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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日 神石的謎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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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瞬,焦誠羽心中爆出一句粗話。

媽的,這種黃色的東西到底是什麽?!要是毀容的話,他也不想活了!

眼看玉帝給了大餅致命一擊,人們也紛紛上前補刀。

焦誠羽則用盡力氣爬到河邊,掬起水狠狠洗臉。還好還好,皮相還是那副好皮相,還有活下去的希望。

終於大戰告捷的人們歡呼著把焦誠羽擡起來,拋到半空再接住。

焦誠羽滿頭冷汗,他現在就剩一口氣吊著,萬一身下的那些細胳膊細腿兒的接不住他,掉地上不得摔爛了?

顯然沒有感應到他的擔心,人們把他當個排球似的一遍遍往天上頂了半天,他都快嗝兒屁了才把他放下來。

他就那樣躺在地上,大半天才爬起身。

二話不說掛到宦怡菲身上,低聲說了句謝謝,再沒力氣跟其他熱情的粉絲們寒暄,直接爬回他的帳篷睡了。

人們也沒介意玉帝的冷淡表現,場子裏到處都是黏液和屍體,樹枝上還白幡似的掛滿蜘蛛精們吐出的絲,事後的清掃工作很大條。

崔曉姝撿起一把白絲,出神看了一會兒,這些絲每一條都如龍口粉絲一樣粗細,十分柔韌,單條都根本扯不斷。她忽然開心道:“咦,這個,可以做漁線!”

她號召大家把那些長長的白絲都收集起來,用河水洗幹凈再晾幹。她興高采烈地教人們做簡易魚竿,有史以來第一次遇到“釣餌”的魚類,想都沒想就中了招。望著人們歡呼雀躍進行著高雅運動,崔曉姝靈光一閃又開始教人們用打水手結的方式編漁網。

白絲最多最優質的地方,就是那只Boss喪生的樹幹。

崔曉姝跑去不厭其煩給大餅臉的屍體松綁,就在她一圈一圈卸下她的戰利品時,大餅臉的傷口由於被放松,“嘩”地噴出一大坨黃色的黏液。

“媽呀——”崔曉姝一聲尖叫閃到一旁,卻看到新墜落的黏液在草地上流散開,一塊白石從黃黃的液體中析出來。

相較之前的兩塊,它的體積大一些,就像是從一塊大餅裏掰下的一塊,或者說是一片扇形的披薩餅,只不過披薩尖頭的部分被一個牙齒很亂的家夥咬過。

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如果不把焦誠羽的小命當命的話,得來也全不費功夫。

她歡呼雀躍地撿起它,就跟從肉湯裏發現的那塊石頭一樣,那些惡心的黏液自動褪去,托在手上白白凈凈一塊。

她拿著它奔到鄧啟明身邊,擡頭看了他一眼,就收起臉上的興奮勁兒,轉過腳步一蹦一跳朝宦怡菲跑去。

鄧啟明看出她的潛臺詞,萬分受傷地哭喊:“餵,小妹你什麽意思啊!嫌我傻是吧!”

倆姑娘已經窸窸窣窣說著話朝老王走去,之前那個被蛛絲纏身的小姑娘脖子上有了一點淤青,別的倒沒什麽問題,小姑娘十分勇敢,眼淚一直在眼眶裏打轉,楞是沒有哭。老王跟她媽說熱敷一下瘀血散得快,說完就楞了一下,很快拿來自己行李中的毛巾,在孩兒他媽如獲至寶感恩戴德的眼神供奉下,教她怎麽用這種比葉子還軟,可以吸水還揉不爛的離奇材料。

做完這些瑣事才回過身顧上兩個丫頭,鄧啟明不甘智商被鄙視,也放下手裏的活兒屁顛屁顛跟過來湊熱鬧。

這期間,純白色的石身上早已自動把標識鐫刻完畢。

一段黑色的箭頭。

可同作為指示方向的標志,它跟當初水晶中的小蛇比起來差遠了。人家那是無論怎麽轉,始終首尾一致望向烏止支圖的土地;它呢,轉到哪兒就指到哪兒,一點立場都沒有。

“長官,我覺得它像是小瓦他們打獵的箭。”鄧啟明為了洗白自己被崔曉姝打上的“低智”標簽,率先說出自己的推斷。

老王沒好氣地回應道:“是,所有箭頭都長得像他們打獵的箭,這就是為什麽它們叫‘箭頭’!”

崔曉姝和宦怡菲臉上同時露出揶揄的笑容,為了給同伴一點面子,她倆不約而同抿緊嘴掩飾,反而搞得兩張嘴抿得像作業本上小小的勾,笑容更明顯了。

老王望著兩個丫頭幸災樂禍的表情,企圖帶過她們的註意力:“看它像什麽不要緊,關鍵是最好能猜到它們的意思。”

鄧啟明聽到這種像是寬慰,更像是埋了個鉤子的話,頓時覺得很虛弱,他撓撓後腦勺:“它的意思,我想是打獵……那什麽,我去看看他們還有什麽活兒要幹的……”說完就鞋底抹油溜了。

兩個姑娘大眼瞪小眼,也猜不出什麽來。老王揮揮手讓她們退下,自己拿著石頭找酋長去了。

焦誠羽瞇了不久就醒過來,夢裏全是那張口吐白絲的大臉,他夢見它用白絲把他卷進嘴裏,一陣亂嚼後咽進肚子。下一瞬間他變成了那個怪物,滿山追著逃跑的小動物,追上就一口叼進嘴裏。他把它們連皮帶骨嚼巴嚼巴吞了,完了打了個心滿意足的飽嗝。

望著帳篷頂,之前為了烏止支圖的蒼生而爆發的英雄氣概全然沒了。這個惡夢給他帶來了陰影,以致於晚上端著一海碗燉肉,他一點胃口都沒有。

由於不折一兵一卒在對抗“野蠻人”的戰鬥中大獲全勝,這天的晚飯時間,烏止支圖族人都興高采烈,對著外來客人們的態度越發恭敬和親近。這種感覺難以形容,就像人們對著自己愛戴的長輩,恰好長輩也很喜歡這個晚輩而產生的一種互動。

族中有很多看起來就比文明人們年長的人,因此自擬為長輩是很不恰當的想法。但總而言之,外來人們對於這個在過去的世界中存不存在還是個問題的族群產生了越來越重的情感羈絆,一想到要跟他們道別,就有一種不舍的情誼從心底裏流出來。

想到離別,焦誠羽就挪到宦怡菲身邊,捅捅她:“姐,聽說你們又找到塊零部件兒?”

宦怡菲點點頭,拿塊石頭在地上畫下一個箭頭:“長這樣。”

焦誠羽想了想,問道:“什麽意思,有線索嗎?”

宦怡菲:“二副說,這讓他想到狩獵隊的箭。”

焦誠羽對此未置一詞,擡起頭望了望即使在晚飯期間也箭筒不離身,警惕四周的“巡警”們,拿過宦怡菲手裏的石塊,在箭頭旁邊的土地上依次畫下一個三角形,一個圓形,分別標註黃色,紅色,轉頭問了宦怡菲箭頭的顏色後,寫下“黑色”。

熱鬧的晚飯“流水席”間,兩人一同抽離地對著地上的塗鴉發楞。

同伴們見狀也圍了過來,五個人同時入定。

半晌,崔曉姝喊回焦誠羽的魂:“145,你想到什麽了?”

同伴們紛紛回過視線,對他的智商抱起很大的期望。焦誠羽環顧同伴們熱切的雙眼,捋了捋思路,沈聲答道:“嗯……什麽都沒有。”

同伴們:“……”

崔曉姝無奈道:“那你剛剛在想什麽?”

焦誠羽維持懵懂的表情:“發呆啊!”

崔曉姝:“……”

鄧啟明樂滋滋地對她說:“看吧,至少我還想得出‘箭’,對不?”

宦怡菲在同伴們的拌嘴中,忽然出神地望著四周男人們的“皮革遮羞布”,若有所思地出聲道:“哎……我說,是不是他們那‘屁簾兒’啊?”

同伴們忍不了了,“嘁”了一聲打算閃人。

焦誠羽卻因為這句提醒,目光凝聚,就像一只燈泡在他頭上“噌”地亮了。

“對,對!”他的聲音喚回準備四處散去的同伴,伸手在地上比劃,又激動地指到空中烏止支圖人們身上的某處,“三角形,是他們的衣服,你們看,他們的已婚男人圍的是三角形的遮羞布,已婚女人穿的是三角形的‘比基尼’……總之他們的衣服總體而言都是三角形!”

人們被他說得一楞一楞的,只有宦怡菲跟上節奏:“對,那假設二副說箭頭的意思是正確的,今天找到的石頭指的就是他們的狩獵工具。”

鄧啟明的思路被肯定,頓時就來勁了,激動道:“什麽叫假設正確,就是正確的好不好?就說嘛,我的智慧是很具有建設性的!”

說完盯著崔曉姝,小姑娘十分捧場地對他露出“士別三日”的眼神,接著就問道:“建設性大腦,請問中間這個圓圈是什麽?”

鄧啟明揮揮手:“唉,別什麽都指望我好不好,你們也需要進步。我和怡菲姐一人想了一個,剩下的歸你們想。”

話音剛落,焦誠羽就接口道:“我想是個碗。”

眾人無語地看看他,再回頭看看自己手中端的東西,諾大的一個圈圈橫在自己眼前,於是更加無語了。

焦誠羽的思維栓結被疏通,優質的CPU開始運轉:“烏止支圖是個非常純粹的,人們存活的地方。神石本來就是屬於他們的東西,自然會圍繞他們的生活展開。”

他頓了頓,問道:“純粹的生活基本要素是什麽?”

崔曉姝搶答:“柴米油鹽醬醋茶!”

老王敲了一下她的頭:“我還‘琴棋書畫詩酒花’呢!你說的,他們只有兩樣。你的小腦仁,能不展開那麽多沒用的不?”

鄧啟明幸災樂禍地看著小姑娘煩惱地伸手揉自己被敲的地方,把老王的原話簡化後逗她:“能不沒用不?”

焦誠羽若有所思地望著面前人可謂打情罵俏的舉動,淡淡道:“曉姝說的不完全錯,純粹的生活涉及到四個基本項,就是‘衣食住行’。”

宦怡菲把面前的圖像對盤了一下,總結道:“三角形是衣,圓形是食……烏止支圖人的‘行’,他們不騎馬,走路也不穿鞋,不過……他們但凡要出村子都會帶上他們的弓箭,那麽,可以說這三樣都對上了。”

同伴們認同地點點頭。

老王起身請酋長拿來已經被拼成一大塊磨盤般的圓環狀白石,酋長特地強調,新找到的石頭本來是單獨放著的,但他一眼沒看見,它就自動跑去跟自家兄弟抱成團了。它們顯然還自動修飾了一下組合形狀,本來沒有多少形狀可循的零碎石塊,現在就像個小鍋蓋,中間是個圓潤的小洞,此外,鍋蓋還差一片扇形的石頭空缺。

這麽看來,他們的推斷是沒有錯,目前就差“住”這一項了。

焦誠羽伸手量了一下空缺的大小,還差巴掌大的石頭部件。

他沈吟了一下問道:“你們說,接下去會是什麽樣的形狀來表達烏止支圖的‘住’呢?”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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