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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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匣子,便猛地往白驀堯這裏一撲。

誰知,她一個不慎便摔到了白驀堯的身上,將他撲倒在床上。

床上白色的紗幔被夏顏非的手無意的一擋,便從那鉤子上滑下來,眨眼,兩人一半在紗幔內,一半在紗幔外。

“你要吃了?”白驀堯幽紫的眸子閃了閃,木訥的說出了這句話,只是,他那張艷絕的臉上,最仍然是面無表情,卻不自覺的流露出一種邪魅的風情。

“你大爺的!誰要吃你了!快把我的寶貝還給我!”夏顏非的臉又開始灼燙起來,有些微窘的伸手就要去搶白驀堯手裏的木匣子。

誰知,白驀堯卻忽然伸出空著的那只手,扣住夏顏非的後腦勺,逼迫她低下頭來,她的唇,就那麽剛剛好的印在白驀堯的唇上。

紗幔被窗外吹來的風微微掀起,一片溫情。

“可想要?”白驀堯松開呆楞的夏顏非,又搖了搖另一只手裏的木匣子,聲音沙啞低沈,風情無限。

“想……”夏顏非盯著白驀堯那張艷絕的臉,不由得無意識的出聲喃喃。

“想要我?”白驀堯一楞,隨即又一副鄭重的樣子。

“要你大爺!我要我的木匣子!”夏顏非這才回過神來,紅著臉嗔怒道。

這個死白驀堯!人都變成這副性子了還能這麽有意無意的逗她!這不科學!

“那,和我住。”白驀堯強調著說道。

“……”

“不答應?”

“……我、答、應!”

於是,這場到底要不要一起住的戰爭,最後還是白驀堯贏了。

白驀堯緊繃的臉這才舒展開來,眸子裏閃過一絲滿意的神色,眨眼便又恢覆了那樣一副空洞的樣子。

聶遠寧說,阿非最寶貝她的錢財,所以,要用這招殺手鐧才行。

嗯……還是很有道理。

“那……哈哈……可以把我的錢還給我了嗎?”夏顏非忽然笑得一臉狗腿的問白驀堯。

“我保管。”白驀堯無比鄭重的搖了搖頭,堅定道。

聶遠寧說,現在要是把阿非的錢還給她,那麽她絕對還會要搬回去的。

他依然覺得有道理。

“你!”夏顏非瞪著白驀堯,一副咬牙切齒狀。

最後,夏顏非哼哼一聲,從白驀堯的身上爬起來,縮到紗幔外邊,坐在地上,一臉頹然。

她能不頹廢嘛!錢都被沒收了……

白驀堯支起身子,掀開紗幔便就看到夏顏非嘟著嘴坐在地上。

“阿非?”白驀堯將木匣子施法收起,便起身來到夏顏非面前,蹲下身子,有些小心翼翼的喊道。

“哼!我在生氣。”夏顏非哼了一聲,撇過頭去。

“那,不生氣?”白驀堯皺了皺眉,擡起手像夏顏非在山洞時對他那般摸了摸她的臉,有些笨拙,卻十分小心翼翼。

“不行,我還在生氣。”夏顏非又哼哼一聲,把頭撇到另一邊,嘴硬道。

“乖。”白驀堯又擡手,用手又摸了摸她的臉,他的手冰冰涼涼,她的臉有些灼燙。

夏顏非鼓著臉,依舊一副不依不饒的樣子。

白驀堯見夏顏非還是一副不理會他的樣子,便急了,忽然像是想到了什麽似的,眼裏流光一閃。

他低垂著眼簾,幽紫的眸子裏驀地泛起一抹水光,眨眼,一滴淚便從他的左眼滑落,滴落到他手中的時候,便凝結成了一顆小小的珍珠。

那珍珠上的光華,遠比普通的珍珠要美。

白驀堯抓起夏顏非的一只手,將那顆珍珠淚放到她的手裏,說:“不生氣,給你。”

夏顏非感受到似乎是有一顆什麽小珠子落到她手裏似的,冰冰涼涼的,將她手中的灼熱全都驅散了去。

她轉過頭來,低眸一看,竟是一顆小小的珍珠。

只是,不同於普通的珍珠,這一顆總有什麽若有似無的光芒閃過似的,灼人亮眼。

她驀地想起,在上一次白驀堯離開她的時候,她手心裏那顆從雲端落到她手心裏的珍珠。

夏顏非連忙從腰間取出那顆珍珠,放在手心裏,兩顆珍珠都散發著一樣的光華,一樣都是那種冰涼的觸感。

“怎麽你有?”白驀堯的聲音裏帶著些失落。

“你的眼淚?”夏顏非顫顫的舉起手掌心裏的那兩顆幾乎一模一樣的珍珠,心裏的酸澀將她的整顆心淹沒。

“嗯,可喜歡?”白驀堯擡眼,看著夏顏非,隨後又說:“很值錢。”

他是怕她嫌棄這珍珠才又強調了一句,鮫人淚是比普通珍珠要值錢很多倍的。

“喜歡……可是,你不是說好,鮫人有淚不輕彈的嗎?”夏顏非的眼眶紅了,想起曾經,他提起他慘死的族人,是那般痛苦的紅著眼眶把頭埋在她的脖頸裏,說:“我不會哭,永遠不會。”

她問他為什麽,他說,因為鮫人有淚不輕彈。

可是上一次的分離,他在雲端為她而哭了,這一次,他為了討得她的歡心,他又讓他自己落下一滴淚來,還對她說很值錢。

“你喜歡。”白驀堯無所謂的搖搖頭,把頭埋進夏顏非的脖頸裏,說道。

“傻子……”夏顏非的眼睛濕潤了,因為她喜歡,他就要這樣做嗎?

他好傻,卻又讓她更加感動。

為她,他一念成魔,為她,他流下兩滴鮫人淚。

“以後,不許再這樣了。”夏顏非吸吸鼻子,哽咽著說道。

“好。”白驀堯蹭了蹭夏顏非的脖頸,又抱緊了她,輕聲答應。

窗外,夕陽沈落,暮色漸起,殿內,地上兩人緊緊相擁。

、058章:惡整聶遠寧

正午時分,夏顏非和白驀堯坐在膳房中的小圓桌前,大眼瞪小眼。

“呃……”白驀堯看著桌上的那一盤香氣彌漫的醉魚,驀地有一種魚梗在喉的感覺。

他記得她好像知道他吃膩了啊……雖然這醉魚很香,但是他這段時間是真的不想吃魚了啊……

“怎麽不吃啊?”夏顏非笑瞇瞇的明知故問道。

“我……吃……”白驀堯抿了抿唇,隨即拿起筷子艱難的夾起了一塊魚肉,皺著眉就要往嘴裏送。

“停!”夏顏非忽的大喊一聲。

白驀堯不明所以,筷子一松,魚肉便掉到了地上。

“我逗你玩兒的,咱們這段時間都不吃魚,這個是給聶遠寧的,這段時間都讓他吃魚!哈哈……”夏顏非說著,從一邊的竈臺上拿出蓋在鍋蓋下的幾盤鮮香四溢的菜擺到白驀堯的面前,又笑得一臉奸詐。

叫他聶遠寧背著她教壞白驀堯!看她不整死他!

“嗯。”聽了夏顏非這話,白驀堯緊皺的眉頭終是舒展開來,擡手便夾起一筷子菜,放進嘴裏。

“哎呀聽說今日夫人請吃飯喲~”正在這時候,門外傳來聶遠寧的一聲嬉笑,眨眼,人便進了屋子來。

“對啊對啊,我請你吃飯。”夏顏非見聶遠寧又搖著他那把扇子走了進來,便上前,笑瞇瞇的說道。

“咳咳……夫人,你可莫要再對我笑了。”聶遠寧忽然後背一寒,臉上有些僵硬。

為什麽他覺得夏顏非笑得很不懷好意?

“嗯?聶將軍敢嫌棄我笑得不好看?”夏顏非黑了臉,咬牙切齒的說道。

這丫的要是敢說一句‘是’,她絕壁要他好看!

“呃……夫人可莫要冤枉微臣啊,難道你忘記了之前魔尊大人說過不準你對別人笑的嗎?”聶遠寧又恢覆了他那副嬉笑的樣子,又瞥了幾眼在一旁認真吃飯的白驀堯,眼角忽然抽了抽。

他家魔尊大人真就這麽聽話?!讓他吃飯他就那麽認真的吃、飯!

那種恨鐵不成鋼的感覺又一次將聶遠寧包裹……完了,魔尊大人明顯的是妻管嚴了,這沒得救了。

“……笑你大爺,拿去吃!”夏顏非抽抽嘴角,將桌上的那盤醉魚塞給聶遠寧,沒好氣的說道。

吃吧吃吧……吃死他丫的!

“嗯~好香……我真的是有好幾百年沒吃過凡間的食物了啊。”聶遠寧聞了聞那盤酒香濃郁又帶著些不知名的清香的醉魚,拿起桌上一雙未曾用過的筷子,笑道。

“幾百年……”夏顏非驚愕了,果然,魔就是不一樣哈?幾百年不用吃飯都不會餓死。

“咦?不過,為什麽這裏少了一塊?”聶遠寧看著那不完整的魚,忽然驚呼道。

“腳邊。”白驀堯一邊優雅的吃著飯菜,一邊頭也不擡的就冷聲說道。

聶遠寧聞言便看向了他自己的腳邊,果然,那塊缺失的魚肉正躺在他的腳邊上,聶遠寧哭喪著臉,說:“為什麽……誰浪費掉了?”

“他,你想怎麽樣?”夏顏非指了指仍舊在一邊認真吃飯的白驀堯,挑挑眉。

“啊?咳咳……微臣自然不敢怎麽樣。”聶遠寧一聽是白驀堯,便軟了氣勢,連忙用筷子夾起一塊魚肉放進嘴裏。

“好吃!夫人的手藝果然不一般啊!”聶遠寧眼裏劃過一絲光亮,不由得讚賞道。

“說真的啊,魔尊大人和夫人要吃飯,何必就在這膳房吃,這裏環境真的是不太好啊。”聶遠寧一邊吃一邊說道。

“難不成我做完飯還要端去顏非殿?”夏顏非白了聶遠寧一眼,說道。

顏非殿離這裏那麽遠,她又不傻,還不如就在這裏,反正也沒什麽不好。

“……當我沒說。”聶遠寧撇撇嘴,隨後,又將那沒有刺的藍池魚做成的醉魚三下兩下的吃了個精光。

“哈哈哈哈……”夏顏非見聶遠寧全都吃了下去,在一旁忽然就捂著肚子大笑起來。

“夫人……你這是?”聶遠寧抽抽嘴角,問道。

為什麽,魔尊大人的夫人會突然笑得這麽……這麽癲狂?

“下了什麽?”白驀堯終於吃完了,放下碗,優雅的用黑色手帕擦了擦嘴角,又擡眼問夏顏非。

“哈哈哈……巴豆。”夏顏非一邊笑,一邊回答。

哎喲笑死她了,她現在就要坐等聶遠寧跑茅房了!

“哈哈哈哈……”聶遠寧顯然是面色一僵,又聽到‘巴豆’兩個字的時候,神色便松了下來,也開始大笑。

“咳咳咳……你笑什麽?”夏顏非一聽到聶遠寧的笑聲便一個不註意給笑得嗆住了,好不容易聽了咳嗽,便瞪著聶遠寧問道。

這聶遠寧不會是嚇傻了吧?她給他下巴豆就是要讓那些魔界的魔女們看到,他們的萬人迷聶將軍,是個老是跑茅房臭將軍!

哼!誰讓他教壞白驀堯來著!活該活該!

“夫人啊,恐怕要讓你失望了喲~微臣不是凡人,人間的凡物自然是不能將我怎麽樣的。”聶遠寧笑得一臉如沐春風,悠閑的搖著扇子,說道。

“啊?!”夏顏非驚詫了。

她廢了這麽大的功夫就是要惡整聶遠寧,可是現在他居然說凡物奈何不了他?!

擦……夏顏非感覺她整個人都不好了。

“所以……”白驀堯站起身,頓了頓又說:“我幫她了。”

白驀堯看著聶遠寧的表情依舊是一如往常那般面無表情,那雙紫眸依舊是如死水一般,驚不起任何波瀾,可是他的話卻讓聶遠寧有種欲哭無淚的感覺。

“魔尊大人!你這樣是不道德的!我要投訴你不體恤下屬啊啊!”聶遠寧果然臉色一變,似乎是身體哪處有些不舒服似的,說完這句話,便飛也似的跑掉了。

“誒?”夏顏非看著那空空的門口,一時之間還沒反應過來。

“他他他……不是凡物對他沒用嗎?”夏顏非還是很疑惑。

“嗯,我幫你了。”白驀堯點頭,異常淡定的說道。

凡物的確對聶遠寧沒用,所以,他施了法。

這下,有用了。

“啊!你是說,他吃下去的巴豆不是凡物了?!你幹的?”夏顏非一拍桌子,眼裏閃著光,問白驀堯。

“嗯。”白驀堯點頭應聲道。

“你真厲害啊哈哈哈……”夏顏非一下子撲進白驀堯的懷裏大笑著說道。

她還以為她的整人計劃失敗了,結果白驀堯幫了她哈哈哈……

“呃……不對,你這麽幫我,聶遠寧不會怨你咩?(⊙o⊙)”夏顏非揪著白驀堯的衣領,仰頭看著他。

“他不會。”白驀堯一臉篤定的說道。

聶遠寧不是那種人,他知道。

……

夜晚,顏非殿。

夏顏非躺在躺椅上,一只手拿著吃了一半的蘋果,一雙眼睛半瞌著,也不知在想寫什麽。

一邊的白驀堯手裏拿著一本魔語的書,低頭默默地翻看著。

一室燭火,兩抹人影,一紫色,一水綠,屋內,靜謐無聲。

忽然,門外傳來一陣急促的敲門聲。

“進。”白驀堯眼簾未擡,只漠然出聲。

“魔尊大人……”只見,一臉蒼白的聶遠寧走了進來。

“呃……聶遠寧你沒事吧?”夏顏非一見聶遠寧這幅樣子心裏便有些愧疚了,她是不是有些太過了?

“夫人不必擔憂,這凡物被魔尊大人變成了魔物,自然是有些……咳咳……”聶遠寧說到最後,便臉色一紅,輕咳了幾聲便罷了。

他聶遠寧容易嘛他!今天跑了十幾趟茅房了。

“對不起哈……==”夏顏非站起身來,有些尷尬的說道。

==早知道,她就只放一點點巴豆了,誰知道白驀堯會幫她整聶遠寧啊……

“無礙。”聶遠寧擺擺手,說道。

白驀堯放下手裏的書,又伸出右手一道紫光便從他的指尖湧向聶遠寧,眨眼便將聶遠寧整個人給籠罩在那淡淡的閃著熒光的紫色光芒裏。

過了一會兒,白驀堯才收回手,那紫光也慢慢的淡了下去。

“多謝魔尊大人救治。”聶遠寧的臉色此刻已經恢覆如常,與往常無異了。

他又嬉笑著對白驀堯拱手一禮,說道。

魔尊大人還是挺有良心的嘛……

夏顏非見聶遠寧的臉色恢覆如常,這才放下心來。

要是這丫的有事,她還真得愧疚死啊==“何事?”白驀堯點頭,又問道。

“哦,赤君山底萬古妖魔的屍體有異動。”聶遠寧眨眼便收起了之前的嬉笑,換上一副肅然的樣子。

“怎麽說?”白驀堯眸色一凝,又問。

“近期有傳言說,鎮壓在我魔界赤君山下的萬古妖魔不日便會覆活,我派人探查,發現那萬古妖魔的確有要覆蘇的跡象。”聶遠寧皺著眉,說道。

“他,不能覆活。”白驀堯身上寒氣乍現,嘴裏冰冷的吐露出這幾個字。

若萬古妖魔覆活,他的第一件事必定是踏平魔界,魔界一滅,三界都將會有危險。

三界,將一直處於動蕩不安之中。

“所以,必須要找到流落在人界的鎮魔珠,才能阻止萬古妖魔覆活。”聶遠寧繼續說道。

“要我去?”白驀堯看著聶遠寧,問道。

“鎮魔珠,只有你才能感應到。”聶遠寧點頭,說道。

鎮魔珠,只有魔界的歷代魔尊才能感應到,所以尋找鎮魔珠這件事,必須要白驀堯去完成。

“阿非?”白驀堯轉頭,用詢問的眼光看著夏顏非。

“啊?去!我和你一起去!”夏顏非正聽得入神,一聽白驀堯叫她,便回了神,沖白驀堯說道。

“好。”白驀堯點頭,眼裏劃過一絲微不可見的笑意。

聶遠寧神色覆雜的站在一旁,也不知魔尊這一去,究竟能不能化解這場即將到來的劫難。

、059章:再回霧雨鎮

出了魔界,白驀堯看著夏顏非身上的那三個大包袱,不由得皺了皺眉。

為什麽她走哪裏都要帶著她所有的錢……

“你看什麽?”夏顏非一邊往嘴裏餵著桂花糕,一邊用那種奇怪的眼光看著白驀堯。

他為什麽要那樣看著她?她有什麽不對勁嗎?還是臉沒洗幹凈?

夏顏非不由得用另一只手摸了摸她自己的臉,又看了看她的身上。

她好像沒什麽不對啊……

“它們……”白驀堯伸手指著夏顏非身上的三個大包袱,抿了抿唇,又說;“擋住你了。”

那三個大包袱掛在夏顏非的身上,確實是快要擋住夏顏非的視線了。

她本來長得就嬌小,那三個包袱每一個又都鼓鼓的不知裝了多少東西,都快把她的半張臉給擋住了。

“昂?沒事沒事,我看得見路哈哈哈……”夏顏非先是一呆,隨即又幹笑著說道。

咳咳……雖然這三個包袱的確太大,而且……而且還有點重,但是,她無論如何都是要把她的所有家當放在身上才會安心啊~重一點兒就重點兒吧,她不是一直在吃東西補充能量了咩……

想著想著,夏顏非又從斜掛在腰間的小布包裏拿出一塊桂花糕往嘴裏塞。

“我幫你。”白驀堯上前來,說著就要拿過夏顏非的包袱。

“不要不要!”夏顏非連忙跳到一邊,癟著嘴大叫。

“我生氣了。”白驀堯薄唇緊抿,那雙幽紫的眸子裏劃過一絲暗光,轉過身,悶聲說道。

“啥?你又生氣了啊……”夏顏非見白驀堯傲嬌的轉過身偏著頭不看她的那副樣子,她抽抽嘴角,又說:“我不是怕你保護不好我的錢嘛……錢要是沒了,我們去人間要怎麽辦啊。”

夏顏非似乎忽略了一個問題,她的錢在她這個凡人的手裏,比在白驀堯這個魔尊的手裏更加沒有保障啊……

“給我。”白驀堯依舊保持著那副樣子,冷硬的說道。

“不要!”

“給我。”

“呃……真…真不要昂……”

“給我。”

“還…還是別了吧?”

“我還在生氣。”

“==……給你。”

以上這一段異常‘嚴肅’的對話,最終還是以夏顏非失敗而告終~白驀堯的眸子裏微不可見的閃過一絲得逞的意味,面上仍舊一副面無表情的樣子,卻終是轉過身來面對著夏顏非。

“呃……”夏顏非看著白驀堯伸過來的修長白皙,又骨節分明的手,不禁抓緊了身上的包袱。

o(╯□╰)o她……能後悔嗎?

“錢重要?”白驀堯好看的眉又一次皺起。

“昂?⊙▽⊙”

“還是我重要?”白驀堯低著頭,俯視著夏顏非,語氣認真的問道。

“……你重要你重要,拿去都拿去!”聽了白驀堯這話,夏顏非抽抽嘴角,索性把身上的三個包袱一股腦的全部拿下來交給白驀堯。

他居然問錢重要還是他重要?!這問題真心堪比二十一世紀‘你媽和我同時掉水裏你先救誰’的這個苦惱了無數漢紙的大難題。

白驀堯滿意的輕輕勾了勾嘴角,幽紫的眸子裏閃過一絲光華。

“咦……你笑了?”夏顏非仰著頭,剛好看見白驀堯那一抹一閃即逝的笑意,那一抹突然而至,又瞬間隕滅的艷絕笑容讓夏顏非短暫的失神開來。

她,到底是好久都不曾看過他的笑容了。

曾經,就是他那艷絕無雙的笑,幾度讓她迷失,許久之後,再見他的淺笑,沒曾想,她竟是這般懷念的。

“不好嗎?”白驀堯剛剛舒展開來的眉又一次輕輕皺起,頗有些小心翼翼的問夏顏非。

他的臉上此刻也染上一抹淡淡的紅暈,似乎是有些窘迫。

那張面無表情的臉,配上這可疑的淡粉色,真的是有些意外的可愛。

“好啊……當然好,我是好久,都沒有見過你的笑了呢。”夏顏非一直仰著頭看著白驀堯,雖然脖子有些酸,但是白驀堯臉上那層淡淡的紅暈,以及那窘迫的神色讓她覺得這個男人真的是莫名的有些可愛。

人間的陽光,不似魔界那般帶著淡淡的血色的詭異,白驀堯白皙的臉上被陽光鍍上一層淡淡的金色光芒,夏顏非瞇著眼,幾乎能看見他臉上細微的絨毛。

“我,會改的。”白驀堯抿了抿唇,最後有些局促的對夏顏非說出了這句話來。

“順其自然吧驀堯,不管你是什麽樣子,你,都在我這裏。”夏顏非一怔,隨即拉起他空著的那只手扣在她的胸口,笑得一臉陽光明媚。

他說了這樣的話,已經是讓她很滿足了,她不會去祈求他要完全變回從前的樣子,順其自然就好。

就算是他永遠都想不起來從前,那也沒有關系,她會為他制造他們之間新的記憶,比以前,更加美好的記憶。

“阿非……”白驀堯纖長的身子僵硬在原地,半晌,他才低垂著那雙幽紫的眸子,動了動殷紅的薄唇,呢喃了一聲。

他的心,好像跳得很快……

好奇怪的感覺,卻又是那般讓他沒由來的就很高興。

“重不重?”夏顏非被白驀堯的這一聲輕喚給羞紅了臉,有些不知所措的轉移話題,指著白驀堯另一支手上掛在他手臂上的三個大包袱,說道。

白驀堯直接伸出空著的那只手伸出兩指,一道紫光包裹住那三個包袱,眨眼便消失不見了。

“誒?!我的包袱呢?!!!⊙﹏⊙”夏顏非連忙抓住白驀堯空空如也的手,大叫道。

擦!她的包袱呢?!這貨給變哪兒去了?啊啊啊!!!她的錢都在裏面啊!

“這裏。”白驀堯拿出一只古樸的紫晶戒指,套在夏顏非右手的無名指上。

“戒…戒指裏?!⊙▽⊙”夏顏非驚愕的看著手上的那枚冰冰涼涼的紫晶戒指。

她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嗯。”白驀堯淡然的點點頭。

“==我還以為你給我變沒了……”

“……”

……

兩人磨蹭許久,終於還是上路了,只是,他們的路在天上,不在地上。

“我們要去哪裏啊?”夏顏非伸手揮散了擋住她視線的白色雲朵,耳邊傳來呼呼的風聲,她轉頭問摟著她的腰,渾身散發著紫色光芒的白驀堯。

“霧雨鎮。”白驀堯一邊施法使用騰飛術,一邊回答著夏顏非。

他想先去看看那個霧雨鎮,看看那個鏡花酒樓。

看看他曾遇到她的地方。

夏顏非一時無言,驚愕的看著白驀堯那輪廓好看的側臉,心裏思緒萬千。

“不想去?”白驀堯或是見夏顏非許久不曾出聲,便轉頭來輕聲詢問。

“不,我想去。”夏顏非搖頭,她的酒樓還在那裏呢……也不知道小二他們怎麽樣了。

從她被擄去將軍府的那一天起,她便再沒有回過霧雨鎮了。

耳邊仍舊是呼呼的風聲,吹得夏顏非和白驀堯衣袂翻飛。

兩人許久相顧無言,過了一會兒,夏顏非終是穩穩地站在了地面上。

看著前方用石頭做成的牌匾上寫著‘霧雨鎮’那三個已經脫了些許墨跡的大字,夏顏非輕呼一口氣,心緒覆雜。

“我們走吧。”夏顏非對白驀堯笑了笑,說道。

白驀堯點頭,跟著夏顏非走進鎮內去。

街上依舊一如往常那般熱鬧非凡,到處可見小商販擺攤叫賣,茶樓裏更是人聲鼎沸,似是有人拍案叫絕。

“哎喲!我是不是眼花了?那不是夏姑娘嗎?!”鎮民甲看著一身水綠色衣裙的夏顏非,驚呼道。

“哎喲餵!真是夏姑娘啊?!她不是莫名失蹤了嗎?”鎮民乙大叫。

“啊!白公子竟然也回來了!他果然還是那般豐神俊朗恍若謫仙吶!”某女一號聲音嬌軟。

眨眼,夏顏非和白驀堯便被一眾鎮民圍得水洩不通。

“哎喲!白公子你回來了?奴家可是好生想你呢!日思夜想,夜不能寐,茶飯不思啊!”此女子繡帕半掩著面容,聲音嬌嗲。

“王二妞!你胖的雙下巴都出來了你還茶飯不思夜不能寐?!看見我男人你就想往上撲是吧?”夏顏非黑著臉,一手叉腰,另一只手指著那女子,怒道。

他丫丫的!她就知道,白驀堯一出現在霧雨鎮,整個鎮子都要翻天!

更不用說這些個鶯鶯燕燕的又要來覬覦白驀堯這回事了。

“你!夏姑娘還是如以往一般粗俗!”王二妞立刻捂住她的雙下巴,嬌嗲的控訴著夏顏非的‘惡劣’行徑。

“你是不是又要說你高潔傲岸視金錢如糞土啊?那我還是那句話,把你們家的糞土都給我吧,我俗人我樂意!╭(╯^╰)╮”夏顏非哼哼一聲,伸出手去,對著王二妞說道。

那王二妞羞憤的跺了跺腳,終是轉身推開圍在她身後的人,走了。

此時,白驀堯的腦海裏已經閃過一些熟悉的對話:

“公子和夏姑娘沒有關系吧?夏姑娘只喜歡錢,真的是俗人一個呢……公子,小女子可是視錢財入糞土高潔傲岸的人呢!”

“餵!王二妞!請你把你家所有的糞土給本姑娘!本姑娘就是俗人,你高潔傲岸不需要俗物!”

“娘子,我不喜歡高潔傲岸的,我就喜歡你要這樣的俗人。”

……

好熟悉的場景,好熟悉的對話,就跟現在這般無異,可是那覆蓋在記憶上的灰塵,還是沒能被擦去。

“就喜歡……”白驀堯有些失神,而後又呢喃著:“你這樣的俗人。”

夏顏非的身形一僵,仰頭看著白驀堯,見他那雙紫眸裏又是無比空洞的樣子,心裏有些微微的失落了。

她又以為他想起來了呢……

、060章:收拾王大麻

“我們走。”夏顏非拉起白驀堯的手,一如許久之前那般牽著他走出這些鎮民們的‘包圍圈’。

她拉著他,一路小跑。

白驀堯被動的一路跟著夏顏非跑著,腦海裏閃過的是一抹水綠身影牽著另一抹紫色身影跑過或熱鬧或冷情的街道。

白驀堯下意識的去看夏顏非牽著他的手,那是熟悉的不經意的十指相扣,她的掌心是熟悉的溫暖,而他又是一成不變的冰涼。

白驀堯的心,驀地暖暖的。

“到了!”夏顏非激動的一聲呼喚將白驀堯喚回神來,他擡眼看去。

只見這座酒樓沒有刷任何或張揚或沈悶的顏色,只是一層亮亮的桐油覆蓋在頗有些老舊的木質墻壁上,精致的木質浮雕讓整座酒樓看起來時那般清新雅致。

酒樓大門的牌匾上寫著‘鏡花酒樓’幾個大字,兩旁的楹聯上一邊一句的書寫著‘湖上漁人槳聲起,鏡花樓裏燙醉魚。’好熟悉的一切,不是嗎?

可是白驀堯就是想不起來以往的任何事,越想,就越是空白。

“我們進去吧。”夏顏非或是看見了白驀堯眼底微微劃過的一絲頹敗,便握緊了他的手,安慰的沖他笑了笑,說道。

白驀堯無聲的點頭,跟隨著夏顏非踏進了鏡花酒樓的大門。

“掌櫃的?!你不是失蹤了嗎?”剛踏進鏡花酒樓,一聲驚呼便傳來。

“小五?小二他們呢?”夏顏非擡頭一看,竟是小五,又見這平時人滿為患的大堂裏冷冷清清的只有幾個客人,那些跑堂的也都成了陌生人。

“他們……”小五皺著一張臉,吞吞吐吐的。

“怎麽了?”夏顏非心底隱隱的生出一抹不安。

“夏顏非?!”這時候,一抹略微尖刻的中年男子的聲音傳來,那聲音裏帶著許多的不可思議。

“王、大、麻!”夏顏非偏頭看去,竟是曾經一直跟她搶生意又老是使壞的聚緣酒樓的掌櫃,王大麻。

說起這個王大麻,夏顏非有一肚子的火氣蹭蹭蹭的往上冒。

當年,她才來這霧雨鎮的時候,這裏就只有他王大麻那一家酒樓,再有的,就是她的鏡花酒樓的前身了。

據說,這個王大麻沒有任何商業道德,為了壟斷霧雨鎮的酒樓生意,使手段弄垮了好幾家酒樓。

夏顏非當初去開鏡花酒樓的時候,亦是受過王大麻暗中下的絆子的。

她本想與世無爭,但是這丫的實在是欺人太甚,氣極之下,夏顏非兩手拿著兩把菜刀,直接就去了聚緣酒樓裏,當時就把王大麻嚇破了膽,雖然菜刀最後沒用上,夏顏非卻也還是憑著她鉆研醫書弄出來的麻痹散麻痹了王大麻的雙腿,然後她狠狠的揍了王大麻一頓。

從那時候起,王大麻便改行做了綢緞莊,不敢再來招惹夏顏非。

“你不是死了嗎?!”王大麻瞪大一雙綠豆眼,肥胖的身軀隨著走路的姿勢而顫動著。

“你才死了!你大爺才死了!”夏顏非哼了一聲,罵道。

這貨居然還敢到她的地盤來。

“掌櫃的,你不在的時候,王掌櫃的啊不,王大麻他搶了鏡花酒樓,趕走了小二他們!”小五這下就大著膽子跑到夏顏非身子後邊,大聲說道。

“什麽?!”夏顏非瞪大雙眼,一臉不敢置信。

“你個吃裏扒外的東西!他們被老子趕走了,你為什麽還留著?要不是老子可憐你,你還能留在這裏?”王大麻取下嘴裏的煙桿子,沖小五怒罵道。

那臉上的肥肉隨著他的怒罵而一顫一顫的。

“要不是我娘生重病,我又找不到更好的工,我才不留下呢!”小五伸長了脖子,大著膽子沖王大麻說道。

“你這小子!”王大麻氣極,說著就要拿著那長長的煙桿子朝小五打去。

“王、大、麻!”夏顏非咬牙切齒的抓住了王大麻的煙桿子,眼裏是一片怒火。

這家夥居然敢搶走她的酒樓,還敢趕走她的人?

“你…你幹甚?家丁!家丁呢!”王大麻自然是害怕夏顏非的,見夏顏非這幅怒火中燒的樣子,他不由得沖四處大喊。

眨眼,夏顏非和白驀堯便被一眾身著同色粗布麻衣的拿著棍子的男子們給團團圍住。

瞧著這陣勢,大堂內最後幾個吃飯的人都慌慌張張的跑掉了。

“哼!就你這樣子,還想搶回酒樓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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