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爆漿的水蜜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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爆漿的水蜜桃

室外的溫度少說也有38,9度,祁連一出來走到車邊這一會就滿頭滿臉的汗,他隨手扯了張紙巾抹了一把臉,發動汽車風馳電掣往下一個工地趕,他的時間實在太緊張。

屁股底下的汽車座椅隔著工裝褲依然滾燙,陽光射得他睜不開眼,他從手套箱摸出一副雷朋墨鏡帶上。他在心裏盤算怎麽把活排開,如果於茉同意晚上和他一起吃飯,還要抽出時間回家做飯。

他這一忙,忙到晚上十點過一會才到家,身上的黑T恤幹了又濕布滿白花花的鹽漬,小區裏乘涼的老頭老太都端著凳子回家去了。

他擡頭看對面的四樓,黑乎乎的窗口。

他掏出手機:“還沒有回家?”

他洗完澡出來,套了一條短褲,短褲腰口大堪堪掛在胯上,露出勁瘦的腰和結實的人魚線,天氣熱懶得穿衣服,他光著上身去陽臺曬衣服。

月光撒在他結實的胸膛上,給他的肌肉鍍上一層柔光。

他晾完衣服,在陽臺站了一會,盯著對面的窗戶,一陣風吹來,吹得他剛洗的濕衣服前後搖擺,打在他身上“啪”的一聲。

天已經不早了,明天早上他要早起加班趕進度,他應該立刻去睡覺,但是他不想動,心裏黏黏糊糊,怎麽站都抻不直心裏那團麻。平常他加班回來,沖個澡倒頭就睡,一覺到天亮,現在他看不懂自己。

這個時候手機“叮”地一聲,他終於收到一條回覆:我今天晚上住外面。

他突然就覺得在這寂靜的夜裏那聲“叮”鉆到他腦仁中去了,“砰”的一聲在他腦中炸開了。

月亮爬到半空,山間的空氣潮濕微涼,偶爾有清風吹過,陽臺上的白紗鼓起像風帆。

於茉這時候正躺在棲雲山半山腰的酒店裏,她們這房間有個大大的陽臺,陽臺上有個浴浴缸,泡在浴缸裏可以看見下面星星點點的燈光,和遠處如鏡面的湖面。

她拿起酒杯喝了一大口紅酒,對躺在對面一直埋在手機裏回郵件的吳一聲說:“這酒好喝,甜甜的還有話梅味呢。”

吳一聲頭也沒擡,嘲笑她:“你就這點出息了,這瓶紅酒多少錢,你只嘗到甜味。買瓶汽水喝多好。”

於茉不以為意:“我今天就想喝點酒。其它的酒喝不下呀。”

她用腳踢起一些水花,抗議到:“餵,你幹嘛來了,是不是差不多了。”

吳一聲正躺在她對面,濺起的水花落在她臉上,手機上。她把手機一扔,腳使勁踢了兩下,濺起的水花落得於茉面臉都是。

於茉只來得及把手裏的酒杯高高舉起,她邊躲邊笑罵道:“小氣鬼。”

吳一聲笑看著於茉像只小兔子一樣差點蹦起來,她琥珀色的眼睛瞇起來,吹了一聲流裏流氣的口哨,“小茉茉,你的身材十年如一日的讓我流口水啊。”

這天於茉穿了一套黃色的比基尼,一身奶皮子一樣的皮膚,整個人像一顆飽滿爆汁的水蜜桃。

於茉沒理她,她們認識十多年,彼此太熟悉。她們上學時,吳一聲就滿嘴葷話,如今做了靠嘴皮子吃飯的外企銷售,天天流連酒桌,這嘴上開車的功夫簡直如火純金,防不勝防。

於茉喝了口紅酒,咂了咂嘴,說:“這趟你請啊,我沒錢。”

吳一聲楞了一下,她有很多話要問,但拿不準,遲疑了一下仍然吊兒郎當地說:“你想坑我就直說,姐姐我也不是請不起。你要是說你沒錢我就不信了,是薛慎破產了還是你爹破產了?”

於茉仍然以她一貫輕輕柔柔的嗓音說出石破天驚的話:“我離婚了,一聲,我現在想要靠自己活在這個世界上,暫時我很窮。”

吳一聲眼裏的平靜如春天的冰面一下子裂開了,自詡老江湖的人一瞬間來不及隱藏震驚,好像於茉是個負心人,剛剛說得是要拋棄她。

她傾身往前,“你和薛慎離婚了??為什麽?我不相信我會看錯,你們明明愛得死去活來。”

30歲的職場女強人再怎麽嘴上憤世嫉俗,千百個看不上男人,在內心深處還是抱有小姑娘時候的幻想,希望這個世界上有真愛,明明這和她沒有關系,這個幻想的破滅還是讓她很難過。

她的驚訝太過於明顯,於茉反倒不忍心了,她用腳輕輕地蹭了蹭一聲的腿,安慰她說:“你沒有看錯,他愛我。哪怕到這會,我也非常確定,如果我們倆只能活一個,他會毫不猶豫地犧牲自己。如果我生病需要他的肝臟脾胃,他二話不說會割給我。從這個角度來說,一聲,你不要失望,愛情是存在的。但是人性是覆雜的,我們走到了岔路口,想去的地方不一樣了,就揮手告別。”

吳一聲只是看著她,說不出話來。

於茉又喝了一口紅酒:“咱們高中食堂靠墻的鐵皮櫃還記得嗎?有一年聖誕薛慎說要送我一個聖誕禮物,晚上他偷偷溜去食堂,在鐵皮櫃的角落裏用刀刻上,XS AND YM FOREVER。食堂是以前我們每天心照不宣一起吃飯的地方,他說這種櫃子用幾十年不會壞,學校不會輕易換掉。三年前我們回學校專門去找了,果然還在。東西不會變,可是人會。”

有東西晶晶亮亮從她眼裏掉落下來,她終於可以開口講這些事,像老去的人在講述年輕的故事。

“你恨他嗎?”

“不恨,只是很難過。我們是彼此最好的朋友,我會支持他成為任何他想成為的人。媽媽也不會因為孩子一時調皮犯了錯就憎恨他。我不恨他,只是我們不能再成為愛人。”

吳一聲很驚疼,這是她熟悉的於茉,內心堅定又謙和,不管這個世界怎麽眼花繚亂,她總有一套她自己的哲學,讓人覺得溫暖。這種品質她見的人越多就越覺得珍貴。

“茉茉,這麽大的事你為什麽不對我們說?”

於茉擦掉臉上的濕意,轉身又給自己倒了一杯酒,“一聲,我突然之間想靠自己站在這個世界上。和薛慎的分離讓我突然明白,沒有任何東西是永恒的,可能每個人就像一條河床,不斷地和奔流的水相遇又分離,沒有一滴水會永遠停留。我們能做的就是加固河床,等待相逢和分離。我懂我在說什麽,對吧?”

吳一聲沒有說話,她有一張非常歐化的臉,高眉骨,窄窄的臉盤,琥珀色的眼睛和雪白的牙齒,笑起來非常有風情。

於茉小時候經常罵她是“蠻夷”。

她和於茉的背景截然不同,這些年她已經久經事故,她在心裏嘆息一聲。

“我只希望你開心,你做什麽決定我都支持。”她也用腳蹭了蹭於茉的腿。

於茉笑起來,露出不輕易示人的小虎牙:“放心,我好得很。我這個月賺了差不多兩萬塊,厲害吧。”

吳一聲也笑起來,舉起紅酒杯跟她隔空碰了碰。

兩萬塊?對於以前的於茉來說,兩萬塊是一件羊絨衫或者一個包的價格,現在的她為了兩萬塊笑得像個土財主。但是她愛這樣的於茉。

她踢踢於茉:“你手機一直響不停。”

於茉手忙腳亂起來去找手機,在衣服堆下面好不容易翻出來。

吳一聲笑嘻嘻地沖她喊:“你可以多試試幾個男人,以前我就說你一輩子只有一個男人太可惜了。”

於茉沒理她,她打開手機,果然有一推微信和幾個未接電話。等她去看屏幕上的字,發現字都有重影,她大叫道:“好奇怪,為什麽今天我手機上的字都會跑。”

吳一聲在那頭聽了捧腹大笑。

於茉撿了幾條重要的消息回,有些不想理,眼睛看字太費勁,剛放下手機,

一個視頻電話打了進來,她看了下名字,想也沒想接了起來。

“你幹嘛呀,祁連。”她說這句話的時候尾音拽的老長,像撒嬌的小孩。

吳一聲側目。

那頭的祁連足足楞了幾秒,他一晚上因著急而生成的強硬一下子化為繞指柔,他清清喉嚨,不由放輕聲音:“你在哪?要不要我去接你?”

於茉拖著長長的尾音回答:“不用啊,我今天不回家呀。”她話沒說完,手一抖,手機沒拿穩掉到胸口上,她慌忙撈回來。

這一掉,祁連看見白花花的胸口,他的眉毛豎起來,眼神沈下來,連環炮似的問:“你在哪?和誰在一起?你是不是喝醉了?”

沒等於茉回答,他提高聲音催道:“說話!”

他的聲音沒有一點溫度,聽起來怪刺耳,

於茉好看的眉頭皺起來,她把手機拿開點,瞄間吳一聲看好戲的表情,她臉上有點掛不住,腦子又混混沌沌的也不知道怎麽處理,就一下把手機關了機,

吳一聲湊過來,賊兮兮地問:“這麽快?試過了嗎?”

於茉推開她的頭,“試什麽試,這就是個過客。他人太好了,就是你看著他就覺得這麽會有這麽好的人,我不忍心傷害他。”她說話已經有點大舌頭。

吳一聲”噗呲”笑出聲:“你見到活菩薩了?男人得哭爹喊娘求你傷害他。”

於茉覺得自己沒醉,就是有點輕飄飄的,她望向遠處只有模糊輪廓的大山,腦子中想著祁連這個人,她大著舌頭對吳一聲說:“你有沒有見過一種人,最開始你完全不以為意,慢慢的哪哪都是他,他什麽事情都給你辦得妥妥貼貼,等你發現的時候,他已經無孔不入了。突然有一天你就會覺得他很性感,你說奇不奇怪?”

吳一聲嘬了一口酒,說:“我覺得你很蠢。”

於茉聽不清,揚起紅紅的臉蛋問:“你說什麽?”

吳一聲知道她已經差不多了,她嘩啦一聲從水裏站起來,奪下於茉手裏的酒杯,哄她說:“我說你很純。行了,你再喝明天要哭了。”

她扶著嘟嘟囔囔說沒有醉的於茉進房間睡覺。三杯就上頭的人,你能說什麽呢,就像三十歲只有初戀的人,你什麽也說不了。

第二天中午,到了退房的時間於茉還昏睡不醒,頭像鴕鳥一樣埋在酒店的一堆羽絨枕頭下面,吳一聲喊她一下她埋的更深一點。

吳一聲把房間裏能收的東西都打包收好,硬把她拽起來:“快點,快點,到退房時間了。你要是耽誤了退房,自己付房費。”

這句話終於讓於茉頭腦清醒了點,她捧著自己的頭腳步虛浮地去洗漱。

吳一聲作為常年說走就走經常出差的女銷售,收拾起東西來雷厲風行,沒一會就拎著兩人的包在門口晚娘一樣催於茉。

於茉痛苦地皺著小臉,帶了一副大大的墨鏡遮擋刺眼的光線,小媳婦一樣拽著吳一聲的胳膊走路。

房間在半山腰,下山的過程並不容易。

吳一聲扶著她,說:“我以前也不會喝酒,現在基本沒有能把我喝趴下的局,今年一年我還沒有醉過。人都會慢慢長大,吐著吐著就習慣了。”

刺眼的陽光照得大地白花花,晃得人睜不開眼睛。臺階兩側的茅草發出草木的清香。

於茉正想說話,吳一聲又賤兮兮開口:“你知道你現在像什麽樣子嗎?從酒店出來,腳步虛浮,這是縱欲了一整晚啊。”

於茉有氣無力地回她:“吳總到底經驗豐富。”

在酒店大堂兩人草草吃了幾口面,都沒有什麽胃口。

吳一聲開車把於茉送到高鐵站,她住龍城,和晉寧正好兩個方向。

於茉在高鐵上落了座,掏出手機看。頭天晚上關了機,等到她要買票才重新開了機。這一開機就像點燃的鞭炮,劈裏啪啦提示音一直響個不停,等坐下她才有空一條條過。

其中一大半都是祁連發的,淩晨2點3點還打過很多電話,最近的電話是上午10點多打的,她有點愧疚,趕緊發過去:我沒事,昨天關機了。

祁連的視頻電話幾乎是同時打進來。

她吸了一口氣,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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