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八章乳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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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說出了口，好像心中一塊大石也隨之吐了出去，傅長歌沒有如情話中說得那般笑，卻感到前所未有的輕松。
傅長歌沒笑，可顧辰生卻笑出了聲，“終風且暴，顧我則笑？”他笑得雙眸彎彎，那是傅長歌從未見過的樣子，“誒，你莫不是詞窮了吧，硬要改這麽一句。”
“容你背得《終風》，我便不能借用一句？”傅長歌沒有直起身，仍然湊在顧辰生的耳邊，“不過……你說得不錯，是我詞窮了。”
顧辰生只感覺到傅長歌吐出的氣息濕漉漉地，一下下撲在自己的耳邊，讓他覺得有些癢，下意識地偏頭去躲。
哪想到顧辰生還沒躲到哪去，便被傅長歌一手按住了後腦勺。
顧辰生感覺自己的腦袋被扳得轉了回去，眉頭一皺，但當他對視上傅長歌的雙眼的時候，擰在一塊的眉毛又漸漸舒展了。
兩人就這麽對視了半晌，顧辰生感覺到自己的心跳得越來越快，胸膛中如同“咚咚”擂鼓，他的臉一下子便紅了——不光是因為那加速的心跳，更是因為顧辰生意識到，此時聽著自己急促的心跳聲的不止一個人。看著傅長歌微微上揚的嘴角，顧辰生總覺得那笑容意有所指。
傅長歌看著顧辰生的緊張和窘迫，但他卻覺得自己心中是極平靜的，就連呼吸都放緩了不少。
眼看著顧辰生面紅得便要再次轉過臉去，傅長歌終於動了。
顧辰生看見傅長歌湊得更近，一時竟是驚慌失措一般，楞在了哪裏，絲毫不知如何應對。其實也沒什麽需要顧辰生應對的——他只感到耳邊一熱，一種柔軟“黏”了上來——
傅長歌輕吻了顧辰生的鬢角。
出乎意料，卻又好像那麽合情理。顧辰生腦中一片空白，只是他臉上的赤紅突然就消退了，傅長歌的舉動就像清甜泉水，安撫了顧辰生一切的沖動、煩躁和不安。
和這種輕柔相對的，是扣在顧辰生後腦勺的那只手，它依然沒有松動的跡象——傅長歌就這樣貼著顧辰生的臉待了好一會兒，“強硬”之中，透著一種依戀。
“阿蟠……”顧辰生隱約聽到傅長歌喚自己的乳名，卻依舊是恍惚的，“……謝謝……”
“什麽？”顧辰生並沒有聽清傅長歌後面說的。
傅長歌終於松開了手，“沒什麽。”他搖搖頭道，“時候不早了，得早點休息了。”
“哦……哦，好。”顧辰生的睿智並沒有持續太長時間，傅長歌那句“顧爾則笑”又一次把他帶入了怔楞的狀態之中，他現在是傅長歌說什麽，便跟著做什麽，根本不經腦子。眼下傅長歌說早點休息，他和衣便要往地下躺。
“誒！”傅長歌一手拉住顧辰生，卻只換來了對方一個迷茫的眼神。
傅長歌指了指天空，頗為無奈，“起風了，你聽這聲……”四周樹葉沙沙作響，不時響起風在林間穿梭的呼嘯，“咱們得找個避風的地方。”
還真是，終風且暴。
……
清晨林中，又在河邊，寒涼潮濕，但卻讓人神清氣爽。
“阿蟠……”傅長歌看著走在身邊的這個人，自言自語般喚他的名字。
“怎麽？”就算真的自言自語，也很難逃過顧辰生的耳朵。
傅長歌只覺自己失態，“失態”得甚至有些傻呵呵，他正了正神色，答道：“沒什麽……這河是赤江的一條小支流，咱們順著河往前走，走不了多遠便能到赤江。雖然這地方是赤江的發源地，來往沒有行船，但江邊總是會有村莊驛站的。”
顧辰生可是機靈了不少，他不搭傅長歌的話茬，“你從到了玉山之後，便一直喚我的乳名。我沒和你說過這個，那你應該就是在林師叔叫我時聽的？”
“當然，而且你這名兒也不難猜。林大俠喚你‘阿蟠’，你又名‘辰生’，自然只能是‘蟠龍’之‘蟠’了。”傅長歌小小賣弄了一番，毫不掩飾那兩分自得，“怎麽，這乳名叫不得？”
傅長歌笑著說道：“就算那你可有表字……不過，你還未滿二十，又不去考功名，顧掌門應該還沒給你取字吧，畢竟未加冠……這麽說來，罪過罪過……哎呦！”傅長歌玩笑話沒說完，傷臂便被顧辰生捏住了。
顧辰生的手摸著骨頭按了一遍，方道“嗯，這幾日修養的不錯，並未再次錯位……可還疼麽？”看著傅長歌驟變的臉色，顧辰生還是有些不忍。
“你小子……”傅長歌看著顧辰生狡黠的模樣，心中頗為無奈，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他也不知道到底該怪誰，“嘶——無妨。”
“不過，說到表字，你年紀可不小，可有取字？”顧辰生伸手整了整傅長歌綁著左臂的木棍布條，“我倒是不知該如何稱呼你了，傅兄？”
“不怕你取笑，我還真的沒什麽字號的。江湖人嘛，大多都如此，就是取了別人也不叫這個。”剛才那一下疼痛並沒有止住傅長歌嬉笑的心思，“至於你叫我什麽……隨你心情，怎樣都好。只是嘛，這‘傅兄’太過生疏了些，要我說……”
“不如換上一換。”傅長歌猛地伸手，右臂跨在了顧辰生的脖子上，“叫‘哥’也好啊。”
顧辰生擡手便想拍開傅長歌的胳膊，可是一看他那傷臂，便作罷了，索性任由他摟著，“哥？”
“哎”傅長歌笑得開懷，可顧辰生接下來的話便讓他的笑一下子頓住了。
“……‘長歌’的‘歌’？”
顧辰生可真是越來越機靈了……傅長歌心道，他早該想到的。
“說正經的，既然都沒有字，直呼其名又太失禮，但總還有別的稱呼。”顧辰生說道，“你總不會連乳名都沒有吧？”
“這……”傅長歌猶豫了。
“怎麽，叫得我的，叫不得你的？”
“唉……好，我說。”在顧辰生的目光下，傅長歌終於還是妥協了，“不過，你可不許笑。”
為了配合這個“不許笑”的威脅，傅長歌可謂十分幼稚的，“惡狠狠”地瞪了顧辰生一眼。
#####謝謝讀到這裏的你。
——————————————————
關於傅長歌和顧辰生打得那些“啞謎”，皆出自《詩經》：
“維子之故，使我不能息兮。”——《國風鄭風狡童》
“終風且暴，顧我則笑。”——《國風邶風終風》
“寤言不寐，願言則懷。”——《國風邶風終風》
如有bug，應該、大概、可能就是蠢作者的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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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長歌沒笑，可顧辰生卻笑出了聲，“終風且暴，顧我則笑？”他笑得雙眸彎彎，那是傅長歌從未見過的樣子，“誒，你莫不是詞窮了吧，硬要改這麽一句。”
“容你背得《終風》，我便不能借用一句？”傅長歌沒有直起身，仍然湊在顧辰生的耳邊，“不過……你說得不錯，是我詞窮了。”
顧辰生只感覺到傅長歌吐出的氣息濕漉漉地，一下下撲在自己的耳邊，讓他覺得有些癢，下意識地偏頭去躲。
哪想到顧辰生還沒躲到哪去，便被傅長歌一手按住了後腦勺。
顧辰生感覺自己的腦袋被扳得轉了回去，眉頭一皺，但當他對視上傅長歌的雙眼的時候，擰在一塊的眉毛又漸漸舒展了。
兩人就這麽對視了半晌，顧辰生感覺到自己的心跳得越來越快，胸膛中如同“咚咚”擂鼓，他的臉一下子便紅了——不光是因為那加速的心跳，更是因為顧辰生意識到，此時聽著自己急促的心跳聲的不止一個人。看著傅長歌微微上揚的嘴角，顧辰生總覺得那笑容意有所指。
傅長歌看著顧辰生的緊張和窘迫，但他卻覺得自己心中是極平靜的，就連呼吸都放緩了不少。
眼看著顧辰生面紅得便要再次轉過臉去，傅長歌終於動了。
顧辰生看見傅長歌湊得更近，一時竟是驚慌失措一般，楞在了哪裏，絲毫不知如何應對。其實也沒什麽需要顧辰生應對的——他只感到耳邊一熱，一種柔軟“黏”了上來——
傅長歌輕吻了顧辰生的鬢角。
出乎意料，卻又好像那麽合情理。顧辰生腦中一片空白，只是他臉上的赤紅突然就消退了，傅長歌的舉動就像清甜泉水，安撫了顧辰生一切的沖動、煩躁和不安。
和這種輕柔相對的，是扣在顧辰生後腦勺的那只手，它依然沒有松動的跡象——傅長歌就這樣貼著顧辰生的臉待了好一會兒，“強硬”之中，透著一種依戀。
“阿蟠……”顧辰生隱約聽到傅長歌喚自己的乳名，卻依舊是恍惚的，“……謝謝……”
“什麽？”顧辰生並沒有聽清傅長歌後面說的。
傅長歌終於松開了手，“沒什麽。”他搖搖頭道，“時候不早了，得早點休息了。”
“哦……哦，好。”顧辰生的睿智並沒有持續太長時間，傅長歌那句“顧爾則笑”又一次把他帶入了怔楞的狀態之中，他現在是傅長歌說什麽，便跟著做什麽，根本不經腦子。眼下傅長歌說早點休息，他和衣便要往地下躺。
“誒！”傅長歌一手拉住顧辰生，卻只換來了對方一個迷茫的眼神。
傅長歌指了指天空，頗為無奈，“起風了，你聽這聲……”四周樹葉沙沙作響，不時響起風在林間穿梭的呼嘯，“咱們得找個避風的地方。”
還真是，終風且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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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林中，又在河邊，寒涼潮濕，但卻讓人神清氣爽。
“阿蟠……”傅長歌看著走在身邊的這個人，自言自語般喚他的名字。
“怎麽？”就算真的自言自語，也很難逃過顧辰生的耳朵。
傅長歌只覺自己失態，“失態”得甚至有些傻呵呵，他正了正神色，答道：“沒什麽……這河是赤江的一條小支流，咱們順著河往前走，走不了多遠便能到赤江。雖然這地方是赤江的發源地，來往沒有行船，但江邊總是會有村莊驛站的。”
顧辰生可是機靈了不少，他不搭傅長歌的話茬，“你從到了玉山之後，便一直喚我的乳名。我沒和你說過這個，那你應該就是在林師叔叫我時聽的？”
“當然，而且你這名兒也不難猜。林大俠喚你‘阿蟠’，你又名‘辰生’，自然只能是‘蟠龍’之‘蟠’了。”傅長歌小小賣弄了一番，毫不掩飾那兩分自得，“怎麽，這乳名叫不得？”
傅長歌笑著說道：“就算那你可有表字……不過，你還未滿二十，又不去考功名，顧掌門應該還沒給你取字吧，畢竟未加冠……這麽說來，罪過罪過……哎呦！”傅長歌玩笑話沒說完，傷臂便被顧辰生捏住了。
顧辰生的手摸著骨頭按了一遍，方道“嗯，這幾日修養的不錯，並未再次錯位……可還疼麽？”看著傅長歌驟變的臉色，顧辰生還是有些不忍。
“你小子……”傅長歌看著顧辰生狡黠的模樣，心中頗為無奈，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他也不知道到底該怪誰，“嘶——無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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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怕你取笑，我還真的沒什麽字號的。江湖人嘛，大多都如此，就是取了別人也不叫這個。”剛才那一下疼痛並沒有止住傅長歌嬉笑的心思，“至於你叫我什麽……隨你心情，怎樣都好。只是嘛，這‘傅兄’太過生疏了些，要我說……”
“不如換上一換。”傅長歌猛地伸手，右臂跨在了顧辰生的脖子上，“叫‘哥’也好啊。”
顧辰生擡手便想拍開傅長歌的胳膊，可是一看他那傷臂，便作罷了，索性任由他摟著，“哥？”
“哎”傅長歌笑得開懷，可顧辰生接下來的話便讓他的笑一下子頓住了。
“……‘長歌’的‘歌’？”
顧辰生可真是越來越機靈了……傅長歌心道，他早該想到的。
“說正經的，既然都沒有字，直呼其名又太失禮，但總還有別的稱呼。”顧辰生說道，“你總不會連乳名都沒有吧？”
“這……”傅長歌猶豫了。
“怎麽，叫得我的，叫不得你的？”
“唉……好，我說。”在顧辰生的目光下，傅長歌終於還是妥協了，“不過，你可不許笑。”
為了配合這個“不許笑”的威脅，傅長歌可謂十分幼稚的，“惡狠狠”地瞪了顧辰生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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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維子之故，使我不能息兮。”——《國風鄭風狡童》
“終風且暴，顧我則笑。”——《國風邶風終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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