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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3章四顧荒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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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夜間,丞相府才驚覺周錦容一直未歸。丞相一面派出家丁四處尋找,一面派出人手通知唐恩正和蕭飲冰,希望他們能幫忙。

唐恩正立刻來了,但去晟王府的人回報,說蕭飲冰並不在家。夏淺月安撫了焦急哭泣的秦氏,帶著丫鬟去周錦容房間,看看有沒有什麽跡象。

屋裏井然有序,連書案上都整整齊齊,顯然周錦容是自己走的。夏淺月將最近發生的事翻過來倒過去地回憶了好幾遍,也沒想到有什麽能刺激得她離家出走;再加上周錦容的衣服首飾都在,可見她只是出去一下,還打算回來的。

她到底出了什麽事,夏淺月不敢妄自猜測,當務之急是找找有沒有線索,可以推測她去了哪裏。細細檢索了書案,最後夏淺月在一摞書裏發現了一張被藏得很好的紙箋。紙箋上的字一入眼,夏淺月心裏就是一陣狂跳。

她認得蕭飲冰的字,而且這信很明顯是說,他約收信人出去。這信如一個燒紅的炭團,綴在她手裏,夏淺月六神無主,想了半天,終於一咬牙,決定先瞞過丞相和夫人,出去尋唐恩正想法子。

唐恩正剛出大門,正要去找周錦容,忽然墻頭上翻下一個人來,嚇了他一跳。定睛一看,他驚訝地發現是夏淺月。他剛要出聲詢問,夏淺月便將他拉到一邊,悄聲把事說清楚,又拿信給他看了。

唐恩正看了信,只覺一個大雷砸在頭上,呆立半晌,只擠出一句:“飲冰不是這種人。”

夏淺月咬牙:“現在不是說他人品的時候,你去這裏看一看,我怕出事!”

唐恩正還在期期艾艾:“座師……和師娘,他們知道嗎?”

夏淺月快瘋了:“這種要命的猜測,我哪裏敢跟義父義母說!你快去!”

唐恩正終於回神,拽過馬來翻身騎上,便朝這地址沖去。

他無論再怎麽快馬加鞭,也還是晚了。他到這茶樓時,茶樓已經被看熱鬧的人裏三層外三層地圍了起來,入耳盡是些荒淫傳言,不知為何居然還有人提到了他。

唐恩正心裏起疑,拽過一個圍觀者,悄聲問:“請問這裏出什麽事了?”

那人是個三十來歲的男人,看著流裏流氣的,眼神猥瑣:“聽說是丞相新認的那個閨女跟人偷情被抓著了,對方好像還是個王爺?嘖嘖,誰不知道那女人訂了親了,還總跟那唐學士一起出門。這下姓唐的戴了綠帽子,丞相老臉怕是都要丟幹凈了。”

他說著還幸災樂禍地笑了幾聲,唐恩正卻面色發白。他方才剛見過夏淺月,這茶樓裏被捉奸的自然不會是她,那會是誰?何況現在朝上還有幾個王爺?再想想蕭飲冰那封書信,唐恩正只覺後背冷汗淋淋。

他擠開人群,撥開京兆尹的衙役,沖進了茶樓裏。他現在寧肯周錦容還沒被找到,也不願自己的預感成真。但天不遂人願,他一上二樓,便看見了衣衫不整,站姿僵硬的蕭飲冰。

蕭飲冰聽見樓梯一陣疾響,下意識回過頭來,跟唐恩正望了個正著。兩人怔忡地對視片刻,唐恩正終於顫抖著問出了他想問的話:“裏頭那個……是?”

蕭飲冰看見唐恩正這樣,還有什麽不明白。狠狠閉了眼,他沈重地點了點頭。

唐恩正看他點了頭,只覺得四肢的血全部沖上了腦袋。夏淺月預料得不錯,最壞的可能性發生了。

他知道蕭飲冰是正人君子,絕不可能約出周錦容來輕薄於她,必是被人算計了。至於算計他的是誰,他們並沒有時間去理會,現在當務之急,是趕緊帶周錦容回去,再想法遮掩。

以當前這個狀況,唐恩正進去肯定不合適,他現在深悔沒順手把夏淺月一起帶來。蕭飲冰喘了兩口粗氣,忽然咬牙,伸手一推門,重新進了雅間。

周錦容的裙子早被撕破了,她努力地蜷縮成一團,裹緊僅剩的衣服,卻還是免不了露出一部分身體。蕭飲冰醒來時,周錦容尚在昏睡,他睜眼見著的場景比現在狼藉許多,嚇得他立刻翻身坐起,才發現自己沒穿衣服。

他當時來不及細想,只匆匆搖醒周錦容,正待問個明白,卻聽見外頭一片嘈雜,似乎來了很多人。他只來得及整理好自己的衣服,京兆尹的人就來了。好死不死,來的是林北衡。

林北衡本來已經調入吏部,只是交割未完,現下仍暫時頂著京兆尹的名頭。他看了這場景便倒抽一口冷氣,怒瞪蕭飲冰。蕭飲冰嘴裏發苦,一時之間也捋不清楚頭緒,更沒法跟林北衡講。

好在林北衡沒認出周錦容來,只當是尋常女子,再加上現場還有翻倒的酒杯,看起來很像蕭飲冰酒後亂性。不過對於一個親王來說,這確實算不上大事。這種事,講的就是一個民不舉,官不究,蕭飲冰索性收了她入房也不是不可以。因此林北衡只勸了蕭飲冰兩句,便匆匆離開了。

林北衡走了以後,周錦容才敢哭出了聲。蕭飲冰看著她身上的點點吻痕,腦子一片混亂,只得先安慰她兩句,退出去給她穿衣服的空間。然後,唐恩正便趕來了。

蕭飲冰看著周錦容,五味陳雜,但情勢所迫,只得盡量放輕聲音:“錦容,是我對不起你。但是現在,我們得先善後。回去以後,你想想中間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我也好好回憶一下,到時候大家一起看看。”

剛才出房門到唐恩正來時的這段時間裏,蕭飲冰不是沒有懷疑過這是周錦容做的局,但他幾乎是立刻打消了這個念頭。他認識周錦容不是一天兩天,周錦容是個什麽樣的女孩子,他清楚得很。若說周錦容策劃了這個事情,他是決計不會相信的。

這事實在太過荒唐,蕭飲冰知道他和周錦容必須冷靜下來,才可能弄明白中間到底發生了什麽事,又是誰為了什麽,處心積慮地陷害他們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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