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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解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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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然神色沈了沈,看來太子今日是鐵了心要押她去刑部了?

夜均澤聞言起身,輕搖著扇子走到她身邊,隔住了那兩名暗衛,轉頭看向太子,眉梢輕挑,帶著三分邪氣:“皇叔還真是不懂得憐香惜玉,這般的可人兒也舍得押進刑部?”

話落,他轉過頭朝蕭然眨了眨眼睛。

蕭然站在那,一時有些莫名。

太子聲音微冷,斥道:“均澤,不許胡鬧,讓蕭掌櫃去刑部只是權宜之計,有刑部一眾大臣在,有父皇和本宮在,自然不會冤枉了好人。”話落,又看向那二人:“還不帶走!”

那二人聞言伸手欲押下蕭然,蕭然瞇了瞇眼,摸著手上的戒指,像是在思索什麽。

夜均澤聽了太子的話,突然笑開,聲音愈發張揚:“皇叔說的對,下有刑部大臣,上有皇爺爺和皇叔,誰還能冤枉了她不成?”他朝那二人揮了揮手:“不用你們送了,去刑部的路我認得,嘖嘖,想我這些年,燕京哪裏沒玩過,也就一個刑部大牢沒逛過了,今日正好去逛逛。”話落,不理會眾人,拉起蕭然就往外走,邊走邊聽到他回頭對蕭然說:“放心,有我陪著你,不會無聊的,我可以跟你講講燕京好玩的地方,像紅袖招、醉花樓、滿春院……”

“夜均澤!”太子沈怒的聲音打斷了他的話。

“呵….”門外傳來一聲輕笑,接著一道溫潤清涼的聲音響起:“傳聞皇長孫瀟灑不羈,是個真性情的人,如今看來,果然名不虛傳。”

聲音未落,只見門外走進一個男子,一身淡青色的錦袍,身形頎長清雅,五官俊逸出眾,眉間神色溫潤清淡,似笑非笑。與他一同走進來的,還有一位穿著異族服飾的女子,她脖子上掛著一個奇怪的物事兒,一路走來,‘泠泠’作響,面上戴著半張銀色面具,遮住了鼻尖以上的部分,露出來的肌膚不若尋常閨閣女子的白皙,卻有著健康的淺銅色,一雙單眼皮的狹長眼睛,極為有神,也極為冷漠。

蕭然看著進來的兩人,挑了挑眉。

那男子進來後徑直朝著蕭然走去,邊走邊道:“你這丫頭,怎麽到哪都能惹出麻煩來?何時才能讓人省心?”雖是責怪,眼神裏卻帶著寵溺。

蕭然聽見他這話,心裏很是不讚同,她何時愛惹麻煩了?不都是麻煩來找她嗎?

正在酣睡的五福像是聞到了什麽味道,吸了吸鼻子,慢悠悠地從她懷裏鉆出一個小腦袋,待看清來人後眼睛一亮,就要從她懷裏跳下來,青衣男子見狀接住它,還未將它抱穩,它兩只小爪子就開始扯他的衣袖,一邊扯一邊眨著一雙紫色的大眼睛沖他‘喵喵’地叫。

青衣男子被它這副模樣逗得好笑,從衣袖中取出一只木盒打開放在桌子上,裏面放著幾塊精美的玫瑰酥,五福跳到桌子上身子一歪坐了下來,擡起前爪抓了一只糕點旁若無人地吃起來。

屋內的人似乎從未見過貓用爪子吃東西,楞楞地看著。

蕭然在一旁甚是無語,突然有些後悔把這麽個祖宗帶出來。

青衣男子似乎也頗為無奈,意有所指地看了她一眼,輕笑道:“果然是什麽樣的人養什麽樣的貓。”

她不服氣地回他:“這貓以前是師父養的。”

青衣男子又是一笑:“我怎麽記得它是跟了你之後才變得這般貪吃的?”

是嗎?“你記錯了。”她厚著臉皮不承認。

青衣男子也不點破她:“哦~原來是我記錯了。”

夜均澤看著這旁若無人閑話家常的兩人,摸了摸鼻子,有些郁悶。

太子身後的小太監似乎實在看不下去了:“放肆,還不快拜見太子殿下!”

太子擡手止住了他,看著青衣男子問:“這位公子是?”

青衣男子收了眼中神色,轉身朝向太子:“在下黎亭,是蕭姑娘的師兄。”

“黎亭?江南黎家的嫡子?”太子問。

黎亭點頭:“是。”

大燕有兩大商業世家,一個是燕北的絲綢林家,一個是江南的茶葉黎家,兩家俱是百年的大家族,近乎壟斷了大燕的絲綢和茶葉買賣。

太子看著黎亭,面色有些凝重,黎家嫡子是蕭掌櫃的師兄,如今想拿人,怕是不易了,畢竟黎家和林家不能輕易得罪。

黎亭看向帶著面具的女子,向太子介紹道:“這位是南疆公主。”

那公主雙手交叉於胸前對太子和夜均澤一禮:“楚月參見大燕太子、皇長孫。”她出口的聲音一如眼中的神色,淡漠,冰冷。

太子似乎才看到一旁的楚月,擡手虛扶了一下:“公主免禮,不知公主這麽早就到了燕京,怠慢之處還望公主不要介意。”

楚月神情淡淡:“太子嚴重了,我也是今日才到。聽聞紫妍郡主被我南疆之物咬傷了,不知太子可願把此事交給我,三日之內,我一定給太子一個交代。”

太子點頭:“既是南疆之物,由公主來查,自然是最合適不過了。”話落,他吩咐那兩名暗衛:“從今日起,你們二人跟著公主,協助她查案。”

那二人拱手:“是。”

楚月淡淡地瞥了那二人一眼,並未言語。

太子又沈聲吩咐:“桐花臺諸人,涉嫌謀害郡主一案,即日起押入刑部大牢,三日後,聽候發落!”

他話音剛落,屋外湧進許多侍衛,迅速將眾人圍在其中。

蕭然看著眼前情景,眉頭蹙起,太子費盡心思地想把她押進大牢,究竟打的什麽主意?

這時,門外有人來報:“太子殿下,門外一位小僧求見。”

太子皺了皺眉,但還是道:“讓他進來。”

須臾,一位穿著僧袍的小和尚走了進來,對著屋內眾人一禮:“小僧圓悟見過太子殿下,見過各位施主。”

眾人看著進來的人,一時有些不解。圓悟法師是凈梵大師的弟子,這個時候他來做什麽?

圓悟法師道:“小僧這次前來,是替定王請蕭姑娘入府一趟。”

他話音剛落,太子眉頭皺緊,夜均澤不敢置信地看向蕭然,眾人面露訝色。

五年不出府的定王邀一個女子入府?還在這個時候?這豈不是明顯在保她?而且來傳話的,還是凈梵大師的弟子,凈梵大師也要保她?

楚月聞言也有些訝異,黎亭看著蕭然,眼中神色難辨。

蕭然也有些怔楞。定王君墨少年成名,十七歲戰場上用計擊退了北荒叛軍,短短幾日便平定了內亂,他雖受了重傷卻因此名揚天下,備受大燕百姓愛戴。但歸京後他拒絕一切封賞,以養傷為由閉門謝客,一閉就是五年。

而凈梵大師自十五歲那年悟道皈依佛門後,十年來很少理會世間事,皇上欣賞他的才華多次請他入朝,都被他推拒了。

一個是少年奇才,一個是化外之人,這樣兩個人,今日一起保她?

太子臉色十分難看,問:“定王可有說所為何事?”

小僧搖頭:“不曾說。”

“可是凈梵大師讓你來的?”太子又問。

小僧答:“是,今日一整日我家師父都在定王府與定王下棋。”

太子聞言點了點頭,對屋內的侍衛擺了擺手:“都退下吧。”他看向蕭然,面上所有情緒盡數褪去,又恢覆了面無表情的樣子:“定王是大燕的功臣,既然他邀你入府,本宮自然沒有攔著的道理,桐花臺一事姑且押下,待楚月公主查明後再做定論。今日押人也不過是為了給德王府一個交代,畢竟德老王爺是大燕的老臣,希望蕭掌櫃能體諒本宮的一番苦心。”

嘖嘖,這冠冕堂皇的模樣…蕭然心裏不屑,臉上笑著:“殿下說笑了,相信殿下和楚月公主一定會早日讓此事水落石出,桐花臺雖是生意之地,卻也沒有隨便給人陷害的道理,殿下說是不是?”

“天子腳下,自然不許冤案。”太子聲音略沈。

蕭然不以為然,天子腳下,冤案最多才是。她不再言語,轉身去抱五福,卻見它正坐在桌子上吃得津津有味,糕點屑零零碎碎灑了一桌子,她十分無語,伸手喚它:“五福,過來。”

五福正吃得開心,聽見她喚它,轉頭看看蕭然,又看看桌子上的糕點,似乎一時難以取舍。

蕭然被它這樣子弄得好笑,走過去把它拎到懷裏,卻見它急急鉆出個小腦袋,伸出爪子指著桌子上的玫瑰酥“喵~”。

蕭然只好連同糕點一起塞進懷裏,敲了敲它的腦袋:“你這小饞貓,再吃下去,看你以後嫁不嫁得出去。”

五福聞言,正要往嘴裏塞糕點的爪子一頓,擡起頭,半委屈半撒嬌地看著蕭然“喵~”

她白它一眼:“別看我,我可不養你一輩子。”

五福聞言更委屈了,紫色的大眼睛像是要溢出水來“喵喵~”

蕭然決定不再理會它。圓悟法師看了五福一眼,垂手對蕭然道:“定王派了馬車來接姑娘,請姑娘隨小僧來。”

蕭然點了點頭,隨著圓悟出了桐花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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