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神色有變。

“唉~，說到之前那件事，我也覺得慚愧。”杜映月滿臉都是遺憾，“我實在不該那麽誤會安妹妹。自我懷孕，她就一直對我多加照顧，可我還……”

煙翠在旁邊道：“娘娘，那也不能全怪您呀，誰失了孩子不難過呀。要怪只能怪那小印子，不僅下藥害您，還要誣陷儀嬪娘娘。”

“唉~”杜映月再嘆一聲，眼眶不覺泛了紅，就似要哭的樣子。

魏粼急忙安撫道：“映月，別多想了。我已經回來了，以後無論遇到什麽事，都要先與我商量。”

杜映月徐徐點頭，眼珠稍稍一動，試探道：“魏粼呀，我之前那麽誤會安妹妹，不知她如今是否還在怪我？呃……，你方才去她宮裏，可有與她提到我嗎？”

魏粼道：“當然提過了，不然我怎麽知道這件事的。……只不過，你放心就是，她一點也沒有怪你，還讓我來與你說，她能理解你當時的心情，叫你不必掛心。我們三個還是這宮裏，雷打不動的鐵三角。”

杜映月撫著胸口，松了口氣，“這我就放心了，改日，我一定去華儀宮，親自向安妹妹請罪去。”

……

魏粼在清荷苑坐了一會，便離開了。

當魏粼離開後，賈瑞海走了進來，杜映月緊緊地咬了下唇。

“主子，您這是怎麽了？”賈瑞海聲音沙沙的。

杜映月隱忍道：“沒錯，姐妹也有親疏之別……，我只是覺得有些難過。呵~，‘鐵三角’？這話分明不是安儀說的。”

“主子，那您眼下做何打算？是否要與崔公公……”

“不要提他！”杜映月雖然對安儀是嫉妒到恨，但對魏粼，她還是有感情的，畢竟兩個人相互扶持，一步一步共同從小蝦米才走到今天的地位。若要因為一個安儀，就與魏粼決裂，她一時之間，根本做不到。

杜映月稍稍沈默片刻道：“宮廷之爭，向來是無休無止，不僅是妃嬪之間，就連你們做太監的也是一樣。……賈瑞海，依你看，這魏粼和崔若愚之間的爭鬥，最後會鹿死誰手？”

“原來主子在量度這個~”賈瑞海低頭想了一會，“嗯~，照常理來說，崔若愚身為司禮監掌印太監，又執掌東廠，可謂是權傾朝野，魏公公焉能與他對抗。”

“所以說，你認為，魏粼一定會敗給崔若愚？”

賈瑞海緩緩搖頭，“到也不盡然。這世上之事，很多時候並非看實力，而是看時運。魏公公從一無所有，一步步走到今日的地位，在所有人看來，那都是時也運也。就算崔若愚再怎麽厲害，他卻未必鬥得過天。可是天數難料，誰也不能擅自揣測天意。所以，這二人相鬥，小人實再不好輕下判斷。”

杜映月苦笑道：“你說的沒錯。本宮還記得，早在本宮還是小小選侍的時候，那敬事房的總管傅明山就曾說過，魏粼是大難不死必有後福之人。看她如今，幾次經歷險情，卻最終得以脫身，傅明山的那句話看來是應驗了。”

賈瑞海眼珠動了動，“這麽說，主子還是屬意於魏公公？”

杜映月低沈著眼睛，似有些怨念地道：“我一向屬意於他，從來沒有變過，只是……”

“只是如今主子與魏公公之間多了一個儀嬪，令主子心裏不舒服了？”

杜映月無言，只默默地嘆了聲氣。

賈瑞海遲疑了一下，探頭往門外看了看，見無人經過，這才小心說道：“主子，有件事，是關於儀嬪娘娘的，小人不知該不該跟主子您說。”

杜映月繡眉微動，扭頭看向賈瑞海，賈瑞海俯身下來，靠近杜映月的耳邊，用極小的聲音道：“主子，小人曾在禦花園裏，親眼見過那儀嬪娘娘與禦林軍統領白士英私會。”

“啊~！”杜映月怔怔地盯著賈瑞海，驚得半口氣差點兒沒能上來。

……

加封了僉事的許業成，雖職責更多了，但絲毫沒有減少對手下人的訓練，尤其是對魏應遠的這一百多人。

這天，許業成將魏應遠以及這一百山賊兵單獨叫到訓練場上，並於四周安排了人看守，不許任何人在訓練期間步入訓練場。

許業成如此嚴肅的表情，令魏應遠不免心裏發虛。

“許僉事，您封鎖了這裏，要對我們……幹，幹什麽呀？”

許業成高聲對所有人道：“今日，我有重要之事與你們說，但這些話不能為外人知曉。”

魏應遠一聽，這才松了口氣，“原來是這樣啊。哈哈~，您放心，您和魏公公不嫌棄我們的出身，帶我們走了正途，那就是我們的恩人。您說的話，我們一定照辦，不讓我們多嘴，我們就絕不往外說一個字。對不對~！”

魏應遠一聲高呼，身後的一百人舉臂高呼，“對~！對~！……”

176東廠

“希望你們說到做到。”許業成嘴角一勾，接著道：“歷來，錦衣衛的篩選都有嚴格的程序，而你們，並沒有經過這些篩選，而且，我相信你們當中的大多數人，是通不過這些篩選的。”

“啊……？”眾人中紛紛傳來失望的聲音。

“許僉事，那你的意思該不會要趕我們回山上去吧？”

“不會吧……”

……

許業成擡手往下壓聲，人們的議論聲小了點，“不想再做山賊，就要把我吩咐下的事情做好。”

魏應遠道：“許僉事，您就快說吧，我們一定照辦就是。”

許業成點頭道：“你們現在雖然身上穿著錦衣衛的衣著，手上還拿著刀，但是，你們並不是真正的錦衣衛。只要有人真正追究你們的身份，很快就會知道你們的來路不正。”

“啊~？那怎麽辦呀？”……又是一片騷動。

許業成接著道：“但是眼下，有一個很好的機會，因為之前的一些事情，東廠現在急需抽調人手填補空缺，這個空缺的人數大概在一千上下。”

“哇~，一千多人啊？”

“那咱們肯定都能進去咯。”

又是一片驚喜的呼聲。

“你們都別吵吵！聽許僉事把話說完。”魏應遠大聲喝道。

許業成對魏應遠的這一動作非常滿意，點了點頭道：“我正是打算借這個機會，把你們全部安插進去。而且，會安排在各個要職。”

眾人一聽，更加興奮。

“要職~？這麽說，是讓我們當官啦？”

許業成輕點頭顱，顯得那般悠然。

“太好啦！”

魏應遠一拳頭砸在自己掌上，半自語地道：“早就有人說我面相上帶官印，看來是真的。許僉事，我們都能做什麽官呀？”

“掌班，領班，司房，檔頭……都有可能，若是資質更好的，百戶，千戶，都有可能。”

“千戶啊？”魏應遠眼睛都亮了，“那豈不是和您當初一個級別啦？”

許千戶笑道：“你們的官職的確是來的太容易了。想來，很多文武雙全之人，要經過層層篩選才能加入錦衣衛，從最底層做起，然後，要立過無數戰功，方能逐級上升。而你們，何德何能，竟能一步頂天呢？”

眾人：……（各個有些自慚形穢的樣子。）

魏應遠擰著五官道：“那話也不能這麽說啊，我們，我們雖然武功也不高，又不大識字，可是，我們……”憋了半天，魏應遠竟失望地發現，自己身無長物，什麽都不會。

許業成笑道：“你們也不必自卑，跟著我許業成的人，可以蠢笨，可以武功不高，但必須要有一樣……”

“什麽呀？”眾人期待地註視著許業成。

“那就是……忠心。”

話音一落，眾人松了口氣，歡呼道：“願來是忠心啊，我們都有。您問問我們頭兒，我們有多忠心，多聽他話……”

“說什麽呢？”魏應遠嚷嚷一聲，“從現在開始，那可不是聽我的話，那是要聽咱們許僉事的話。”

“聽許僉事的話，聽許僉事的話……”

許業成再次壓下眾人的馬屁聲，眼睛裏帶著威懾道：“聽話就好，我許業成最喜歡聽話的人。既然如此……”許業成身上掏出厚厚的一疊紙，遞給魏應遠，“我要你們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把這些，各自背清楚。”

背？

魏應遠一個頭兩個大，“這是什麽呀？”

“我說過，你們來路特殊，原本並不夠資格加入錦衣衛，更不可能有資格為官。這些，就是我熬了幾夜，給你們編造的功績，以妨有人深究，你們要把紙上的內容牢牢記住，記得倒背如流為止。”

聞言，魏應遠明白了這其中的重要，咬牙道：“嗯！放心吧許僉事，我們就是不吃不喝不睡，也把它給背熟了。”

……

東廠，這個傳說中的神秘機構，就在東華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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