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王亦奇先把送陳婷去幼兒園，然後去賣灌湯包的那家老字號排隊，買了一籠包子，還有豆漿油條的都買了一些，提到車上。

他匆匆的開著車往家趕。七點半了，這個時間路上開始堵，王亦奇開得快，緊趕慢趕的把車開回家。

打開家門，看到範若煙已經把行李箱拉到門口了，蹲在地上扒拉箱子的輪子。

“怎麽了？”王亦奇蹲下去：“壞了嗎？要買也來不及了……”

“不是！”範若煙說：“輪子有點歪，還能用。這個行李箱時間用的久了。”

出差的行李箱。這個經常出差的人不知道用了多少個行李箱。王亦奇問他：“你知道自己用壞了多少行李箱嗎？”

“幾個？”範若煙笑笑：“具體不記得了。現在的東西質量就那樣。”

“還早！”王亦奇說：“吃了早點去還來得及。”

“我吃！”範若煙說：“你買了來我當然要吃。”

王亦奇趕快把袋子打開，一樣一樣的擺了出來。因為趕時間，兩人很快的吃了一點。

“貓糧還有！別讓它跑出去。”範若煙說。

“它野得很。一開窗它肯定跑出去！”王亦奇說

範若煙說：“等我回來遛它！”

“你每次都這樣說！”王亦奇瞅他一眼：“你哪次遛了！”

“是嗎？”範若煙楞了一下。

“是的！” 王亦奇說：“每次都是！”

“那……”範若煙擡著手，在空中劃了一下：“等老了吧，老了一起遛貓！那時候大把的時間。”

“好！”王亦奇笑說。他迅速的把盤子收攏一下，就趕快去換鞋：“走吧！別管貓了！”

範若煙跟了過去，拽了他一下，王亦奇直起腰，光著的腳踏在地上，晃了一下。範若煙趕快樓住他，吻了過去。 王亦奇抓著他的肩膀，熱烈的回應著他。 兩人站在門口吻得都要走火了，範若煙的襯衣都從褲腰裏扯了出來。他松了手，看著王亦奇。

“時間來不及了！”範若煙低聲說：“等我回來吧！”

“……說什麽呢！”王亦奇紅著臉一把推開他：“……走吧！”

因為怕路上堵車，都得提前走。到機場時間還早，範若煙帶著他，直接轉到門口的咖啡廳，點了奶茶和冰水。 咖啡廳地方不大，人也不多。

“喝別的吧！冰水太涼了，你不是胃不好嗎？”王亦奇提醒他。

“沒事！”範若煙笑笑：“這裏我來過很多次了。每次出差都來坐一會，喝杯冰水！”

“一個人嗎？”王亦奇捧著奶茶，眼睛看著範若煙面前的冰水，忽然就覺得心酸。

坐在機場門口喝冰水，看著過往的行人，怎麽看都是淒涼的吧 。

“和同事一起！”範若煙笑笑，端起冰水：“有時候也是一個人。”

“哦！” 王亦奇看看他。正午的陽光好燦爛，閃亮的在玻璃門上劃過，千絲萬縷的穿透進來，射在咖啡色的地板子，桌上。

玻璃門外，過往的行人匆匆，南來北往的都是過客。

王亦奇忽然盯住窗外。馬路對面的樹下，停著一輛熟悉的白色小夏利。

王亦奇立即掉轉頭看範若煙。範若煙喝著冰水，擡頭看他一眼：“怎麽了？”

“沒什麽。”王亦奇當然不打算提醒他，低著頭咬著吸管喝奶茶。範若煙淡淡的向窗外看了一眼，也不知道他看到了沒有，反正臉上沒有什麽表情，然後喝了一口水，就站起來。

“差不多了！”範若煙說。王亦奇跟著他站起來，送著他進機場，沒有回頭，但是他知道那輛小夏利還停在身後，車上的人正看著他們。

範若煙走得很快，王亦奇跟著他，兩人沒說上一句話。 王亦奇站住了。

“你回去吧！開車慢點！” 範若煙回頭，輕輕的擡起手來，搖了一下。

“哥！”王亦奇看著他：“你是看到了吧。”

“嗯！” 範若煙低著頭應了一聲。

“啊……”王亦奇楞了楞：“他什麽時候來的？”

“跟了一路了。”範若煙說，他擡頭往安檢口那邊看了一下：“我要走了！”

“好！”王亦奇對他笑笑，不再說什麽，範若煙轉身走了。

王亦奇惆悵地看著他的背影消失在人海，心裏空落落的， 沒著沒落的，總覺得什麽也不能填滿，不能安心。

他從機場出來，找到自己的車，坐了上去，忽然想抽支煙，在車上翻了半天，翻出了半盒豌豆黃，一塊牛奶餅幹，一塊綠豆酥，都記不得是什麽時候留下來的，反正都是範若煙買給他的。他捧著看了一會，放在一邊。

沒有香煙和火機。 他一下想起來了，自己從來沒在車子上留過煙，也好久沒抽了。上次抽的時候也是和範若煙在一起，範若煙幫他點好的。他還是不會點煙。

王亦奇直起身來，忽然從後視鏡裏看到熟悉的白色小夏利。 他一下血湧上了頭頂，唰的一聲拉開車門，走了下去。

胡金平也從車上下來，扶著車門，眼睛盯著他。

王亦奇笑了：“胡醫生，好巧啊！在這裏也能遇見你。”

“我是特意趕過來的，送朋友！” 胡金平也笑著說。

“你什麽意思……”王亦奇被他的不要臉驚呆了，看著他那張笑得非常欠揍的臉，王亦奇非常想一拳砸上去。

“怎麽了？”胡金平看著他，忽然不笑了。

王亦奇強壓下了怒氣，緩了一下，說：“胡醫生不趕時間的話，我請你過去喝杯咖啡！”

王亦奇十點上班，已經遲了一個多小時，他很急了。但是有些話不說出來，堵在心裏他實在忍不了。

胡金平把車門關上，朝前面的咖啡廳看了一下，他說：“你覺得我們想說的話，可以在咖啡廳說出來嗎？”

“那……”王亦奇想了想說：“到我車上來吧！”他拉開副駕駛座的門。反正只要他們說的話沒人聽見就行。

胡金平坐了上去，眼睛就一直打量著車子，根本就沒往王亦奇身上看過。王亦奇從車上翻出了一瓶礦泉水遞給他，說：“我就一輛舊車，還是朋友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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