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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三章詳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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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傅長歌的痛呼,顧辰生才註意到他綁在身前的左臂,他忙撤回手,道:“你這是……胳膊斷了,還好吧?”

“還好。”傅長歌搖了搖頭,神情頗為無奈。

誰知傅長歌話音剛落,卻又是抑制不住地一聲輕嘶——顧辰生聽得“還好”兩個字,居然伸出手來,又輕戳了傅長歌左小臂一下,“你……”

“抱歉,抱歉。”顧辰生也知道自己剛才那般實在是不好,此時連忙賠笑,“可還傷了別處?”

傅長歌頗有些沒好氣地說道:“內傷本來也沒好利索,還斷了根肋骨。你呢?”

“我倒沒什麽大礙,只是摔下來的時候摔了一跤,把腳崴了一下。現在已經沒事了。”顧辰生說到這裏頓了頓,似是有些不好意思地頓了頓,然後壓低了點聲音,“謝謝你,我知道是我莽撞了。摔下來的時候,還是你接了我一下。”

“無妨。”傅長歌這時候終於露出了個笑容,還是顧辰生所熟悉的那個帶著嬉鬧甚至有些輕佻的笑,“阿蟠啊阿蟠,你和我客氣什麽。再說我要是不接住你,到時候誰和我去碧華山,證明我的清白呢?”

傅長歌這話說完,也算是舊事重提,可顧辰生卻突然不知道怎麽回答,就那麽楞在了原地。

還是傅長歌接著道:“我也走了不近的距離了,咱們在前面坐下歇會兒吧,總不好一直這麽站著聊。”傅長歌指著前面的一塊大石頭,他走了兩步到那石頭前面,用衣袖輕輕地掃了掃上面的枯葉,然後也沒管顧辰生,徑自坐了下來,“我這一路找你可是好找,還想你是不是掉到那個山溝裏爬不出來了。你是什麽時候醒過來的,又走了多遠?”

“……哦,我醒的時候天剛微微亮。”顧辰生反應過來,走到傅長歌身邊,猶豫了一下,也坐下了,“不過這上面全是霧,我也不知道天亮具體是什麽時候。我醒過來在原地等了一會兒,便出來尋你,走了……大約兩三刻鐘吧,應該不近。當然,也不怕排除有我一直在兜圈子的可能。”顧辰生自己都未曾發覺,他在面對傅長歌的時候,不知不覺的話便變得更加多了。

傅長歌點點頭,道:“這山中又不是什麽迷陣,兜圈子倒也不太可能。你我走的時間都不短,看來這山澗下面不小,還真是別有洞天。誒,我應該還有些事情沒向你解釋過,你也不問我?”

“不是問過……你是說昨日那些事?那是有挺多。”顧辰生把長劍從背上解下來放在石頭上,居然還一時不知如何問起,他想了想,方說道,“你是怎麽確定魚和澤便是殺害翁盟主的人的,難不成就憑他手指上的一點淤痕?路少俠又到底是不是他殺的?”

“那就先說魚和澤的事。”傅長歌緩緩解釋道,頗有些娓娓道來的意思,“我還真的就是從那一點淤痕確定的,說確定是言過其實了,我當時不過詐一詐他。可是你看他的樣子,明顯便是承認是他做的了。”

顧辰生疑道:“可是之前並未有什麽證據指向他,他又是什麽時候動的手,為何如此做?”

傅長歌答道:“關於前夜發生了什麽,我也只能是猜上一猜。我想翁盟主應該是在與你林師叔他們交談過後獨自回到了房間,然後他或許是要巡查木架的搭建情況,或許是被魚和澤用什麽方法引出來,總之是到了院子的東邊。”

“不是西邊?”顧辰生打斷了傅長歌問道,“可當時赫連非所說……”

“那便是他誘導我們的地方了。接著說魚和澤,他應該是早就準備好了要殺翁盟主,破壞玉山集會。故而他在將翁盟主殺害之後,為了避免人很快發現,便帶著翁盟主的屍身上了山頂,那裏剛剛搭設木架,故而就算有挖土填土的痕跡,眾人也不會生疑。當然,為了達到破壞玉山集會的目的,魚和澤取了翁盟主的首級和身上的玉佩,接著才埋屍下山。”

顧辰生是越來越迷糊了,“玉佩不應該是被人偷走的麽。”

“我也不能確定,所以說,這只能是猜測的一種。回到院中,魚和澤先是將首級放在廳中,然後去了翁盟主的房間,制造了玉佩被竊的假象,這個時候應該已經接近天亮了。你也知道,翁盟主前日穿了一身褐色的衣衫,褐色衣衫是很常見的。魚和澤為了迷惑眾人,而且形成挑撥,故而將翁盟主的玉佩掛到了一個不相幹的、體型與翁盟主相像的人的身上,或許是萬泉盟的仆從也沒準是別的什麽人。總之,他是以此來幹擾眾人對於翁盟主死亡時間的判斷的。”

“這就是為什麽玉佩在早晨的時候被路少俠看到了,然後誤以為翁盟主早晨在院子東側出現過。或許也有別人見過,只是記得不甚清楚,經路少俠這麽一說,便也篤定了。”顧辰生說道這裏,頓了頓,又道,“早晨的院子東側或許也是魚和澤刻意為之?因為翁盟主身份特殊,官府必定會插手,我們很快便會發現真正的死亡時間,便會覺得東邊是一個幌子,不會再去細想。”

傅長歌聽到這笑了,“阿蟠果真聰明,的確有這種可能。”

顧辰生又問:“不過路少俠和簡少俠說了什麽,他又與那玉佩有什麽關系。還有,咱們不是在西邊發現一條絲線麽?”

“路少俠一定是識得那塊玉佩的,也或許他原本就是魚和澤的目標之一,只是這些我便不知道了,也無從得知。至於那條絲線嘛……”傅長歌伸手擦了擦衣擺上的露水,接著道,“便是我關於赫連非的猜測。”

“你我知道赫連非是赫連氏中人,我還知道這個人聰慧非常,他此時出現在玉山,又成了萬泉盟中人,必然是別有隱情。可旁人只道他是翁盟主的副手,名喚趙非。故而有許多事情,別人不會懷疑,我卻難免多心,也或許因為這個,赫連非才能把我們引入他設好的局裏。”

“我猜赫連非就算不知道具體情形,但他對於翁盟主遇刺這件事一定早有預料,故而在他三更拜訪翁盟主,在房間門口發現翁盟主遺失的那根絲線的時候,便轉瞬間布好了一個新局。”

顧辰生恍然大悟道:“這便是你說那玉佩是魚和澤從翁盟主身上取走的原因?也對,只有這樣才與赫連非的行蹤和時間吻合。”

“接著赫連非便按原有計劃,走到木架之處拆卸了幾個零件,又故意留下來關於那只兔子的破綻等著我去查。接著,他帶著那根絲線到了玉堇花叢中,先是偽造了打鬥的痕跡,然後用酪漿和一根相近的靛藍色腰帶讓我們多費功夫。最後,他把染上玉堇花香的絲線又扔回西邊木架處。回去洗去花香這些事自不必再提。”

“我知道你心中定然疑問為什麽。”顧辰生還沒開口,傅長歌搶先說道,“我心裏也納悶,可是別人怎麽想的,我怎麽知道,這疑問便只能暫且留著了。”

顧辰生也只得點了點頭,只道:“看來赫連非的確說了不少謊,我們之前竟都沒有分毫察覺。”

“說謊到不奇怪,況且說謊的也不止他一個。這玉山中出現在昨日那些事裏的人,有幾個一句謊話都沒有說呢,各有各的理由罷了,正常得很。”

顧辰生不知道傅長歌這句話是不是意有所指,但是他只覺得傅長歌的一雙眼睛此時及其的明亮,好像把自己心中很多事情都攤開了照了一遍。

顧辰生不願再深思,他低下頭,道:“對了,我記得我掉下來的時候聽見兩聲‘等等’,你當時是怎麽發現不對的?”

“這個嘛……”傅長歌沈吟了一會兒,卻道,“待會在告訴你,你不覺得這下面有些太冷了麽?不如咱們先去找個避風又能生火的地方?”

#####謝謝讀到這裏的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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