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七十四章：真正的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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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家。
沈南星自從回家便將自己鎖在了屋裏，沈川柏有心想問，卻又怕惹了妹妹傷心，直急得百爪撓心。
他又不敢將這事貿然告訴爹娘，想來想去，只好去找了林菀。
林菀聽沈川柏含含糊糊將事情一說，先是驚訝地瞪大了眼睛，隨後將店裏的事兒一撇，直奔沈家而來。
其實沈南星在房裏也並沒有哭天抹淚，她只是覺得對自己有些氣餒和失望，便下意識學了那將頭埋進沙子的鴕鳥，躲了起來。
正在房間裏枯坐著胡思亂想呢，林菀就來了。
“我還當你想不開呢。”見沈南星除了眼底有些疲憊的青影，人還是好好的，林菀松了口氣，“你家那傻大哥可被你嚇壞了。”
沈南星扯了扯嘴角，坐在桌邊支著腦袋撥弄茶杯，沒有說話。
林菀扯七扯八地說了會店裏的事兒，見沈南星始終一副無精打采魂不守舍的樣子，終於忍不住了，奪下她手裏的東西。
“我也不繞圈子了。你就說說，你是怎麽想的吧？”
沈南星眼神有些閃爍，低低地說：“我什麽也沒想。我還能想什麽呢……”
“你們都……”林菀欲言又止，“總歸要有個說法啊！”
沈南星知道林菀話裏的意思，她心裏一直亂糟糟，也是因為這個。
想了想，沈南星坦白道：“實話實說，我也不知道怎麽就這樣了。我都下定決心和他再無瓜葛了，可……”
怎麽還是一點兒心理防線都沒有，還是被楚樾這個混蛋給迷惑了。
“難道，他註定是我這輩子邁不過去的坎兒？是命裏的劫？”
林菀看著沈南星心煩意亂的樣子，握住了她的手。
“別的我也不問了，我就想知道，你是不是心裏還是放不下他？”
沈南星下意識就要反駁。
怎麽可能？
早在六年前自己就發過誓，要把過去這筆糊塗賬徹底甩開，這次來金陵，也確實沒有重修舊好的打算。
可看著林菀關切的眼睛，沈南星這些話突然有些說不出口。
林菀和沈南星相知多年，一看她這副喪喪的樣子便明白過來。
到底還是過不去心裏那關。
林菀自己何嘗不是感同身受？
不願逼她，林菀只是捏了捏沈南星的手心，安慰道：“你們之間說到底也沒什麽深仇大恨，左不過一些誤會和錯過。別鉆牛角尖，事情來了跟著心走就是了。”
沈南星有些動容。
別看林菀平時一副嘻嘻哈哈沒心沒肺的樣子，卻是很通透的一個人。
“我記著了，別擔心。”
兩個為情所困的女人對視一笑。
就在此時，門外響起了沈川柏的聲音。
“大丫，外面有人找你。”
沈南星出門一看，門外竟是蘇合。
昨日在皇宮外分開時，沈南星便想著要找個機會見一見蘇合，將自己的態度跟他說明白，沒想到蘇合今日便找上門來了。
蘇合身份特殊，也不想給沈家帶來麻煩，沈南星便隨他去了一處別院。
這是蘇合在金陵秘密置下的一處落腳點，這些日子和鎮北王的幾次密談均是在這裏進行。
昨日便是在這裏和楚知行商量一些事，恰好元蘅公主派人送信來，說沈南星被太後盯上了正在宮中覲見，當時楚樾也在這裏，兩人立馬撇下了楚知行，火急火燎地進了宮。
原本蘇合是想直接向沈南星求婚的，只是昨天事發突然，他不得不在太後面前提出了和親的想法。
這也更加堅定了蘇合原本的打算。
昨天親眼見著沈南星和楚樾之間的劍拔弩張，這讓蘇合一夜未能睡好，一邊擔憂這兩人是否餘情未了，一邊又暗喜他們之間的火藥味濃重。
也許，我是有機會的？
所以再也按捺不住的蘇合直接找上了門。
“蘇合……”沈南星面對著這個說熟悉也算不上熟悉，但共同經歷幾次生死的年輕男人，委實有點尷尬，幹笑了一下說，“哎！我老是跟你說吧，我其實……”
“沈南星！”
蘇合突然打斷了沈南星的話，他眼中閃過一些黯然，有些執拗和孤註一擲地說：“你先聽我說完！”
沈南星閉上了嘴，給了這個孤傲又敏感的男人他想要的尊嚴。
蘇合深深看了一眼沈南星清澈中帶著歉意的眼睛，露出一個苦笑，微微偏頭看著北邊。
“你還記得過去的事嗎？在烏蘭草原，在北疆密林，在北胡皇宮……”
沈南星跟著想起那一次次死裏逃生的情景，微微笑了。
“感覺每次遇見你，都是在逃命，很難忘記啊……”
蘇合也笑了。
是啊……
在完全黑暗的少年時代，是這個女人如一道不知何處照來的耀眼陽光，生生劈開籠罩在自己心頭的陰霾，點亮了自己人生的一抹亮色。
若是沒有沈南星，自己是不是早就死在烏蘭草原的那個雪夜？
人生沒有如果。
蘇合堅信，沈南星就是他生命中的女神。
他仰望她，敬佩她，愛慕她……
所以。
蘇合轉頭有一次看向沈南星，眼神有些固執，他突然單膝跪地，將右手撫在了自己的心口，語氣虔誠又孤絕。
“我也沒有忘。不僅如此，我時時想起往事，時時，想起你。
昨日我在蕭太後面前的話並不是一時沖動，而是我的真心。
我真心想要娶你為妻！
你……可願答應？“
說到最後，蘇合的聲音帶著微微的顫抖，讓沈南星幾乎有些不忍傷害這樣一個男人。
可若不能同意，便更加不能拖泥帶水。
“蘇合。”沈南星斟酌了一下語氣，說道，“我實在不知道你為何會有這樣的想法。於我而言，只是把你當做一個曾經同生共死的朋友，一個弟弟，並沒有別的非分之想。”
蘇合身子僵住，聲音硬邦邦的。
“我不是你弟弟。”
沈南星攤攤手，“不是你說不是就不是啊！我可比你大著好幾歲，還是個嫁過人的，你如今今非昔比，大把的好姑娘等著嫁你呢！可別在我這兒一時迷了心竅，耽誤了大好姻緣！”
沈南星想要緩解尷尬，可蘇合卻似乎有點兒受傷，唰一下站起了身。
“你還是不相信我！”年輕的帝王聲音低沈，“憑什麽我的愛就不是真心？”
沈南星啞然，想要解釋又覺得不合適，只得順著他說：“我沒有否定你真心的意思，只是……你知道我究竟是什麽樣的人嗎？我喜歡什麽，我討厭什麽，害怕什麽，在乎什麽？你仔細想想，你喜歡的，是真正的我嗎？”
蘇合有些楞住。
他覺得沈南星說的不對，可一時又不知如何反駁，眼圈都漲紅了。
終究有些看不過眼，沈南星嘆口氣，上前一步拍了拍蘇合的肩膀。
“不說那些了。這事還是講究個情投意合，你說對吧？就當我對不起你，抱歉。”
蘇合定定看了沈南星一會兒，一言不發，最後背過了身子。
沈南星松了口氣，知道這就是他的表態了。
雖有些不忍，但沈南星還是不想再說什麽，轉身準備離開。
走到門檻處，聽到身後男人最後一句話，語氣裏有著克制和隱忍的酸意。
“是因為楚樾才是那個知道你喜歡什麽，討厭什麽，害怕什麽，在乎什麽的人，對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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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南星自從回家便將自己鎖在了屋裏，沈川柏有心想問，卻又怕惹了妹妹傷心，直急得百爪撓心。
他又不敢將這事貿然告訴爹娘，想來想去，只好去找了林菀。
林菀聽沈川柏含含糊糊將事情一說，先是驚訝地瞪大了眼睛，隨後將店裏的事兒一撇，直奔沈家而來。
其實沈南星在房裏也並沒有哭天抹淚，她只是覺得對自己有些氣餒和失望，便下意識學了那將頭埋進沙子的鴕鳥，躲了起來。
正在房間裏枯坐著胡思亂想呢，林菀就來了。
“我還當你想不開呢。”見沈南星除了眼底有些疲憊的青影，人還是好好的，林菀松了口氣，“你家那傻大哥可被你嚇壞了。”
沈南星扯了扯嘴角，坐在桌邊支著腦袋撥弄茶杯，沒有說話。
林菀扯七扯八地說了會店裏的事兒，見沈南星始終一副無精打采魂不守舍的樣子，終於忍不住了，奪下她手裏的東西。
“我也不繞圈子了。你就說說，你是怎麽想的吧？”
沈南星眼神有些閃爍，低低地說：“我什麽也沒想。我還能想什麽呢……”
“你們都……”林菀欲言又止，“總歸要有個說法啊！”
沈南星知道林菀話裏的意思，她心裏一直亂糟糟，也是因為這個。
想了想，沈南星坦白道：“實話實說，我也不知道怎麽就這樣了。我都下定決心和他再無瓜葛了，可……”
怎麽還是一點兒心理防線都沒有，還是被楚樾這個混蛋給迷惑了。
“難道，他註定是我這輩子邁不過去的坎兒？是命裏的劫？”
林菀看著沈南星心煩意亂的樣子，握住了她的手。
“別的我也不問了，我就想知道，你是不是心裏還是放不下他？”
沈南星下意識就要反駁。
怎麽可能？
早在六年前自己就發過誓，要把過去這筆糊塗賬徹底甩開，這次來金陵，也確實沒有重修舊好的打算。
可看著林菀關切的眼睛，沈南星這些話突然有些說不出口。
林菀和沈南星相知多年，一看她這副喪喪的樣子便明白過來。
到底還是過不去心裏那關。
林菀自己何嘗不是感同身受？
不願逼她，林菀只是捏了捏沈南星的手心，安慰道：“你們之間說到底也沒什麽深仇大恨，左不過一些誤會和錯過。別鉆牛角尖，事情來了跟著心走就是了。”
沈南星有些動容。
別看林菀平時一副嘻嘻哈哈沒心沒肺的樣子，卻是很通透的一個人。
“我記著了，別擔心。”
兩個為情所困的女人對視一笑。
就在此時，門外響起了沈川柏的聲音。
“大丫，外面有人找你。”
沈南星出門一看，門外竟是蘇合。
昨日在皇宮外分開時，沈南星便想著要找個機會見一見蘇合，將自己的態度跟他說明白，沒想到蘇合今日便找上門來了。
蘇合身份特殊，也不想給沈家帶來麻煩，沈南星便隨他去了一處別院。
這是蘇合在金陵秘密置下的一處落腳點，這些日子和鎮北王的幾次密談均是在這裏進行。
昨日便是在這裏和楚知行商量一些事，恰好元蘅公主派人送信來，說沈南星被太後盯上了正在宮中覲見，當時楚樾也在這裏，兩人立馬撇下了楚知行，火急火燎地進了宮。
原本蘇合是想直接向沈南星求婚的，只是昨天事發突然，他不得不在太後面前提出了和親的想法。
這也更加堅定了蘇合原本的打算。
昨天親眼見著沈南星和楚樾之間的劍拔弩張，這讓蘇合一夜未能睡好，一邊擔憂這兩人是否餘情未了，一邊又暗喜他們之間的火藥味濃重。
也許，我是有機會的？
所以再也按捺不住的蘇合直接找上了門。
“蘇合……”沈南星面對著這個說熟悉也算不上熟悉，但共同經歷幾次生死的年輕男人，委實有點尷尬，幹笑了一下說，“哎！我老是跟你說吧，我其實……”
“沈南星！”
蘇合突然打斷了沈南星的話，他眼中閃過一些黯然，有些執拗和孤註一擲地說：“你先聽我說完！”
沈南星閉上了嘴，給了這個孤傲又敏感的男人他想要的尊嚴。
蘇合深深看了一眼沈南星清澈中帶著歉意的眼睛，露出一個苦笑，微微偏頭看著北邊。
“你還記得過去的事嗎？在烏蘭草原，在北疆密林，在北胡皇宮……”
沈南星跟著想起那一次次死裏逃生的情景，微微笑了。
“感覺每次遇見你，都是在逃命，很難忘記啊……”
蘇合也笑了。
是啊……
在完全黑暗的少年時代，是這個女人如一道不知何處照來的耀眼陽光，生生劈開籠罩在自己心頭的陰霾，點亮了自己人生的一抹亮色。
若是沒有沈南星，自己是不是早就死在烏蘭草原的那個雪夜？
人生沒有如果。
蘇合堅信，沈南星就是他生命中的女神。
他仰望她，敬佩她，愛慕她……
所以。
蘇合轉頭有一次看向沈南星，眼神有些固執，他突然單膝跪地，將右手撫在了自己的心口，語氣虔誠又孤絕。
“我也沒有忘。不僅如此，我時時想起往事，時時，想起你。
昨日我在蕭太後面前的話並不是一時沖動，而是我的真心。
我真心想要娶你為妻！
你……可願答應？“
說到最後，蘇合的聲音帶著微微的顫抖，讓沈南星幾乎有些不忍傷害這樣一個男人。
可若不能同意，便更加不能拖泥帶水。
“蘇合。”沈南星斟酌了一下語氣，說道，“我實在不知道你為何會有這樣的想法。於我而言，只是把你當做一個曾經同生共死的朋友，一個弟弟，並沒有別的非分之想。”
蘇合身子僵住，聲音硬邦邦的。
“我不是你弟弟。”
沈南星攤攤手，“不是你說不是就不是啊！我可比你大著好幾歲，還是個嫁過人的，你如今今非昔比，大把的好姑娘等著嫁你呢！可別在我這兒一時迷了心竅，耽誤了大好姻緣！”
沈南星想要緩解尷尬，可蘇合卻似乎有點兒受傷，唰一下站起了身。
“你還是不相信我！”年輕的帝王聲音低沈，“憑什麽我的愛就不是真心？”
沈南星啞然，想要解釋又覺得不合適，只得順著他說：“我沒有否定你真心的意思，只是……你知道我究竟是什麽樣的人嗎？我喜歡什麽，我討厭什麽，害怕什麽，在乎什麽？你仔細想想，你喜歡的，是真正的我嗎？”
蘇合有些楞住。
他覺得沈南星說的不對，可一時又不知如何反駁，眼圈都漲紅了。
終究有些看不過眼，沈南星嘆口氣，上前一步拍了拍蘇合的肩膀。
“不說那些了。這事還是講究個情投意合，你說對吧？就當我對不起你，抱歉。”
蘇合定定看了沈南星一會兒，一言不發，最後背過了身子。
沈南星松了口氣，知道這就是他的表態了。
雖有些不忍，但沈南星還是不想再說什麽，轉身準備離開。
走到門檻處，聽到身後男人最後一句話，語氣裏有著克制和隱忍的酸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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