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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0章往事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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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知畫見世子已對姐姐情根深種,失落之下頗感欣慰,遂咬牙花言巧語蒙騙了軒轅帝,說自己父親收了個與自己長得一模一樣的義女,此女名喚王知畫,已過了婚配年齡,但生性婉約賢淑難得,請求皇帝將此女指婚給世子為側妃。

王知畫和世子都認為一旦皇帝指婚,即便王知心再固執也難違皇命,便是好事多磨,遲早都能成就這段姻緣。卻沒想到王知心那裏尚未明確答覆,軒轅帝這邊卻下了道聖旨。

這軒轅帝生性奸詐多疑,聽說岳丈收了個與橘妃一模一樣的義女,竟聯想到了自己的孿生兒子,疑心王家有意欺君,欲治罪於王家。然而面對愛妃的甜言蜜語時,軒轅帝又硬不下心腸,索性下旨讓王家收養的義女王知畫入宮學習禮儀,數月後方可嫁入安青王府。

王知心再不情願此事也難以回轉,只得匆匆收拾行裝,帶著有孕的身軀入了宮。

本來所有的人都揪著一顆心,皆為王知心的命運擔憂。沒想到軒轅帝雷聲大雨點小,大張旗鼓地宣了王知心入宮,卻對她的身世只字不提。軒轅帝如此不加追究欲不了了之,其中自然少不了橘妃王知畫的功勞,眾人心裏透著雪亮,欣慰之餘都道王知心守得雲開見月明,年輕的安青王世子更是興奮異常,一心只等著迎娶嬌妻,妻兒同時入府來個雙喜臨門。

本來事情至此,只要世子對王知心真誠以待,遲早能重新贏回美人芳心,也算為這段孽緣畫上了圓滿的句號。然,人算不如天算,就在王知心入宮安心陪伴妹妹橘妃學習規矩禮儀,世子一心一意陶醉在幻想的美夢中時,王知心突然失蹤了,王知心失蹤的同時,二皇子李玄華的生母麗妃娘娘竟毫無征兆地染病逝世。

自此,再也沒有人見過王知心,這個謎一般名滿長安城的才女帶著她的遺腹子就這樣消失了。

安青王世子未過門的側妃無故失蹤,老王爺親自面聖討要說法,此事鬧得沸沸揚揚,竟傳到了民間。

王知心的失蹤是否與麗妃的病逝有關成為了當年長安城內最震撼人心的話題,民間各種小道消息傳得神乎其神,說什麽的都有。朝堂與後宮均人心惶惶,軒轅帝遂降旨由大理寺徹查此事。然而,大理寺查了數月均未發現任何線索,麗妃娘娘病逝不容置疑,而與王知心失蹤的相關之人非死即瘋,竟找不到一個知情者。軒轅帝雖然心有疑惑,卻苦於找不到任何證據,只好在為麗妃娘娘舉辦喪禮的同時,以朝廷二品誥命夫人的名義為王知心立了衣冠冢,算是給了安青王府一個交代,此事便不了了之了。

而橘妃娘娘,因著王知心的莫名失蹤,終於招來了軒轅帝的猜忌。帝王之愛從來就不長久,橘妃日漸被冷落,沒過幾年,便在戀橘宮內郁郁而終。

軒轅帝都放手不再追查,安青王府又能奈何?老王爺夫婦經此變故,短短幾月便相繼撒手人寰,世子悲痛欲絕,在世襲了爵位成為安青王之後始終不願相信王知心與腹中孩兒已死的說法,苦苦尋找著王知心母子的下落。

痛失嬌妻愛子的他將滿腔熱忱都投註到保家衛國上,屢立戰功,又因著橘妃娘娘的刻意提拔,軒轅帝對他青眼有加,與他結為異性兄弟,享受著無邊的富貴榮華,然而安青王的心卻從未平靜過。

他不知道王知心是否還活在人世,亦不知王知心腹中的孩兒是男是女,有沒有生下來。橘妃死後,更覺活著了無生趣,遂向軒轅帝請旨常年戍守邊關。

十三年前,安青王在巡視三軍將士時,偶然發現了容貌神似王知心的原主,疑竇頓生,便調了原主親爹爹做貼身侍衛,沒過多久便從他口中了解到了原主生母的經歷。

原來王知心離開深宮之後不知為何失去了記憶,大腹便便的她險些喪命於歹徒之手,是原主親爹爹救了她,脫險後,王知心便嫁給了他。

原主出生後很受夫妻二人寵愛,一家人也過了段其樂融融的日子。只可惜好景不長,王知心漸漸想起了以前的事情,終日裏悶悶不樂,在原主兩歲那年便染病身亡了。

自此,原主親爹爹便帶著我四處流浪,最後投身軍營,這才在原主五歲時遇到了安青王。

安青王得知原主竟是他失散多年的遺腹子後感慨萬千,然而,原主十分受親爹爹疼愛,安親王不忍心拆散這對父女,便將原主留在他的營帳附近方便照顧。直到原主親爹爹在那場戰役中身亡,安青王才將原主帶回長安。他不敢將原主的身份公諸於世,便對外宣稱原主是他收養的戰地遺孤,改名為安青顏。

安青王老淚縱橫地敘述完這些後,悲戚地拉著我的手道:“顏兒?是爹爹對不住你,以往,爹爹怕將你的身份公諸於世引來先帝的懷疑,故,始終不敢認你。好在現今皇上聖明,在得知你是我的親生女兒又是威武侯指腹為婚的妻子後成全了我們。爹爹和威武侯本欲為你正名,洗刷你的清白,然而,當初那顏妃魅惑先帝,在先帝的茶水裏下毒被賜死,我們怎敢讓外人知曉你便是安青王府的七小姐安青顏?無奈之際,只能想出這個折中的辦法,讓你以九小姐安顏兒的身份認祖歸宗,你要怪就怪爹爹,千萬莫要怨恨威武侯,更不要怨恨皇上,皇上他……”

“我豈敢怨恨皇上?”我打斷他道:“他是九五之尊的皇帝,他說誰是安青顏誰就是安青顏,他非要說安青顏、藍顏兒、藍焰和安顏兒並非同一人我又能奈他何?”

我話中的無奈和絕望顯而易見,玄正心中不忍,輕輕攬住我道:“顏兒,你莫怪皇兄,他也不是存心的。當初的情形你最清楚,那顏妃既然是他帶回宮來的,不管是不是真的安青顏,她都必須是安青顏。”

“呵呵!”我冷笑兩聲,掙出玄正的懷抱,“我不怪他,我能怪誰?我誰都不怪,我只怪我自己,為何要答應玄華與他回來?當日我與他離開寒城大營時,便應該歸隱山林。那樣,我和他就不必面對今日的局面了。”

玄正面色一僵,蹙眉道:“你怎地如此冥頑不化?你必須忘記自己七小姐的身份,眼下,你只是安青王府的九小姐,是我的未婚妻子安顏兒。”

“我本來就不是什麽七小姐,安青顏死了,早在三年前便死了,可我也不是什麽九小姐,我更不是你的妻子,我是玄華的妻子,是寒城大營的善勇將軍藍焰!”

“顏兒?”

“顏兒?”

安青王和玄正同時呼出聲來。

看著他們的眉頭越皺越緊,我屈膝跪下,沖他倆磕了個頭。

安青王和玄正嚇了一跳,雙雙起身來攙扶我。

我掙開他二人的手,道:“這個頭我不是替玄華磕的,亦不是替我自己磕的,我是替我腹中的孩兒磕的。”

看著安青王,我再次磕了個頭,說:“爹爹!當年您與玄華密謀,欲利用我捧玄華上位,我恨過您,怨過您,亦發誓這一生都不再喚您爹爹。今日我再喚您一聲爹爹,不是因為您的這番話打動了我,亦不想追究您曾經背叛拋棄我娘親算計陷害於我的事實,我只是感激您這麽多年的養育之恩,讓我這樣一個螻蟻般的人能感受到尊貴無比的父愛,我謝謝您,謝謝您讓我在安青王府無憂無慮地長大。可是此生,我只有藍侍衛一個親爹爹,再也沒有其他人。前塵往事,您都忘了吧!”

轉向玄正,我凝視他良久,才說:“玄正!對不起!無論你與我是不是至親,無論我們是不是指腹為婚的夫妻,我都不能嫁給你。你怨我怪我我都無話可說,但我不能嫁給你。”

玄正看著我的目光中充滿了憂傷,但卻璀璨奪目,嘴唇哆嗦半響,他終於輕聲道:“莫說了,顏兒,莫說了……”

“不,我要說,玄正,你也必須聽我說。”看著玄正,我的聲音裏充滿了愧疚和無奈,但卻十分堅定,“我曾經分不清友情和愛情,曾經對你依賴至極,沒有你我生不如死,沒有你我惶惶不可終日,甚至對你意亂情迷過,我也曾懷疑過自己究竟是將你當成知己還是當做愛人,以為這一生一世我可以稀裏糊塗地愛,甚至不要愛情,卻從未敢去想沒有你這個知己。當初你從戀橘宮救我出來,我曾對你動情,只要你願意娶我,我這一生都會快快樂樂地做你的妻。後來你從東海上救回死裏逃生的我,帶著我暢游西蜀國各地,我亦幻想過嫁給你,哪怕你不愛我,只是與我做一對知己夫妻,神仙眷侶暢游江湖,也是何等的瀟灑愜意,我依然會覺得很滿足。可是,過了這麽多年,我長大了,亦成熟了,我知道許多東西許多人都發生了改變,可是唯獨沒有變的就是我對你的感情和信任。玄正,對於我來說,你始終是我至親至愛之人,始終是我的知己,但我卻不再像以前那樣依賴你,沒有了你,我一樣可以活下去,還能活得很好,很快樂。當年你將我帶至寒城拋下我選擇了與皇上的兄弟之情,選擇了你作為皇子的責任,便已將我和你之間做知己夫妻的緣分生生斬斷了。此生,我和你只能是兄妹,是知己,是最親的人,卻不能是愛人。那時候我不懂自己為何不恨你,亦不怨你,現在我懂了,那是因為我從未愛過你,所以我無怨無恨。玄正!這世上我最不想欺騙的人便是你,我即將成為母親,我不能在我的孩兒日後問我爹爹是何人時撒謊騙他。所以,有玄華我不能嫁給你,沒有玄華我亦不能嫁給你。你幫我與玄華團圓,我感激你,你不幫我,我也不會怪你。此生我必是負定了你,玄正,但願來生,來生你能早一點讓我感受到你的愛,早一點讓我知道你是我指腹為婚的夫君,早一點讓我不再猶豫不決,早一點讓我愛上你,來生,我一定……”

“我只要今世不要來生!”玄正一把將我從地上拽起來,霸道地攬我在懷,胡亂地打斷我,“岳父大人曾經因為怯懦迷茫負了你娘,我亦曾經因為怯懦將你推給了二哥,但現在皇兄已下了旨,這一世你便只能做我威武侯的正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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