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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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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戈悶哼一聲,用手抓住應時握住刀柄的手,強行驅動內力用力一握——骨頭碎裂的聲音。

“啊!”應時臉疼的扭曲起來,他想將手撤回但卻發現根本使不上力氣,他被秦戈抓得死死的!

應時趕忙對溫井大吼,“你快點!救我!殺了這個瘋子!”

溫井心中也有氣,他本不想用這個催眠術,此催眠術一旦開始萬不可停止,只有入境者死去才能停下,否則他可是要遭到反噬的!現在因為應時的狂妄自大已經不知該如何收場了!

應時不見溫井幫他,自己便忍住劇痛,翻了左手化了掌風向秦戈拍去。

那掌出的並不快。

秦戈輕而易舉躲過,他沒有用任何內力對著空氣一張手,閉鞘便像是能自動感知一般顫動了兩下回到了他的手中。

除秦戈外的所有人見了這一幕都呆住!

沒想到,這把劍竟然有靈性!

秦戈舉劍便要對著應時的方向砍去。

溫井趕忙急急念叨,“停下!停下!停下!”他的眼睛睜得發紅,鼻孔中有幾滴血流了下來。

秦戈原本對著應時致命位置砍去的劍突然一歪削去了應時的一個臂膀。

“啊!”應時的慘叫聲響徹整個樹林,他看著自己掉在地上的手臂,眼神之中溢滿了幾近癲狂的恐懼,他整個人跌坐在地上,他是禦香師!他怎麽能沒有手!他以後該用什麽來造香!

“不不不——不!”應時看著自己空無一物的左肩膀,眼裏滿是絕望,如果不能造香,他還不如死了算了!

想到此他將怨毒的目光投向溫井,“溫井!你為什麽不幹脆讓他殺了我!你讓他砍掉我的手臂想讓我永遠不能造香!這樣生不如死活著有什麽意思!”

溫井根本無法理會已經失去理智的應時,因為他已經感知到秦戈在找他的位置!秦戈沒有從幻境中醒來,卻在找催眠師,這是何等的可怕。

他相信像秦戈這樣聰明的人不會不知道如何更加簡單地從幻境中出來,但是秦戈卻用了一個最難的方法——殺死催眠師。

事實上秦戈只要在幻境中一劍刺死那個女人便能從中出來,他也會受到反噬,但是秦戈卻不願意去做。

那個女人對秦戈真的十分重要。看來殺死秦戈還需要通過那個女人。

溫井從稍遠的樹枝上突然閃身到秦戈的身旁。

秦戈頭微動,他感受到有人靠近,直接舉劍去砍。

溫井靈活閃過,他學著那個女人的聲音對秦戈道,“煜之,我不想死——”

“煜之,我不想死——”

秦戈的身體猛地一頓,面上露出了極其分不清是痛苦還是痛楚的表情。

“煜之,你要為我報仇——”溫井繼續道。

秦戈吐出一口鮮血,他的唇角嫣紅一片,他痛苦道,“如何——報仇——”

溫井循循善誘道,“你看到了嗎,那個人便是殺了我的人——煜之,你去替我殺了他——”

秦戈的看著手中的劍一片茫然,接著便瞬間轉換成了狠絕。

溫井在秦戈的腦海裏構建了一個秦戈要殺的對象,但是那個人在現實中卻是秦戈自己,他看著秦戈緩緩將劍放在自己的脖子上,眼中被緊張填滿,只需再加一把勁,秦戈便死了!

溫井正想開口繼續催眠秦戈,卻被林路打斷了,“將軍!白枳姑娘還在等你回去!你不能死!”

林路幾乎是用殘存的最後一絲意志喊出這句話來,他的腦袋已經被藥粉迷得混沌不堪。說完這句話之後,他終於不堪沈重地昏厥了過去。

秦戈的手頓住,“白枳”這兩個字狠狠地敲了一下他的心臟,他想起她害羞時臉微紅的樣子,他想起她醉酒時盯著他出神誇他好看的樣子,他想起她突然朝他沖過來抱住他,貼在他胸膛上別扭著說著“我等你回來”。是了,他現在已經不再是孤身一人,他還有她,所以他不能死!決不能!

秦戈握著劍的手在顫動,仿佛是在跟自己對抗一般。

溫井見劍刃離秦戈的脖頸又遠了一分,心中心急如焚,他趕忙道,“快殺了他!”

他說完之後,秦戈卻忽地向他看了過來,溫井心中一驚,難道秦戈已經出了幻境?不,不對。秦戈雖然看著他但是眼中仍然一片混沌,不像是出了幻境的樣子。

秦戈在溫井疑惑的眼神中將手中的劍放下,接著對著他的方向就是一揮。

一股劍氣向溫井襲來,出乎他所料的是,這一劍已經沒有任何攻擊力。

現在的秦戈已經不足畏懼。

溫井的眸光閃動,不如他現在便把秦戈一掌拍死,就算因此打斷自己設的幻境遭到反噬又何妨。

想到此,溫井聚了內力在掌心,快速打在了秦戈的胸膛上,秦戈硬生生地承了這一掌,被擊退了數十米,他用劍鋒刺進土地,這才堪堪止住繼續向後退,他半跪在地上,唇邊嘔出一口鮮血。

於此同時,幻境也被切斷,溫井捂住絞痛不已的胸口,大口地喘著氣。

他不能停下,再過一會秦戈便要恢覆神智,即便現在的秦戈已經被毒素侵蝕掉大半的內力,但是依然不可掉以輕心,他必須乘秦戈未清醒之前將他殺了。

溫井深吸了一口氣,忍住胸腔中的不適,閃身再次向秦戈襲去。

秦戈用耳朵判斷溫井的位置,一邊等著面前的幻境盡快消散一邊躲閃著向後退去。

溫井步步緊逼,每一招都要置秦戈於死地。秦戈眼前的幻境漸漸散開,他隱約能辨別自己現在所處的位置,向他快速襲來的那個黑影便是溫井。

溫井見秦戈的眸子逐漸便得清亮起來暗道不妙,情急之下,他來不及思考便從腰間摸出兩根毒針向秦戈射去。此針有劇毒,普通人中了必死無疑。

秦戈忙揮劍將毒針給打開,毒針上沾著的毒液帶著幾分熟悉的香氣,就像是……

就在秦戈楞神的一瞬間,接二連三的毒針向他射了過來。

猝不及防他握劍的手中了三根毒癥,他忙在手腕處封了穴道免得毒液留經全身,但是右手卻再也揮不動劍!

溫井趁此機會對著秦戈又出了幾掌。

秦戈吃力退後躲避,腳下石子滑動,他一驚回頭去看,不想看到的竟是空無一物!

原來不知何時他和溫井打鬥竟然一路退到了山的邊緣!

他此刻所在的位置正在懸崖邊,若是在後退一步,便是跌入萬丈深淵。

溫井自然註意到秦戈的位置,他忍下胸口被反噬的劇痛,眼中鋒芒畢現,在腰間取出一根毒針,就向秦戈的咽喉出扔去。

秦戈偏頭閃過,腳下的泥土和石子卻在用力時又向下灑落了許多。秦戈面色微凝,若他再不遠離此處,怕是真會掉下懸崖。想到此,他運了輕功,正想脫離此地,卻未想兩根毒針向他的小腿射來,速度迅疾,避閃不及,毒針便紮進了他的腿中,雙腿便再也動彈不得。

溫井趁此機會,出了一掌拍在了秦戈的胸膛上。

秦戈胸口受力,腳上不得動彈,身體不受控制地向後仰去,腳下的石子紛紛滑落。

溫井死死地看著秦戈跌進深淵,雲霧繚繞間再也看不到秦戈的影子,腳終於支撐不住,膝蓋半跪在地上,手撐著地劇烈地咳嗽起來,也不知術是因為興奮還是松了一口氣,胸中的積血止不住的向上漫,他忙將貓臉面具摘下,將血咳了出來。

慘白的臉頰沾著血跡,唇被鮮血染濕,他伸手胡亂擦了擦卻擦得更亂了,這副花臉的樣子倒和那面具相得益彰。

他看著深淵咧嘴一笑,露出沾著血的牙齒,瞇著的眼睛宛如月牙,眼中閃著興奮,“這波血賺。”

秦戈死了,終於。

……

……

“暗衛在松華山搜尋許久,除了滿地的殘肢斷腿,並未看到將軍。”月影看著床上昏迷不醒的林路,語氣黯然,“而林路也成了這副樣子。”

坐在床前替林路把脈的裴蘇蹙眉道,“林路中了迷香,但是敵人似乎並未向置林路於死地,最遲明日他便能醒來。”

“可是將軍卻不知所蹤,你說會不會是已經……”月影語帶哽咽。

裴蘇並未回話,但是心裏卻知道這種可能是極大的。

“……你們說什麽?”

門扉處傳來白枳的聲音。

裴蘇和月影循聲望去,便看到白枳面色蒼白地站在門口,月影看著她如死水般灰暗的目光,張了張嘴,最後卻什麽也沒說。

白枳木木地走到月影跟前,用力揪住了月影的領口,死死地盯著他,“說啊!到底發生了什麽?”

她的眼睛發紅,自從知道秦戈離開軍營四天杳無音訊,她便整日都無法入睡,躺在床上心就突突直跳,總感覺有什麽事情要發生。今日晨時,她便見月影帶著一群黑衣人行色匆匆地來到軍營,月影身上背著的是昏迷不醒的林路,她當時已然生出一股不好的預感,於是便一路跟著月影來到裴蘇的房間,於是便聽到剛剛月影所說的那一段話。

月影任白枳拉著他的衣領,這次卻沒有與她鬥嘴,他低著頭,“將軍去長池的路上遭遇兩匹人馬的埋伏,一匹刺客來自來自皇太後,另一批刺客不知是何方勢力。我帶著人去營救的時候,只看見了遍地的斷肢殘腿,還有昏迷不醒的林路。”

“……斷肢殘腿?”白枳喃喃道,“你什麽意思?”

“那些斷肢殘腿都是被將軍的劍所傷的,將軍並不在其中。”月影見白枳失魂落魄地樣子,忙解釋道。

白枳死灰一般的眼睛裏終於燃起了一絲希望,“那秦戈呢?秦戈在哪?你可把他帶回來了?”

一臉三個問題問的月影不知所措,月影神色黯然,“……將軍,還未找到。”

白枳揪著月影領子的手墓地送開了,那雙大而亮的眼睛一瞬間失了光彩。她的雙手脫力垂下,“他讓我等他回來的……”

她的聲音在顫抖,眼裏的淚水再也無法抑制地順著臉頰大顆大顆地落了下來,明明說好讓她等他回來,她也乖乖地在軍營等著了,可是他怎麽能不見了!

月影想說些什麽去安慰白枳,但是害怕自己一出聲已經哽咽,只好垂著頭什麽也不說。

裴蘇道,“將軍還未找到,一切都有希望,況且林路還未醒,等林路醒來之後,問清楚當時發生了什麽,再做定奪。”

裴蘇清醒而冷靜的聲音讓還在神傷的兩個人為之一震。白枳聽到像是抓住了最後一根救命稻草一般,她強行打起精神來,“對!沒找到就是還有希望!秦戈又不是死了,我在這哭個什麽勁!”說著她擦了擦流得不止的眼淚。

她現在唯一盼著的便是林路早點醒來,告訴她在松華山到底發生了什麽。

裴蘇對月影道,“你先去派個人去皇宮通知周昌王將軍失蹤的事。”

月影皺眉,“可是這樣做,不是隨了皇太後的心?將軍失蹤,朝堂內敵對勢力又要開始活躍了。”

裴蘇嘆道,“這也是無奈之舉,將軍未去長池,已經失了長池難民的心。不能再失去周昌王的信任,再說加上朝廷的力量去查也能快些找到將軍。”

月影咬牙,半晌才道,“……是。”

……

……

入夜之後,白枳和月影依然守在林路旁邊。而裴蘇去安撫軍心。

月影見白枳目光渙散地坐在桌子旁,神態怔楞,便對她道,“你已經一天沒吃飯了,要不要我叫人送些飯來。”

白枳回過神來,沖月影扯了扯嘴角,“你不和我回嘴,反倒來關心我,我倒有些不習慣了。”

沒想到白枳回跟自己開玩笑,月影反而不知道怎麽說了。

之後便是很長時間的相顧無言,白枳繼續怔怔出神,月影望向窗外,已經是三更夜,於是道,“已經很晚了,你先回去吧?林路醒來我會第一時間告訴你。”

白枳什麽話也沒說,只是搖了搖頭。

月影見此也不便再說什麽。

於是二人就這樣守到了第二天上午,林路依然沒醒。

但是卻又傳來了一個讓人絕望的消息,在松華山繼續搜尋的暗衛在懸崖邊看到了一灘血跡還有失足落下的痕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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