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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2章深深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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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華本來正在氣頭上,但見我淚眼婆娑地看著他,眸子裏滿是柔情和擔心,心頭一軟,手上氣力頓消,猛地跌入我懷中,“顏兒?讓你擔心了,原是我的不是……”

這一日一夜的擔驚受怕並非裝出來的,聽他這般安慰我,心中的委屈再也憋不住,不由哭出聲來,“你騙我,你說過這一世定要比我晚死一日的,可是,你卻要單身赴閻羅殿,你竟再次騙我,騙我!”

玄華眼圈一紅,想伸手給我拭去眼淚,卻手軟乏力,只心疼地一遍遍喚著“顏兒,顏兒,對不起,對不起”。

我嗔怪道:“你當真對不起我,中了瘴氣之毒不告訴我,非要自己強撐著,難道你不知我便是醫者嗎?還是你不放心我的醫術?這般讓我擔驚受怕,你還敢言這一生一世都要陪著我嗎?玄華?你竟是口蜜腹劍的偽君子!”

我心中喜怒參半,口不擇言地破口大罵,他卻紅著眼深情地望我,直到我罵夠了,罵累了,終於將唇覆在他的唇上,他才幽幽地嘆了口氣,輕輕吻住我。

不多時,玄茂也醒過來,見我和玄華相偎在旁榻上微笑著看他,先是楞了半響,才狂喜問道:“青顏?二哥?是你們嗎?你們真的回來了?”

他似是不相信,竟狠狠地在自己的大腿上掐了一把,直疼得哎呀一聲,這才傻呵呵地看著我們笑了。

我不由想起幾個月前在陀城極品軒內與玄茂同桌吃飯的情形,不由笑道:“你若是不信,不如讓我來掐,何苦自己掐自己?連痛都覺得不真實。”

玄茂自然知道我在譏笑他什麽,一張俊臉竟騰地紅了。

我這邊被他們重生的喜悅充盈著心田,卻忽視了身旁靠在我懷裏的玄華。

玄華原本含笑的眼眸,在看見我的擠眉弄眼和玄茂臉上那抹可疑的紅暈之後竟變成了徹骨的寒。

我和玄茂尚未回過神來,他便一把將我摟在懷裏,挑釁道:“四弟!這大將軍我可以讓給你做,即便回來給你做個馬夫亦無妨,但顏兒,你不許覬覦!”

我的笑容一下子就僵在了臉上,玄茂顯然也沒料到玄華會這麽說,一時間楞怔著好不尷尬。

但想明白玄華是在吃醋後,我與玄茂竟同時爆發出朗朗笑聲,直笑得捂住肚子,被玄華惱羞成怒地深深吻住,我才癱軟在他懷裏。

杜良賢和一幹將軍們心系玄華和玄茂的安危,對姚飛虎的屍首洩憤之後便返回大將軍帳前守護,忽聞帳內笑聲連連,心中大喜,竟魚貫而入地闖了進來。

才一進來便看見玄華與我深情擁吻,所有的人,包括杜良賢、廣善和蔣信都啊地驚呼一聲呆楞住了。

我從餘光中看見一幹人進來,卻又像被火燙著了般迅速退出去,便使勁地想要推開玄華。

豈料玄華絲毫不理旁人驚詫暧昧的目光,依然將我抱得緊緊的,靈巧的舌只管緊緊纏住我的舌,哪裏有半點放開的意思?

玄茂卻在一旁看得面紅耳赤,有心出去避嫌,苦於剛剛蘇醒過來渾身乏力,只好轉過身去憋著氣悄無聲息地傻笑,也不知是不是憋出了內傷,竟是不停地抽著涼氣。

但聞杜良賢等人進來又出去,玄華仍兀自吻得專心,玄茂終於忍無可忍道:“二哥與青顏濃情蜜意也不必讓三軍將士人盡皆知吧?不知情的人看見你們這般模樣,那斷袖之癖的汙名豈不是坐實了嗎?”

“那又如何?”玄華終於松開我擡起頭看玄茂,臉上尚還帶著戒備,“我便是要讓全天下的人都知道顏兒是我的,不管是女子裝扮的顏兒,還是嫁做人婦裝扮的藍顏兒,亦或是清瘦少年的藍焰,都是我的至愛,誰敢覬覦,我就與誰為敵……”

“你莫要胡說!”我趕緊去捂他的嘴,“他們都看到了,我可是男子裝扮,你倒不怕別人嘲笑你有斷袖之癖,只是,要我日後如何見人?”

“那便不見了,只待在大帳中與我日夜相伴便是了!”

我被他自鳴得意的模樣氣得直搖腦袋,卻是拿他一點辦法都沒有。

站起身,我將靠枕墊在他背後讓他斜躺著,又這般給玄茂擺了個舒適的姿勢。這才苦笑道:“如今軍心不穩,杜大人和諸位將軍們都急著要見你們,我先出去溜一圈,你們與他們見見吧!”

腳步尚未邁出去,便聽玄華哎呦一聲,我忙撲至他榻前問:“怎麽了?是不是方才說太多話脫力了?”

“不是!”他一把摟住我的腰,無聲地笑道:“我不要你走嘛,你就在這裏陪著我好不好?”

這語氣,竟似孩子在撒嬌,不止是把我聽楞了,連玄茂都瞪大眼睛不認識般看著玄華。

許久玄茂才輕聲問:“青顏?你確定二哥的毒都解了?”

廢話,自是都解了,他竟懷疑我的醫術。不過,咳咳,我輕咳兩聲,“自是解了,不過瘴氣之毒不能一次性盡除,需好好調理才行!”

“哦!那便是燒傻了!”

看著玄茂恍然大悟的模樣,我忍不住捂著嘴笑起來。

玄華的臉臭臭的,竟掀開被子欲翻身下床。

我忙摁住他問:“你這是要去哪裏?”

“隨便!只要找個地方能和你在一起便行!”

“玄華!”我無奈地朝天翻了個白眼,“你即便不是大將軍了,也還是賢親王,杜大人他們都急著見你們哪,別胡鬧了!”

“我哪有胡鬧?”玄華急了,抱著我委屈地喊道:“我就是想讓你留在這裏陪我,如若你不想見他們,我便也不見。”

“二哥!”玄茂看看玄華,再看看我,“方才杜總兵他們才看見你和青顏親昵,青顏此時如何能拉開面子去見他們?”

玄華卻淡然冷靜地看著我說:“遲早都是要知道的,早點面對便能早點適應。”

我聽玄華強詞奪理,臉都要綠了,他竟做好了背負有斷袖之癖的罵名,竟是逼迫著我也坦然接受。

看著他可憐巴巴地望著我,我卻又忍不下心推開他,長嘆道:“冤家!你倒是真的吃定我了!”

轉眸看向玄茂,我道:“罷了罷了!便傳令讓他們都進來吧!反正這張臉早就被他丟盡了!”

玄茂沒想到我會遷就玄華至此,狹促地朝我們笑笑,“原來二哥和二嫂竟已情深至此,倒是我等拘泥於俗世了。”

言罷,再不看我羞紅一片的臉,便喚了杜良賢等進來。

方才我和玄華那般旁若無人地親吻,眼下看見杜良賢等人我還是有些心驚。玄華倒很坦然,甚至開心得眉開眼笑,還奸計得逞般沖我擠擠眼睛。

這般被他算計我心中一點脾氣都沒有,只覺得被他愛得心疼。

諸將軍們進來個個臉上尷尬不已,既不敢看玄華,亦不敢看我,索性將目光全都齊刷刷地看向玄茂。

被這麽一群表情暧昧僵硬的人死死瞪著,玄茂有幾分不自在,隨口問:“方才你們在帳外喧嘩,所為何事啊?”

我便想起了那個奸細姚飛虎,遂冷哼了一聲。

我這一聲冷哼卻將諸人的目光都吸引了過來,顯然,之前看見他們還羞澀躲閃的我突然變得這般冷靜淡漠,他們都吃了一驚。

我道:“不過是個賣主求榮的叛徒,丟去亂葬崗子便是,何苦還要弄到這裏來鞭屍?”

“鞭屍?”玄華修眉一挑,“鞭誰的屍?”

“當然是姚飛虎!”杜良賢憤憤道:“大將軍還不知吧?這廝居然是倭寇的奸細,一直潛伏在我大軍之中,將我軍的消息屢屢報與倭寇,對他鞭屍原是輕的。待返回長安之後,我定要將他全家碎屍萬段,方能解我心頭大恨!”

聽說姚飛虎是奸細,不止玄華,連玄茂也吃驚不已,“杜總兵?你莫不是錯怪了好人吧?那日我與姚將軍同入黑山查驗硝石,不幸中了倭寇埋伏,若不是姚將軍以死相拼,我哪裏會有逃脫的機會?你可要……”

“他若是真的還有良知豈會騙了王爺去黑山?”杜良賢好不惱怒,竟打斷玄茂自懷中掏出一封書信遞過去道:“廉親王自己看看吧!”

我見玄茂才看了沒多少臉上便露出了悲憤之情,一張俏臉漲得通紅,待至看完之後,面上卻又隱上一絲不忍,便走過去從他手中抽過書信,輕輕展開。

待看清楚上面寫的字之後,心中大拗,這姚飛虎竟也是個苦命之人。

姚飛虎此人光明磊落,正氣凜然,所帶飛虎軍每回大戰之際都為三軍先鋒,在大軍中頗有口碑。只是此人有個極大的弱點,便是孝順至極。

姚飛虎家中有個七旬老母,因平素戍守邊關沒有機會回家探望母親,是以,幾年前花錢買了個小丫頭照顧母親。他雖是個粗人,但也知名不正言不順地弄一姑娘家在家裏,非妻非妾,更不是丫鬟,勢必會影響到小丫頭的清譽,因此返回寒城大營之前,便在家鄉與女子拜堂成親了。說是拜堂成親,對他而言,實在是為了給老母尋個伴,竟在新婚之夜便離開嬌妻返回大營,保全了小丫頭的清白。

本來他在邊關戍守,小丫頭在家替他施以孝道,兩全其美。

可是,姚飛虎的老母親實在不是個有福之人,兒媳陪伴身邊,極盡孝道,她卻於年初染病不起一命嗚呼了。

臨去前,姚母將兒媳喚至床前,將一封血書交給兒媳,要她日後轉交姚飛虎,一定要好好對待兒媳,為姚家傳宗接代光耀門庭。

那姚妻也是個至情至孝的人,姚飛虎雖從未正眼瞧過她,她卻對姚飛虎充滿了孺慕之情,巴不得早一些和姚飛虎共結連理多生幾個孩兒,也算是了卻婆婆的一片心意。然而姚飛虎在離開前曾親口允諾她說,只等到老母百年之後,便放還她自由,將家中房屋田產盡數留給她答謝。

姚妻倒不是喜歡糾纏的人,但見婆婆最後遺言是封血書,便品出其中要挾的味道。雖感念婆婆的一片善心,卻不願委屈了姚飛虎。遂在婆婆咽氣後竟淡淡一笑,便將血書丟出窗外。

然說者無心聽者有意,偏偏那杜若珩和小野不知從何處得知姚飛虎極其孝順,對其母百依百順,竟派人連續數日在長安城內尋找姚飛虎的新婚妻子和老母親。最後,倭寇總算在姚母斷氣的那一日找到了姚飛虎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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