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十六你說什麽！？”無生又驚又怒，急忙吼了回去，羽生臉上沒什麽變化，只有鱗生聽到這半開玩笑半認真的話，又想起段十六說過無生時間不多，也急忙問道：“到底是怎麽回事？”

“哈！”段十六笑了笑，瞥見無生的表情，只好搖了搖頭解釋道：“我是說啊，你們三人幾乎同時出生、同時消亡不是嗎？你們這麽鬧下去，除了讓無生死得更快點，沒有別的作用吧。”

“別聽他胡說，”無生松了口氣：“他就是看熱鬧不嫌事大，你們二人性命相牽，並不影響我，不用擔心。”

“那他為何三番兩次說你時間不多了？”

“這…”無生被問到重點，眨巴兩下眼睛怒道：“我怎麽知道！”

“…”鱗生無法，看著晃悠悠找地方坐下的段十六，段十六嘆了口氣，說道：“她一心要你們重獲自由，你們這樣一見面就動刀動槍的，我再不嚇嚇你們，她就要被你們嚇死了。”

“所以啊，”無生沖上去作勢推了一把呵斥道：“不要說奇怪的話嚇唬他們！”

“是是是，”段十六點點頭，笑道：“所以各位都冷靜下來了？能否聊聊正事？”

“就是，好不容易見面…你們都不要鬧。”無生連連點頭，在兩人中間來來回回看了半天，羽生見她這樣擔心，率先開口說道：“事已至此，的確不該如此莽撞，”他將手中的劍收起來，看著無生輕輕說道：“抱歉，我不會亂來的。”

“哼，”鱗生冷哼一聲，將無生往身邊拉了拉，表情依然憤恨，不情不願的把劍收了起來，說道：“我不惹你，但你再敢隨便欺負她，我隨時奉陪。”

“他沒有欺負我…”鱗生還未說話，無生已經急忙扯著他的袖子說道：“何況你都受傷了…能不能別這麽沖動！”

鱗生冷哼一聲不說話，無生急忙催促道：“走啦，我看看你的傷。”

“先等一下，”鱗生看著她，若有所思的挑著眉，無生不知道他要做什麽，仰頭看著，鱗生卻突然捧住她的臉，直直的親了下來。

一瞬間，整個房間安靜到仿佛凝固起來，無生被他徹底嚇壞了，羽生手中騰的冒出數道風刃，直接沖鱗生扔了過來，段十六驚呼一聲“住手！”從座位上沖過來，擋在二人前面接過風刃，無生瞥到全過程，手忙腳亂將鱗生狠狠推開，喝道：“你幹什麽！？”

鱗生卻終於笑了，抓著無生的手沖羽生哼了一聲，揚聲說道：“她是我的！她不喜歡你。”

“你住口！”羽生終於忍不住狠狠喝道，臉上再無一絲溫文爾雅的表情，眼看手中風刃又起，無生見鱗生將他氣成這樣，終於也急眼了，一掌拍在他胸口受傷的地方，喝到：“有完沒完！”

“呃！……”鱗生不想她真的這麽狠，一絲紫氣從傷口溢出來，立刻疼得彎下腰去。無生慌張起來，急忙扶住他連聲問道：“你、你沒事吧……”

“無生你帶鱗生去包紮傷口，這裏我來處理。”段十六無奈的說著，盯著羽生不敢放松，無生被這麽一弄，心裏亂糟糟的也好不到哪裏去，只敢越過段十六說了一聲“羽生你不要沖動，我很快回來…”就半拖半扶著將鱗生帶到裏屋去了，只是毫無方向，找到自己的臥房就將他往床上一拽，命令道：“我去拿藥，你不許動！”

誰知轉身時，鱗生一把拉住她的手，輕輕一帶將她抓進自己懷裏。

“你幹嘛！？”無生怒氣聲起，鱗生的語氣卻已經軟了下來：“我剛才很生氣，有沒有嚇到你？”

“你也知道那樣會嚇到人嗎？”無生氣得臉都通紅，罵又罵不出來，自通縣一別，兩人都經歷了一番小劫，那天的手足無措如今卻加倍的湧了上來。

“你不要再這樣了…”

“那你允許羽生這樣嗎？”

“什、什麽話！”

“好了好了，不生氣，”鱗生嘆了口氣輕輕說道：“我看見了…你在那鏡中世界守著我四十九天…”

“誒……？”無生有些懵懂，又想起剛才那一絲紫霧，終於明白了，恍然大悟說道：“你們去了妖界啊？，十六也真是的，那麽危險的地方他去一次還不夠…”

“不危險，比你上次輕松許多…”

“其實也沒什麽啦，”無生聽到對方語氣裏的歉疚和心疼，急忙解釋著：“它們就是看著可怕，其實連碰都沒碰到我的…嗯…流一點血也沒關系的，你看我現在多健康…”

“那倒是，這麽能吃。”鱗生輕輕一笑，不等對方反抗，將她抱緊了些，放低聲音慢慢說道：“謝謝你無生，…但是以後，換我守護你好不好？”

“什麽守護，哪有那麽嚴重…”

“…我在空名幻境裏看到了你的記憶。”

“誒？”聽到空名幻境，無生有些楞，和羽生走過的那一段從心裏跳了出來，心裏不免有些楞楞的：“你…你看到什麽了？”

“很多，我們一起看風景、玩耍…還有我殺了你…”

“不！”無生一驚，急忙說道：“你不許胡思亂想，那已經…已經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情了，那時候你們什麽都不知道…”

“就算什麽也不知道，一想到我傷害過你，我…我心裏很難受…”

“鱗生，不是這樣的，是我自己沖上去，…而且，其實是我，是我害你變成禹疆的，所以…”

“不說了，”鱗生心疼的看著她，在她額頭親親吻下去：“以後，以後你在哪裏我就在哪裏，讓我保護你好不好？”

“你一直都在保護我啊…不過好啊，以後我多使喚使喚你，跑腿端茶，不許反抗哦。”無生說著說著，笑起來，鱗生見到她的笑容，只覺得心臟都漏了一拍，笑著點點頭，看準機會，得寸進尺的親在她眼睛上，無生一楞，怒了，精準無比的拍在他傷口上：“住手啊！”

鱗生悶哼一聲，臉都白了，“哼！”無生心中大快，說了一句去找藥，轉身跑了。

此時，段十六正站在書房的窗戶下，看著羽生拿出一顆晶瑩透亮的珠子，臉上已經微微變了神色，嘆道：“你居然真的動手了，實在是遺憾。”

“遺憾？”羽生輕笑道：“你特意告訴我，不就是希望我動手嗎。”

“也是，”段十六笑了笑：“那段某只能說閣下好快的身手。”

“東西找到了，該做什麽你也清楚了。”

“是。”段十六從懷裏拿出一個小白瓷瓶子遞給他：“麒麟心頭血，必要的時候，將空名的元丹和無生的一起浸在血中，便能合二為一，徹底修覆她的元丹。”

羽生接過白瓷瓶收到懷裏，又冷冷說道：“無生想做的事情還差哪幾步？”

“你二人如今都在這裏了，也不差什麽了，找到你二人的原身，這事就可以了了。”

羽生點點頭，眼中卻沒有相信的神色，只說道：“無生與你的契約我無法消除，但你若敢有一絲算計她，我絕對不會放過你。”

“好說。”段十六看著羽生冰冷的側臉，眼角又掛上慣常的戲謔，此前他擋在無生二人面前，沒讓他們到看到羽生眼底血紅的顏色，笑了笑轉過身去。想到對方自蘇醒以來一次又一次滿手的血腥，心裏頗有些五味雜陳。這個人已經站在了懸崖邊緣，只需再輕輕一推…不，只需要那欲望的風再輕輕擦過，他必定會萬劫不覆了吧。

這麽想著，段十六嘆了口氣，卻聽到小跑的腳步聲傳來，羽生側頭也聽到了，卻不知何故不願見面，從窗戶一側出去了。

“十六，我也不知道該找什麽藥，”無生推開門看見段十六，有些焦急的說著：“可是我看鱗生傷很重的樣子，你快去看一看啦。”

“好。”段十六笑了笑，陪著無生往鱗生那裏走去。無生一路沒看到羽生，輕輕問道：“剛剛…羽生他還好吧？”

“終於想起來了？”段十六取笑道：“別擔心，他性子沈穩。”

“我知道…”無生點點頭，嘆了口氣不再說話。

房間裏，鱗生早已經昏沈沈睡了過去，除了傷口還在一絲絲往外溢紫氣，他看上去並無太嚴重的問題。段十六細細查看一番，敷了些藥草在他傷口，又在床邊設下好幾層結界，這才沖無生說道：“那坊主不好惹，鱗生怎麽也得休養幾天，不過我更擔心另一個問題。”

“什麽？”

段十六指了指鱗生身旁的雙邪劍，無生順著他指的方向，這才發現包裹著雙邪劍的封印在微微顫抖，“這？”

“我懷疑他隨時會化作禹疆，也許是因為受傷，也許是因為時間快到了，但是他一旦化形，就麻煩了。”

“如果他化形，他是不是會像以前那樣什麽都不記得？”

“是，只怕到時候我們怎麽攔也攔不住禹疆找羽生決一死戰。”

“那怎麽辦……？”

“…盡快拿到他的原身，不然，我們隨時可能功虧一簣。”

無生聽了，臉上慘白一片，段十六便笑著安慰道：“你也別著急，怎麽也不急在這一兩天，他心智堅定，我倒覺得等傷好了就無礙了。”

他見無生還是惴惴的樣子，將她輕輕往外一推：“走吧，夏末夜色就要過了，不好好欣賞就太可惜了。”

無生被他推著出來一看，果然見外面朗月繁星，墨李站在其中一個屋頂上，擺好茶盤點心，靜悄悄的消失了，段十六拉著她跳上去，倒上一壺茶喝起來。

“說起來，我和你的管家好像從未說過話，”無生看著段十六，有些好奇的說道：“有時候我都懷疑他是你肚子裏的蟲，這麽了解你。”

“哈！巧了，我也沒怎麽跟他說過話。”段十六笑瞇瞇的倒著茶隨口說道，無生一楞，問道：“他不是你的管家嗎？”

“是啊，”段十六點點頭，拿過一個點心給她：“他可不僅僅是我的管家。”

“那還是什麽？”

“你怎麽問我，不是你說的，他是我肚子裏的蟲嗎？”

“額…”無生敗下陣來，默默的吃點心，段十六笑了笑：“說起來，你們的關系何時變得這樣覆雜了？”

“咳咳！”無生差點被點心嗆到，急忙忙端過一杯茶灌下去，又被燙到，一時間手忙腳亂，臉也漲紅了，眼眶也咳紅了，終於安靜下來，卻半晌沒有言語。

段十六靜靜的等著，終於聽到她輕輕開了口：“本是無情物，卻生有情心，十六，你覺得這句話，是在說誰呢？”

“你覺得呢？”

無生嘆了口氣：“你還不打算告訴我嗎？我一直以為說的是我，可是現在我才發現，其實說的是他們。”她看著段十六，有些手足無措的說道：“你早就聽懂了是不是？其實一直是我害了他們，若非我，他們無知無覺倒也算了。我第一次沖上去救了羽生，結果害的鱗生化作了禹疆，我第二次沖上去救了鱗生，卻讓羽生…被迦衍封印，如今還這樣痛苦。”

“這麽被困一次，你倒是想起來了不少。”

“…一想到他們的痛苦都是因為我，我…”

“如果這些痛苦是必須的呢？”

段十六看著無生，月色下，他的眼神清澈，卻似有其他的意思躲藏其後，無生不明白，段十六便嘆了口氣，繼續說道：“你還記得我與你說過，你雖有人的鼻舌身意，卻並沒有人的七情六欲，人類的欲望、執念和心情在這世界上無處不在，但這些無處不在的東西卻是你最不需要的。若是可以，聽過即忘，見過即丟，不想不念，才可不受影響。”

無生聽著，眼淚不自覺的流了下來，這是自己第一次告別段十六前往人間時，他難得嚴肅認真的一段話，那時，自己曾自信滿滿的回答著“我不會的。”可是如今，她卻還是陷入這樣兩難的境地。

“十六，我只想知道，如果我真的死了，他們…他們會怎樣？”

“他們若死了，你活不下去，你若死了，你覺得呢？”段十六毫不留情，端茶賞月，說的話卻像刀子。無生抱腿坐著，將頭埋在膝蓋間小聲哀嚎道：“那要怎麽辦嘛！早知道這樣我就不見他們，該做什麽偷偷做了多好…”

“什麽叫偷偷做，你啊…”見她自暴自棄的樣子，段十六喝下手中的茶，輕輕說道：“所以說，有些痛苦是必須的。”

無生聽他有這樣說，不太明白的擡頭看他，段十六卻笑了笑：“他們一天不解脫，就一天困在輪回裏，你一天無法抉擇，你們三人就要多受一天的苦。”

無生心裏震動，忍著不讓眼淚留下來，又聽到段十六輕輕問道：“你現在對他們，是怎麽想的呢？游歷人間這麽久，沒有找到更喜歡的人嗎？”

“哪有喜歡、更喜歡的事情…”無生搖搖頭：“這樣的心情，我看過到那麽多那麽多，凡人一生很短，心裏裝下一個人，便很難再留給其他人。何況我…我看得越多，心裏就越明白，他們於我根本就無法替代，我不知道這種心情叫什麽，我也不明白為何會對他們兩人都有同樣的心情，我是不是太貪婪太自私了？”

段十六見她眼淚又要出來，輕輕安慰道：“貪婪自私都不可怕。”想了想他又說道：“不過不這麽折騰一下，你是永遠開不了竅，我也不知道這是不是件好事。”

“是，說起來，我們有沒有特別麻煩你？”

“不麻煩，折騰折騰不是壞事，”段十六哈哈一笑：“比如我，若不是你來折騰這麽一下，我如何知道養兒育女是多痛苦的事情…”話音未落，屋頂上嘩啦啦一陣響，段十六英姿颯爽的身姿第一次臉先著了地，他小心的護著懷裏的茶杯，有些冤枉的說道：“說笑而已，這也生氣？”

“哦？我沒有生氣，我腳滑了。”無生站在屋頂上氣呼呼的回敬了一句，跳下來沖他一瞪眼，就準備離開。

段十六瞪著夜空中的明月，微微一笑，只是那笑容還沒有到達眼睛就消失不見了，他看著月亮，瞥到白色的身影出現在不遠處，於是輕輕說道：“我知道怎麽去十方殿了。”

“！”無生聽了大驚，幾步沖回到他面前，都顧不上扶他起來，匆匆問道：“你、你剛才怎麽不說！？”

“…我正準備說的，誰讓我踢我？”

“…”無生撇了撇嘴：“誰讓你不說正事。”

兩人拌嘴的時候，白色身影已經走了過來，果然是羽生，看到他，無生立刻收斂起來，有些惴惴不安的看著他問道：“羽生…你、你剛才去哪裏了？”

“散了一會步。”羽生恢覆到往日的神色，柔聲說道。

“白天…對不起啊，你不要和鱗生一般計較。”

“不會的，是我太沖動讓他生氣了。”

“才不是…”無生還想說什麽，羽生卻摸了摸她的頭，轉頭朝段十六說道：“如果是去十方殿的話，我去就行了。”

無生急忙說道：“不行，太危險了，還是我去。”

“你們啊…”段十六站起來，搖了搖頭往屋裏走去，無生急忙跟了過去，卻看到他走到鱗生所在的房間裏，查看了下傷勢，這才沈吟了片刻說道：“我也是剛才突然想到的，並非直接去十方殿，而是想到一樣東西，說不定能幫上忙。”

無生就等他說話，追問道：“是什麽！？”

“魂草。”

“你說的可是返魂草？”羽生心裏一動，問道。

“是也不是，”段十六微微笑著，說道：“返魂草與魂草，雖然都能指引方向，但返魂草只能指引人間之路，你要去的地方，必須是那株長在冥河盡頭、冥山山頂的魂草，才可以照亮方向。”

“冥河盡頭……？”無生重覆了一句，有些不安的說道：“聽起來有些危險。”

“沒錯，所以我剛才想著是否讓鱗生陪你去取，不過按照他的傷勢和目前的恢覆速度，我真擔心他若是去了冥界，只怕會直接現出禹疆的姿態，若他真的失控，就算有魂草也失去意義了。”

無生咬住嘴，點點頭說道：“這有什麽，我去取就好了。”

“不，”一旁的羽生搖了搖頭：“若只有這一個方法，我陪你一起去。”

無生急忙搖頭：“不行啊，你若是去冥界…”她頓住，不知該如何接下去，羽生作為清正之氣的化身，怎麽可以去那種地方。段十六點了點頭，說道：“你若是去冥界，就像明燈出現在暗夜中，只怕剛一現行，就被無數鬼將盯上了。”

“但無生決不能一個人去。”

“我陪她去…”

兩個聲音同時開了口，無生一轉頭發現是鱗生醒了，急忙走上前去查看他的情況，鱗生沖她微微一笑表示沒事，無生這才松了口氣對他說道：“你啊，就在這裏好好等我吧，傷成這樣還逞強…”

鱗生還想說什麽，段十六已經附和道：“鱗生最好在結界內好生調養，無生你若一定要去，羽生倒也不是不可以陪著，我有一個方法，可以讓你們暫時不露出行蹤。”

羽生皺眉望著段十六，對方也回望過來，補充道：“不過只能維持兩炷香的時間，也就是說，不管有沒有取到，一炷香的時間後必須返回。”

“好！”無生想也不想，點頭答道，鱗生還想說什麽，無生急忙抓住他的手安慰道：“我們會算好時間不暴露的，你不許阻止我。”

“…還是太危險了。”鱗生有些猶豫，羽生看著他，突然說道：“我會帶她完好無損的回來的。”

鱗生目光一動，看著羽生，兩人從未如此對視，一望之下，又都收回了眼睛，鱗生點了點頭，又不放棄的說道：“那至少……”

“沒有至少，”無生將他按到床上，轉身對羽生二人說道：“我們出去商量吧，讓病患好好養病。”

羽生點點頭，率先出去了。鱗生拉著無生，想了想嘆了口氣說道：“我與段十六說兩句話總可以吧。”

“那得看你想說什麽了。”無生笑道。

“我的傷…”

“那我也想聽聽？”

眼見二人又要沒完沒了，段十六走過來將無生往外面一推，將門關上了。無生拗不過他，看到羽生站在門外等自己，又覺得不自在起來。

“你不用擔心，我在空名幻境裏說的話，現在也是一樣的想法。”

“羽生……”

“我不著急，你不也著急好嗎，不管你選誰…我都接受。”

“我不是這個意思…”無生心裏卻又慌張起來：“我沒有別的意思…我就是，不知道該怎麽面對你。”

“若能和往常一樣，我就很開心了。”羽生笑了笑，看了一眼緊閉的門輕輕問道：“關於魂草，你可有想法？”

“沒有…不過十六若是想到了，那應該沒錯的。”

“無生，關於段十六此人，你很相信他嗎？”無生聽了擡起頭來，不明白怎麽他們二人都對十六有這麽重的懷疑，點點頭說道：“十六很好的呀…”

羽生聽她如此說，便不再繼續，只是拉著她往外走去，輕輕說道：“罷了，不過，以後你有事情多與我商量可好？我們這麽久不見，讓我多聽聽你的事情，多幫幫你好不好？”

“嗯！”無生心裏一暖，開開心心的應了下來。

“那以後，和我在一起的時候也不要這樣拘束可好？”

“誒？”

羽生看著屋外的天空，輕輕說道：“你和他在一起的時候那樣自在，我…我不希望我們生分了。”

“怎麽會…就像你說的，是你先看到我，是你先向我走來…”無生輕輕說著，心裏感激羽生的寬厚溫和，不覺得又紅了眼眶：“我無論如何，都不可能與你生分的，你答應，我還不答應呢。”

“好。”羽生溫和的笑著，將無生抱進懷裏，點了點頭，沒再說話。

屋內，段十六看著安靜的鱗生，笑著說道：“你確定要這麽做嗎？”

“對。”

“無生不會答應的，”段十六語氣微涼，卻點頭說道：“罷了，我答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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