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軒轅皇後，前朝第一皇後，你不知道嗎？”墨鄖語氣平淡的說道。

東方秀清眉梢輕挑，微微一聲哼笑，“軒轅皇後，我當然知道。只是她和我畫的這幅畫有什麽關系？”

“你畫的就是她啊”，墨鄖依舊神色平淡，只是眼神裏多出了一絲疑惑，“你不是在畫她嗎？”

“當然不是”，東方秀清大聲否認，他畫的明明是何問語，不對，不是何問語，時腦子裏是不是飄出來的片段。

“可我見過的軒轅皇後就是這個樣子啊”，墨鄖悠悠的說道。

聽到這句話，東方秀清並不驚訝，他微微的楞了一下神，眼睛卻一直盯著自己的作畫。他不是驚訝於墨鄖看到了死了一百多年的軒轅皇後，而是驚訝於自己竟然真的畫的時軒轅皇後。

墨鄖是月神族最後一位巫，她不會說假話，說的每一句話都是真話。但是，若是要追問她，為何會這麽說，她自己也不知道。在墨鄖的眼裏，一切都是神的旨意。

東方秀清不會懷疑墨鄖，他只是有些不明白自己為什麽軒轅皇後會出現在自己的記憶裏，不明白為何這些記憶不早出現，也不晚出現，直到看到何問語的真面目後才會出現。難道，這一切都跟何問語有什麽聯系嗎？

視線再次落在畫上，東方秀清摩擦著那粗糙的紙張，心思不知道飄往何處。過了半響，他才擡起頭，吩咐一直隱藏在陰影處的仆人，“我要知道關於軒轅皇後所有的一切，去幫我尋來吧。”

“是”，黑影回了一聲，緊接著一閃就消失在原地。

晚上，一疊分類整理好的文件和畫卷放在了東方秀清的案頭。

東方秀清看著這一堆東西，心裏忽然閃過一絲害怕。就像是在黑暗中看到了一扇門，明知道那扇門裏面，有他一直想要知道的答案，可同時心裏也恐懼著，害怕那些答案是不受自己期待的東西。指尖微微顫抖了一下，東方秀清的手略過書籍，最後聽留在一張畫軸上面。

拿起畫軸，輕輕的展開。畫軸看起來有些年代了，那邊角處都皸裂，早已被歲月風化。

東方秀清微微低下頭，那艷麗的眉梢也變得溫婉起來，帶著繾綣的味道。慢慢展開畫卷，只見那紙張上畫著的是一個穿著游牧民族衣服的少女。少女的五官十分的漂亮，姿態從容的站在一匹棗紅色的駿馬邊上，一雙眼睛出奇的琉璃，漂亮得像銀河裏的星星。

這人，真的是莫名的熟悉。東方秀清忍不住伸手想要摸摸這畫中的人，怎奈他的手剛碰到畫中人的臉，頭就莫名的痛了起來。

“啊”，東方秀清低沈的痛叫了一聲，手中的畫也隨之掉落。捂著額頭，東方秀清跌坐在椅子上。

這是怎麽回事？東方秀清想不明白，怎麽突然的就頭痛了，他可沒有頭疾。

“墨鄖”，東方秀清低沈的喊了一聲。

如楓葉飄落，墨鄖輕輕的落在的東方秀清的面前。

“我這是怎麽了？”東方秀清問道。

墨鄖看了東方秀清一眼，漆黑的眼眸如深海一樣讓人看不透，她說；“前世的債罷了。”

“人真的有前世？”東方秀清擡起頭來，眼神很是迷茫。雖然知道墨鄖是月神族的女巫，也知道千百年來，月神族的女巫其實一直都是一個人，只是不停的輪回罷了。可這些傳說，就算墨鄖一直跟在東方秀清的身邊，在東方秀清的心裏，也是離他很遠的。心裏，也不怎麽相信這些。

“信則有，不信則無”，說完這句話，墨鄖難得生氣了一會，不想搭理東方秀清，轉身飄了出去，獨留東方秀清坐在屋子裏楞神。

窗外，天已經徹底黑了下來。在昏暗的燭光下，一片一片的白雪零落著。

東方秀清擡眼，看著窗外的白雪，突然下到，這是今年的第一場血呢。而就在這時，他心中閃過一個念頭，似乎從前和誰有過約定，要一起在天山的腳下，看一場初雪。

三日過後，何問語的月事終於過去了。這三天裏，何問語天天提心吊膽的，哪裏也不敢去，乖乖的窩在家裏，讓小五給他找了一個火盆先貓冬了。

這期間，魏京華來看過他兩回，見他真的沒什麽了，才放心。不過這家夥還在生氣，每次來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挑三揀四，但送的補藥，百年的人生和靈芝啊，貴重得讓何問語都不敢收。

可若是不收，魏京華會更生氣。沒辦法，何問語只能將這些都收了起來，滿腦在都想著，要給魏京華點什麽做為回禮。

魏京華喜歡神明？何問語細細的想，這位公子哥似乎什麽都不缺。魏京華似乎喜歡易容，可這張人皮面具對何問語實在是太重要了，何問語沒辦法給。其它的東西呢？何問語看著自己那一套套舊衣服，實在是身無長物啊。

想想，何問語就有些發愁，這人情債最難還了。要說這世間因果輪回，這輩子欠的東西，若還不上，下輩子還得做牛做馬的還。

說真的，何問語向來就喜歡幹幹凈凈的，不想欠別人的，也不想別人欠她的，免得多沾染因果，到時候還不清。

然而事事不由人，入了世，怎麽可能不沾染因果呢。

好在魏京華是個很招人喜歡的人，欠魏京華的人情，何問語並沒有覺得那麽難以接受。

得了點空閑，何問語決定畫一副平安福給魏京華。靈符的作用主要是聚氣，每個人身體都有氣，如正氣，精神氣，運氣。而靈符的作用時可以將這些氣護住。要畫出一張好符咒來，術士必須寧心靜神，全神貫註，將手中的氣運到筆尖，刻於紙面，這樣的符咒才會有效。

一下午，何問語也就畫了兩張。一張給魏京華，一張給……東方秀清。想到這個人，何問語的臉微微紅了。東方秀清對他很關照，這次來月事，若不是東方秀清的細心關照，否則他早就露餡了。給一張平安福，以示謝意，再好不過了。可是看著那張符，何問語又有些心焦，這個看起來太輕了，也不值錢了，也不知道東方秀清會不會要。

正想著這些事情，門卻被人推開了，顧子安闊步走了進來。

“侯爺”，何問語驚醒，忙起身給顧子安行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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