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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4章 是哥哥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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尹歸緩等人反正也是無事,便是在這裏多休息片刻,難得好友歡聚一堂,舉杯暢飲。柳飛道等人,這裏反正是他家,小語都在側,一時半會自然肯定不會離開了。

伊雲纖塵推脫了一番,中途散席。

說是門派燉好了藥膳,要回去吃。

柳飛絮樂呵說道:“你現在靈石多是不是?錢多的慌是不是?用傳送陣回門派,有那個靈石浪費,你還不如在我家,把錢給我,我給你買點補品吃吃。保證你的容顏煥發,精神頓好,一蹦三尺高,能上房揭瓦。”

可是眾人說說笑笑,也只當是玩笑話,遂放了人去。

離開柳家大門之後,伊雲纖塵與尹講師在一處風景優美的小院裏匯合,這一處,是尹出的私宅。

如果說平時她是不屑於撒謊的,說離開便瀟灑離開了,可是今非昔比,這酒桌上也當真是敞開了心懷。人不同了。

這邊,伊雲纖塵剛是被侍從引入屋,那人交代說:“從這垂花門過去,只有一個院落,伊雲小姐直走即可。這位想必是百裏少爺了吧?煩請你在這旁邊的茶水間裏休息片刻。”

百裏少敘看了伊雲纖塵一眼,這尹出講師還挺是謹慎的。

“多謝。”伊雲纖塵點了點頭,徑直往前走,雖然這個地方沒有來過,但是她知道尹講師沒道理害她。

這剛是走到門外,聽得裏面的人說話。

“尹出,我這已經來了有一盞茶的功夫了。你怎麽還不說話?要是再不開口,我便走了。”

“沈政,你倒是相信我,相信我不會傷害你女兒,所以你連她的情況都不問一問,只是在這聽我的解釋。”

沈政聞言,神色頓了頓,到底是自己的親生女兒,平日裏或許有些不喜,可也得為著她的性命著想,再說這件事情,也不該傷及無辜。

所以沈政問道:“為何要抓我女兒?如今更是約我前來。我希望你能好好的與我解釋一番。沈默,只是在浪費大家的時間,有問題便是解決。”

“我剛才已經說過了,我在等一個人前來,此時她已經來了,那我便是與你明說。”

尹出說罷,就見得房門被人推開。

伊雲纖塵身著一襲門派白衣,逆光而來,步伐款款,甚是溫柔。

沈政不耐煩的神色微微一晃,意外道:“伊雲纖塵?”

“見過沈家主。”伊雲纖塵微微行了一禮,上前站在了尹出的旁邊。

“坐下說話吧。”尹出揮了揮手,放下了茶杯,轉過頭來也是輕咳一聲說道:“沈政,關於抓了你女兒一事,我也是出於無奈。韓幼婉,甚至想要殺我與伊雲纖塵滅口,我如何能容忍?”

沈政緊鎖的眉頭,冷冷的目光掃視了一眼在場的人。他沈聲道:“殺人滅口,怎麽能算是呢?我問過夫人了,她發誓說,她並沒有想要殺了你們。”

聽著這話,尹出都覺得可笑。韓幼婉憑什麽信誓旦旦說沒有想要他與取伊雲纖塵的命,難不成那只是做戲一場,另有目的?

尹出瞇了瞇眼,笑了一聲,慢條斯理道:“沈政,你覺得我騙了你?”

沈政皺著眉頭,看起來神色不善,他端起了茶杯喝了一口,並沒有準備答覆尹出的話。

空氣當中有一陣的沈默,大家心中都在各自盤算著。

沈政也不算是多疑的一個人,他行事向來光明磊落,坦坦蕩蕩,沒有什麽陰險狡詐之說。

但是他認為韓幼婉有一句辯駁的話或許是對的,他和他的夫人無論是鬧得如何天翻地覆,怎能讓旁人漁翁得利?

如果當真他的夫人有過錯,那也是他們沈家的事情,若是這其中有其他家族在煽動此事,就好比他們想要算計柳家一樣,那豈不是毀了沈家的社稷?

他總要冷靜理智一些。

沈默半晌,沈政說道:“我想見一見韓幼賢。”

尹出說:“我說過只要還她清白,她自然會面見世人。”

“那你憑什麽讓我相信你,你確實是在為這件事情而努力。”沈政反問一聲,心裏頭對此事有一些疑惑。

這話問的尹出到是一楞,許是從一開始他就沒有懷疑過伊雲纖塵的身份,如今,如何向沈政證明?

場中的氣氛有一些詭異,此時屏風後的一個人更是屏息凝神著。

沈政直言說:“韓家主,我知道你也在這屋內,大家不妨都站出來開門見山的說一說。若是有心,那就朝著一處使,如果當年阿賢真的是被冤枉的,我一定要查出事情的真相。韓幼官,那是你親妹妹,細數當年的種種在門派當中也好,在其他地方也罷,你對你的妹妹的寵愛難道都是假的嗎?你希望她一直含冤下去嗎?”

這句話完完全全就是揭開了那一層紗,讓所有人都直面過去的那一件事情。

如果聽到眾人在這裏商議他親妹妹的事情,他這個做哥哥的難免會有所動作,尹出雖然是在試探,可也想要把他拉到自己的陣營當中,如此勝算才會大一些。

沈政對尹出有所懷疑,更是直接挑破這場中的一切,也在尹出與伊雲纖塵的計劃之中。

見得韓家主韓幼官從屏風後面走了出來,直接落坐在那裏,他沒有寒暄一番,沒有眉頭緊鎖,也沒有嬉皮笑臉,只是端莊沈穩的坐在那裏。

不過他打了個招呼。

“尹出,我沒想到你今天約我來的目的,是為了查清楚當年事情的真相,包括你和沈政早已經進行這件事情,你們都懷疑韓幼婉在其中使壞對嗎?”韓幼官冷靜說著,扭頭又將視線直接放在了這個門派的子弟身上。

“但是,伊雲纖塵,為何會參與其中?”

韓幼官提出這樣的質問。

尹出看了伊雲纖塵一眼,就連沈政那一雙冷漠的眼睛也緊緊盯著眼前的女子。

她到底都知道些什麽?

伊雲纖塵不卑不亢的,直視眾人的試探與打量。

“沈家主,當年,關於韓幼賢消失無影無蹤的版本有很多,不知道你相信哪一個?”

“韓家主,你的妹妹到底是否受冤,你心裏應該很清楚吧,難道你就不能把實話說出來嗎?”

伊雲纖塵那清冷的聲音,讓他們已經非常清醒的腦子更加清醒。

他們心中雖然有答案,可是他們此時並不想說出來。

伊雲纖塵站起來揮了揮手,從自己的鳴音鐲子裏取出那把她珍藏已久的古琴,連琴盒都在。

“這一把古琴,琴盒或許大家都可以不用放在心上,可是這裏面的東西,或許大家都知道這是什麽。”

伊雲纖塵將琴盒小心翼翼的擺放在桌子上去,眾人的目光瞧著這裏,眼見她打開了盒子。

紫色……

觸眼可見的紫色光芒,那是尊階修煉者才可以用到的武器。

早前就說過,不同修為的修煉者使用的武器不同,品階也不同。

如果說是放眼平時,他們幾個人對於這種武器不會放在心上,因為以他們的資源和能力,那是觸手可得的。

但是現在,眾人瞪大眼睛。

伊雲纖塵將那把古琴,仔細的端了起來,放在眾人的面前。

“仲尼琴!”沈政驚訝的站了起來,高呼出聲。

多少個日夜,多少次外出歷練,或者是比武當中,這把琴都非常的常見。或者只要他看到那個人的身影,就可以見到這一把古琴。

人有名字,東西也不例外。

韓幼官也錯愕的瞪大,眼睛亮了起來,那古琴上面的流蘇,是一個紫色的琉璃彎月佩,那是他親手放上去的,恭賀他的親妹妹,突破尊階的修為!

這武器對於每一個人來說,可謂是攜手並肩的夥伴,更是一個貼身的物件,好像手帕,是不可以離身,旁人不可以用的。

可是此時這種貼身的東西,為什麽會在另外一個人的手裏?

如果說伊雲纖塵不過一個窮鄉僻壤出來的丫頭,怎麽可能會有這麽好的武器隨身攜帶,而且在這九霄之上,即便她有錢,她也不可能輕易的來這種品階的武器。

再者,這個東西他有原先的主人。韓幼官不會看錯,沈政也不會認錯!

“你到底是什麽人?你怎麽會有阿賢的東西?她現在到底在哪裏?”沈政眉頭緊鎖,冷聲呵斥,那架勢,像要把眼前的人吃了一樣。

就連韓幼官也震驚道:“伊雲纖塵,之前在百裏家主發起的席宴上,你阻攔於我,當時可能是巧合,可是如今細細想來,那是你有意安排,你到底有何事?”

伊雲纖塵面無異色,沈聲道:“九霄仲尼琴,咱們在場四個人,都心知肚明這是誰的東西,如此一來大家可否相信我,既然她相信我,你們為何不能相信她?”

尹出的雙眼有一絲泛紅,他站了出來。

“韓幼官,你就說實話吧,當年阿賢是否是被冤枉的?你可知,她當年到底如何?!”

韓幼官上前一步,抓著那古琴上的流蘇,他那張布滿老繭的手,有一絲絲的顫抖著。

“我……”被尹出這一番質問,他是一句話都答不出來。

伊雲纖塵直視對方的目光,話音咄咄逼人,說道:“韓家主,如果她沒有說謊,那麽當年,追殺她到九夜,重傷她,讓她修為盡散的人,是韓幼婉。”

“你說什麽?!”

沈政與韓幼官異口同聲驚呼道,韓幼官因為言語的激動,忽然拽下了那一根流蘇,使得那個彎月佩險些墜落在地上。

他連忙用雙手仔細的捧住。

“伊雲纖塵,你說她在九夜?她修為盡散,她現在如何?”韓幼官神色變了變,痛苦又急促,慌亂。

“她現在,等著她的哥哥還她一個公道,她才能夠從九夜回來。”尹出低沈的聲音,有一種哀泣的意思。

沈政越過伊雲纖塵,懇求道:“尹出,我想見見她,我想見見……”

“伊雲纖塵,你知道些什麽?你到底知道些什麽?你細細與我說來!”韓幼官突然問道。

眼前,似乎進入了兵荒馬亂的時代。

伊雲纖塵仔細的望著這兩個人,又看了尹出講師一眼,她沈聲說:“韓家主,我有我知道的,你有你知道的,可是咱們都是為了一個人著想,你為何不能夠拿出一點誠意來?我不會害她,我是幫她的。”

韓幼官攥緊了那個彎月佩流蘇,問道:“所以,你和尹出把我找來,又把沈政叫來,就是為了還她一個清白,是嗎?”

伊雲纖塵點了點頭。

“她當年是否清白,你清楚吧?我想要這一句實話,以及當年事情的始末。我想為她沈冤昭雪,我想讓她回到她一直想要回到的韓家,她說……她記得小的時候,哥哥對她最好了。”

聞言,韓幼官的目光閃了閃,陷入自己的回憶當中。

都說一個人的眼睛,是一個人的窗戶,可以從中窺探很多東西,此時的韓幼官,伊雲纖塵似乎看到了韓幼賢所描述的那個人。

小阿賢很乖,很聽話,很懂事。

小時候的韓幼官性子急躁脾氣不小,更是三天兩頭惹事。小阿賢會幫他圓謊,嘴上說著教育他的話,可是私底下也會為他把風。

他爹斥責他,她趕忙哄著她爹。

他被罰了沒辦法,她半夜總是偷偷的去送吃的。

家裏一旦得了什麽新鮮東西,第一時間給妹妹分享,知道妹妹愛吃蓮花酥,千層餅,他一定要吩咐小廚房,每天都備上。

知道她喜歡吃秋天從松山那邊產的玉果子,這幾天的收獲時間一到,他立馬花著自己的靈石,跑去傳送陣,親自去給妹妹摘去。

時間晃的很快,一眨眼兩個人都長大了,韓幼官那頑劣的脾性也都收斂。

韓幼賢亭亭玉立,優雅得體。

是面對兩個人的婚事,面對韓家的一切,面對著九霄的世俗,他們沒有了小時候的天真快樂,雖然兄妹之情依舊如此和睦。

然而他們心裏明白,總要為韓家付出些什麽。

為了韓家的利益,韓家自己編造了謊言。目的,是借用韓幼賢這件事情去掩蓋另外一件事情,然而那件事情,對於韓家來講是滅頂之災。

可是現在,妹妹渴望回來,妹妹渴望見到自己。再說,當年的事情隱藏的很好,一時的風波早已經被蓋了過去。妹妹想要回家,也不是不可能。

人活一輩子,總要有什麽,是值得自己去守護的。

當年原本不相幹的兩件事情,如今一樣是不相幹,他只為他妹妹證明清白,和那件事情沒有關系。

可他問道:“阿賢現在還好嗎?”

伊雲纖塵看清楚對方眼底的憂傷與期盼,可她還是要冷靜地出招,讓對方更加內疚,更加覺得虧欠。

“當年她被韓幼婉重傷,修為盡散,一個人在陌生之地,沒有了韓家小姐高高在上的身份,更是一個無法修煉的廢人,你們覺得,她在九夜會過得好嗎?”

這一聲反問,猶如把他打進無邊地獄,在那無邊的黑暗與殘酷當中,他連死的可能都沒有。

這一刻,韓幼官根本就不懷疑伊雲纖塵話語中的真實性。

因為多年來的內疚,讓他時常痛苦。

“阿賢,哥哥錯了,哥哥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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