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空只把教他習武這件事當做課餘活動，反正餘出的時間也是閑著，不如和他一起做些他喜歡的事。反正她就算是訓練也是訓練妖，並沒有好好的訓練過人。但是萬千卻格外認真，一空教給他的動作全部都仔細地練習，好像習武對於他來說比那些課業還要重要。

原本都是在室內練習一些基本的動作，後來都是他和一空比試，在房間裏已經施展不開了，二人便想了個主意，趁天色暗下來之後，在房後的一塊空地上練習。

那塊空地原本是栽了些花草，結果後來花草死了不少，剩下的也被移栽，這塊地方也就空了下來，鋪了些鵝卵石嵌在沙土中。就在一空的房間後面，唯一的通道就是繞過一棵粗壯的樹，微微側身才能通過，倒是很少有人來。

那日吃過晚膳才沒過多久，萬千就徑直跑到一空的房間。也不想從前一般拘束，一臉期待的直接坐上桌子晃起腿來，等待著她的安排。

一空側過頭看著一屁股坐在桌子上的萬千，揚起手中的書本作勢要打他。

“你說你學點什麽不好，非得學我坐桌子？趕緊給我下來。我前天教你的那半套拳法還記得嗎？一會兒練給我看看，要是練得好呢，我就教你使兵器。”

萬千趕緊從桌子上跳下來，高興的咧著嘴笑起來，弓著身子看向低頭看書的一空。

“真的！教我使兵器啊？就是街上那種，那麽長的刀啊劍啊什麽的？你真是太厲害了！可是……我家裏根本沒有兵器，你怎麽教啊。”

這傻小子，才開始學就想用真東西。一空伸手捏了他的臉頰笑著。

“你第一次練可不能用真家夥，到時候要是受傷了，我可沒法跟你爹交代。”

不過這確實也是個問題，就算是用一把木劍被萬錢看見也就算暴露了。原本萬錢就不同意他練武，到時候不僅自己難辭其咎，萬千也要挨訓，那就只有先就地取材了。一空想了一會兒才擡頭看向萬千。

“那邊不是有棵樹麽，咱們就先用樹杈。不容易被你爹發現，還比較安全。等到什麽時候出去了，再找個鋪子給你做把木劍。”

萬千聽到後倒是有些失望的低下頭坐在一邊，他心裏已經期待了很久，想手裏握著一把漂亮的兵器。不管是自己練習還是出門去鋤強扶弱，都是一件痛快的事。可是實現起來卻好像很難，或者說，根本就是件不可能的事。

他失望的模樣被一空看在眼裏，一空笑著把手當做匕首，用很快的速度架到他的頸間，挑眉看著他。

“不管手裏有沒有兵器都不重要，因為你自己才是那把出鞘的利劍。我的手都到了你的頸間，你都沒發現。看來還是需要多練習啊，不然就算是用樹杈也會劃到你的脖子，隔天多了道紅痕，你爹爹還不以為你要自盡啦？”

就是這樣帶著些玩笑的話，卻是點醒了執著於手中武器的萬千。他側過頭看向一空的手，又擡起自己的手看了看，若有所悟，低聲重覆著一空剛剛說過的話。

“有沒有兵器都不重要，自己才是那把出鞘的利劍。”

一空放下手裏的書本招呼著一旁發呆的萬千。

“走啦，還要檢查你的拳法呢，要是半套拳法都記不牢，我可就不教了。”

萬千站起身跟著一空走出去，繞到房後的那塊空地，褪下外衫放到一旁的樹杈上掛著，頗有些信心的說道。

“放心吧，昨天我回去還在房間裏練了好幾遍，還得躲著那些下人，跟做賊是的。不過練好了才是正經的，為了長些，還是得好好的防著。”

說完，萬千便面朝著一空把前天學的那半套拳法練了一遍。看的一空又有些恍然，這還是當初那個看起來小姑娘一般柔柔弱弱的小公子麽。這段時間幾乎是變了一個人般，身子結實不少，這拳法也是有模有樣的。

在這段時間內，到了這樣的程度，萬千其實天賦不錯，也肯下功夫好好練習。看的一空一時興起便也湊過去和他過上幾招。萬千的身手雖說是一空教出來的，但卻好像和一空的敏捷和猛烈不同，而是帶著一種大巧若拙的意思。

他的身手正是因為不如一空來的敏捷，所以才有了時間做出固定招數以外的反應。而面對萬千的進攻，一空勢必要躲閃或擋開，這樣一來，一空倒是沒在短時間內制服他。一會功夫下來，萬千已經在一空的手底下走過了十幾招。

雖然只有十幾招，但是對於萬千來說已經是很厲害了。畢竟一空的身手是幾千年來練就的。

一空收了手坐在一旁，滿意的看著萬千點點頭。

“不錯嘛，才多久的功夫，十招之內我都碰不著你了。”

萬千難得被一空這麽直接的誇獎，樂得合不攏嘴，拉扯下樹上的外衫穿好。動作間倒是看不出半點富家公子的樣子，坐在一空身邊，看向夜空中若隱若現的星星，半晌才輕輕開口。

“其實，我以後想當兵，到時候征戰沙場報效國家。說不定還能當個將軍啊什麽的，多威風。”

聽著他說日後想當兵，一空心裏卻覺得有些好笑。並不是武藝好的人就能上戰場，也不是武藝好就可以打敗敵人。到時候成百上千的敵軍蜂擁而至，就是在高強的武藝又怎麽敵得過，更何況他只是個普通人。

不過他既然對自己說出了真實的想法，自己便不能打擊他。她如今怕是把自己當做比萬錢更親近些的人，萬一被自己一打擊，再回到從前的樣子就麻煩了。一空猶豫了一下，還是側過頭拍了萬千的肩膀笑著應承。

“原來你想報效國家啊，想不到你這麽有志向。我還以為你過慣了現在衣食無憂的日子，什麽都不做打算呢。你現在年紀還小，再過些年你就能做自己的主了，不用什麽都聽你爹爹的，到時候一定可以實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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