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部長全靠岳家才走上從政這條路。他雖不至於入贅也沒強到哪去，長年累月看老婆的臉色過日子。要不說人把時間花在哪裏是能看出來的，窮小子苦心鉆營，多年後終於揚眉吐氣，成了宋部長。

宋夫人和他真是八字不合，宋部長只來得及在她面前抖兩天官威，第三天上午，新晉的部長夫人出門逛街，被輛汽車從身上碾過去，當場喪了命。宋部長知道後，心裏說不上是個什麽滋味。要說難過吧，是有那麽點；要說高興吧，那是真樂，好像這女人一死，他那窩囊的過去也跟著煙消雲散。他為亡妻老實了一個星期後，便該幹嘛幹嘛去了。

夏芷昨晚睡得並不好，起床後腦袋昏昏沈沈的。她看看時間，知道自己今天是得遲到了。但她一點不急，慢悠悠地洗漱化妝，也慢悠悠地挑衣服。她擰響音樂盒，卡通版的她一圈圈旋轉，古怪的旋律流滿整個房子。

酒店的這一層是沒房間號的，只有專用電梯才能到達這裏。夏芷下了電梯，熟門熟路走到一間客房前。

這是間行政套房。和別的行政套房不同，這間房裏，不論是辦公區還是臥室的墻上都貼著鏡子。

外間沙發上坐了兩人，一人穿西裝，體型微胖，這是宋部長；另一人瘦高個，方臉濃眉，滿臉正氣。這人看見夏芷，笑著問：“還記得我嗎？”

宋部長忙站起來給她介紹，“這是咱們馮部長。”

馮部長笑了，“想不起來就算了，像夏小姐這樣的美人，身旁獻殷勤的人一定不少。”

宋部長說，“小夏最近忙糊塗了，腦子不記事，您別怪她。您這儀表堂堂，一般人哪能和您比。”

“又捧我不是”，馮部長拍宋部長肩膀，“別的不說，在你面前，誰還敢說自己長得好。”

宋部長倒不謙虛，“我不跟您吹牛，只多往前數個五六年，你是見過韓鎮的，那會兒我跟他像哥倆似的。”

宋部長倒真沒吹牛，他沒發福那會的確是‘低配版韓震’，兩人五官雖然相似，但韓鎮身上那股貴氣真不是旁人學得來的。夏芷見倆老男人吹捧彼此長相，頗感不適，出言打斷，“今天怎麽玩？”

宋部長這才想起自己是領著同僚女票女昌來的。“馮部長，想怎麽玩您盡管說，這小蕩婦什麽都會。”

馮部幾步長走到夏芷身後，“還記得前幾天你打一個女孩耳光嗎，你不是想知道她爸爸是誰嗎，我會讓你記住的。”他低聲說，“幸虧你漂亮啊。看見沙發上的袋子嗎，是我給你帶的禮物。”

袋子裏是套學生制服，上衣和裙子很短，配了條長至大腿中部的半透明黑絲襪。夏芷換好衣服，紮上雙馬尾，兩個男人看直了眼。馮部長最先回神，一鞭子甩在她大腿內側，夏芷尖叫一聲，兩個男人像聽到信號，不停在她身上施虐。

馮部長火急火燎地摸出****宋部長攔他，“費這事幹嘛，咱們小夏懷不了孩子了，不怕折騰。”

馮部長大笑，又抽夏芷屁股一記，兩個男人開始了正事。

趙醫生說過，大腦是最有良心的，如果你不想記起某件事，它會幫你忘掉。夏芷想，她的大腦真是白眼狼，對她太壞了，明明已經忘了的事，為什麽還讓她想起來。

耳邊又響起嬰兒的哭聲，比以往更加尖利。夏芷明白了自己為什麽從來沒想過找鄰居麻煩，因為她的大腦早知道了，這是她的孩子的哭聲。

大腦偷偷通知心臟，所以心才疼的那麽厲害。

鏡子總讓人看清自己。夏芷跪在床上，頭發遮住她的臉。馮部長抓著她的頭發，“看鏡子，看鏡子！好好記住自己的樣子！”

夏芷被迫仰頭，鏡子裏的人被兩個男人騎在身下，滿臉歡愉。

鏡子不只反射眼前的景象，也反射鏡子反射的景象，無盡的折射看的夏芷一陣反胃，她想吐。

周圍是暗灰的霧，枯敗的樹挺著枝椏藏在霧裏，留下怪異的剪影。夏芷專註的在枯樹間尋找出去路，等她擡頭，才發現遠處霧中竟夾著一片鮮紅。夏芷以為那是陽光，疾步過去，等到眼前才發現，那不是陽光，是混著肉的鮮血。

血是她的，肉也是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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