊接著眾人便看見一個須發皆白,慈眉善目,身穿月白色長袍手握拂塵的老者走了進來。

“白眉上神?!”夏顏非一見這老者,便就知道了他就是她初遇白驀堯的那時候見過的神仙。

似乎和白驀堯是很久的好友了。

“夏姑娘。”白眉上神嘴角噙著一絲微笑,清亮的眸子在看到夏顏非的時候先是一怔,隨即又笑著喊道。

“白眉。”白驀堯在看到白眉上神的時候,略微怔楞,隨即又僵硬的喊了一句。

“涅璃……不……魔尊。”白眉覆雜的神色再白驀堯臉上來回掃視,最終似是輕嘆一般的喊道。

他終是成了這副孤僻自閉的模樣啊!

“魔尊,還請你先說說萬古妖魔一事吧。”一旁的歐陽鏡雨出聲道。

“無話可說。”白驀堯冰冷的掃視了歐陽鏡雨一眼,動動殷紅的薄唇,卻只冷硬的吐露出四個字來。

“魔尊,你這是什麽意思?!我們來這裏就是聽你說這四個字的嗎?果然你除了殺人就不會別的了是嗎?看你那惜字如金的模樣,莫不是得了什麽病吧?!”一抹尖酸刻薄的聲音響起,帶著譏諷,帶著不屑。

白驀堯的眸色一凝,放下他之前抱著的夏顏非,在眾人肉眼還沒看得清的時候,白驀堯便已經出現在了剛剛說話的那男子面前,那雙略微空洞的紫眸緊緊的盯著那人。

“想死?”白驀堯出聲,卻是無盡的冰冷。

“我……我……”那人被白驀堯突然顯露出來的攝人氣勢給嚇到了,一直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來。

“文思,你太放肆了!”歐陽鏡雨站起身對著那男子冷聲道。

“魔尊,今日我們是來商量應對萬古妖魔一事的,就饒了文思吧,本公主回去,定會懲罰於他!”見白驀堯依舊那般盯著文思,歐陽鏡雨不由對白驀堯說道。

“公主,你回去一定要好、好、懲、罰、他!免得他嘴臭!”夏顏非走下臺階,來到白驀堯身旁,瞪著剛剛亂說話的文思,咬牙切齒的對歐陽鏡雨道。

夏顏非一聽到有病那兩個字,便就怒火中燒了。

“自然。”歐陽鏡雨一楞,隨即點頭。

“驀堯,不生氣,我們回去坐好。”夏顏非忽然一腳踢上那文思的膝關節,讓他猝不及防的跪在地上,隨後又對白驀堯笑得一臉燦爛。

“好。”白驀堯的臉色稍微緩和,握緊了夏顏非的手,輕輕道。

想到她是關心他的,他的心裏好像就有一抹暖流劃過似的,很舒服。

“啊!等等!”正要轉身的時候,夏顏非又忽然大叫一聲,隨即便在眾人都來不及反應的時候,便拳頭巴掌一起上的往那文思的臉上打去。

“啊!”文思慘叫連連,卻不敢還手。

只得被動的承受著夏顏非如雨點一般落在他臉上的拳頭或是巴掌。

他何曾這樣被人打過?可他不能還手,因為他已經明白了,若是還手,他恐怕連命都沒了!

“叫你嘴再臭!這世上能罵白驀堯的只有我夏顏非一個人,別的人,都給我滾遠一點!”夏顏非打完,不由拍了拍手,隨即冷笑。

此刻的夏顏非明明還是那黑發黑眸的模樣,卻憑添了幾分即墨顏非的冷傲。

她輕擡著下顎,勾勒出一個高傲的弧度,讓眾人不由的都是一副仰望的姿態。

言子期的墨瞳深深地看著夏顏非,為什麽他覺得這樣的她,他很熟悉?

錯覺吧?

待夏顏非和白驀堯重新在主位上坐下,人界玉離國皇帝便走了出來,對白驀堯道:“今日前來,除了萬古妖魔一事,我還想問問魔尊可知我玉離國公主玉夢冷在何處?”

“玉夢冷欺瞞魔尊,且意圖謀害魔後,已被處死!”沒等白驀堯說話,門口便傳來了聶遠寧略微嚴肅的聲音。

“什麽?!”玉離國皇帝一聽這話,便驚的腿一軟便坐到了地上。

“一切都是她咎由自取!她不僅冒充魔後,還多次暗殺真正的魔後娘娘,玉離國那次蠻王的大婚你應該還記得吧?就是你的縱容,差點害得魔後娘娘和魔尊大人永生錯過!”聶遠寧冷哼一聲,看著跌坐在地上的人界帝皇。

玉離國皇帝頹然的呆坐在地上,他如何不知那一次蠻王大婚?將軍夏無瑾和蠻王都死在那一場婚禮上,而被他賜婚的將軍嫡女夏顏非卻不知所蹤。

如今看見坐在高位上,被魔尊抱在懷裏的那個叫做夏顏非的女子,他也是到現在才懂。

原來,他最疼愛的公主是為了這位魔尊才做出那麽多荒唐事的。

他想起那張和他記憶裏最深愛的容顏十分相似的臉,那是他最疼愛的女兒。

人界是六界中最弱的,就算得知了女兒被處死的消息,他也不敢妄動。

只因,他不僅是他的女兒的父親,他更是人界的帝皇,他不能,也不敢。

嘆只嘆,他太放縱他的女兒了,才引得她犯下大錯,死於非命!

聶遠寧說的又何嘗不對,都是她,咎由自取啊!

他做皇帝半輩子,精明了半輩子,獨獨對他這個女兒是糊塗了又糊塗。

只因為她是他心裏最愛的那個女人為他生的孩子,他便就允許她肆意妄為,甚至於是無法無天。

她的死,一半也是他害得!都怪他,不該那般縱容她!

“我身體不適,先告辭了,若萬古妖魔覆活,還請諸位多幫襯人界。”臉色蒼白的玉離國皇帝被仆從扶著站起身,對眾人拱手一禮,隨即便顫顫巍巍的被仆從扶著離開。

“諸位,萬古妖魔一事,就由本將軍代魔尊大人說與諸位聽。”聶遠寧到大殿中央,收起了平日裏的嬉笑神色,嚴肅道。

“聶將軍說吧。”歐陽鏡雨微微一笑,點頭道。

“萬古妖魔的確是不日便就會覆活,如今唯一能將它再次鎮壓的鎮魔珠已經被鳳都夜凰所毀,我們能做的,就是同仇敵愾,團結六界之力量,共同對抗萬古妖魔!”聶遠寧高聲說道。

“什麽?鎮魔珠沒了?那萬古妖魔是何等厲害,我們就算合六界之力也怕是沒用的吧?”有人大驚失色。

此話一出,大殿內討論聲此起彼伏。

“諸位稍安勿躁!萬古妖魔絕對是有了寄主才會覆活,所以,各位不用擔心六界不敵它,有了寄主的萬古妖魔雖然仍舊厲害無比,卻總的來說,還是不比從前。”聶遠寧擡手示意眾人安靜,又道。

“其實,若是以妖界兩千年前的妖王和妖界公主的妖靈之力,完全是可以將萬古妖魔再次鎮壓的,只是……他二人早已不知所蹤。”白眉上神凝思片刻,隨即說道。

夏顏非一聽到“妖靈”兩個字便驀的一楞,隨即抿唇。

果真,沒有別的辦法了嗎?

“唯今之計,就只有合六界之力來對抗萬古妖魔了。”歐陽鏡雨搖頭,嘆了一口氣。

萬古妖魔何其強大,也不知他們到底能否再次將之鎮壓。

“也只有拼死一戰了!”有人輕嘆。

“既是如此,那麽各位也請回去吧,若萬古妖魔有什麽異動,我魔界自會通知諸位!”聶遠寧點頭,說道。

眾人也覺有理,便都朝白驀堯和聶遠寧拱手一禮,各自出了大殿。

“白眉。”白驀堯見白眉上神轉身也要走,便出聲喊道。

“涅璃,我不便多留,來日我們再聚吧!”白眉上神轉過頭來,對白驀堯笑了笑,說道。

神界還在等著他帶回消息,如此一來,他也無法和白驀堯多說了。

“嗯。”白驀堯紫眸閃了閃,隨後便輕聲應了一聲。

“涅璃,若你如今是快樂的,那我當初的選擇,就沒有錯。”白眉看了白驀堯片刻,隨即說了這句話後,便轉身走了。

白驀堯一聽這話,便怔楞的看著白眉上神離去的背影,心裏思緒萬千。

“既然如此,本君魔教中還有些事務需要處理,就先離開了,若萬古妖魔再有異動,還請通知本君。”言子期見狀,站起身來,看了夏顏非一眼,又對白驀堯說道。

“那是自然,魔君請走好。”聶遠寧當然知道白驀堯是不會吭聲的,於是便上前對言子期笑道。

“顏非,再會。”言子期輕勾嘴角,對夏顏非淺淺一笑,說完這話便轉身離去了。

夏顏非看著言子期離開的身影,有些郁悶,為什麽這貨總是比白驀堯這個魔尊還要忙的樣子……

“聶將軍,找我何事?”忽然,門口一抹白衣翩躚,竟是鏡恒。

“哥哥!”還未離去的歐陽鏡雨在看到門口的鏡恒的那一瞬,不由失聲喊道。

、074章:鏡宸終回歸

諾大的宮殿因為許多人的離去而顯得更為空曠,歐陽鏡雨那一聲突兀的‘哥哥’更是顯得無比響亮。

“你……是在叫我?”鏡恒見左右無人,又見歐陽鏡雨的那雙眼是在盯著他,他便疑惑的擡手指著自己,不敢置信。

“哥哥?你不記得鏡雨了嗎?”歐陽鏡雨一怔,本來一直藏著笑意的眸子在此刻染上了哀傷的顏色,似乎是泛著些水光。

“鏡雨?”鏡恒微微皺起好看的眉,看著歐陽鏡雨的目光顯得更加迷茫,他好像不認識這位姑娘吧?

“哎喲我就說這位公子像是冥界太子歐陽鏡宸嘛!果然本將軍做了一件好事啊!嘖嘖……”聶遠寧在一旁笑瞇瞇的看著這一切,扇了扇手裏的扇子,故作瀟灑道。

“怎麽回事啊這是?”夏顏非掙脫開白驀堯的禁錮,連忙跑下階梯來,問聶遠寧。

怎麽歐陽鏡雨又管鏡恒叫哥哥?這都什麽跟什麽啊?

還有……怎麽又是歐陽鏡宸?

“夫人啊,你這就有所不知了喲~本將軍兩千多年前曾是見過冥界太子一面的,剛剛見你從外面帶回來的這位公子長得很像是歐陽鏡宸,便就讓他來這裏和鏡雨公主相認了。”聶遠寧嬉笑著對夏顏非說道。

只是……兩千多年前他見到這位冥界太子歐陽鏡宸的時候,他居然喜歡著一個男子?!還是妖界的男子!

雖然他未曾見過那個妖界來的叫做晏君的男子,卻也還是佩服他的。

畢竟當年歐陽鏡宸被夜凰殺死的時候,他竟選擇了殉情。

若愛不深,何以至此?

但是……咳咳……就算是這樣,他也不能去喜歡一個男人啊!==“……聶將軍可真是好心啊!”看著聶遠寧那無比欠揍的笑容,夏顏非抽抽嘴角,說道。

為什麽她一看到聶遠寧的笑,她的拳頭就不禁握緊了……條件反射?還是……他真的太欠抽?

一定是他太欠抽,一定是!

“咳咳……還好還好。”見夏顏非瞇起眼有些狡黠的神色,聶遠寧忽然就笑不出來了,只好輕咳兩聲作罷。

==為什麽魔尊大人要給他自己找個這樣的妻子……害的他這個做臣子的也有點發怵……

聶遠寧擡眼哀怨的看了白驀堯一眼,這不看還好,一看就正看到他家魔尊大人正拿那種凍死人的眼神看著他……==他又做錯啥了?

果然魔尊大人的醋壇子又打翻了嘛?他不過是剛剛湊到夫人身邊,離她近了點兒……==“哥,你真的不記得我了嗎?”歐陽鏡雨仍是不死心,她走上前去,一把抓住鏡恒白色的袖子,激動的說道。

要知道,她找了她哥哥兩千年,從他死去後便一直在找他的魂魄究竟去了哪裏,可是他身上冥界的氣息終究是太弱了,她很難感應到。

她也曾找過夜凰報仇,卻奈何夜凰修習六界千奇百怪的法術許久,她根本難以動她分毫。

父王又不肯替哥哥報仇……還說不管他是生是死,都與冥界無關。

就僅僅是因為哥哥喜歡上了一個男子,丟了冥界的臉,父王便罷免了哥哥的太子之位,逐他出了冥界。

就因為如此,才被那夜凰有機可乘,設計殺死了她的哥哥……

這麽多年來,她一直在找他,可是,卻總也找不到。

“對不起,這位鏡雨姑娘,我實在是沒有什麽映像。”鏡恒低眉沈思半晌,卻還是頗為無奈的說道。

歐陽鏡宸……又是歐陽鏡宸,難不成,他的前生還真是那歐陽鏡宸不成?

若他真是那歐陽鏡宸,那意歌他……也許就真的是晏君了?

“哥……父王他如今也知錯了,他已纏綿病榻多年,他還是很想念你的。”歐陽鏡雨眼裏將落未落的淚水終於還是滴落了下來,眼裏是一片朦朧,心裏是一片酸澀。

她曾無數次設想過再見她的哥哥的時候的情景,卻一直忽略了,他轉生之後,是會忘記前塵一切的。

從前無比疼她的哥哥如今就活生生的站在她的面前,可是他看著她的眼神,卻是那麽陌生,或迷茫。

他沒有像以前那樣摸著她的頭,輕輕柔柔的喊她:“小雨兒。”

他也沒有像以前那樣張開懷抱,任她肆意沖進她的懷抱。

現在他對她,是陌生人。

父王也終於悔恨,也終於開始想念他那個曾經令他無比驕傲,後來又令他臉上蒙羞的兒子,他終於去找夜凰報仇,卻不料被之重傷,這多年來,一直纏綿病榻。

他午夜夢回間,也總是叫著哥哥的名字,一聲一聲,令人心碎。

“我……”鏡恒聽了歐陽鏡雨的話也還是沒有過多的情緒,最多的,只是愈來愈多的疑惑與迷茫。

“好了好了,鏡雨公主,鏡恒他可能真的是你哥哥歐陽鏡宸,但是別忘了,他是喝過孟婆湯的,前塵一切,他都已經忘記了,你這樣做,也是喚不起他任何記憶的。”夏顏非見狀,連忙上前說道。

照這樣看來,或許鏡恒真的是那歐陽鏡宸也說不定,只是,飲過孟婆湯的人怎麽可能還記得前生的一切,這樣逼問,也是不會有結果的。

“可我……”歐陽鏡雨不甘心的看著鏡恒,欲言又止。

可是,父王如今已經快臨近死亡了,若是她再不快些帶哥哥回去,怕是……怕是父王他會遺憾終生。

歐陽鏡雨想起她父王那雙半瞌著的渾濁的眼時常流露出的寸寸傷悲,她縱然以前是再怨他,也被這哀傷給揉碎了,她知道,父王是真的很想哥哥。

“我記得魔界是有一門秘術可以令人想起前塵的喲~”聶遠寧眼珠轉了轉,嬉笑道。

“是什麽?!”歐陽鏡雨一聽,激動的一把抓住聶遠寧的手臂,問道。

“咳咳……公主先放開我吧==”聶遠寧看著歐陽鏡雨抓著他手臂的手,臉上忽然劃過一抹紅暈,隨後輕咳了幾聲說道。

“啊?哦……好。”歐陽鏡雨這才註意到她的手正抓著聶遠寧的手臂,白皙的臉上浮現一抹紅暈,隨即放了手。

“咳咳……這個還得讓魔尊大人施法。”聶遠寧看了看一旁一直未曾出聲的白驀堯,說道。

以白驀堯的修為,是絕對能夠催動這一門法術的。

“驀堯,你可以嗎?”夏顏非轉頭問白驀堯。

“嗯。”白驀堯淡淡的掃了鏡恒一眼,應聲道。

“你的傷沒事了嗎?”夏顏非還是有些擔心,萬一又引得舊傷覆發怎麽辦?

“已經無礙。”白驀堯見夏顏非語氣裏是毫不掩飾的關心,他那雙略微空洞的眸子裏閃過一絲愉悅的意味,冷硬的語氣也微不可見的柔了一些。

“咳咳……行了行了,魔尊大人和夫人就不要再那啥了……快點解開歐陽鏡宸的封印吧!”這麽久以來,聶遠寧自然是了解白驀堯的喜怒哀樂的,所以白驀堯的愉悅他自然沒有錯過。

雖然他這位主子開心和生氣始終都是面無表情,但是那些細微的情緒還是不能逃過他聶遠寧的眼的。

==但是他寧願看不見……因為……因為現在魔尊大人又開始開啟冷凍模式用那雙凍死人的紫眸盯著他了……

他發誓……他以後一定不再嘴笨了!

雖然白驀堯被聶遠寧打斷這溫情一刻有些不爽,卻也還是走下臺階來,站到鏡恒面前。

“鏡恒,你可願意解除封印?”夏顏非見鏡恒還是一副不在狀態的樣子,便出聲問道。

“我……解除封印後,我不會忘了意歌吧?”鏡恒猶豫半晌,終於還是說出了他的擔心。

因為他見過墮入魔道的白驀堯忘記了他曾心心念念的夏顏非,所以,他有些害怕,若他解除了那所謂的封印,會不會忘記他如今心心念念的蘇意歌?

想起那個清瘦少年,鏡恒心頭一痛,他,會哭吧?

他不願意讓他再為他失去什麽,更不願意讓他傷心。

“自然不會,解除封印後對你今世的記憶沒有任何影響。”聶遠寧收起手裏的折扇,認真的說道。

這種封印一旦解除,歐陽鏡宸是不會忘記今世所發生的一切的,只是,他的法力和修為一定會再一次回到他身上。

“那,好吧。”鏡恒微微沈思,隨即嘆了一口氣,說道。

既然不會忘了意歌,那也好吧?解除封印,他就更有能力來保護意歌了,不是嗎?

“驀堯,開始吧。”夏顏非見此便點點頭,拉了拉白驀堯的袖口,說道。

白驀堯點頭,隨即擡手,一道紫光便忽然在他指尖出現,他隔空對準鏡恒的額心註入那道紫光,又伸出另一只手合力加大那束紫色光芒。

鏡恒只感覺腦海裏似乎有什麽無比灼燙,似乎在灼燒著他的每一根神經,好多東西都像是被打開了鎖似的,一個勁的湧進他的腦海裏。

他的手,似乎曾經撫摸過歐陽鏡雨的頭發,也曾叫她;“小雨兒。”

更讓他心顫的是,那一抹淺色的清瘦身影好像也曾用他那雙清亮的眸子帶著笑意似的看著他,叫他鏡宸,而他,叫他晏君。

晏君,果真是他的蘇意歌!

頭痛欲裂,鏡恒不禁捂著頭大聲喊叫,好多人影,好多他原本不曾看過的人影,都竄到了他的腦子裏。

對他狠絕的冥王,用計害死他的夜凰,成全他和晏君的即墨顏非,他一直疼寵的妹妹歐陽鏡雨……好多好多的人,好多好多的記憶,都這麽竄進他的腦海裏。

終於,鏡恒再睜眼時,他額間的銀色水滴狀的印記悄然顯露,那雙眼似乎和之前一樣,卻又有些不一樣,他依舊是那一生白衣,站在那裏,卻比之前硬生生的多了幾分恍若謫仙的味道,似乎是清冷疏離,又似乎是溫潤如玉。

他的眉眼間相比與之前,更添幾分出塵的俊逸,或許,現在不該再叫他鏡恒,該叫他歐陽鏡宸!

、075章:憶起前塵事

冥思河畔大雪紛飛,一個身穿淺色長衫的清秀男子坐在雪地裏,懷裏抱著一個身著白色長袍的男子,那男子眼簾半瞌,嘴角染血,身上傷口處的血也順著無力垂下的指尖滴落到那雪地上,綻開寸寸殷紅。

“晏君……晏君……”那白衣男子蒼白龜裂的唇強扯出一抹笑容,顫顫的像是用盡所有力氣似的擡起沾染著鮮血的手,撫摸著那淺衫男子消瘦的臉龐,那聲音裏似乎是帶著濃重的不舍與眷戀。

“鏡宸,你不會有事的,你不會離開我的,對不對?”淺衫男子緊緊地握住白衣男子覆在他臉上的那只手,眼眶泛紅,淚花隱忍遲遲未落。

飄飛的雪花落到淺衫男子的臉上,那是一種令人心顫的冰涼,好似要涼到他的心裏去,把他的心,變成冰天雪地。

“晏君……我……我不後悔和你在一起,更……更不後悔失去冥界太子的位置……我……我也不後悔面對別人或鄙夷或厭惡的眼光……那……那你呢?告訴我,你,可有,可有後悔過?”白衣男子的呼吸越發沈重,他看著淺衫男子的眼也越發模糊,但是,他還是用盡力氣的緊緊地握住淺衫男子的手,一字一句的說道。

一路走來,失去的遠比得到的要多的多,他不後悔,那他呢?後悔否?

在世人眼裏,他們這是有悖倫理,同為男子,就不能在一起了嗎?從這件事情被傳至六界的那時候起,他失去了冥界太子的位置,失去了他的父王,失去了他的妹妹,得到的,是更多人或厭惡或鄙夷的目光,那些只字片語,都能讓他們一瞬間變得脆弱不堪。

可就算是那樣,他也從沒有想過後悔,就算天下人都與他們為敵,他也不願意放開他的手,不願。

“不悔,永生不悔。”那淺衫男子搖頭,眼裏的淚終是搖搖曳曳的落了下來,滴落到白衣男子的手背上,明明是冰冰涼涼的,卻陡然生出一種灼燙的溫度。

看到淺衫男子那般堅定的搖頭,白衣男子終是虛弱的笑了:“晏君,若日後沒有我,你也要好好活下去,若能……能轉世,我便再來尋你,生生世世,永生不悔。”

此話說完,白衣男子撫著青衫男子的臉的手剎那垂下,那雙眼,也終是閉上了。

冷風呼呼,卻不及青衫男子心裏的半點寒意,他呆呆的看著他懷裏沒了聲息的白衣男子,良久都說不出話來。

聽到聲響,淺衫男子擡頭看向遠處的那一抹艷紅的顏色,他眼眶紅紅,說:“我恨你。”

隨後,也不去看那一抹艷紅色的人影作何反應,便徑直取了腰間的匕首,一下沒入他自己的胸口,剎那,雪地上又綻開一片殷紅的花朵,觸目驚心。

淺衫男子眷戀的看著他懷裏的白衣男子,終是閉上了眼。

……

回憶殆盡,鏡恒,不,歐陽鏡宸那雙眸子裏染上許多覆雜的情緒。

他是鏡恒,他也是歐陽鏡宸,而他的意歌,也是他的晏君。

“鏡恒,怎麽樣?想起來什麽了嗎?”夏顏非只感覺這個鏡恒跟剛剛的那個已經有些不同了,且不說他額間突然顯露出來的銀色水滴狀印記,就是他那一身淡漠疏離的氣質,也完全和之前的溫潤如玉不同。

明明是同一張臉,同一個人,卻硬生生的像是兩個人似的。

“全部,都記起來了。”歐陽鏡宸的唇動了動,斂下眸子,說道。

“哥,你真的都記起來了嗎?記得我嗎?”歐陽鏡雨一聽歐陽鏡宸的這話,立刻握住他的手,激動的問道。

感受著歐陽鏡雨手裏的溫度,歐陽鏡宸緩緩擡起頭來,看著這個比兩千年前更顯成熟穩重的妹妹,他不由擡起一只手撫上她的頭發,語氣也不禁放柔:“小雨兒,哥哥很想你呢……”

熟悉的動作,熟悉的語氣,熟悉的稱呼……缺失了兩千年的溫度,在這一刻全部回來了,歐陽鏡雨不由淚如雨下,泣不成聲。

這是她的哥哥……熟悉的動作,熟悉的語氣,熟悉的稱呼……

她的哥哥終於,回來了。

“小雨兒,兩千年了,怎的還是個愛哭鬼?”歐陽鏡宸的眼裏劃過一絲心疼,擡手拭去她臉上的淚水,語氣是歐陽鏡雨熟知的寵溺。

“都是哥哥害的!也只有哥哥才能讓我哭成這樣!”歐陽鏡雨伸手抹去眼裏剛掉下來的淚水,輕嗔道。

這多年來,她早已不再是曾經的那個愛哭鬼,那個讓哥哥無可奈何的淘氣妹妹,自父王纏綿病榻起,她便擔負起了整個冥界的一切責任,她早已經成長為一個能自己承擔一切的人了。

只是,再見她想念了兩千年的哥哥,她就算再變,也很難不掉眼淚。

喜極而泣,大抵如此吧?

“哥哥知道,小雨兒已經成為一個令哥哥和父王引以為傲的冥界公主了,哥哥很高興。”歐陽鏡宸淺淺的笑著,眸子裏越發溫柔。

“嘖嘖……這下好了,大團圓嘛這是!”聶遠寧在一旁忽然咋咋呼呼的出聲,打斷了這溫馨一刻。

“聶將軍可真是破壞氣氛的能手啊。”夏顏非抽抽嘴角,白了聶遠寧一眼。

人家哥哥妹妹的正溫馨著呢,這貨就咋咋呼呼的。

“我……”聶遠寧正想反駁,但又瞥見了他自家魔尊大人那雙冰冷的眸子,便只好把話憋在了心裏。

==這都是什麽主子啊……這麽不體恤臣子!

他聶遠寧得是倒了多大的黴才遇到這個寵妻無度的主子!

“小堯堯,你家將軍不聽話!”夏顏非扯著白驀堯的袖口,無所顧忌的就嚷嚷開來。

聶遠寧!你就等著被她夏顏非欺負到哭暈在茅房吧哈哈哈哈!

“不是我家的。”白驀堯冷冷的睨了聶遠寧一眼,無情的說道。

他家的始終就只有他的阿非一個人而已。

“……魔尊大人……你這是縱妻行兇!”聶遠寧欲哭無淚,顫顫的伸手指著白驀堯。

這還有沒有天理啦!魔尊大人你真的是妻管嚴啊!

“我行兇了嗎?!聶遠寧你是要我行兇嗎?!”夏顏非一聽,立刻上前抓住聶遠寧的衣襟扯啊扯,咬牙切齒。

“哎喲魔尊大人你夫人非禮微臣了阿餵!快救命喲~”聶遠寧見夏顏非揪著著他衣領,由於身高問題所有是扯啊扯的,一時沖動他便沖白驀堯大叫道。

只是這話一出,聶遠寧就後悔了……這句話說出來魔尊大人好像會撕了他吧?!!!

果然,白驀堯一聽這話,那雙覆滿寒冰的紫眸便有些瞇起的盯著聶遠寧,薄唇一張一合的說:“活膩了?”

“哎喲魔尊大人,微臣是開玩笑的哈哈哈……夫人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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