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關燈
小
中
大
那被撂倒的醉漢仰躺在地上有點懵, 他笨手笨腳的想爬起來，卻被大力襲來的一腳狠狠踹飛，整個人撞在墻柱上。
下一秒, “嗖——”的一聲, 一根飛鏢直直紮入墻面，醉漢整個人一動不敢動，冷汗順著臉頰滴落, 那飛鏢離他的臉只有一厘米的距離。
那哪裏是飛鏢啊，明明是根火紅的羽毛，像刀鋒一樣，羽尖還在輕顫。
喬伊斯巨大的羽翅舒展, 虛虛包圍著段沫顏，他面上籠罩了陰霾，心情極度暴躁，誰被他冷漠目光註視到, 背脊都會泛起一層雞皮疙瘩。
士兵們終於反應過來，迅速上前將那神經不正常的醉漢給拖走了，圍觀人群再次恢覆寂靜, 沒人再敢上前來胡作非為。
“我們走吧, 這種小地方沒什麽好看的，等以後去了1區, 那裏的方位塔才是洲際最大的。”喬伊斯用翅膀尖輕輕推了推段沫顏的腰，半扇翅膀把她攏在裏頭，再不許離開身側一步。
“唔……”段沫顏被翅膀頂著被迫往前走，順手摸了摸，掌下的羽毛溫熱，手感還挺好。
這個世界的人類構造真是奇妙, 他們是怎麽在身體裏藏那麽大對翅膀的？天使嗎？
喬伊斯被她以擼鸚鵡似的手法擼了幾把，表情有龜裂的趨勢，但他好歹在外人面前崩住了。
兩人走過的地方，所有的圍觀群眾都倏地分開，他們望著那位美麗的少女在紅發男子陪伴下漸漸遠去，只能報以註目禮。
因男女性別比例的嚴重失調，通過再造子宮繁衍下的也只有男孩而已，所有女嬰出生後都會被[基因所]登記在冊，再檢測血脈的純度，如果基因純度更高，雙親會因此得到一筆大額的獎勵金，他們一般都會選擇搬遷至更高等的城市生活。幾十年沈澱下來，越邊緣貧窮的區域女性就越是稀少。11區作為最低等的生活區，這裏的人幾乎都沒見過女人。
新聯邦並不是所有人類的基因來源都是猛獸，相當大比例的人擁有的基因是羊、燕子、兔子乃至魚這種根本沒有攻擊力的物種。
這些人承擔了大部分的勞作和生產，普遍基因天賦是B級，而A以上具有強攻擊力的人類組成了士兵，S就已經是特種兵級別，S+以上更是一方強者。
弱小動物的本能使然，來自上位者的威壓沒有人敢挑戰。
段沫顏跟著喬伊斯往方位塔下走，在那些空軌最密集的地方，她看到一座類似車站的建築，巨大的牌子寫著“鳴善”，但是他們沒有從正門進去，一名士兵用鑰匙開了側門。
一進去就看到裴績等人和士兵劍拔弩張，一副隨時要打起來的跡象。
或者說，在她不在的時候，他們已經打起來過幾回合了。
墨菲氣得眉毛倒豎，他指著喬伊斯呼哧呼哧：“你這個陰險小人！竟然把沫顏單獨帶走了，你一定居、居……”
“居心叵測！”一旁的格林補充。
“對！”圖爾斯警惕地瞪著旁邊端槍的士兵：“來啊，你們上啊！你們來打我啊！”
裴績則面無表情，周身醞釀著狂怒的低氣壓，他大踏步朝段沫顏他們兩人走來。
喬伊斯冷笑一聲剛想出言諷刺，原本好好呆在他羽翼裏的段沫顏忽然離開，她毫不猶豫迎著裴績等人的方向走去，喬伊斯的懷中一下子就空了。
翅膀抖了抖，好像心裏也空落落的，他牽起的嘴角漸漸落下來。
裴績走到她身側，低頭掃了一圈少女，看她沒事才稍稍放心。他右手放在段沫顏肩膀上，擡頭面無表情盯著喬伊斯。
“如果有下次，我一定會拔光你的毛，說到做到。”
喬伊斯看著他略帶宣告主權的動作，心裏很不是滋味：“姓裴的，你未必是我的對手。”
裴績勾唇，表情挑釁：“你大可以試試。”
“五年前軍團比賽，你的總分可不如我。”喬伊斯嫉妒臉。
裴績嗤笑：“上輩子的成績要不要幫你挖出來？”
兩人劍拔弩張，犀利的眼神匯聚在半空如同電流交集，火花四濺，而被夾在中間的段沫顏有點冰火兩重天的既視感，實屬進退兩難。
在她以為這一雕一豹要掐起來的關鍵時刻，列車到站的鈴聲響了，副官羅蒙微笑著上前當和事佬：“各位，空客已經在站臺等候了，能否讓小姐先上車？我們必須在今晚前趕到9區投宿。”
兩人又狠狠瞪了對方一眼，冷哼一聲選擇就此揭過。他們在士兵保護下向專列走去，這輛空客是專門調派的，不搭乘普通乘客。
“歡迎乘坐T0901次空客，碧海藍天乘務組為您服務。”乘務員都是穿著藍色制服的小哥哥，不僅長得好看而且都很年輕，站成一排彎腰行禮畫面格外養眼。
段沫顏被這副景象震撼到，沒想到穿越到平行空間還能享受一把豪華艙VIP客戶待遇。
“走吧，我們上車。”裴績帶著她往前走，從始至終墨菲四人始終圍在段沫顏身側，喬伊斯想插空都沒有機會。
T0901是特派專列，他們坐在其中一節車廂內，其餘的車廂裏都是空的，除了乘務組和士兵幾乎沒有閑雜人。空客的座位類似現代的高鐵一等座，位置寬敞舒適，兩個位置並排，每節車廂只有三十個位置，走道寬闊。
空客運行起來的時候速度非常快，卻沒有一點晃動的感覺，畢竟現在的一個區面積相當於好幾個省了，大到匪夷所思。
“本次空客目的地為9區：長平市，預計晚間七點到達。旅途勞頓，乘務組竭誠為您服務。”長得最帥的幾個乘務員站在最前頭，他們貼心地向段沫顏噓寒問暖，一會給她拿來墊腰的小枕頭，一會拿來毯子蓋腿，一會又找來了解悶的雜志。
“尊貴的小姐，您需要哪種飲料和點心？”金色頭發的小帥哥推著一輛小推車走來，上面擺滿了各種瓶瓶罐罐，小碟子小碗。
段沫顏隨便指了一個，那小帥哥立刻給她倒在玻璃杯子裏端過來：“特級水果鮮榨果汁、巧克力餅幹，您請慢用。”
“謝謝。”
“您言重了，為您服務是我的榮幸。”小帥哥臉一紅，雖然還想和她待一會，但迫於她身邊人的刺目眼神還是默默退下。
段沫顏小口小口喝著這個世界的九珍果汁，入口酸甜帶著清香，而且還很貼心得熱過了，服務堪稱滿分。
她身旁坐著的是裴績，這人長手長腳，折起的膝蓋經常會頂到她的腿，明明這麽難受了他也不願意坐到更寬敞的“胖人席”裏去。
在他們斜對面，墨菲和圖爾斯正在胡吃海塞，面前的餐盤裏擺滿了食物，而格林戴著耳機不知道在聽什麽歌，喬伊斯則扒著椅背朝他們這裏發出幽幽的視線。
裴績瞪了他一眼，低下頭看向段沫顏大腿上翻開的雜志，印刷精美的紙張上是各個區的旅游景點，寫著“女性全免費出游”、“春季踏青尋找靈魂”之類的宣傳字樣。
他單手支著下頜，歪著腦袋湊過來：“想去哪裏？”
“看著都不錯，竟然都是我不知道的地方，看來果然地域變動很大。”段沫顏指著一頁寫著“海灘度假·肌肉盛宴·美好的肉體”的廣告，上頭是一處美麗的海島，椰子樹和沙灘椅相映成趣，而且消費人群主要是面向女性，廣告頁上都是曬成古銅色的肌肉美男……
“川焦島，在這個位置。”裴績眉毛挑了挑，隨手在地圖上點了下。
段沫顏一楞，這不是上海嗎？
“這個地方，在我那個時代是國際大都市。”段沫顏喃喃道，不知道什麽時候，竟然變成了個度假島嶼了嗎？
她陷入沈思的時候，裴績就盯著那廣告上笑出八顆牙齒的陽光美男看了很久。
原來她喜歡這款。
又翻了幾頁，看到一片家園式農場，裏頭不光提供別墅民居，還有果園和花圃，照片上一家幾口人和一只大金毛待在一起，幸福滿滿。
段沫顏眼睛裏流露出溫情，她指著這裏道：“看起來不錯，以後有空一起去好不好？我可以和墨菲一起玩球，他很喜歡追著跑。”
“當然可以。”裴績笑，嘴角露出迷人的弧度。
和小夥伴約好了未來的節假日出游計劃，段沫顏很開心，這個時候空客已經行駛了好一會兒了，從鵝蛋似的窗戶居高臨下往外看去，只有一望無際的原野，成片的小麥青苗綠油油的隨風搖擺，偶爾有信號塔矗立在田間，仿佛鋼鐵巨人。
貼心的乘務員又給她送了一次飲料和點心，這回是奶茶和草莓奶油蛋糕。
天知道末日來臨以後的段沫顏根本沒見過這麽精致的東西，她的胃口也大的很，所以她很給面子的捧起來就吃，完全沒有什麽肥胖負擔。
一口滿滿的奶油蛋糕塞得口腔內鼓鼓的，段沫顏側過頭，就見裴績正支著頭饒有興致地看她。
“好吃嗎？”
她點點頭：“你也想吃嗎？”
裴績單手托著下巴往她這邊湊了湊：“可以嗎？”
“可以。”
段沫顏左手捧著碟子，右手切下一大塊奶油蛋糕，用勺子舉著湊到他嘴邊：“啊——”
裴績只楞了半秒鐘就張開嘴，含下了她餵過來的蛋糕。
“怎麽樣，好吃吧？”段沫顏很高興。
奶油用料十足，他的嘴角不可避免地沾染了一些，裴績用指腹擦掉，再緩緩舔去手指上的奶油，一雙黃玉色的眸子含笑看著她：“嗯，很好吃。”
於是，段沫顏敲響服務鈴，替他叫了五盤子奶油蛋糕。
“好吃你就多吃點！反正免費噠！”免費比較重要！
裴績的笑僵在臉上。
而形單影只如喬伊斯，他正站在隔壁車廂裏打電話，通話對象是議院的三大參議長之一羅西。
“同時凈化2萬餘人？這怎麽可能，朝娟大人全盛時也只有同時壓制一萬人，她可是奧維維亞洲唯一的大凈化者。”
“我說的都是真的，沒有必要騙議會。”喬伊斯臉色不太好。
“我的意思是那些人也許沒有被真正凈化，只是碰巧恢覆了能力，近些年凈化師能力值較低，不能完全凈化的情況也時有發生。”羅西道，“反正你們已經在去往9區的路上，你就順路將她帶回來吧，不需要我額外派兵了。”
喬伊斯皺眉：“可是最近叛亂頻發，我擔心……”
“沒什麽好擔心的，21軍團最近也不太平，主力軍都被派去保護高級凈化師了，沒有餘力分散。”羅西打斷他的話，“就這樣吧，到了1區我會讓人接應。”
被匆匆掛斷電話，喬伊斯心裏堵著一口悶氣，不知道是因為段沫顏被人莫名的看輕，還是因為其他原因。
空軌行駛平穩，午後的陽光暖洋洋的透過窗戶照在人身上，他回到車廂，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幕：她閉著眼睛，側著腦袋枕在身旁人的肩膀上，呼吸平穩，好像已經進入了夢鄉。
裴績兩條長腿交疊，正輕輕地翻閱那本旅游雜志，他的動作很小心，生怕驚醒了她。
喬伊斯腳步緩緩停下，他抿緊了嘴唇，雙拳垂在身側捏出青筋，他低下了頭，胸腔裏空空蕩蕩的，心臟機械地跳動著。
令他感到心碎的不是段沫顏枕著裴績的肩膀，而是和他在一起的時候，她的表情很放松，這表示她對身邊人絕對的信任。
而她會信任我嗎？
本站無廣告，永久域名（danmei.twking.cc）
下一秒, “嗖——”的一聲, 一根飛鏢直直紮入墻面，醉漢整個人一動不敢動，冷汗順著臉頰滴落, 那飛鏢離他的臉只有一厘米的距離。
那哪裏是飛鏢啊，明明是根火紅的羽毛，像刀鋒一樣，羽尖還在輕顫。
喬伊斯巨大的羽翅舒展, 虛虛包圍著段沫顏，他面上籠罩了陰霾，心情極度暴躁，誰被他冷漠目光註視到, 背脊都會泛起一層雞皮疙瘩。
士兵們終於反應過來，迅速上前將那神經不正常的醉漢給拖走了，圍觀人群再次恢覆寂靜, 沒人再敢上前來胡作非為。
“我們走吧, 這種小地方沒什麽好看的，等以後去了1區, 那裏的方位塔才是洲際最大的。”喬伊斯用翅膀尖輕輕推了推段沫顏的腰，半扇翅膀把她攏在裏頭，再不許離開身側一步。
“唔……”段沫顏被翅膀頂著被迫往前走，順手摸了摸，掌下的羽毛溫熱，手感還挺好。
這個世界的人類構造真是奇妙, 他們是怎麽在身體裏藏那麽大對翅膀的？天使嗎？
喬伊斯被她以擼鸚鵡似的手法擼了幾把，表情有龜裂的趨勢，但他好歹在外人面前崩住了。
兩人走過的地方，所有的圍觀群眾都倏地分開，他們望著那位美麗的少女在紅發男子陪伴下漸漸遠去，只能報以註目禮。
因男女性別比例的嚴重失調，通過再造子宮繁衍下的也只有男孩而已，所有女嬰出生後都會被[基因所]登記在冊，再檢測血脈的純度，如果基因純度更高，雙親會因此得到一筆大額的獎勵金，他們一般都會選擇搬遷至更高等的城市生活。幾十年沈澱下來，越邊緣貧窮的區域女性就越是稀少。11區作為最低等的生活區，這裏的人幾乎都沒見過女人。
新聯邦並不是所有人類的基因來源都是猛獸，相當大比例的人擁有的基因是羊、燕子、兔子乃至魚這種根本沒有攻擊力的物種。
這些人承擔了大部分的勞作和生產，普遍基因天賦是B級，而A以上具有強攻擊力的人類組成了士兵，S就已經是特種兵級別，S+以上更是一方強者。
弱小動物的本能使然，來自上位者的威壓沒有人敢挑戰。
段沫顏跟著喬伊斯往方位塔下走，在那些空軌最密集的地方，她看到一座類似車站的建築，巨大的牌子寫著“鳴善”，但是他們沒有從正門進去，一名士兵用鑰匙開了側門。
一進去就看到裴績等人和士兵劍拔弩張，一副隨時要打起來的跡象。
或者說，在她不在的時候，他們已經打起來過幾回合了。
墨菲氣得眉毛倒豎，他指著喬伊斯呼哧呼哧：“你這個陰險小人！竟然把沫顏單獨帶走了，你一定居、居……”
“居心叵測！”一旁的格林補充。
“對！”圖爾斯警惕地瞪著旁邊端槍的士兵：“來啊，你們上啊！你們來打我啊！”
裴績則面無表情，周身醞釀著狂怒的低氣壓，他大踏步朝段沫顏他們兩人走來。
喬伊斯冷笑一聲剛想出言諷刺，原本好好呆在他羽翼裏的段沫顏忽然離開，她毫不猶豫迎著裴績等人的方向走去，喬伊斯的懷中一下子就空了。
翅膀抖了抖，好像心裏也空落落的，他牽起的嘴角漸漸落下來。
裴績走到她身側，低頭掃了一圈少女，看她沒事才稍稍放心。他右手放在段沫顏肩膀上，擡頭面無表情盯著喬伊斯。
“如果有下次，我一定會拔光你的毛，說到做到。”
喬伊斯看著他略帶宣告主權的動作，心裏很不是滋味：“姓裴的，你未必是我的對手。”
裴績勾唇，表情挑釁：“你大可以試試。”
“五年前軍團比賽，你的總分可不如我。”喬伊斯嫉妒臉。
裴績嗤笑：“上輩子的成績要不要幫你挖出來？”
兩人劍拔弩張，犀利的眼神匯聚在半空如同電流交集，火花四濺，而被夾在中間的段沫顏有點冰火兩重天的既視感，實屬進退兩難。
在她以為這一雕一豹要掐起來的關鍵時刻，列車到站的鈴聲響了，副官羅蒙微笑著上前當和事佬：“各位，空客已經在站臺等候了，能否讓小姐先上車？我們必須在今晚前趕到9區投宿。”
兩人又狠狠瞪了對方一眼，冷哼一聲選擇就此揭過。他們在士兵保護下向專列走去，這輛空客是專門調派的，不搭乘普通乘客。
“歡迎乘坐T0901次空客，碧海藍天乘務組為您服務。”乘務員都是穿著藍色制服的小哥哥，不僅長得好看而且都很年輕，站成一排彎腰行禮畫面格外養眼。
段沫顏被這副景象震撼到，沒想到穿越到平行空間還能享受一把豪華艙VIP客戶待遇。
“走吧，我們上車。”裴績帶著她往前走，從始至終墨菲四人始終圍在段沫顏身側，喬伊斯想插空都沒有機會。
T0901是特派專列，他們坐在其中一節車廂內，其餘的車廂裏都是空的，除了乘務組和士兵幾乎沒有閑雜人。空客的座位類似現代的高鐵一等座，位置寬敞舒適，兩個位置並排，每節車廂只有三十個位置，走道寬闊。
空客運行起來的時候速度非常快，卻沒有一點晃動的感覺，畢竟現在的一個區面積相當於好幾個省了，大到匪夷所思。
“本次空客目的地為9區：長平市，預計晚間七點到達。旅途勞頓，乘務組竭誠為您服務。”長得最帥的幾個乘務員站在最前頭，他們貼心地向段沫顏噓寒問暖，一會給她拿來墊腰的小枕頭，一會拿來毯子蓋腿，一會又找來了解悶的雜志。
“尊貴的小姐，您需要哪種飲料和點心？”金色頭發的小帥哥推著一輛小推車走來，上面擺滿了各種瓶瓶罐罐，小碟子小碗。
段沫顏隨便指了一個，那小帥哥立刻給她倒在玻璃杯子裏端過來：“特級水果鮮榨果汁、巧克力餅幹，您請慢用。”
“謝謝。”
“您言重了，為您服務是我的榮幸。”小帥哥臉一紅，雖然還想和她待一會，但迫於她身邊人的刺目眼神還是默默退下。
段沫顏小口小口喝著這個世界的九珍果汁，入口酸甜帶著清香，而且還很貼心得熱過了，服務堪稱滿分。
她身旁坐著的是裴績，這人長手長腳，折起的膝蓋經常會頂到她的腿，明明這麽難受了他也不願意坐到更寬敞的“胖人席”裏去。
在他們斜對面，墨菲和圖爾斯正在胡吃海塞，面前的餐盤裏擺滿了食物，而格林戴著耳機不知道在聽什麽歌，喬伊斯則扒著椅背朝他們這裏發出幽幽的視線。
裴績瞪了他一眼，低下頭看向段沫顏大腿上翻開的雜志，印刷精美的紙張上是各個區的旅游景點，寫著“女性全免費出游”、“春季踏青尋找靈魂”之類的宣傳字樣。
他單手支著下頜，歪著腦袋湊過來：“想去哪裏？”
“看著都不錯，竟然都是我不知道的地方，看來果然地域變動很大。”段沫顏指著一頁寫著“海灘度假·肌肉盛宴·美好的肉體”的廣告，上頭是一處美麗的海島，椰子樹和沙灘椅相映成趣，而且消費人群主要是面向女性，廣告頁上都是曬成古銅色的肌肉美男……
“川焦島，在這個位置。”裴績眉毛挑了挑，隨手在地圖上點了下。
段沫顏一楞，這不是上海嗎？
“這個地方，在我那個時代是國際大都市。”段沫顏喃喃道，不知道什麽時候，竟然變成了個度假島嶼了嗎？
她陷入沈思的時候，裴績就盯著那廣告上笑出八顆牙齒的陽光美男看了很久。
原來她喜歡這款。
又翻了幾頁，看到一片家園式農場，裏頭不光提供別墅民居，還有果園和花圃，照片上一家幾口人和一只大金毛待在一起，幸福滿滿。
段沫顏眼睛裏流露出溫情，她指著這裏道：“看起來不錯，以後有空一起去好不好？我可以和墨菲一起玩球，他很喜歡追著跑。”
“當然可以。”裴績笑，嘴角露出迷人的弧度。
和小夥伴約好了未來的節假日出游計劃，段沫顏很開心，這個時候空客已經行駛了好一會兒了，從鵝蛋似的窗戶居高臨下往外看去，只有一望無際的原野，成片的小麥青苗綠油油的隨風搖擺，偶爾有信號塔矗立在田間，仿佛鋼鐵巨人。
貼心的乘務員又給她送了一次飲料和點心，這回是奶茶和草莓奶油蛋糕。
天知道末日來臨以後的段沫顏根本沒見過這麽精致的東西，她的胃口也大的很，所以她很給面子的捧起來就吃，完全沒有什麽肥胖負擔。
一口滿滿的奶油蛋糕塞得口腔內鼓鼓的，段沫顏側過頭，就見裴績正支著頭饒有興致地看她。
“好吃嗎？”
她點點頭：“你也想吃嗎？”
裴績單手托著下巴往她這邊湊了湊：“可以嗎？”
“可以。”
段沫顏左手捧著碟子，右手切下一大塊奶油蛋糕，用勺子舉著湊到他嘴邊：“啊——”
裴績只楞了半秒鐘就張開嘴，含下了她餵過來的蛋糕。
“怎麽樣，好吃吧？”段沫顏很高興。
奶油用料十足，他的嘴角不可避免地沾染了一些，裴績用指腹擦掉，再緩緩舔去手指上的奶油，一雙黃玉色的眸子含笑看著她：“嗯，很好吃。”
於是，段沫顏敲響服務鈴，替他叫了五盤子奶油蛋糕。
“好吃你就多吃點！反正免費噠！”免費比較重要！
裴績的笑僵在臉上。
而形單影只如喬伊斯，他正站在隔壁車廂裏打電話，通話對象是議院的三大參議長之一羅西。
“同時凈化2萬餘人？這怎麽可能，朝娟大人全盛時也只有同時壓制一萬人，她可是奧維維亞洲唯一的大凈化者。”
“我說的都是真的，沒有必要騙議會。”喬伊斯臉色不太好。
“我的意思是那些人也許沒有被真正凈化，只是碰巧恢覆了能力，近些年凈化師能力值較低，不能完全凈化的情況也時有發生。”羅西道，“反正你們已經在去往9區的路上，你就順路將她帶回來吧，不需要我額外派兵了。”
喬伊斯皺眉：“可是最近叛亂頻發，我擔心……”
“沒什麽好擔心的，21軍團最近也不太平，主力軍都被派去保護高級凈化師了，沒有餘力分散。”羅西打斷他的話，“就這樣吧，到了1區我會讓人接應。”
被匆匆掛斷電話，喬伊斯心裏堵著一口悶氣，不知道是因為段沫顏被人莫名的看輕，還是因為其他原因。
空軌行駛平穩，午後的陽光暖洋洋的透過窗戶照在人身上，他回到車廂，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幕：她閉著眼睛，側著腦袋枕在身旁人的肩膀上，呼吸平穩，好像已經進入了夢鄉。
裴績兩條長腿交疊，正輕輕地翻閱那本旅游雜志，他的動作很小心，生怕驚醒了她。
喬伊斯腳步緩緩停下，他抿緊了嘴唇，雙拳垂在身側捏出青筋，他低下了頭，胸腔裏空空蕩蕩的，心臟機械地跳動著。
令他感到心碎的不是段沫顏枕著裴績的肩膀，而是和他在一起的時候，她的表情很放松，這表示她對身邊人絕對的信任。
而她會信任我嗎？
本站無廣告，永久域名（danmei.twking.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