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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74 章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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驚。

沒想到這小小的一個太監,竟在大難臨頭之時,還能想到為別人求情?

旁邊的國舅爺張歸年不禁手撚胡須,打量著魏粼暗暗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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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哈……”一間酒樓之中,張澤恩得意大笑,與一眾同僚設宴慶祝。“與咱家鬥?他還太嫩了點兒!”

“是啊張公公,那姓魏的,真是小兒不自量力啊。”

“就是,他以為守在司禮監,就沒人知道他看過什麽奏章嗎?殊不知,早在通政司裏,張公公早就看過了那份奏章啦!哈哈哈……”

在坐的,有通政司的官員,有東廠的,也有司禮監的。這些人坐在一起,是肆意地嘲笑魏粼的不經世事。

張澤恩滋溜一口酒下肚,聽眾人拍足了馬屁,這才微微蹙了眉道:“不過,雖然這件事是擺平了,可咱家卻有件事想不明白。”

“張公公,這世上的事,還有您想不明白的?”

“呵呵~,當然了。”頓了頓,張澤恩掃了一眼身邊的許業成,“業成啊,咱家派你前去截殺給趙永年送信之人,你回報說已經得手,可因何這趙永年的奏章還是出現在了通政司呢?”

許業成剛夾了菜,正往嘴裏送,聽張澤恩這麽說,訕訕地把筷子放下,“公公,此事我也不得而知。或許……,這送信的不止一人,他們分道而行,所以才防不勝防啊。”

“是嗎?咱家希望是如此……”張澤恩瞇瞇眼睛,皮笑肉不笑地拉起許業成的手,“業成啊,雖然說,咱家並非你的直屬上官,可是,你卻是咱家親自引薦給崔廠公的。你與咱家之間,那可是不該有半點隱瞞啊。”

許業成當即起身抱拳,深施一禮,“公公,您對業成有知遇之恩,業成自當肝腦塗地,報公公的大恩,又怎麽可能有半點隱瞞呢?只是這次……,的確是事出萬一,才讓送信之人,僥幸脫逃。”

張澤恩正視許業成,審視著他的目光,似乎能看穿一切。

他之所以會懷疑許業成,是因為他在以往的行動中,沒有一次的失敗,而且,許業成的功夫很高,在一般的對敵中,失手幾乎是不可能的,怎麽這次卻連個送信的都這麽輕易地放過了呢?

此時,旁邊有人解勸,“張公公,您怕是誤會許千戶啦。許千戶是您親自舉薦,對您的忠心,那我們這些人都是看在眼裏的,又怎麽可能是故意放走送信人呢?定是送信之人太過狡猾罷了。再說,這事情已經擺平了,張公公您又何必多慮呢?”

“是啊,張公公,不必多想了。那姓魏的都已經去了浣衣局,想來,她已無生還的可能啦。”

……

旁人一番勸,張澤恩這才深吸了一口氣,看許業成的眼神並無鬼祟游移之態,且氣定神閑,沒有絲毫心虛之態,這才釋然地點點頭,一拍許業成的肩頭,“業成啊,咱家能坐上今天的位子不容易,若不是處處小心,步步為營,恐怕早就身首異處了。所以,你可不要怪咱家呀。”

許業成再抱拳,“公公說的哪裏話?公公的難處,業成豈會不知?業成並無責怪公公半分。”

張澤恩聞言大悅,舉杯而起,“哈哈哈哈……,如今在坐,皆是自己人,來來來!我們滿飲此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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浣衣局不在紫禁城城內,而設在京城德勝門附近,是十二監四司八局裏工作最苦的一個地方,也是一眾犯了罪受過領罰的宮人宮女們被發放的地方。

來到這裏,魏粼只見一片死氣沈沈的景象,每個宮人宮女都在不停忙碌,卻在臉上看不到半點生氣,猶如行屍走肉般的存在。

魏粼剛進浣衣局的大門,有個管事的中年宮女,吊著臉走了過來,“你就是魏粼吧?”

魏粼訕訕地點頭,“嘿嘿是我。”

“喲,到了這兒還能笑的出來的人……倒是不多。”中年宮女勾嘴道:“我姓沈,這兒的人都叫我沈姑姑,凡是新來宮人宮女都歸我管。”

“沈姑姑,以後就托您照顧了。”魏粼很識相地遞上去一錠足量的大銀。

“哎呀,不虧是做過禦前太監的人,這出手就是闊綽……,不過……”沈氏宮女頓時眼睛亮了,可卻只是說話沒有接這銀子。

魏粼幹脆直接塞進了她的手裏,“姑姑,什麽禦前太監,那都是過去的事兒了。現在,小的就是姑姑的手下,日後還指望著您的提攜呢。”

沈氏宮女上下打量魏粼,嘬了一會子嘴,感嘆道:“我在這宮裏過了這麽些年,自認為什麽樣兒的人都見過了,可今兒個我才見識到,什麽叫做能屈能伸。”

“過獎,過獎……”

魏粼客氣一句,倒把沈氏宮女給說樂了,心說這人是真傻還是假傻,還是說沒皮沒臉呢?當真是從那麽高的位子上摔下來,卻一點不在乎?

管他呢,人都在這兒了,上邊兒的吩咐是不能違背的。

沈氏宮女一勾嘴巴,“行了,跟我來吧。”

魏粼跟著沈氏宮女來到浣衣局後院的一間木房,只看這房門,就知道裏邊兒有多破舊。

推門進去,裏面陰暗潮濕,還沒有窗戶,四周淩亂,地上的土積了厚厚的一層。屋裏沒有床,只有橫著鋪開的一片草墊子,上面還隨意卷著幾張單薄的毯子。發黴的臭味不時地向外飄散,令魏粼感到陣陣作嘔。

“你以後就住這兒了。”

105冤家路窄

沈氏宮女站在門外,一手指著房裏,讓魏粼進去,另一手虛掩著口鼻,側頭不想聞到裏邊的味道。“趕緊安頓一下,出來幹活兒吧。”

說罷沈氏宮女就要走,魏粼急忙拉住她,“沈姑姑,這,這地方能住人嗎?”

沈氏宮女回頭掃她一眼,不屑道:“哼,你以為你是來享福的嗎?有個地方讓你住,這已經是看在那銀子的份兒上了。你就知足吧。”

“可這裏邊……”

“少廢話,快著點兒吧。這裏可不同乾清宮,這裏的活多的是。趕緊的吧。”說罷沈姑姑轉身走遠了。

真是虎落平陽啊。

魏粼艱難地邁步走進屋子,四下環視之後,發現這個地方根本藏不下什麽東西,可自己離開紫禁城的時候,偷偷帶了些銀兩,這要藏哪兒才合適呢?

最後實在沒法子,魏粼幹脆把包袱裏的銀子分散開,趁門外的沈氏宮女沒有發現時,藏在各個角落,草垛之中。

“你快著點兒,別磨磨蹭蹭的。”

沈氏宮女在門外再次催促後,魏粼這才拍拍身上的土從房裏走出來。

“姑姑,我來啦。讓我幹什麽?洗衣服嗎?”

不就是拿塊木板,拍打衣裳嗎?這有什麽苦的?

沈氏宮女一邊帶著魏粼往前走,一邊嗤笑道:“洗衣裳那是宮女的活計,你一個宮人,洗的什麽衣裳?”

“那幹什麽?”

說話間,兩個人一前一後來到一口井旁邊,沈氏宮女一指井旁邊的木能,“挑水~!”

……

站在井口邊,魏粼滿服氣惱。

讓老娘挑水?!

哼!白給你塞錢了~

“呀呀呀……”魏粼一生氣,好不容易拉上來的一桶水,瞬間又掉回了井裏,只聽見“通~”的一聲,魏粼的心也涼了一半。

“嘖!你怎麽回事?!這半天才打上來這麽幾桶水啊!”這時候就聽身後有人大吼,魏粼嚇了一跳,回頭看,是個太監打扮的人,還看著有點眼熟。

這太監看到魏粼的時候,也頓了一下,上下打量之後,旋即卻得意地大笑,笑得那般賤。

“嘿嘿,公公,您笑什麽呀?”魏粼不安道。

太監緩緩勾起嘴角,臉上的笑越發的陰險,“魏公公,您可真是貴人多忘事啊~,小人叫韓三水,之前可是在乾清宮裏做事,要不是托您的福,又怎麽會被貶到這麽個破地方來呢?”

完了,真是冤家路窄。

魏粼的笑頓時沒了。

韓三水接著道:“不過呢,小人是賤命,來了這地方,反倒是來對了,沒幾個月,小人已經是這裏的監工太監了,專門負責照顧新來的宮人。”

這下慘了,難怪這時候的人動不動就愛斬草除根,以絕後患什麽的。我可真是給自己埋下了一顆炸彈。

魏粼看著這韓三水陰森的目光,不覺咽了口唾沫。

“呵呵,那就……,請韓公公多加關照了……”

“放心,魏公公大駕光臨,韓三水一定照顧的您是舒舒服服的。”說著話,他轉身招呼老遠做事的人,“都過來都過來~!”

眾宮人聞聲各自拿著手裏幹活的家夥而來。

韓三水笑道:“給你們介紹介紹,……這位,就是咱們乾清宮裏的禦前太監總管,魏公公。”

“太監總管?乾清宮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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