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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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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終於開了條細縫。

何斐然頂著一頭亂蓬蓬的發, 探出了半張臉,面上透出不耐煩的表情。

任誰在這種關鍵時刻被打斷, 心裏都不會爽的!

“表...表哥。”對上門外那張晦暗沈郁的臉, 何斐然斂了不耐,怔了一怔,扶著門框的手松開了。

傅成瑀的手從橫斜裏伸出, 帶著濕漉漉的潮意, 將房門一把推開。

何斐然嚇了一跳,還來不及開口, 傅成瑀堵在門口,上下打量他幾眼, 語氣喜怒不辨, “舅媽有事找你。”

“這麽晚了,我媽能有什麽事兒?有事她怎麽不給我打電話?”何斐然摸了摸後腦勺, 不滿地嘟噥道。

“把他弄下去。”傅成瑀沒有回應他的不滿, 反而朝外淡淡吩咐了一句。

不遠處的幾個保鏢立刻上前, 架住一臉懵逼的何斐然, 將他徑直拖到了走道裏。

“你們這是在幹什麽?放手!給我放手!”何斐然劇烈掙紮著, 一只鞋都掙脫了, 卻是徒勞無功。

那些保鏢壓根不搭理他。

他拼命扭過頭,瞪著傅成瑀,卻見那目色陰鷙的男人轉過身, 砰地一聲, 重重合上了門。

沈鈍的合攏之聲, 在長廊裏一圈圈漾開。

傅成瑀大步進來,流溢著暧昧氣息的浪漫內室中,睡裙淩亂的女人騰地下了床,定在了床角,那雙原本泛著迷離的漆黑眼眸,立時瞪得渾圓,仿佛一頭受了驚的幼鹿。

她輕輕抿起了唇。

那雙唇的唇線飽滿,櫻桃似的鮮嫩欲滴,此刻似被啜得微微腫了,有種受淩虐後的楚楚可憐之感。

視線下滑,那修長白皙的天鵝頸,也印了幾個淡淡的吻痕,鎖骨處的睡裙領口,新生的褶皺尚未撫平。

刺眼得讓他想殺人!

傅成瑀集聚在心口的火氣,騰地就竄了起來,火山爆發似的暴烈情緒直沖他天靈蓋!

他霍然上前,一手按住她的後腦勺,一手拽著她的腕子,俯身攫住她的唇,狠狠吻住了她。

甜美到不可思議的溫軟觸感,帶著微微的暖意,令他凍到冰涼發青的唇,幾乎在剎那間恢覆了知覺。

他渾身的血液都在沸騰,迫他想要索取更多,五指深深插.進了她濃密的發,舌尖反覆舔舐著她唇瓣的紅腫,似乎以為這樣就能掩蓋掉另一個男人方才占據過這處美地的事實。

蕭姝空著的那只手,不動聲色撫上了他的後頸。

就在他緊繃的身軀放松下來的瞬間,她朝後仰去,屈膝擡起,猛然一個深頂,正中他雙腿中心,他失去平衡,踉蹌後退,半邊後背狠狠撞在了桌角,倒了下去。

桌上盛滿鮮花的花瓶晃了幾晃,砸在他的額頭,隨即咕嚕咕嚕地滾落。

被砸中的那片額角,立刻鼓起一個包,他臉色發白,五官疼得都扭曲了,雙手顫抖著捂緊褲.襠,蜷縮在地上。

蕭姝皺著眉,目露嫌惡,掏出了濕巾,慢條斯理地擦著紅腫的唇。

擦完後,她丟開那張濕巾,抱臂在胸前,冷冷地盯他幾眼,嘲弄地了勾唇,“你有病?”

她的聲調不高,聲腔裏的那股子嫌棄,怎麽都掩不住。

傅成瑀顫巍巍地扶住桌角,勉強站了起來,一步步靠近了她。

“蕭姝,我們重新開始,好不好?”

他的聲線嘶啞,那麽高冷的一人,此刻的語氣,卻卑微近乎哀求。

“重新開始?”蕭姝笑了兩聲,一臉不屑地道:“是你打算三了謝雅芷,還是你想給你表弟戴綠帽子?傅成瑀,你還是一如既往的自以為是,“頓了下,她語聲一肅,“就憑你剛才的行為,我可以告你意圖強.奸的!”

一字一字,宛如冷刃刀鋒割過他的心尖,留下一地血肉模糊。

傅成瑀緊了緊拳,喑啞著說:“去告我,隨你怎麽待我,只要你願意回到我身邊,我什麽都不在乎,什麽都不計較了。三年前是我對不起你,可我後悔了,我會好好補償你,用我的餘生去補償你。蕭姝,回到我身邊,好不好?”

在時隔三年後,再度吻住她時,他心跳如擂鼓,終於確定並肯定了自己的心意。

他放不下面前這個女人,他一直一直地深愛著她,只是在過去,他不肯承認這個事實,也不敢承認,自己早背叛了心中那段青澀的年少記憶。

他一直以為謝雅芷是他的心魔,可驀然回首,這個曾被他視為無足輕重的替身的女人,才是他真正的心魔。

他的眼底,漸漸彌漫起一層充血形成的蛛網狀的血絲,使得他投向她的兩道灼熱視線裏,多了幾分戚戚和疲色。

“回到你身邊?”蕭姝揚了揚眉,忽地拔高了尾音。

她到桌邊,兀自倒了小半杯酒,在他的註目下,嫣然一笑。

然後揚起手臂,將酒液全潑在了地上。

深紅的液體朝著四面八方散去,不知為何,刺痛了他的眼。

“你若能讓地上的酒,一滴不少地回到酒杯中,我便答應你,回到你身邊。”她放下酒杯,不緊不慢地說著,眼底的諷色愈發分明。

覆水難收!覆水難收!

這無疑是對傅成瑀的一場淩遲。

他面上最後一絲期翼,終於也黯淡了下去。

蕭姝嗤笑一聲,再不看他,拿起手包,罩上了外套,徑直出了房間。

滴!支線任務完成度上升40%。

“幹得漂亮!”小倉鼠激動地拍著小爪子,喜滋滋地說。

“所以呢?438,支線任務到底是什麽?”蕭姝面無表情地問。

她有種不好的預感。每次支線任務是保密狀態時,都不會有什麽好事發生。

“將虐戀情深演繹到極致!”小倉鼠答道。

“壓根不用演,虐渣我最在行。不過,那不是和主線任務矛盾了?”蕭姝詫異地挑了挑眉。

“不矛盾,過程要盡量虐,但結局要HE。你知道的,現在讀者都不怎麽喜歡BE。”小倉鼠循循善誘地提醒道。

蕭姝意味深長地盯了它一眼,笑笑沒說話。

一出電梯,何斐然立刻光著一只腳,沖過來扶住了她的肩

“老婆...你沒事吧?我表哥有沒有對你怎麽樣?”他急得像只紅了眼的兔子,聲線也在隱隱顫栗。

“沒事,他打不過我。”蕭姝輕描淡寫地說道。

何斐然心口一跳,支支吾吾地問:“那你有沒有把他...”

蕭姝比劃了下腹下,一臉坦然的無辜神色,“大概這裏,也許會有點問題吧!”

何斐然瞠目結舌,不敢再說話了。

那最深的痛苦,最終留在了臺風登陸的那個雨夜。

三天後,傅氏官方微博宣布:總裁傅成瑀和前知名設計師謝雅芷分手。

同日,傅成瑀搬進了城南燕築,一個人住在那裏。

燕築裏蕭姝的東西早被清理過一次了,這回的二次清理,勉強裝滿了一小盒子。

幾張泛黃的線稿,幾個拇指大的玩偶,幾片裁剪過後的碎布,傅成瑀都留了下來,不準其他人碰,每晚睡前都要拿出來看看。

許多次司機去接他時,看見他蹲在已經枯黃的忍冬藤前,指尖夾著一片碎葉,許久都不開口說話。

他變得越發的沈默少語。

半個月後,傅成瑀飛去蕭姝曾經待過近三年的那座城市。

他甚至找到了她曾經住過的一室一廳的老房子。

從外面看很破敗,進了屋,生了銹的老式的窗,陳舊得褪色的地板,簡單至極的擺設,盡收他眼底。

和城南燕築的條件比起來,天上地下。

他在屋裏轉了一圈後,目光沈郁了下來,房東在門口瞅著,不安地嘀咕道:“我早說了,這屋子是再不出租的。”

手底下果斷塞了一疊錢,那房東立時喜笑顏開地說:“這上一個租客,姑娘實在是個有福的,她當時來租房子的時候,一個人挺著大肚子,附近其他房東都不願意租給她,我看她可憐,長得又本分,最後就答應了。結果沒兩年她就時來運轉,有個又高又帥的男的經常來看她,那男的好像姓何,對她前頭那個兒子特別好,我聽說那男的還挺有錢的,家裏開著房地產公司...”

傅成瑀深鎖著的眉頭,被一只無形的手逐一撫平,他緊緊盯著對面說得忘了形的房東,啞著嗓子緩緩問: “你是說,那孩子不是姓何的?”

房東以為他不信,一拍大腿,信誓旦旦地說道:“嗨,這樓上樓下三年,我還能不清楚嗎?那姑娘搬進來一年多,才認識那姓何的呢!”

傅成瑀閉了閉目,再睜眼時,眸底閃爍著奇異的亮彩,他飛快出了屋,沈聲吩咐著秘書。

“你去給我辦一件事。”

那和他一模一樣的灰藍色眼瞳,高深的鼻梁,微翹的唇形,乍看是像何斐然,可若再細細瞧上幾眼,卻是更像他的!

一頭亢奮至極的猛獸緩緩蘇醒,似乎下一秒就會掙脫出他的胸腔。

這樣無法遏制的亢奮,一直持續到了DNA檢測報告出現的那天,為了確保結果的精確度,他不僅想辦法弄到了小寶的頭發,還弄到了何斐然的毛發。

數據對比顯示,小寶是他的兒子。

他高興得差點跳了起來,攥著那份報告,久久不肯撒手!

他當即決定,拿著這份報告去找蕭姝。

他知道自己錯了,也終於明白她不肯原諒他的原因,這次無論如何,他都要讓她回心轉意。

他們一家三口,合該在一起好好生活!

在他拐出燕築的停車場時,後面一輛車無聲無息跟了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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