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王耽美小說網

第72章 訓誡

關燈
◎“好愛阿棠,阿棠是渡我出孽海的神佛。”◎

‘有沒有感覺’這個問題, 季路元幾乎問了她一整夜。

從一開始拔營插旗時的有沒有感覺,到中途頂.撞作怪時的有沒有感覺,再到後來中場休息, 神清氣爽的季世子將氣喘籲籲的郁棠抱坐在膝頭,耐心細致地餵她喝水時,都要抓著飲水的間隙一本正經地問上她一句,

“阿棠, 方才的那一次, 你有沒有感覺?”

郁棠從裏到外都濕.透了, 像是剛被人從水裏撈出來的幽憤水鬼,頂著滿頭滿眼的嫌怨忿忿睨他, “季昱安,你能不能別再問了?”

她有氣無力地擡手扇他巴掌, 輕飄飄的一掌落在剛毅的下巴上,旋即又被他擒住手腕, 重重吻了一下掌心。

“阿棠怎麽這麽霸道,我說句話都不行?”

他黏黏糊糊地吮著她,唇.舌沿著郁棠的腕子一路親上去,臨到她唇邊時又被她按著眉心推遠了些。

“你,你先去漱口。”郁棠眸光閃躲,思及方才重重,根本不敢看他色澤艷麗的唇,“不漱口不許親我。”

季路元悶聲笑了笑, “我不要,我喜歡阿棠的味道, 甜絲絲的。”

他如此說著, 瞧見郁棠眸子一瞠又要瞪他, 便十分無奈地垮下肩膀,妥協似的嘆出了一口長氣。

“好吧,漱口就漱口,那阿棠看在我如此聽話的份上……”

他用粗糙的指腹緩緩抹了抹郁棠緋紅的眼角,將算計的語調拉得又緩又長,

“稍後能不能再讓我試試,你我在長案上有沒有感覺?畢竟咱們適才已經分別體會過床榻與軟椅的不同妙處了,想必長案上也定然別有一番……”

“季昱安!”

郁棠擡手捂他的嘴,一張臉快要被他放肆的葷.話燒紅了,

“你究竟懂不懂,懂不懂什麽叫適可而止?”

“我懂啊。”

季路元眨了眨眼,就這麽乖乖任由她捂著,甕聲甕氣地回答她,“但這不是還遠遠未達到‘適’的程度嗎?才兩回怎麽能夠?”

他顛了顛膝蓋,示意郁棠轉過頭來,直至二人四目相接,他才慢條斯理地挑了挑那雙漂亮的桃花眼,“今夜我們就只試這三個地方,好不好?”

季世子笑得一臉饜足,薄薄的眼皮上還綴著些許淺薄的煙霞,瞧上去就是個蠱惑人心的風.流模樣,“試過長案之後我就幫阿棠沐浴更衣捏肩捶腿,再伺候你安寢,好不好?”

說罷又軟下聲音,唇瓣抵住她細嫩的掌心,委屈巴巴地來回磨了磨,“我都想了阿棠好多年了,今朝心願達成,阿棠就當可憐可憐我也不行嗎?”

郁棠闔上眼睛不看他,賭氣一般地將手背到自己身後,口中倒是尤在憤氣填膺地持續興師問罪,

“季昱安,你休想再用這些語焉不詳的囫圇話來騙我。什麽叫只兩回?什麽叫只試三個地方?方才從床榻移到軟椅之前,你分明就說只想試一試軟椅,可等到真的開始了,你一試便是許多次,你,你……”

她吞吞吐吐,

“你這個暗自改梁換柱的大騙子!”

受了嚴正討伐的季世子忍不住勾了勾唇角,“我哪裏就是騙子了?床榻和軟椅不就是兩個地方嗎?況且‘許多次’也是阿棠的,我在軟椅上明明就只出.來了一次。”

“……你!”

郁棠十分震驚地睜眼看他,似是在詫異他如何能夠這般坦然自若地說出此等放浪形骸的恣肆狎詞。

季路元笑著貼了貼她濕漉漉的額角,“我如何?我有說錯什麽嗎?”

見她確實生了退怯的意思,他便也不再勉強,躬身將郁棠抱起,放回到臥榻間,繼而又作勢要去隔壁的邊廂裏汲水為她沐浴,

“好了,不試就不試了,你乖乖在這裏等著我,我去取水來。”

郁棠拽住他的一只衣袖不讓他走,“你別去了,這都什麽時辰了,此時開始沐浴,待到頭發絞幹,怕是都要天亮了。”

幾縷微光透過淺黃的絲綿紙影影綽綽地照進來,外間天光顯然熹微。

季路元順勢握住她的手,輕輕捏了捏她泛著熱意的指尖,“那我去打盆水來,簡單替你擦擦?你那腿上還有幹涸了的……”

“好!”郁棠忙不疊松開他,變相地催他住口,“那你快去吧,別磨蹭了。”

季路元忍俊不住地擡手刮了刮她的鼻梁,提步去了外間。

他回來得很快,伺候郁棠又早已伺候的得心應手,是以不過半刻便將她身上混雜的殘留擦拭了個幹凈。

隨後又在郁棠的強烈要求下取來一套新的寢衣,仔仔細細地替她穿好,最後才扔了帕子熄了燭火,攬著人重新睡回到了暖烘烘的被褥間。

郁棠痛痛快快地發了幾場汗,此刻平靜下來,體溫倒是比初醒時還要低些。季路元俯下身軀,以唇試了試她額角的溫度,繼而長臂一攬,將人囫圇裹進了懷抱裏。

“睡吧。”

郁棠‘嗯’了一聲,依言闔了雙眼,可奇怪的是,她的身體已經極度疲乏了,神志卻在閉眼的半刻裏此消彼長地愈發清明起來。

“怎麽了?”

季路元見她眉峰微顰,略顯燥郁地來回翻動著被角,便又伸手探了探她的額頭,面上顯出些淺淺的憂慮來,

“哪裏不舒服嗎?”

郁棠睜眼看他,片刻之後才比出一指,輕輕戳了戳他堅實的胸膛,“季昱安,我眼睛疼。”

“眼睛疼?”季路元眉頭一皺,掀了被子就要下榻去點蠟燭,“磕著了?我瞧瞧。”

郁棠按住他的肩膀不讓他起身,“沒有磕著,是,是因為今夜哭太多了。”

她忍不住掐他硬邦邦的手臂,氣鼓鼓地控訴他,“你也太兇了,像,像條惡狗。”

季世子下榻的動作一停,隨即挑了挑眉。

“……阿棠說的沒錯,我確實是餓了挺久的。”

他帶著笑意說完這話便沈默下來,又過許久才很輕地再次笑了笑。

“餓了很久也盼了很久,所以一旦擁有了,才會情難自持地停不下來。”

英俊的面容徐徐低垂,溫熱的額款款抵上郁棠的額,季世子勾唇淺笑,精致的眉眼在清淺的熹光中如同美玉含澤,漾著化不開的溫柔。

“怎麽辦?好愛阿棠。”

季路元凝眸註視著她,聲音沈而低緩,顯得深情又虔誠。

“阿棠是渡我出孽海的神佛。”

……

郁棠看他一眼,“神佛讓你明晚去偏廂裏睡。”

季路元頓了一頓,“那不行。”

郁棠的回應是抻著脖頸不輕不重地在他下巴上咬了一口。

季路元怡然沈笑,愈加將她往懷裏摟了摟,一手罩著她的後腦,一手搭在她腰間,力道適宜地替她揉捏著酸痛的腰肢。

“睡一會兒吧,下次我收斂些。”

如山間泉水般泠泠的冷香伴著他的話音鋪天蓋地地湧過來,郁棠又含含糊糊地淬了他幾句,心滿意足地眨了眨眼,手指卷住他一縷黑發,就這麽沈沈睡了過去。

……

日上三竿時她才悠悠轉醒,身體後知後覺地迎來了事.後酸.脹的鈍痛,郁棠掙紮著從榻上爬起來,只覺得一夜風.流過後,她的手腳四肢似乎都不是自己的了。

果然,實打實充分交流過後的感覺與虛假做樣子後的感覺確實是完全不一……呸!

郁棠敲了敲腦袋,及時拉回了自己那點被季世子帶歪了的思緒。

季路元恰在此時推門而入,見狀便詫異地瞠了瞠目,“阿棠怎麽了?打你自己做什麽?”

他揉了揉郁棠的發頂,將手中的食盒放在桌上,斂著袖子來扶她下榻,“餓不餓?我帶了粥和點心來,看你想吃什麽。你慢一些,還能走嗎?我抱你吧?”

“不用,我可以。”季世子昨夜雖說在榻間泯滅了人性,可結束之後卻又很快地做回了人,按腰捶腿地替她揉捏了大半個時辰,是以郁棠今日雖說雙腿虛軟,攀著季路元的手臂倒也還是能自力更生地踩實地面。

一頭烏發伴著她的動作於空中晃蕩出一個細小的旋兒,幾縷發絲黏黏糊糊地粘在臉上,郁棠隨手撥了撥,對著身前的季路元開口提要求,

“季昱安,你可不可以去提水?我想先沐浴。”

不想季路元卻是柔聲駁回了她的要求,“再等等吧。”

他面色如常,語氣正經得像是在談論今日的天氣,“半個時辰前我借著日光瞧了一眼,發現你那.處還有些腫,便替你上了些藥,還是讓藥膏再多停留一會兒吧。”

郁棠:……?

“你……”

好半晌之後,她才終於囁囁嚅嚅地覆又開了口,

“你是說……你給我那……上了藥?”

季路元瞧著她那一臉仿佛被雷劈到的神情,忍笑忍得唇角都在顫抖,“嗯。”

他略一停頓,又故意使壞似的緩緩補了一句,

“不過是用手指上的,所以更裏面的位置沒有塗到,你若還是覺得難受,我今晚便想想法子,試著將藥塗在……”

“季昱安!”

郁棠的面頰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迅疾泛起了一層濃郁的紅潮,

“我突然感覺好餓啊,你餓了嗎?我們快些用膳吧,食不言寢不語,咱們都別說話了。”

“好。”季路元擒著笑意碰了碰她紅得快要滴血的耳朵尖,“咱們先用膳。”

他們又在宜州城中待了小半個月,在這半個月中,郁棠躬行實踐,出乎意料地重溫了一把當初馴養小花時的磨人過程。

彼時那些捏著小花後頸的‘不許咬衣服’‘不許推茶盞’,今時今日竟是盡數演變成了對季某人的諄諄告誡。

“季昱安。”

昏暗臥榻間,郁棠一面被要求著擡.腿.勾.住季某人的腰,一面還要心累地探臂捂住他那張錙銖必較的嘴,

“我警告你,你不許再問我有沒有感覺……”

忿忿的話音猛地中斷,季路元那廂已經又兇猛地行過一個進出的來回。

他就著這個姿勢黏黏糊糊地啄她的掌心,十分敷衍地點了點頭,“好了好了,不問了不問了。”

結果一個時辰之後,他抱著郁棠放入浴桶,手上替她添著熱水,口中又開始慢條斯理道:“阿棠,你感覺……”

郁棠毫不猶豫地掬起一捧水來潑他。

季路元悶笑著擦了擦臉上的水珠,“我是想問你,感覺水涼不涼,若是覺得涼了,我再去燒些熱水來。”

郁棠不答話,暗戳戳地翻了他一記白眼。

“話說回來,”季路元取來一旁的皂角替她凈發,“言錚昨日送了信,他們已經抵達平盧了。”

郁棠擡眼看他,“那我們?”

季路元‘嗯’了一聲,傾身吻她濕乎乎的眼角,“我們也要盡快回去了。”

作者有話說:

小季:昨天晚上……

阿棠:閉嘴,誰說話誰是狗

本站無廣告,永久域名(danmei.twking.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