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王耽美小說網

第45章

關燈
陸續有女孩進來。個個千嬌百媚, 短裙、長裙。魏靜享的褲裝在其中特別有個性。

陳烏夏以前不在意聚會時其他女孩的打扮, 經陳立洲提醒, 她才承認, 自己不僅是宿舍四人最普通的。哪怕是現在, 她比平時漂亮了一丁點兒。在人堆裏,她還是一個普通的女生。

但是,她有天底下最溫暖的哥哥,她只要當哥哥的小公主就很幸福了。

服務員上了一打五彩繽紛的飲料, 這排場比吳婷貝生日那天豐富多了。

陳烏夏選了一杯泡有檸檬片的。她聞一聞,沒有刺激的酒精味道。嘗一口,是清清的檸檬香氣,像是果飲。

她向外張望, 撞上了幾道打量的視線。

魏靜享圈子的人, 大多有染發、紋身的癖好。她似乎還見到了那天的黃毛。個個兇神惡煞的。

陳烏夏躲在角落裏,捧起檸檬水清酌。偶爾擡頭, 還是不見熟人。

中途,有一個白西裝男人過來搭話。

她有些慌張,不說話, 只搖頭。

這是高中同學聚會, 可在場的, 她一個也不認識。他們盯著她的眼睛跟賊一樣。上來就是“小妹妹”,都把她當成高中生了。

她太沈默。白西裝自討沒趣, 走了。

陳烏夏喝完了一杯水, 把那一片檸檬含在嘴裏。想到李深也會來, 她才安定了些。他再墮落也不會變成古惑仔的。

過了一會兒,有人過來。“陳烏夏?”

陳烏夏驚喜地擡頭。

鄺力換了一副細邊眼鏡,沒有高三那麽瘦弱,更加彬彬有禮。如沐春風般的溫和。

她喊:“班長!”兩人早已高中畢業,可她還是叫這個稱呼。

“真的是你。”陳烏夏沒有了齊劉海,鄺力剛才以為認錯人了。“多少年沒見了,去年魏靜享組織高中聚會,你沒有來。”

那時,魏靜享也沒想起陳烏夏。

陳烏夏靦腆一笑:“好久不見。”

“和肖奕媛見過嗎?”鄺力的印象中,高中的陳烏夏,就和肖奕媛比較熟。

陳烏夏點點頭,“今年春節她回來了,一起吃過飯。。”

鄺力:“高中時以為,大家幾年的感情散不了。可是上了大學,就丟了很多高中同學。”

陳烏夏:“班長,肖奕媛有說起你,你關照過她,她很感激。”鄺力和肖奕媛的大學在同一個城市,兩人現在又在同一個家教中心做兼職,見過幾次。

鄺力笑了:“舉手之勞。”

陳烏夏:“其實,她是一個很懂得感恩的人。”肖奕媛得到的幫助很少,小小的恩情,她也會銘記在心。

“她自立自強,我敬佩她。”鄺力見到了前方的魏靜享,“對了,聽說今天李深也過來。”

陳烏夏:“嗯。”

“沒想到,他竟然和魏靜享成了朋友。”鄺力說:“當年的事鬧得太大了。我們走了,高中還有李深的傳說。我後來去見班主任,她得知案子大白,不知多可惜。”白白送走了一個高考狀元,誰想起都會後悔。

說曹操,曹操就到。

陳烏夏看向門口,李深進來了。

可是,他身後跟著那天的女孩。女孩穿了件一字肩的黑色短裙,肩骨筆直,提了一個閃亮的手提包。她妝容比上次淡,俏皮了許多,正在和李深說話,笑意嫣然。

陳烏夏想,和李深般配的女孩,肯定是漂亮的。

鄺力問:“過去打招呼嗎?”

陳烏夏還在猶豫。

鄺力鼓勵她,“一起吧?”

陳烏夏點點頭:“好。”說得對,一笑泯恩仇。

她低了頭,李深看不清她的臉,只見到飽滿的額頭,長長的大波浪卷在纖細的肩上。高三時候,兩人單獨出去,她都是普通的T恤牛仔褲。今天難得穿裙子。上身挺拔,細腰盈盈一握,雙腿修長又勻稱。曬得到光的皮膚比較黑,小腿和腳踝卻白得透亮。鞋子跟不高,她走得小心翼翼。

李深春雪初融了。

鄺力走上前,擡擡眼鏡,“李深,還認得我吧?”

“鄺力。”李深說:“好久不見了。”

陳烏夏不說話,裝作整理自己的束腰,手指勾著上面的蝴蝶結。

鄺力看一眼另一個美女,笑問:“女朋友嗎?”

李深還沒回答。

“還不是。”蔣湄站近了一步,淺笑:“至於什麽時候是,要看他心狠到什麽程度了。”

鄺力笑了下。追求李深的女孩一直很多,幾年過去,依然如此。

李深看著陳烏夏。

她沒有什麽反應,還在勾蝴蝶結。大蝴蝶結的翅膀還沒她的柳腰窄。他想,會不會勾著勾著,蝴蝶結就松了。

李深的手指動了動。然後轉向鄺力,“你現在怎麽樣?”

“平淡無奇。”當年,鄺力平淡地當上了數學滿分狀元,沒什麽大起伏。“平淡無奇”這四個字是鄺力和李深互相的調侃。鄺力問:“你呢?”

李深:“一樣。”

幾人到了沙發坐下。

李深沒有介紹蔣湄,也沒有為她解釋這邊的兩人。

蔣湄習慣了他的冷漠無情,自顧自跟著他坐下。

李深拿出煙盒,給鄺力遞過去。

“謝謝。”鄺力擺擺手。“我不抽煙。”

李深抽出一支煙,銜在了嘴上。

蔣湄玩了兩下打火機。

“叮叮”兩聲,追過身邊兩個男生的沈嗓,清脆地傳到了陳烏夏的耳邊。

鄺力看著李深的動作,“魏靜享說你變了,我本來還不信,現在不得不信了。”

李深問:“變得如何?”

鄺力笑了:“你的氣質比高三時松懈了。”

蔣湄傾身,想給李深點煙。

李深推開了,說:“松懈不是一個褒義詞。”

鄺力:“對你來說,是一個釋然的信號。”

沙發的另一邊,坐了兩個抽煙的男人。

陳烏夏一直沒說話,這時喉嚨不舒服,輕輕咳了一聲。

李深拿下嘴上的煙,擱在煙灰缸。

鄺力坐在中間,覺得左右的一男一女有些古怪。

陳烏夏內向少話,鄺力主動問:“陳烏夏,你要不要吃點什麽?”

“我自己來就好。”陳烏夏離座,端了一個泡了檸檬片的杯子。她喝一大口,這味道比啤酒好,又清又甜。和見到李深的心情不一樣。

她端著杯子回到沙發。

鄺力微訝,“三年不見,你這麽猛了?快趕上魏靜享了。”

李深長臂伸出,右手橫過鄺力,奪走了陳烏夏手裏的杯子,“你別喝酒。”

陳烏夏的手指差點被他捉住,她松開了酒杯,“這不是酒啊。”

李深:“這就是酒。”

鄺力推上眼鏡,看了看杯中水,“我也覺得是。檸檬風味的雞尾調酒。”

“哦。”陳烏夏瞟向煙灰缸裏的煙,問:“為什麽我不能喝酒?”

因為會發酒瘋。李深委婉地說:“你喝了酒會打醉拳。”

鄺力咳了一下,掩住嘴角的笑意,“好久沒有聽你的冷笑話了,我竟然有些懷念。”

陳烏夏皺了皺眉:“我剛才喝了一整杯……”

李深啜了一口檸檬酒,“沒事,這杯度數不高。你先休息一下。”

陳烏夏:“噢。”李深喝的是她的杯子……

李深和鄺力聊天的話,陳烏夏越聽越迷糊。趁著還清醒,她拍拍臉蛋,去了自助區。

李深看著她在自助區轉悠。

她吃了兩塊餅幹,一塊蛋糕,一片面包。然後,她拿起一杯飲料,瞪大眼評估這是水還是酒。

李深上前,拿走了她的杯子,解釋說:“這是酒。”

陳烏夏扁起嘴,問:“有沒有不是酒的啊?我口幹,想喝水了。”

他招來服務員,“給她一杯白開水。”

她又問:“為什麽我只能喝白開水啊?”

李深:“你喝酒會醉。”

她繼續問:“你又不是我,我自己不知道自己會醉,你為什麽知道?”

李深看著她嫣紅的臉,“你會這麽問,說明你醉了。”

陳烏夏點點頭,“有道理。我去洗臉了。”她轉身向外走。

李深不放心,跟了上去。

她回過頭,納悶地問:“為什麽我去洗手間你也要跟過來?”

“為了不辜負你給我起的名字。”李深見識過她的醉酒,指不定會發生什麽。

她拔腿就跑,出了走廊。

李深一出來,被路人擋了下。一眨眼,她就不知去了哪邊方向。

陳烏夏在走廊疾走。

迎面走來一個人高馬大的壯漢,滿嘴臟話,踉蹌地沖她撞過來。

她敏捷地閃過,繼續向前跑,她記著自己要去洗手間。卻被一只長滿汗毛的手攔住了。

壯漢酒氣熏天,吼:“撞到了我……賠錢啊!”他的小眼睛見到這是美人兒,立即轉了調子,賊笑起來,“美女啊。那我一筆勾銷了。”話是這麽說,他攔著的手沒有撤走,汗毛粗得和猩猩似的。

陳烏夏扣住他的手臂,一個反手。

壯漢沒明白怎麽回事,只覺小臂麻了。他痛罵一句:“草!”

這時,陳烏夏被壯漢的同伴推了一下,她松開壯漢,連退好幾步。

壯漢和同伴男想來抓她。

她一個肘擊,擊中了同伴男的肚子。

“靠,這女人練過的!”同伴男隨手拿起旁邊一個裝飾品,向她丟了過來。

陳烏夏想去踢掉,因為高跟鞋滑了下,腳擡不起,就這樣被這個紅木生肖品砸中了。小腿生疼,她險險才站穩。

同伴男的眼睛跟著飛舞的裙,他心生邪念,想要去掀她的裙擺。

趕過來的李深摟過陳烏夏的腰,一腳狠狠地踢掉了同伴男的手。

同伴男當下滾在了地上,喊著:“靠!好痛好痛!是不是骨折了!”

李深沒說話,一臉陰寒。

魏靜享正在包廂探頭,見到這裏動靜,暴脾氣上來,她喊:“哪條道上的?我魏姐包的場,也敢來搗亂。”

壯漢這邊的人也走了出來,“怎麽回事?”為首的見到她,喊了聲:“魏靜享!”

劍拔弩張的氣氛一下子變了。為首的上前,要和魏靜享握手言和。

魏靜享閃開了,“幹嘛啊?你的人打我同學?”

“賠禮,道歉!”為首的向地上痛吟的同伴男說。

走廊裏一陣喧鬧。

陳烏夏站了起來,甩了甩腿,一下子把兩只鞋子甩掉了。

李深撿了鞋子回來,緊緊攥著她的手腕,面上沒有多餘的情緒。他不搭理這裏的混亂,拉著她向外走。

“好痛……”酒的後勁上來了,陳烏夏的頭也開始疼了。

轉過那裏的走廊,安靜了很多。

“忍著。”李深彎腰,她赤腳站著,小腿有了大片的淤青。“陳烏夏,你膽子不小。”

膽子?對,她缺的就是膽子。陳烏夏點頭:“我膽子不小。”

“走吧。”李深不和醉鬼理論。

陳烏夏低下去,“我痛……”

李深:“我背你。”

她像是聽見了,像是沒聽見,動了動鼻子,忽然問:“你為什麽總是洗澡?”

李深回答:“我愛幹凈。”

胡說八道。他喝了她喝過的杯子,哪裏愛幹凈了?“我自己走。”她不和不愛幹凈的人一起。

李深:“一,背,二,抱。兩個選項。”

“三。”陳烏夏伸出了三個手指。

“三是什麽?”

“我自己走。”她一腳拖著一腳走。

李深:“陳烏夏,我再問一次,背,還是抱?”

她堅持:“我自己走。”

“我背你。”

她拒絕了:“我哥的背才有安全感,像一棵大樹。”

“你哥?”李深說:“他這種體育合格就行,多一米都不願意跑的人,能和大樹比?”

陳烏夏:“你是不是在說我哥壞話?”

李深:“我說的真話。”

“誰都不可以說我哥壞話,包括你!”說完,她單腳跳著走了兩步。

李深耐著性子問:“第三次問你,背,還是抱?”

“三!”

本站無廣告,永久域名(danmei.twking.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