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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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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靜享伸了一個懶腰, “真是一個沒有懸念的猜謎。”

失望的不止她。李深說:“我以為會有什麽內幕。”其實想一想, 陳烏夏這樣簡單, 能有什麽大秘密。

“我為了防止IP追蹤, 開了代理, 用了別人的電話卡。直到案子水落石出,校方也沒有查到我們幾個的頭上。”魏靜享還因此向鄺力吹噓,大聯盟可以當臥底了。

李深:“爆料初中部的那個人,猜一猜就知道是誰。”

“那件事啊, 不在我們大聯盟的計劃之中。這是一個意外,我自己也吃了一驚。”魏靜享拽了拽頭發,說:“初中那些事是公開的秘密了。沒想到, 挺身而出的是陳烏夏。”

李深撚起煙絲。

魏靜享:“說起來還是因為你。”

他擡眼:“嗯?”

魏靜享笑了起來:“學校逼你退學, 陳烏夏一怒為紅顏,就給學校整了一個大醜聞。”

聞言,李深把那支煙全擰斷了。細碎的煙絲掉落在地。

魏靜享:“雖然人證物證都對你不利, 但是吧, 我們大聯盟還是偏袒你的。”

李深將斷了的煙握在掌中。

“你現在的態度和旁聽者一樣,我知道你走出來了。但, 陳烏夏是案子的目擊證人, 得知你被陷害了, 她心裏內疚。”魏靜享把手肘枕在膝蓋,托起腮, 說:“我見不得可愛女娃娃愁眉苦臉的樣子。”

李深想, 陳烏夏哪有愁眉苦臉。她多瀟灑, 無事一身輕。

見他好半晌不說話,魏靜享揚眉,“你不會還怪陳烏夏吧?”

李深:“我沒有怪她。”證人也好,小馬甲也罷。她是陳烏夏,她就會這樣做。他失望的是,她將孟澤錯認成他,哪怕是設局。誰都可以認錯人,唯獨她不可以。孟澤年紀比他大這麽多。

“我真是白擔心了。”魏靜享跳下了梯級,說:“對了,我周末有一場朋友聚會,不如把洗白大聯盟的盟友叫上,你一個個叩謝感恩吧。”

話說完了,李深和魏靜享回到包廂。

楊東培端著酒杯,在門邊攔住了李深,“不夠意思了吧,泡哥們的妞?”

“多慮了。”李深說:“魏靜享從來不在我的記憶裏。”

楊東培問:“那你們出去玩什麽?”

魏靜享故作神秘,“玩猜謎。But,過程很無聊。”

對李深而言,不是無聊。

當年,距離高考僅剩十來天,陳烏夏為了他,一門心思撲在網絡上,就這樣還能上二本,真是傻人有傻福。

他得和她說一句道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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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立洲讀研以後,比從前更忙了。他和幾個同學開發一個項目,忙起來通宵達旦,因此經常住在同學家裏。

這天晚上,他又說不回來了。

馬琳忍不住火起,在電話裏說:“陳立洲,你數一數,你暑假回來有幾天是在家裏吃飯的?”

陳烏夏洗了澡,才出浴室。她想了想,吳婷貝生日那晚,堂哥在家的。

馬琳問:“你是不是交女朋友了?”

電視機前的陳常平豎起了耳朵。

可是,過了兩秒,馬琳掛電話了。

陳常平:“怎麽不聊聊立洲的女朋友?”

馬琳沒好氣地說:“聊什麽聊?他說沒有,再見。”

陳常平:“立洲事業心很強。他從大一開始就在籌備什麽項目了,大二賺了第一桶金。長江後浪推前浪,我們當家長的跟不上了。”

馬琳:“是啊,現在夜不歸宿,正式工作的話,是不是一年半載都不回家了。”

馬琳回頭見到侄女半濕了頭發,說:“烏夏,把頭發吹幹吧。別著涼了。”

陳烏夏:“好。”

吹風機的聲音掩蓋了客廳裏二老的談話。

馬琳:“我盼著立洲可以交一個女朋友。”

陳常平:“兒子還在上學,你講這話是不是早了點?”

馬琳:“他大學已經畢業了,從年紀上來說也該談了。”

陳常平:“都說了,兒子的事業大於愛情,你別瞎操心。你說你,一天到晚擔心的是些什麽事?”

馬琳:“好好,不說這個。”

陳烏夏吹完了頭發,進去房間。

朋友圈,室友黃紗發了一張照片。她把自己P到前幾天宿舍另三人的合照裏。

吳婷貝跟著發了動態。

陳烏夏也在朋友圈發了這照片。

劉雅沒有動靜。合照上最亮眼的是陳烏夏,以及與背景格格不入的黃紗。

陳烏夏才放下手機,魏靜享的電話來了。

“陳烏夏。”魏靜享開門見山:“我周末辦一場聚會,高中同學請了好幾個,你也來吧。不來就是不給我魏姐面子。”威脅式邀請,很有魏靜享的作風。

陳烏夏:“好啊,我很久沒見你了。”

魏靜享報了地址。正是吳婷貝生日請客的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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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陳立洲被馬琳吼了回來。他買了一堆禮物孝敬二老。

馬琳緩和了臉色。“你還是學生,不要大手大腳花錢。”

陳立洲:“知道了,這是小手小腳花的。”

“油嘴滑舌。”馬琳問:“你住的同學家,男同學還是女同學?”

陳立洲笑了:“媽,放心。我們幾個男的做項目,地板沙發隨便睡。”

吃了晚飯,馬琳洗澡去了。陳常平在房間整理舊書。

陳烏夏洗完了碗,出來見陳立洲沖著她笑。他的頭發長了些,發尾卷得更翹。她說:“哥,你不去和大伯聊天啊?”

“那不叫聊天,是聽訓。烏夏,哥給你買了一份禮物。”陳立洲遞了一個袋子過來。

“什麽東西?”袋子的Logo,陳烏夏似乎見過。

“自己看。”他進了她的房間。

陳烏夏打開了袋子。裏面是一件鵝黃色連衣裙。她訝然:“哥,你才創業,正是資金周轉的時候啊。”

“買條裙子不會破產。”陳立洲坐上電腦椅,悠哉地左轉右轉,“這裙子我喜歡。哥沒女朋友,見到喜歡的女裝只能給妹妹買。”

陳烏夏失笑:“你的偽女友陪你見了那麽多同學,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吧。”

“給她買過了。”陳立洲說:“當我女朋友是一件美差,她巴不得一直和我當情侶。”

連衣裙的款式很簡單,沒有花紋,腰上束了一條長長的帶子。

陳烏夏喜歡是喜歡,可這牌子不便宜。“哥,伯娘說你老不回家,你沒在外面做壞事吧?”

“做什麽壞事?”陳立洲好笑地反問。

“你有分寸就好。”

“我不回家可以,你別跟著學。你要是夜不歸宿,我就提刀大開殺戒。”

“對了。”陳烏夏報備說:“我明天和高中同學聚會,晚些回來。”

“高中?高幾?”

陳烏夏沒有隱瞞:“高三。”

“都有誰?”

“魏靜享組織的,她是班裏的大姐大。”

“哦,聽說過,暴發戶的女兒。”陳立洲隨口問:“男同學有沒有?”

陳烏夏:“有吧。班上和魏靜享關系好的男生有幾個。我猜班長會去,班長人挺好的,我的小馬甲,他一直給我保密著。”

“樓下那男的去嗎?”陳立洲想起,暴發戶的女兒和李深有過節。

“李深有意避開高中同學,他不去的吧。”這是陳烏夏的猜測。而且,李深在高中就不喜歡聚會。

“完美。”陳立洲說:“周末,正好,你穿新裙子去見同學。”

過了一會兒,他要出去了。

馬琳問:“你又去哪兒?”

陳立洲:“工作,工作。”

馬琳喊:“立洲……”

他已經出了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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聚會當天,陳烏夏上了日班。傍晚,她下了班,走出餐廳見到了陳立洲。

來往的路人中,他頎長又養眼。他上前,“烏夏,走。”

“去哪呀?我有同學會。”

“知道。”他招了輛出租車,為她打開車門,“上車。”

走了一段路,陳烏夏發現,司機去的不是酒吧那條路。“哥,這是要去哪兒?”

“我同學家。”

“為什麽去你同學家?”

“去了你就知道了。”陳立洲說:“不會耽誤你太多時間。”

去的是他的偽女友家。女同學開了門,笑盈盈的。

陳烏夏踮起腳,在堂哥耳邊問:“我是要正式見嫂子嗎?”

“哪有嫂子?這是哥給你準備的化妝師。”陳立洲向女同學示意:“來來來,給我妹妹收拾收拾。”

“陳妹妹好。”女同學早準備好了,化妝箱擺得滿滿當當。

陳烏夏:“哥,我是去同學聚會,又不是參加晚宴。”

“噓。”陳立洲坐上沙發,看了看手表,說:“抓緊時間,弄好了哥送你過去。”

女同學在比色號,“陳妹妹是天生黑還是曬的啊?”

“去海灘曬傷了,還沒恢覆過來。我妹妹以前可白凈了。”說起妹妹,陳立洲是驕傲的。

女同學用發箍箍起陳烏夏的頭發,說:“你的臉型很完美。額頭飽滿高闊,留中分長發很不錯。”

陳立洲:“一會兒把她劉海別上去吧。”

陳烏夏:“不用了吧。”

“額頭端出來更搶眼。”陳立洲拿起小發夾:“發飾給你選好了。我的偽女友眼光很不錯,給你選的都合適。”

“別紮馬尾了,這樣披下來,自然卷更有風情。”女同學給陳烏夏上了一層淡妝,塗了薄薄的口紅。她滿意自己的手藝,說:“彩妝彩妝,這不就更加出彩了嗎?”

陳烏夏:“謝謝。”鏡中的自己陌生了起來。

女同學拿著新鞋盒過來,“這鞋跟不高,適合你。”

“這個我穿不慣。”陳烏夏平時都是穿小白鞋。

陳立洲一聲令下:“穿!買都買了。”

離開女同學家,坐上車去酒吧,陳烏夏還在說:“哥,這太隆重了。”萬一同學們普通日常,她就尷尬了。

陳立洲給她理了理頭發,說:“烏夏,上次你大學同學的合照裏,其他人臉上塗塗抹抹,就你一張光禿禿的素顏。當然了,我妹妹素顏也比別人化妝漂亮,但是哥心疼。她們這個年紀還是小公主,你卻早早長大了。省吃儉用,出去打工曬得脫了一層皮,也是瞞不住了才跟我說。我要告訴別人,我們小烏夏也是有人疼愛的小公主。”

陳烏夏眼眶熱了,“哥……”

“別哭,這玩意兒不知道防水性怎樣。哭花了我可不會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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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靜享臉上的妝更美艷。燈光下,她的鉆石耳釘耀眼奪目。她迎上前:“陳烏夏,三年不見,變這麽漂亮了。”

陳烏夏低了低頭:“臨走前整理了一下。”

魏靜享哈哈大笑:“沒變,你還是當年的孩子。”

陳烏夏問:“還有其他同學過來嗎?”

“有幾個。對了,肖奕媛沒回來啊?”

“她在學校打暑期工。”

魏靜享問:“她哥判了幾年啊?”

肖奕媛是肖興飛的妹妹,又正好是丁晴的目擊證人,警方為了調查肖奕媛是否同謀,到過學校,也問了幾個同學。沒有不透風的墻,一個同學說漏了嘴,自然就傳開了。

陳烏夏:“五年。”

“要不是遇到李深,我都忘記高三的事了。你給我的第一通電話就是為了他。你今天過來是見他的吧?”魏靜享說話和從前一樣直白。

今晚李深也來嗎?陳烏夏心中咯噔了一下。

魏靜享問:“你不喜歡他了嗎?”

陳烏夏連忙搖頭:“我和他不是這麽回事。”

“陳烏夏,你就這方面不實誠。終究是你們的恩怨,我這個無聊的旁觀者就不摻合了。李深遲到了,你自己先坐坐吧。”魏靜享拍拍陳烏夏的肩,說:“當年那點破事,有什麽可介懷的。這麽大個人,還沒學會一笑泯恩仇嗎?”

陳烏夏:“我泯了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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