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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章 傳捷報雙喜臨門(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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贏宗二十七年,宇文讓以殿試第一名的優異成績,一舉摘得當年科舉考試的狀元。

一個文韜武略的奇才以無可辯駁的事實,挑戰著蕓蕓眾生的心理承受極限,向世人交出了一份名至實歸的殿試答卷,最終被禦覽朱卷的皇帝老子贏跋稷一眼相中,從而艱難地從東方的地平線上嶄露頭角。

宇文輒膝下共有五個兒子,一個女兒。正房慕容鳳翔生得四男一女,偏房生一子。

給孩子取名時,儒家的傳統思想根深蒂固,影響深遠,結合《論語》中的“溫良恭儉讓”一詞寓意,正房兒子占取了四席。在女兒取名的定奪上,宇文輒有意反其道而行之,采取覆姓雙字的取名方式,意欲成就家族的百年夙願,故而取名宇文飄逸。偏房一個兒子,正好補齊了“讓”字的最後一個空缺。

本意有退讓,避開意境的“讓”字,卻意外地成就了一個當仁不讓的新科狀元。

回顧宇文讓走過的科考歷程,其中有自身的天資聰慧和後天的勤奮好學一路相伴,也有“人為設置障礙”的一路羈絆,故意“苦其心志,勞其筋骨,餓其體膚,空乏其身”。最終用“一波三折”和“有驚無險”來涵蓋整個科舉考試的顛覆過程,一點也不為過。

說起人為設置障礙一事,透過現象看本質,最大的始作俑者莫過於宇文讓的生身父親宇文輒。

宇文輒這麽做的目的並非對偏房所生的兒子心存偏見,更不是忌恨老太君在孫子落草後的一番嫌棄數落之語,從而心生難言之隱的怨言。

從呱呱墜地的那一刻起,宇文輒打心眼裏就不喜歡這個生不逢時的孽子。

生活中如若不喜歡一個人,可以采取有意回避的態度,故意疏遠並冷落他或她。久而久之,逐漸形成一種無形的膈膜,使其敬而遠之。

但上蒼向來是一副鐵面無私六親不認的醜惡嘴臉,有意安排一對前世冤孽,今生糾纏不清,來世躋身於同一屋檐下,故意完勝一對“反貼門神”。

心與心近在咫尺,面對面誰不尿誰。

按照占星術的解釋自圓其說——父子倆命犯八字不和,屬相相沖相克。

宇文讓的解釋更加出格離譜——父親前生與我有不共戴天之仇,今生不是冤家不聚頭。

追溯罪孽的根源,都是一個俗名叫董智方,法名叫智圓的和尚“孽緣未除,塵緣難了”留下的遺患無窮。

緣定三生的機緣巧合,意外成就了宇文輒和智圓的邂逅致命。人生的偶然偏偏趕上宇文讓懷在母親肚子裏的時候。鬼使神差下的宇文輒和身世來歷不明智圓和尚不期而遇在致命的節骨眼上,促成一段斬不斷理還亂的孽緣。

男人之間的投緣和友情,本是平常不過的小事一樁,不足為奇。問題的癥結不是兩個男人情投意合的程度有多深,如若超出了江湖友情和哥們義氣的底線,繼而發展到同性戀的越界地步而難以自拔,那就另當別論。

關鍵的糾結是這個和父親“今生”有緣之人,偏偏要在“來生”投胎托生於鐵哥們的膝下為子,匪夷所思的狹路相逢,註定要發展到水火不相容的地步,惡語相向之餘甚至反目成仇。

對一個人心存疑惑的根源,大都源自於骨子裏與生俱來的不信任所產生的莫須有心結。

難以置信的一幕發生在宇文讓五歲那年。

五歲的小屁孩一個,本應是快意享受童年時光的無憂無慮季節,天真爛漫,純真無邪。無可辯駁的事實強差人意的證明了橫亙於心的一個擔憂。

宇文讓屬於卓爾不群的另類怪傑,從來不喜歡和同父異母的兄弟們打成一團,其樂融融的氛圍下玩得不亦樂乎。大多時候選擇獨處一室的形單影只,冥思苦想,過早的具有了自身並不具備的成熟世故。

這讓本來就心存疑惑的宇文輒格外精心觀察其背後的一舉一動意欲何往。

無意間的一次無心插柳,終於驗證了直覺的正確與否。

宇文府邸的私塾名叫“知新堂”,設在偏院,教書先生名叫吳薏仁,宇文輒平時很少涉足其間。無意間的一次走動,竟然窺探到深藏已久的一個陰謀和秘密。

啥都不懂的小屁孩一個,對未知世界幾乎兩眼一抹黑,竟然會和一大把歲數,綽號叫“臭棋簍”的家奴偷偷躲在學堂的偏僻角落裏下棋布陣,如入無人之境般廝殺正酣,當仁不讓。

天生對下棋情有獨鐘的宇文讓,指向明確地知道如何背著父親運籌帷幄,暗地裏沈溺於棋道。

最為忌諱的一幕終成現實,是可忍孰不可忍!

宇文輒的心中當即燃起一團怒火,迅猛擴張的勢頭以燎原之勢噌噌地往上竄,簡直能把整個府邸化為一片灰燼。

礙於好奇心理的驅使,宇文輒沒有采取斷然阻止的態勢,忿然上前橫加幹涉,惡語相向。巨大的隱忍屏蔽了內心強烈沖動的欲望,橫下一條心靜悄悄站在一旁,不動聲色地看完兒子和家奴一盤對弈的輸贏。

事情出乎預料的玄幻離奇。宇文讓以過來人的沈穩老練,方寸之間嚴密布控,落子穩,未雨綢繆。出手狠,步步為營。高瞻遠矚的棋風穩紮穩打,所向披靡之餘從不悔棋。幾招之內輕松將臭棋簍殺的人仰馬翻,毫無招架之力,對手輸的心服口服,甘拜下風。

按照常規的處世方式,宇文輒一定會在親眼目睹後,對兒子拳腳相加,狠狠教訓孽子一頓,從而徹底滅絕了那顆稚氣未脫的童心深處的沈滓泛起,孽緣未泯。

然而,宇文輒並沒有這麽做,忿然離開的腳步直奔小妾生活起居的偏院,把憋在心頭的滿腔怒火一股腦地發洩到小妾的頭上,並以不容置疑的態度發出了最後的通牒:

“從今往後,假若管不住自己的兒子,等待你的將是一紙休書!”

小妾覆姓尉遲,單名一個瑾字。同樣身為鮮卑人的尉遲瑾家境貧寒,身世堪悲,二八之年被宇文輒納為偏房,第二年生下一個兒子。

誤以為從此可以順理成章地依附這根救命稻草,過上衣食無憂的生活了此一生。豈料莫名的橫禍突然從天而降,尉遲瑾為人處世謹小慎微,如若瞬間感到滅頂之災降臨一般,撲通一下跪在男人面前,聲淚俱下道:

“不知妾身何錯之有,懇請官人予以當面斧正,以便日後嚴於律己,改過自新,從新做人。”

宇文輒一向寵愛年齡小於自己很多的尉遲瑾,今天不知因何緣故一反常態,大動肝火之餘瞪著一雙怪異的眼睛,火藥味十足道:

“錯的不是你,而是從一而終不該和你生下這麽個心生邪念,不求上進的孽子!”

甩下一個不屑,忿然拂袖離去。

尉遲瑾的心咯噔一下懸上了天,無名火雖然沖著自己而發,背後的指向卻是沖著兒子而來。尉遲瑾瞬間幡然醒悟,不是河道走彎了,而是船兒偏離了墨守成規的航道。

於是,急忙放下手中的活,滿世界尋找兒子的下落。兒子找回來了,卻是滿臉的清白無辜。

兒子是母親的心頭肉,況且年紀太小,又不懂事兒。尉遲瑾語重心長地動之以情,曉之以理,道:

“乖,給娘親說,剛才幹啥去了?”

宇文讓一身輕松回答道:

“沒幹啥呀?”

尉遲瑾狐疑的神情道:

“不對吧?沒是沒非的,後院咋會起火呢?”

宇文讓的回答完全出乎尉遲瑾的想象空間,渾身上下頓時彰顯出酣暢淋漓的陣陣快意,眉飛色舞,手舞足蹈道:

“哦,那是剛才和臭棋簍幹了一局惹出的禍。兒子以大獲全勝的結果,牢牢掌控了棋局的主動權,真他娘的給力,得勁兒!”

話音未落,一個猝不及防的嘴巴狠狠地抽在兒子白裏透紅的臉頰上,留下幾乎淤血的五個指頭印痕,久久不肯退卻。

咬牙切齒的尉遲瑾惡狠狠罵了一句:

“孽子!”

匪夷所思的一幕再度上演。宇文讓非但沒有記恨母親抽來的嘴巴,反倒在心有不甘中反問道:

“誰教你的?!”

成串的淚珠兒溢出眼眶,打濕了衣襟,尉遲瑾悲戚絞心道:

“你爹爹!”

宇文讓瞪大眼睛,摩拳擦掌的架勢準備出門找事兒:

“好啊!幾天不見,脾氣見長。竟敢背後下逐客令,打算將我們娘倆掃地出門?!”

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和眼睛,眼前不爭的事實證明了丈夫大動肝火背後的真正原因所在。尉遲瑾的嘴唇由紅變青,哆嗦道:

“你……說什麽?!為娘……簡直……不敢……相信如此出言不遜的話語,竟然出自剛滿五歲的一個幼童口中!”

忿然燃燒的怒火並沒有就此打住,一意孤行的宇文讓發洩道:

“一個大老爺們不敢明火執仗和我對著幹,卻在暗地裏玩弄花花腸子,欺負一個娘們兒算什麽本事?有能耐單挑,怕你是石頭縫裏憋出來的孫子輩兒!”

又一個嘴巴抽了過去,尉遲瑾厲聲呵斥道:

“閉嘴!”

宇文讓沒有躲避,迎著臉面故意叫板似的叫上了勁兒:

“不行,這事兒無論如何也得討個說法,不然這日子沒法過下去了!”

宇文讓發起火來雷厲風行,掙脫母親的束縛,打算出門和父親一決高下。

實踐證明霸王硬上弓這一招並不管用,反倒有助長物極必反的趨勢。尉遲瑾見勢不妙,撲通一下跪在兒子的面前,苦苦哀求道:

“兒子,求求你了!千萬別去論理其中的孰是孰非,除非你不想叫為娘過這份日子了!”

宇文讓瞪著一雙稚氣未脫的眼睛,忿忿不平道:

“找茬兒的反倒有理了,憑什麽呀?!”

尉遲瑾一字一頓道:

“憑他是你的生身父親!”

宇文讓不依不饒道:

“那也不能平白無故的欺負人!”

尉遲瑾站起身來,義正言辭道:

“在這裏,為娘必須糾正在你心中已經形成的一個嚴重誤區,以便日後不懂尊卑老幼之分,野性橫生,為所欲為,從而壞了倫理,亂了綱常,成何體統?!這不叫欺負人,這是一個父親在盡教育自己兒子的正當權利,天經地義,堂堂正正,何錯之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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