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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能不能別在我隔壁玩體感游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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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麽我在隔壁喝酒時就沒玩過體感游戲,每次打開的不是闖關就是格鬥,對我就這麽沒意思?那個牙白的黑小子怎麽就比我好了,難道就是因為買了電池?不就是電池嗎?

門外的露臺比房間內的陽臺要大,喻之美陽臺的花越長越茂盛,周末一大早買了新的花盆和花土,把花移種到了露臺。在上海這麽多年,喻之美租住在“老破小”,走廊夏天悶熱潮濕,隔壁都是陌生人,她大門緊鎖,只把門內當作自己的家。而現在整個單元都算熟悉,隔壁又是簡兆文,把門外的空間當成家,似乎也不是什麽問題。

小馬哥在樓下果然又開始喊:“喻之美,有沒有人性啊,一大早在放音樂?”

“不是我,是簡兆文。”

簡兆文新買了帝瓦雷的音響,一對花掉五萬塊,樓上一個樓下一個,早上十點放碧昂絲演唱會。小馬哥聽說簡兆文買了新音響,第一時間沖了上來,敲開門時竟然看到的是睡眼惺忪的簡兆文:“大哥,你睡回籠覺,放四千五百瓦的音響,怎麽能睡著啊?”

“加班太累,一不小心睡著了。吵到你們了嗎?我這就關。”

沒人知道簡兆文淩晨入睡是開著Android Studio和Xcode敲代碼。三個屏幕一個掛著產品需求文檔,另外兩個密密麻麻地寫著代碼,越到深夜思路越清晰。代價就是白天隨時隨地能睡著,前一秒還覺得帝瓦雷聲音太吵,後一秒去床上拿耳機,手只是碰到枕頭就倒下睡著了。簡兆文像是有了倒計時,只要想起菲利普帶走的一切,都會想讓手指動得更快。代價就是直到天明,他的雙眼皮褶皺有五層多。小馬哥看到簡兆文新買的音響不如折價賣給他的高級,得意洋洋地下了樓——他早就把音響和沙發搬到了樓下,加上他斥巨資買了從陽臺吊進來的床墊,活活把四十五平的房子睡出了行政套房的感覺,門裏門外天上地下。簡兆文沒有睡軟床墊的習慣,工作忙沒有買沙發,走廊進去房間只有鞋子和帶來的衣服,還有兩臺辦公的電腦加外接屏幕,看起來跟像個辦公室。簡兆文喝酒時說,從公寓搬出來時沒有帶走的沙發比小馬哥霸占的沙發還要貴,但是搬到上海不現實,直接連同房子裏其他的家具通通留給了下一個租客。小馬哥在妙林糖水鋪喝酒聽到這句,打開手機點開計算器,一邊數著屏幕的零一邊擂臺面:“兆爺,你嫌處理起來麻煩,找我啊!我去北京幫你賣,抽三成還不行嗎?”

“懶得收拾。”簡兆文瞟了一眼喻之美,看到喻之美低頭喝酒並不理他,只能無趣地擺弄手機。

“你這麽揮霍的人進到小馬哥的房子,小馬以後會坑你的。”說話的是喻之美。

“我也是有原則的,收收房租,便宜收點二手貨,倒賣個手機什麽的,坑蒙拐騙的事情我可不做。”

“倒賣……手機?”

“是啊,昨天我還去松江拿個十臺iPhone到徐家匯賣了,賺了五千塊。”

“……不上班嗎?”

“喻之美,上班一天多少錢,一上午賺五千塊,翹班不對嗎?不要總是那麽熱愛工作,分清楚一點,上班是為了錢不是夢想好不好。不過兆爺,你知不知道喻之美在你搬回來的前兩天跑到北京去找你啊?”

簡兆文看著喻之美,對方扣下手機,匆忙狡辯:“只是工作順路,找老鄰居吃個飯。”

“哦是嗎,那還和我問他住哪,你該不會去家裏找他了吧?”小馬不依不饒。

“電話沒打通就走了。第二天還要趕早班機回上海,哪有時間去家裏找。”

“哦。”簡兆文挑著眉毛,故意不看喻之美。

“早知道是前女友住著的房子,我才不會去。”

“你們兩個就是心裏有鬼。可惜喻之美現在已經是別人的女朋友了,簡兆文,你究竟在北京有什麽大事要做,連喻之美的告白都不敢接,難不成已經結婚了吧?”荷姐看著膩來膩去的眼神不耐煩。

簡兆文憋著氣不說話,只悶頭玩手機,喻之美的好友申請就在三百多個的頭像裏夾著,他每每看到就急火攻心。荷姐依舊哪壺不開提哪壺:“喻之美,有空帶男朋友過來看看啊,讓我們開開眼這個帶你跳舞的男人長什麽樣。”

簡兆文把酒杯往桌上一敦:“荷姐,回來了不要總是給我喝伏特加,你開酒吧的,只有伏特加一種酒嗎?”

簡兆文還是第一次這麽痛恨老房子。只隔一個空調外機的距離就意味著,露臺門開著,隔壁的聲音聽得一清二楚,房間裏烤肉滋滋聲,玩游戲的音效,上了閣樓有節奏的聲響,全部都聽得到。簡兆文大半夜把電腦全都拖到另一個客廳,還開音樂,隔壁的節奏還是非常刺耳,咣咣咣,咣咣咣。

他此時此刻心如刀割。小馬哥所說的帶她跳舞的男人他已經見識過了,和自己差不多高,皮膚有點兒黑牙齒卻特別白,大概因為牙白非常愛笑。黑娃,哦不,竇羽帶著電池上來的一瞬間他像是被雷劈了,腦子裏只剩下四個字:自作自受。而仔細問了才知道,自己見到喻之美距離喻之美答應竇羽談戀愛也不過半個小時而已。他在門口僵硬地拿出手機,第一次擁有了喻之美的微信,完全沒有想到自己打出的第一句話會是“恭喜”。

嚕嚕正在陽臺的紗窗前叫,喻之美應該是赤著腳跑到了窗邊,疲倦的聲音在說:“嚕嚕,不要鬧,這裏你不能出去,再丟一次真的找不到你了。”他只要站起身,快速地跳到露臺上,喊一聲喻之美的名字,就能和她打個招呼,探出一半的身子就能摸到嚕嚕的頭。很快,他也聽到另一個人走到紗窗邊,清脆地說,他怎麽總是那麽好奇外面的世界?

你當然不知道,因為隔壁住著我,嚕嚕愛的是我。當年嚕嚕跑出去,可是我陪著喻之美去找回來的,而且弄丟的始作俑者也是我,換句話說,這是我們共同患難的回憶。你現在登堂入室,你算老幾。簡兆文想著那個牙齒鋥亮的男人,用力地把可樂朝肚子倒了個幹凈。

只要竇羽來造訪,他就不上閣樓睡覺,只把之前旅行時買的睡袋鋪在客廳準備入睡——他不想聽見關於閣樓的任何有規律的聲音。而一切預防只存在於美好的想象中,隔壁的露臺門關上了,熟悉的靠上沙發時靠背貼上墻哐的一聲隔著墻傳了過來,哐哐哐,哐哐哐,一聲兩聲幾十聲,簡兆文也是個血氣方剛的男人,聽得越來越憤怒,打開了自己的帝瓦雷繼續放碧昂絲演唱會。

過了半小時他在陽臺抽煙,喻之美走出來澆花,頭發還是濕的。簡兆文反倒有點不好意思:“這老房子隔音真是不太行——你們還挺激烈。”

“腦子裏想什麽呢?我們倆打體感游戲,拜托。”

簡兆文聽見體感兩個字更不高興了,怎麽我在隔壁喝酒時就沒玩過體感游戲,每次打開的不是闖關就是格鬥,對我就這麽沒意思?那個牙白的黑小子怎麽就比我好了,難道就是因為買了電池?不就是電池嗎?

房間裏一直在叫喻之美,喻之美和簡兆文擺了擺手,算是再見。簡兆文腳下的煙灰缸越來越滿,希望再寫代碼的時候不要聽見體感游戲的聲音,他會心悸。

碧昂絲當然不是白聽,一來為了隔音,二來為了提神——簡兆文敲鍵盤快敲出腱鞘炎,認認真真做產品。他認真地想過,自己所想要做的社交軟件究竟是什麽樣子。所有的軟件最終都是廣告,社交軟件最成功的的當然是把用戶量做大,流量達到一定量級,在當作商品兜售給品牌商和下一輪資本,形成一場完美的經濟閉環。菲利普所做的也是這樣的工作,lovedate首頁上胸大腿長的美女,自拍評論裏經常引發的口水罵戰,因為熱門八卦而引起討論的話題,一切都是為了刺激流量;用戶停留在這兒,產出內容,互動與否是最重要的,至於用戶用得舒服不舒服,能不能找到戀愛對象,都不他的目標範圍。而他想做的,無非就是在戀愛中讓想戀愛的用戶產生價值。

說白了,他終究想讓人發自內心地把真心留在自己的產品上。光是想想就覺得這是個可怕的空想,用戶下沈,創造爛俗的內容才能獲得最大的用戶數和流量,才能財源廣進,優質內容一來無法衡量,二來根本沒辦法變現,做了就等於賠錢。想讓一個創造優質內容的app實現大規模盈利,真是邏輯都不能自洽。既然這樣,他倒也無所謂,自己做app,時間和錢都是自己的,小而美只要能創造價值,哪怕有一個人來都不虧。

他看了看手上的股票——作為雪球的早期用戶,15年股災大家都紛紛腰斬的時候,他只虧損了百分之三十,經濟實力還在。不止如此,在剛畢業的時候他和學長一起炒黃金,賺了一點一直放在穩紮穩打的騰訊港股,到了現在簡直是一款理財產品。本來想著創業拿了天使輪,必要的時候可以跟著菲利普赴湯蹈火一把,現在看著這些財產,簡兆文簡直捏了把汗——幸虧沒有吐出自己還有積蓄這件事。菲利普腦子那麽精明,大概會把他盤剝得一個字兒都不剩。

寫在他任務列表的事項一共有三個:1.盡快想好app的架構,怎麽和市面上的社交軟件區分開來;2.最早期的第一批用戶從哪裏引;3.修改戀愛匹配的算法。剛剛想到算法兩個字,他就不禁沖著胸口狠狠地拍了幾下:就是因為太過於篤信自己的算法,喻之美這種經常捶得他半夜心悸的女人,竟然眼睜睜放給了一個四肢發達大腦遲鈍的糊塗蛋。

媽的,隔壁怎麽又玩體感游戲?

PS:頭禿的作者染了一頭粉紫色頭發蓋熬夜的白發,看起來不那麽禿了,接下來要更努力寫了;拜托喜歡小說的朋友留下寶貴的推薦票和評論啦,感謝鼓勵TA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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