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晚上沈雄來到沈平越的辦公室說：“從今晚開始，藥廠的事情你暫時不要管，我給你安排一個好活。現在你跟我來。”

沈平越跟在父親的身後，來到位於實驗樓二樓的沈雄辦公室。

沈雄的辦公室陳設簡單，一桌一椅，一臺電腦，電腦開著機，畫面裏是一個碩大的類似魚缸的東西，裏邊有模糊的人影。

沈雄叫沈平越坐到椅子上，沈平越皺眉看著魚缸，這才發現魚缸中游動的是一個女子。

女子皮膚白皙，身材極好，一縷長發在水中飛揚，黑色的泳裝，襯托著她的身體，閃著異樣的光芒，仿佛水裏的精靈。沈平越把臉靠近，終於在那女子扭動身軀的一剎那，看到了那女子的臉，瞬間驚了一艷，那五官，竟是難以想象的精致。

沈平越一頭霧水，轉頭看向沈雄。

“她需要在水裏生活，這是她的病，她是我的一個病人，前幾天和她的丈夫找到我做治療。”

沈平越再看向電腦屏幕：“美人魚！”

沈雄點頭，說：“她可以在水裏生活，不用呼吸，多神奇呀！她就是一條真正的美人魚！”

沈平越可以斷定，這是他有生以來見過的最美麗的女子，也是有生以來聽到的最奇怪的病：“你打算怎麽治療她？”

“這你不用管。我想問你，對這事兒，怎麽看？”

沈平越脫口說：“如果她可以恢覆健康，那該多好。”

沈雄搖頭嘆息說：“我不覺得這是什麽病，反而覺得這是上天對她的眷顧，這是一種有待開發的特殊能力！”

“超能力？”沈平越盯著屏幕上的於同心說，他想要看清於同心的樣貌，而監控的效果卻很不理想。

“超能力！如果一個人可以控制地球上百分之七十的存在，還有什麽能夠阻擋她。”沈雄說話的時候，豪氣幹雲，仿佛自己就是那個不可思議的存在。

沈平越沒有註意到父親的慷慨激昂，他把臉貼近電腦屏幕，試圖看清水中的於同心的樣子。他想起一句詩裏說的猶抱琵琶半遮面，他第一次覺得這話說得很有道理，美，是需要想象的，美，真的不能一覽無餘，美，是需要吊著胃口的。在這樣的胡思亂想下，沈平越回答父親：“你也看網絡小說？”

沈雄有些無奈了，好在他理解兒子此時的感受，於是他把一只手拄在電腦桌上，另一只手搭在沈平越的肩膀上，和兒子一起觀賞水中的美景：“這是我請人做的監控，攝像頭已經是最清晰的了。”

沈平越很不以為然，他相信他的老父親在醫學領域是走在前端的人，但是對於攝像頭這玩意絕對是外行，這東西充其量是水貨裏邊的渣渣。於是他說：“這效果實在不能恭維，你上當了，交給我辦，咱們爺倆都有眼福了。”

沈雄也笑了，他很不屈，雖然這個攝像頭是整個實驗樓裏唯一的一個但並不代表他不懂這個。他悠悠地說：“她和她的丈夫很敏感，所以一進到那個治療室就對裏邊做了詳細的檢查，有一次女人的眼睛距離這個攝像頭只有二十公分了，我甚至以為她是透過攝像頭在看我，但是她終究還是沒有發現，這個攝像頭中呈現的其實是經過兩面鏡子的折射後的影子，這樣來說，是不是已經算做很成功了呢？”

沈平越暗吸一口冷氣，第一次覺得老爹刻板的外表下隱藏著的是一顆在時尚的風口浪尖上跳動的悶騷的心。他佩服老爹的老而彌堅，說：“您就讓我看這個？還有沒有更刺激的。”

沈雄正色說：“她和她的丈夫每天晚上5點過來，早上7點離開，我盯著他們已經三個晚上了，實在撐不住了，今後由你盯著。這個實驗樓藏著我所有的秘密，盯著他們不要亂走。另外，幫我仔細看著她的舉動，比如某些不可思議的。一旦發現立即向我報告，就算是普通人，間接吸收了那麽多融在水裏的藥物，也不可能毫無反應的，何況是她。”

沈平越十分不甘，他覺得父親乍見美女有些神經錯亂了：“老爹，請個人幫著看就好了。”

沈雄一瞪眼，不怒自威。

沈平越咬咬牙，繼續說：“你有兩個兒子的，我整天忙裏忙外的，晚上還要幹這個，你想累死我呀。可不可以叫張引分擔點兒。”

沈雄轉身，出門的時候擠出一句話：“知道你是我的兒子就好，好好給我盯著吧。”

沈平越看到門被關上，無奈笑笑，靠在椅子上，盯著電腦屏幕。畫面中，女人宛如水中的精靈，每一個動作都引人驚嘆，畫面中偶爾會出現一個高大的男子隔著魚缸與她打著手勢，兩個人隔著一面玻璃，隔著水和空氣，隔著塵埃，纖細的手指幻化成舞蹈，甜蜜而深情。

沈平越的心中忽然生出一些向往，一個女人，有美麗的容顏和神奇的能力，像謎一樣引人遐思。

沈平越盯著畫面中的女人，午夜那女子飄在水中，不可思議地睡著了，沈平越也合上了眼睛，朦朧中，女人款款靠近，發如絲，顏如雪，她環抱著自己，呢喃著，歡快著，如泣如訴著，沈平越被溫暖的水包裹著，舒服得窒息，窒息得心甘情願。

沈平越醒來時天已經蒙蒙亮了，他死死盯住屏幕中的女人，忽然有些悵然若失，她覺得如果此生活在那個夢裏，該有多好啊。

沈平越看到女人升出水面，沿著魚缸外的梯子緩緩走下去消失在畫面中，他慌忙起身沖出門外，沖出實驗室大門，沖到藥廠大門口，算著腳步，一步步踱向實驗室。

時間剛剛好，在沈平越磨磨蹭蹭地走到距離實驗室大門還有二十米左右的時候，實驗室的大門打開，霍同德和於同心從門內走出來。

沈平越一陣激動，卻看到兩個人穿著厚厚的棉衣，戴著帽子和口罩，只露出了眼睛。沈平越有些失落，他徑直走過去，攔在兩個人的面前：“你們兩個是什麽人？”

兩人停住，對望一眼，霍同德說：“沈雄的朋友！”

沈平越搖頭：“我是這間藥廠的廠長，沒有我的允許任何人是不能進入的。尤其是實驗樓，能進去的全廠不會超過五個人。摘下口罩，和我去保衛科。”

霍同德答：“沈雄的兒子是吧！你可以打電話問問你的父親，我們無需解釋什麽。”

沈平越苦笑一下，雙手高舉做退讓狀：“我父親和門衛打過招呼了是吧，不過我有必要看看兩位的模樣，我的父親不可能同意兩個帶著口罩的人隨意進出是嗎？”

霍同德掏出一張卡片：“這是進出工廠的特殊門禁卡，他講過，認卡不認人。”

沈平越無奈，他仔細端詳了兩個人一遍，看不到臉，縱然身材再好，也覺得索然了。他嘆氣，讓開道路，看著兩個人信步離去。暗罵霍同德：“牛什麽牛，守著這麽個漂亮媳婦，我就不信你能把持得住，哪天晚上心血來潮做點親密事，還不是在我的監控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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