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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2章借蠱換血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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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自私也罷,別有用心也罷!這一次,他只能給宇文璟強加他自以為是的好,哪怕知道他求的是什麽!

還記得他曾與蘇隱說的那句話:若是真心為一個人好,就該清楚他要什麽,強加他自以為是的好,對旁人並沒有什麽好處,也許反成負累!

如今他明知道宇文璟求的是什麽,卻將他自以為是的好強加給宇文璟,就算將自己以命易命,也是自私而已!所以他不怨宇文璟對他毫無感激。

只是他心中太過清楚沒有經歷過死亡,怎麽斷言那虛無縹緲的來生?!

花花世界,活一日便少一日,在生不如死中度過半生之後,卻在迎來希望後,草草了斷這一生,為蒼生獨留了一個天下大亂,這樣的結局,只能求而不得!

更何況,老天已為穆驊跟他做了決斷,所以只能求而不得!

本是相依為命,朝夕親身以侍君。

結果,性命相交的糾纏一生,最後卻換回來的是兩顆未能相交的心。

他從未有這一刻這樣心力交瘁,嘴角浮現一個無比薄涼的笑,回應似得面對的宇文璟,“王爺認定的全是對的,蘇隱說的百姓與蒼生,以前阮某只不過九流的戲子,從未明白過,可從京師到幾道關卡,因為戰亂禍及無辜,那些百姓何罪之有?卻白白為了王爺所要的公道而喪生,王爺的公道如今是討了回來了,那他們的公道該當如何,當然,他們公道是講不起的,他們只能向王爺求個安穩,所以,阮某甘願讓命給王爺,信奉一次蘇大俠口中的國家大義!”

倆相對望,火與冰交融出來便是赤淋淋的血。

宇文璟臨了聽到‘蘇大俠’三個字,心口發緊,梗在喉頭的血就在阮青衣尾音落地的一瞬噴出來,青白的臉上失去任何光彩,他閉了眼,盡可能的隔絕一切。

阮青衣搖了搖頭,果然還是那個不經氣的,只要提起蘇隱來,就能氣綠了臉。

他定定的瞧著宇文璟,安靜下來,眼中滿是不舍。

千子音將配置好的藥交到了他手中,“教主若是一心借蠱換血,還是穩了心性,專心育蠱吧。”

他端了那碗藥一飲而盡,蒼白的臉上再無表情,挽了袖口,在之前的傷口上補了一刀,血順傷處蜿蜒下來,甕裏的動靜爭相大作,不到半柱香的時辰,翁口已經有蠱蟲探出腦袋來。

千子音拿過宇文璟的手臂,劃開同樣大小的一道傷口,在傷口上塗了阮青衣的血,甕中的蠱蟲探出觸角,青灰的身子隱約泛紅。

阮青衣收了手腕,沒多久甕裏的蠱蟲便從裏面爬了出來,向著宇文璟手腕的傷口爬了過去,一條接著一跳,從他跳動的血脈中沒入……

蠱蟲進入身體,骨血之中傳出來的是一道道撕裂般的痛楚,宇文璟乏力的身體開始一點一點的體會這別樣的滋味,額上頃刻便是一層細密的冷汗,原本因為下了藥而不動的身體也漸漸無意識的掙紮起來。

他咬緊牙關,閉著了眼,感觸身上所有的不適,心中尚還留了一念頭,這蟲子中進身體竟是這樣的感觸!

千子音端了藥碗,看了看阮青衣,用眼神詢是否餵藥,阮青衣身體內的蠱蟲亦受了影響,在身體內不安分了起來,此刻也是滿頭冷汗,勉強點頭,看著千子音將宇文璟扶起來,灌下那碗溫熱苦澀的湯藥。

就此,不到片刻,藥效發作,宇文璟身上的那些知覺漸漸模糊,連意識也逐漸淡了下去。

等到甕中再無蠱蟲爬出,阮青衣坐在床畔,撐著頭望著昏睡中死死鎖緊著眉峰人,臨空在腦海中一遍一遍的描摹他的面容。

這一輩子了結後,天人永隔,他想將那人的模樣刻在心上、刻在腦海裏,至少,此生未曾枉活過!

自己體內刀絞般的痛楚加劇,已經是極致,阮青衣只好收回目光,勉強撐著桌角起身,叫了聲千子音。

千子音趕過來,見他滿臉的冷汗,忍不住道:“教主不如也喝下那碗離魂昏睡一陣,這樣也能少些痛楚。”

阮青衣輕輕的搖了下頭,額上細密的冷汗隨著動作而滴落。

子母蠱異體反噬,便開始汲血,這種苦楚宛若錐心,看著阮青衣強忍拒絕喝下那碗離魂湯,千子音心急皺眉,以為是阮青衣信不過自己,急道:“教主已經將方法講明白了,屬下也熟識這蠱蟲的特性,此間我一人便能料理,教主大可放心!”

“無妨,這蠱養在身體裏許久了,早就習慣了,沒什麽,你只管聽我吩咐便可。”阮青衣身上長衫的後背已經被冷汗濡濕,卻仍一口淡然的回絕了,只是一雙手攢緊了桌角,額上的汗細細密密的一層蓋過一層。

借蠱換血必須要由母蠱做引,只有豢養母蠱的血子蠱才會汲取入自身,阮青衣身體裏面養著母蠱,便是靠著他的血將子蠱引至宇文璟的體內,將毒血汲出。

這個過程並不漫長,阮青衣身體內養有母蠱,那藏在大西皇宮的子蠱被宇文璟找出,在絞國換血,整個過程要比宇文梓靠郝蓮用強的好太多。

宇文梓為了減輕穆驊在換血過程中的痛苦豢養了為數不少的子蠱,只不過一次進入身體那麽多的蠱蟲,是將痛楚放大了,時間縮短了而已。

所以,就算是服了離魂,昏睡中減弱骨血被吞噬跟蠱蟲在體內翻覆的痛楚,宇文璟還是會無意識的掙紮、呻吟出聲。

千子音擔憂的看了眼阮青衣,子蠱汲取的血若非豢養母蠱的精血,母蠱亦然會感應,他並不比宇文璟好受許多。

何況,子蠱換血,蠱蟲便會在他體內再來一遍,千子音怕他撐不住,再將另一批蠱蟲放進他身體之前,便開始不住的勸他喝下離魂。

阮青衣卻死活不肯,在換血時,喝下離魂,日後流通的血液中帶了藥性,離魂的成分特殊,於身體總有損傷,阮青衣想交付的是一個康健無恙的身體,不過是痛,他忍的習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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