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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在司芊睡著後找機會喚出花零。
只是醉清風是在逗她嗎？她明明按照他說的方式做了啊，每天扯一根頭發，都三天了，花零連個影都沒見！
終於在第四天，沫離還是乖乖地直接喚出幾個鬼魂，不再奢望花零出現。
慶幸的是，這些鬼魂與人類沒有什麽太大的差別，不算詭異。
那幾個鬼魂小心翼翼地垂頭等候她的差遣。
“鬼魅宮應該快到了吧？”那幾個鬼魂聽到後“鬼魅宮”三個字後木在原地，支支吾吾地說是。
沫離覺得奇怪，這令牌不至於讓她召喚出的是幾個這樣的小嘍啰啊！
然後繼續問：“你們知道醉清風在哪嗎？”
那幾個鬼魂一致搖頭，有一個稍微膽大的些的見沫離比較好說話，就鼓足勇氣說：“鬼王最近在處理一件棘手的事情，至於是什麽就不知道了。”
沫離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那花零呢？”
幾個鬼魂聽到花零的名字面面相覷，臉上出現了一絲悲傷……
“花零大人……”其中一個鬼魂竟是聲音哽咽，“花零大人已經沒了……”幾個鬼魂一起發出“嗚嗚”的哭聲，顯得異常恐怖。
沫離急忙讓他們住嘴離開，隨後一個人在屋內沈思。鬼魅宮花零出事，鬼王醉清風又不知所蹤。這次前來鬼魅宮，似乎與想象中差別很大。
又過了兩日，終於到了塵歸所說的大致位置。沫離和司芊對視了一眼，雖然已是冬日，但這片山腳的樹都枯成幹柴狀，完全不是冬日雕零的模樣。
沫離與司芊便攜手上山去了，隨從也跟隨其後，靜寂的山上吹來一陣陣冷風，夾雜著一些淒怨的聲音。連身後的隨從們都有點害怕，沫離鼓起勇氣繼續前往，司芊雖是勸說但也無效。
到了快至山腰處，耳邊淒怨的聲音顯得清晰起來，日光更是不見，眼前似乎也有黑影飄過。
“啊！”身後一個護衛的一聲尖叫劃破看似沈寂的山。沫離轉身看時只看到那人面部扭曲地倒在地上，四肢也逐漸變形。
其他人看到此景，不免有些心慌。沫離開口說：“你們先留在此處吧，我們二人上去就好。”
那幾人聽到後急忙拒絕，勸說沫離二人下山。沫離心有不甘，自己至少也是去過鬼界一次，而這裏也是醉清風的地盤，有些詭異反而覺得有些正常，沫離也就沒有想過退縮。
護衛見她們二人繼續向上走，只得硬著頭發跟隨其後，他們的命是將軍救回的，而且若是小姐出事，他們也不會有什麽好果子吃。
路上，耳邊的聲音越來越多，黑影也越來越多，終於在看到一個山洞頂處時沫離臉上露出了笑容。
她終於看到了，只是又往前走了幾步，沫離臉上的笑容瞬間凝住，司芊也被眼前的景象驚住。身後的護衛饒是經歷過沙場生死，也感到惡寒。
橫屍遍野，用來形容此處再不誇張。山洞前處處躺著屍體，臉部五官扭曲，四肢變形，有的已經化為白骨。有的屍體堆積成山，有的四肢零散在地上……
“啊——”一個護衛又倒在地上，眼前的黑影也逐漸可以辨識。沫離認得，那是鬼魂，只是這些鬼魂的雙眼都是發紅，聲音也極為淒厲。
“小心！”司芊推開沫離，迎住一個鬼魂的攻擊。
沫離見狀不妙，喚出木語對戰。司芊對她手中憑空出現的劍有些疑惑，卻也沒有再問。那些護衛也都拿出劍作戰。
只是人界終是不比鬼界，那些護衛慢慢地略占下風，因為是鬼魂，人界的劍自是不能真正地傷害那些鬼魂。
情急之下，沫離拽下暗汐給她的玉佩，召出魔兵。那些魔兵紛紛跪地，沫離見他們出現後命令道：“擋住這些鬼魂！”
那些魔兵向四處散去，將他們圍在圈內。
那些鬼魂在魔兵面前顯得不堪一擊，不過一會兒便全部被消滅了。護衛們看著眼前的戰爭，雖然心有餘悸，但也覺得大開眼界。
只是，正當沫離放松警惕時，一個更加淒厲可怕的聲音出現，“桀桀”的聲音在四周響起。
那些魔兵雖是穿著盔甲，卻也看得出極為緊張，甚至有些恐懼。
厲鬼現身
“桀桀，”那鬼的笑聲越來越近，沫離手中的木語發生更加耀眼的光，那些護衛都不禁發顫。
只聽“唰”的一聲，那些魔兵都倒在地上，然後猛地起來奮力與之作戰。沫離這才註意到，那是一個女鬼，頭發散著，將整張臉蓋住一大半，十指指甲意外地長。只見那指甲碰到一個魔兵，那盔甲竟是直接化為灰燼。
那女鬼盡量擺脫魔兵，想要朝沫離這邊沖來。
“你們快逃！”一個魔兵用嘶啞的聲音大吼。
沫離一行人便朝山下走去，只是那女鬼看到後竟是又“桀桀”笑了兩聲。沫離一行人便被一群鬼魂包圍。
“師姐，你先逃！”沫離拿出木語應戰，凡木語所到之處，那些鬼魂都不敢靠近，碰到那些鬼魂後只聽一聲慘叫，便魂飛魄散。
司芊看了她一眼，“你先走！為師父報仇還要看你！”司芊將隨身所帶的毒粉灑出，只是對那些鬼魂毫無作用。
此時，那些魔兵也都被打倒，那女鬼朝她們二人這邊沖來。兩人急忙分散，只是那女鬼竟然沖向司芊！
沫離急忙丟出木語，刺向女鬼的方向，那女鬼被木語刺中，怨氣竟是更大，只是力量減弱許多。
只是她轉身看了一眼沫離後便又向司芊沖去。在她轉身的一瞬間，沫離看到了她的臉。
這女鬼正是前些日子醉清風讓她看過的楊菲兒！
“師姐，將你的外衣脫掉！”沫離大喊，司芊穿著的正是師父慕容月心親手縫制的衣服。楊菲兒對師父充滿恨意，她大概是嗅到上面師父的氣息吧。其實沫離也不知道是不是這樣，但現在她只能賭一把了！
司芊聽後急忙解下衣服，果真那女鬼沖向衣服，用十指將它撕碎。
在此期間，沫離與司芊急忙朝山下跑去，只是剛走幾步那女鬼竟又是跟了上來！
“慕容月心！”她的聲音中充滿恨意還有欣喜。
不過一瞬，楊菲兒便出現在她們面前，沫離用木語抵擋，卻是沒有什麽作用。
楊菲兒將雙手伸向司芊，沫離也正好將木語插到她的腹上。
楊菲兒低頭看了一眼腹上的劍，雙眼驀地瞪大，但她依舊沒有停下雙手的動作。用一只手掐住司芊的脖子，竟是將她提了起來。
司芊拼命掰開她的手，沫離也用木語揮向她的胳膊。楊菲兒急忙躲開，手中依然提著司芊。
司芊的喉嚨中漸漸發不出任何聲音，雙腳的動作也愈來愈小，只有雙眼變大……
“啊——”看到司芊的動作停止後沫離大叫，楊菲兒卻是終於松開了手，笑得肆意張揚。
“楊——菲——兒！”沫離的雙眼緊閉，再睜開時已是通紅，手中的木語發出紅色光芒。
楊菲兒看到後急忙逃走，但因身上中了兩劍，動作速度大大減慢。
“小丫頭……”醉清風的聲音突然出現，但當他看到眼前的沫離後怔了一下，他知道那是墮魔的表現。
沫離沒有理睬他，徑自追上楊菲兒，揮動木語。醉清風欲上前幫忙時，沫離將他推開，說了句：“滾。”
醉清風楞在原地，這似乎是第一次別人對他說這個字。他的餘光掃到倒在地上的司芊後心中才了然，怪不得小丫頭的怨氣那麽大。
楊菲兒的動作即使是慢了許多，但此時的沫離也頂多能夠與她交手，將她致死還是遠遠不夠的。
醉清風動了動手指，嘴唇微動，捏了個訣。楊菲兒睜大雙眼看向他，反應又慢了許多。沫離趁此機會將木語再次刺向她的腹部，然後迫使她向後退去，直至抵到一棵枯樹上。
“啊——”楊菲兒不甘地大叫，這叫聲引來更多四周的鬼魂，醉清風見那些魂魄向沫離方向圍去，用法術說了句“退”，那些魂魄立刻消失的無影無蹤。
沫離見楊菲兒的力量逐漸變弱，右手轉動插在她腹中的木語，楊菲兒仿佛受到了巨大的疼痛，表情出現扭曲。
沫離又拔出劍，揮了一下，楊菲兒漸漸癱坐在地。不遠處的醉清風嘴角揚起一絲微笑，沒想到她竟是將厲鬼收拾了。
醉清風慢慢走上前去，原本站立的沫離暈倒過去，醉清風急忙扶住。
“真是讓人不省心呢，小丫頭。”醉清風右手輕輕抱住她，左手衣袖一揮，將木語收了起來，眼前也出現三個人影。
“風痕，你將此處的屍體處理了。雪落，將鬼魂引到鬼界。月殘，你將那邊那個女子的屍體帶回，跟我走。”醉清風看著三人吩咐道。
那三人點了點頭，一個小個子孩童模樣的在看到眼前遍野的屍體後驚問：“怎麽回事？！”
“風痕，你先處理屍體，這兩日回鬼界同你們解釋。”醉清風將沫離抱起。
另外一個白衣男子見他懷中抱著女子後向後退了一步，卻看到醉清風眼中的冷意，“雪落，這些都是被厲鬼所殺，引魂有些難度，你且小心。”
只有一個女子模樣的不甘心地走到司芊屍體的旁邊，拿出一個小盒子，口中念道：“月圓月缺，生老病死；爾等屍魂，速同吾歸。”
司芊的屍體竟是慢慢變小，躺到了盒子中。然後月殘便跟同醉清風一起下山。
路上，月殘努力想要看到醉清風懷中女子的模樣，只是那女子的頭偏向醉清風，她踮了幾次腳都沒有看到。
到了半山腰時，月殘終於鼓起勇氣，開口問道：“王……您為何不直接用神行？為何要現在這樣……”未等她說完，便看到醉清風瞥了她一眼，月殘急忙住嘴。
而醉清風則是繼續一步一步地抱著小丫頭向山下走去。
他只是覺得走的時間比較慢，他可以多抱她一會兒而已。
只是當想到她剛剛墮魔時，他的心中竟是有些疑惑。她是仙界的，怎會突然魔性大發？又怎麽會在墮魔後暈了過去，而且他還發現，暈倒過去的沫離體內的魔性又突然消失。
醉清風突然覺得，這個小丫頭越來越有趣了，他似乎要多在她身上花點時間了。
妖界妖姬
沫離醒來後便發現自己處在一個陌生的環境，摸了摸身下，似乎是一塊石頭。
想到自己又昏倒過去，司芊被殺的那一幕再次入了她的腦海。
“啊——”沫離坐起抱頭大叫。養她長大，待她如生母的師父沒了；陪她長大，待她如長姐的師姐也沒了……
醉清風聽到她的聲音急忙走進來，只看到沫離正呆呆地坐在那裏，雙眼無神，眼淚卻是大顆大顆地落下。
令醉清風驚訝地是她身下的黑曜石竟是源源不斷地吸著她體內的怨氣，只是似乎怎麽也吸收不完。
看到此景，醉清風立刻用法術封住她的神識，不過過程比他想象得艱難許多。他從未想到，她體內的怨氣與恨意竟是如此之大。若不是他是鬼界之主，經常處理這些怨氣，怕是他也束手無策。
此刻，遠處的上官府內也迎來了一位客人。
上官慕辰看著眼前突然出現的小女孩兒，面色平靜地問：“你是？”
那女孩兒面帶愁容，欲言又止地看著眼前的人。她似乎沒有完成自己的任務，那他們當時的交易還算數嗎？
“你就是之前判我命格的那個小女孩兒吧，今日來有什麽事？”上官慕辰看著略帶緊張的藍衣女孩兒問道。
沒想到那女孩兒突然抽泣起來，“神君，我，我還是把你的神力給你吧……”女孩兒用乞求的目光看著他。然後手中出現一個泛著藍光的珠子。
上官慕辰不解地看著眼前的情況，開口問道：“之前的事情我已記不得了。你是誰，是何人，為何神力在你那？”
那女孩兒見他沒有責怪自己，用衣袖擦了擦眼淚，“妖界妖姬藍鳶。”
上官慕辰聽到妖界二字後皺起眉頭，藍鳶一直低著頭，沒有註意，繼續說道：“我遇到神君是在神君到人界的第一世。我以說書人的身份輾轉六界游完，那日本在一個茶樓說書。神君您……”說到這裏，藍鳶的語氣裏含著幾絲不滿，擡頭見上官慕辰沒有責怪之意，便鼓起勇氣講了下去。
“結束時，剛出門便被神君您收了……您將我帶到一個很偏僻的地方，說要同我做一個交易。”
“交易，我為何要與妖界的你做交易？”上官慕辰開口問道。
藍鳶聽後，鼓起腮幫，有些生氣地看著他，“六界都只我藍鳶喜好故事，游完六界，心地善良！”
上官慕辰聽後點了點頭，這個女孩兒在人界不過是十歲左右的模樣。
“哎呀，神君您別打斷我！”藍鳶抱怨一句，然後撓了撓頭，想著之前的事情。
“然後神君您說要我在兩百年後也就是今年來找您，並告訴此世的您‘絲絲紅線續，處處白骨哀’。
作為報酬您將您的一半神力凝成靈珠交由我保管，而且允許我可以將神界、仙界的趣事作為說書內容。”
上官慕辰突然開口，“一半神力？”
藍鳶楞了一下，她沒有記錯啊，點了點頭。
“另外一半神力還留在我的體內？”上官慕辰問道。
“不知道，神君的事情我不敢過問。”藍鳶嘟著嘴說，活脫脫一個小孩天真的模樣。
看了看她手中的靈珠，“難道就沒有人同你搶著神力嗎？”
“沒有啊，您當時同我說是加了封印，其他人是感受不到神力的。”藍鳶眨了眨眼。
聽完她的話，上官慕辰陷入沈思。封印嗎？若是這樣，那麽另外一半會不會還在他的體內，只是被他自己封印了而已？
藍鳶看著沈思的上官慕辰，點了點他的胳膊，“神君，您拿走吧……”然後雙手舉著珠子到他的眼前。
“若是你騙我怎麽辦？我又不記得之前的事情。”上官慕辰回答。
藍鳶聽到他的回答後急得在原地跺腳，然後突然拍了拍腦袋，她怎麽就把那麽重要的事情忘了呢。
“您之前交代我……”藍鳶看著他面帶欣喜地說“我只需將這顆珠子放在您的手心，你就可以回想起前世的一些事情！”
說罷，藍鳶就掰開他的手，將珠子放到他的手中。
剛放手中，上官慕辰便覺得許多畫面入了腦中，腦袋疼得要炸掉一般，他只得閉上雙眼。
是的，藍鳶沒有騙他。前世的場景一點一點地進入他的腦海，比夢中的要清晰，比沫離告訴他的還要多。
上官慕辰突然睜開雙眼，只是他的眼中多了一絲冷傲與威嚴。
“我知道了，麻煩你了。”上官慕辰開口，語氣極為高冷，但也夾雜著一絲感謝的意味。
藍鳶聽到他的聲音後急忙擺手，逃離此處。
不能怪她慫，只能說神君真的太冰了！明明是那麽親近人的，但靈珠一到他的手中，他就恢覆了在神界地冷傲。同她第一眼在人界見到他一樣，當時真的是將她嚇壞了。
上官慕辰轉了轉在手中的靈珠，“神力……回來又能如何。”他喃喃自語，嘴角露出一絲苦笑。
坐在凳子上，閉上雙眼想著剛剛腦海中出現的場景。他明明將她關入百年，為何現在她卻出現在人界？
他不知，因為沫離沒有告訴他這些。沫離告訴他的只有那些夢中出現場景，比如他如何教她，她又如何調皮。連她跪在雨中都不曾同人界的他說過。
“當初，真的是我錯了嗎？”上官慕辰走到窗前，看向遠處。他真的錯了嗎？
他將她帶回仙界時，眾仙勸阻；他教她仙術時，眾仙擔憂；她惹禍時，眾仙向他告狀得到的只有他的一句“知道了”；她闖到魔界邊緣時，那幾位仙人在殿前懇求將她逐出……就連他要下人界時，眾仙勸說他要留在神界主持六界。
可是，他將她帶回神殿了，將她撫養長大，教她仙術，予她歡樂，護她安寧。
但是，他也是公正的啊。她習仙術若是偷懶，他會罰她；她惹禍時，他會讓抄習心法；她闖入魔界邊境時，他將她關了禁閉……
想到這些，慕辰只覺得自己是有些寵她罷了，並沒有做錯什麽。甚至於，當想到小沫兒對她也生情時竟是有些暗喜。
厲鬼何出？
“小丫頭？”沫離再醒來時便看到醉清風邪魅的臉，聽到他略顯急切的聲音。
沫離沒有回答，閉上眼，腦海中還是楊菲兒殺死師姐的情景。醉清風見她閉眼，喚她的聲音又大了些。
“我沒事。”沫離無力地說，醉清風這才放心。
緊閉雙眼的沫離聽到醉清風自責的聲音，“楊菲兒之事……是我的過失，你師姐的魂魄我已讓月殘修覆並送往靈界。”
沫離臉頰上驀地出現兩行熱淚，語氣極為悲切，“你是鬼界之主啊，為何控制不住一個厲鬼……為何啊……”說這話時沫離的雙眼一直沒有睜開，只有眉頭緊皺。
“是我大意了。”醉清風站起，嘆了口氣，“那楊菲兒不知為何竟是跑了出去，這種情況之前從未出現過。”
沫離擦了擦淚，緩緩坐起，看向醉清風。“這種情況為何出現？”
醉清風轉過身來，看著臉上仍帶淚痕的小丫頭，柔聲說：“這幾日我查了一下，有兩種可能。”
看著沫離急切知道的表情，他繼續說：“一是我束鬼之術出了差錯，但我的法術束過比楊菲兒怨氣更大的，所以這種情況不可能。第二種情況就是，有人在外界對她造成幹擾。”
“外界幹擾？”沫離問，按理說醉清風實力是不可小覷的，怎會有人能夠在外面接觸到楊菲兒？
醉清風點了點頭，“可能是她上次嗅到了上官慕辰的氣味，所以怨氣大增，不過束鬼之術是將厲鬼與外界完全隔絕的。還有便是，她心中掛念的人出事了。”
說到這裏，沫離臉上出現一絲了然，“上官雅嗎？”說了這話後，她突然想到第一次見到醉清風時，醉清風與上官雅似乎很是熟識，於是開口問：“你和上官雅很熟嗎？”
醉清風打趣道：“你是吃醋了？”看到沫離嚴肅的表情後，他正色走到沫離面前，“女鬼怨氣本就難消，為了使楊菲兒不至於怨氣大增，我便以上清道長的身份護著她。盡量不讓上官雅在心中與楊菲兒抱怨什麽。”
看到沫離仍是疑惑，他解釋說：“楊菲兒是能夠聽到上官雅心聲的，所以只要上官雅不去聯系楊菲兒，便不出什麽差錯。”
“你的意思是，上官雅出事了，所以楊菲兒怨氣大增逃出你的束鬼之術？”沫離問。
醉清風抿了下雙唇，“不知，此事我還在調查。畢竟厲鬼現身人界，對人界造成影響是大事。當我發現楊菲兒不見時便尋遍六界，沒想到她竟是待在鬼魅附近。”醉清風冷笑一聲，唯有高等厲鬼才會有屬於自己的意識，可見楊菲兒怨氣之大，使她成為一個真正的厲鬼。
不過最令他詫異的還是眼前的小丫頭居然可以化魔，殺了厲鬼。畢竟高等厲鬼對他來說對付起來也不算特別容易，而她竟是將那楊菲兒節節擊退。
想到這裏，醉清風嘴角不自覺上揚。“小丫頭，你知道你暈倒是怎麽回事嗎？”
沫離看了他一眼，猶豫一會兒後說：“你全都看到了？”
醉清風點了點頭，“那你應該知道我的身份不只是仙界仙人而已。”
“對。”
“你，不好奇我的身份？”沫離看他如此淡定，不禁問，畢竟她的身份連她自己都好奇。
醉清風裝作沈思的模樣，“還好吧，我連自己是怎麽來的都不知道。”這話不是安慰沫離，而是他真的不知道自己為何出現。
六界均由創世神所造，墟空洞是創世神最先造出的。而他醉清風從何來，為何來，從來沒有人知道。
“對了，我昏睡了幾日？”沫離突然開口。
“人界應當是三日了吧。”
沫離聽後猛地站起，想要離開，但看到自己在一個陌生的地方，還是沒有邁出雙腳。
醉清風看到她的反應後忍住笑聲，“我以為你會讓我送你回去。”
“嗯。正有此意。”
“好。”剛說完醉清風就用左手食指點在她的額頭，“鬼界這邊還有些事，你先回去。楊菲兒的事我自會查清，給你還有你死去的師姐一個交代。”
醉清風剛說完，沫離便覺得自己身體一顫，再看時發現已經站在鬼魅宮所在山的山腳，離客棧一個極近的地方。
“小姐，您終於回來了！”一個護衛看到她的身影後驚喜地大喊。天知道他們在此等了幾天，唯恐出事。
沫離點了點頭，“你們怎麽還在此處，沒有回去？”
那人回答：“一個女的說小姐您被朋友帶走，要幾日後才能回來。”
“嗯，”沫離明白應該是醉清風的人，然後又開口問，“前幾日的事……”她不知道若是那幾個護衛看到她能憑空變出木語，還有親眼看到厲鬼出現，會如何想。
沒想到那護衛聽了後說，“前幾日真是險啊！沒想到那山上居然有如此野獸出沒……”說到這裏，那護衛小心地擡頭，“司芊小姐的事……還請小姐責罰！”。那護衛徑自跪了下去。
沫離則是一頭霧水，“野獸？”
“是啊，還是小姐的那位朋友救了我們，只是司芊小姐……”那護衛的聲音由激昂變得低小。
沫離輕笑一聲，“無事，我們啟程回去吧。”這恐怕也是醉清風的傑作，竟擅自改了他們的記憶。不過這樣也好，至少這樣人界不會有什麽太大的變動。
不過一會兒，幾人便踏上返回楓都的路程。因為快到新年的緣故，路上的人多了起來，所到的城中也極為熱鬧。
他們這一來一回，已是近兩個月。兩個月，她再次化魔，又失去了一個極為重要的人。
在回楓都的路上，醉清風也沒有再出現，許是因為厲鬼的事情真的讓他傷透腦筋吧。
想到醉清風，沫離又想起了上官慕辰，他在楓都應該也是極為繁忙的吧。她對前世的了解越來越多，接觸人界之外的事情也多了，木語回來了，魔性封印慢慢解除。而上官慕辰，他真的什麽都不知道嗎？
此時的沫離並不知道上官慕辰已經知道了往生之事，至於神力是他自己暫時不願意恢覆罷了。
鬼界之王（一）
楓國內，一切都有條不紊地進行著，街上盡是迎接新年的熱鬧氣氛。
將軍府門前，沫離調整好心情走了進去。許弋正在書房看兵書，聽到有人報沫離回來，急忙去迎接。
看到沫離臉上的疲憊感，許弋派人將她送回房內，不提司芊的事情。早在他們動身的當天，他派去的護衛就將司芊被野獸殺害的消息帶回。
“許叔，小沫兒回來了吧。”第二日上官慕辰便出現在將軍府，他用神力日日窺探著她的行蹤，唯恐出事。
當慕辰知道她在人界遇到了鬼界醉清風、魔界暗汐後，便極為擔心她的處境。就連她與楊菲兒交手，他都知道得一清二楚。
許弋看了看眼前的上官慕辰，總覺得應一個月沒見，他的魄力又增了許多，也比之前更不愛言笑了。
“在司芊屋內呢。”許弋嘆息，“司芊啊……”
沒等許弋繼續說下去，慕辰便道“我知道了”，然後朝屋內走去。
看到坐在那裏發呆的沫離，慕辰也停住了腳步。窺探她行蹤時，她大多都是趕在路上，他只覺得她的樣貌同之前沒有什麽太大改變。只是今日見到她這個模樣，心中竟是一緊。
沫離聽到聲響，擡頭便看到站在門口的上官慕辰，“你怎麽來了？”
“得知你昨日回來，想著讓你休息一下，所以今日才來。”上官慕辰淺笑。
“你說，人界的命是自己掌握呢，還是仙界或者神界掌握？”沫離突然問道。她這些日子一直在想這個問題，她身邊兩個至愛相繼離她而去，她不甘啊。
慕辰聽後沒有說話，他不知如何回答。人界人的命運由自己掌握，但他們逝世之日卻是靈界司命負責。若是讓她知道慕容月心和司芊的死與靈界有關，怕是她恢覆仙身後會去靈界吧。
想到這些，慕辰面色平靜地看著沫離的眼睛，心中卻是充滿擔憂。他在她體內的封印越來越弱了，縱使她體內有仙術也是無法與魔性相抗衡的。
只是，她體內還存在幾絲神氣，若是她體內魔性爆發，怕是會與神氣發生沖撞，造成不可估計的影響。最壞的結果是，那神氣被魔性化解，使她完全墮魔。
沫離被他盯得不自在，將頭轉了個方向，想到之前醉清風的話，開口問：“上官雅出什麽事了嗎？”
“怎麽突然問起她來？”上官慕辰不解地看著她。
“沒，就是問問。”
看上官慕辰如此平靜的語氣，沫離斷定上官雅應當是沒有出什麽大事的。
慕辰看了一眼沫離，他自然知道她是想要知道楊菲兒化為厲鬼與上官雅有什麽關系。
只是自古以來，化為厲鬼本來就少，對厲鬼這種事情他自然是不怎麽關心的。而且在上官慕辰用那珠子了解自己在神界的過往時，他發現自己對醉清風竟是極為信任的。鬼界雖說是不得六界認可，但醉清風的實力是有目共睹的。
六界發現第一個鬼魂時，都大驚失色，當時身在靈界的醉清風還是個小孩子，因為好奇便前往觀看。
經過幾日跟隨觀察，醉清風發現那鬼魂與自己格外相像。沒有實體，體內沒有聚靈體，而且他能夠聽懂那鬼魂嘴裏發出的“嗚嗚”的聲音。
當他將此事告訴靈界母親醉語後，醉語格外恐慌。將他鎖在房內數月，等仙界將那鬼魂擊碎後才將他放出。
只是醉清風自那以後便格外關註哪裏有鬼魂的出現，直至有翌日一個高級魂魄告訴他，他是鬼魂。
醉清風也有些信了，自己與靈界眾靈有太多不同的地方了，雖說靈界靈體幼時也是無實體，但他沒有聚靈體卻是真的。
“母親，我，真的是靈界的嗎？”醉清風終於將自己的疑問問出。
醉語聽後倒吸一口氣，她是靈界靈女，僅次於靈主的存在。若是讓其他幾界得知自己的“兒子”是那不入流的鬼魅，怕是自己也護不住了吧。所以醉語沒有承認，謊稱他是靈界。
可是，醉清風自幼便極為聰慧，因為不能修煉靈術，他便根據自己觀察到的鬼魂以及靈書書籍，自己創了一套法術。
練習窺視術時，他不小心竟直接窺探到了靈宮內靈主和母親的談話。
“最近鬼魂越來越多了，連仙界都有些束手無策了。”靈主對著醉語嘆道。
醉語抿了下唇，點頭道：“仙界不是說是哪處的空間破了嗎？”
靈主笑了笑，“他們表面是這樣說，事實上究竟如何就不知了。而且，魔界似乎想要利用這些鬼魂煉造一批魔兵。”
“不得不說，這些鬼魂攻擊力確實不得小覷。我們對他們並無了解……”說到這裏，她突然想到什麽似的，急忙噤聲。
靈主註意到後用滿帶笑意的聲音說，“你放心吧，我不會將清風連累進來的。”
當醉清風聽到自己的名字後，身體一顫，他不敢再聽下去，可他又不得不聽下去，畢竟這是他的事情啊。
果真，靈主繼續說道：“你當初將他抱回時我就說了，他的體質不同於六界現有的種類。這些年來，我也一直註意著他的變化，所幸沒有出什麽事情。只是，當那鬼魂出來時，你應當也察覺到了吧。”
醉語沈重地點了點頭，發出一個“嗯……”
“你且放心，清風這孩子心地善良，而且你自那鬼魂出現後便一直為他輸入靈力，除了你我外，其他都不會知道他與那鬼魂同屬一類。”靈主拍了拍醉語的手，以讓她放下心來。
醉清風在聽到她們的對話後猶如五雷轟頂，他原來與六界口中的鬼魂真的同屬一類。
他瘋了一般地出去，到了鬼魂常出現的六界交界處，那裏的鬼魂極其密集。醉清風聽說，鬼魂凡感受到有生命靠近便會主動攻擊，所以便來嘗試。
當他將要踏入鬼魂能夠感受到的範圍時，醉清風急忙收回懸空的一只腳。他怕了，怕自己真的是鬼魂，更怕自己不受六界認可。
鬼界之王（二）
站在遠處的醉清風看著那些鬼魂聚在一起，有的相互撕扯。
那些鬼魂雖無實體，但看著他們的頭部或是四肢從軀幹上脫離，聽到他們口中發出的“嗚嗚啊啊”的聲音，也是極為厭惡的。
醉清風突然生出退縮的想法，若是他真的是鬼魂，該怎麽辦？靈界有六界中推崇的至純心性，而貴為靈女的醉語卻有個是鬼魂的兒子。
想到這些，醉清風轉身就要離去。只是剛轉身，便感覺到迎面而來的一股壓迫感。
醉清風雙臂交叉擋在臉前，待那股氣息平息後，放下手臂，他便看到出現在眼前的大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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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醉清風是在逗她嗎？她明明按照他說的方式做了啊，每天扯一根頭發，都三天了，花零連個影都沒見！
終於在第四天，沫離還是乖乖地直接喚出幾個鬼魂，不再奢望花零出現。
慶幸的是，這些鬼魂與人類沒有什麽太大的差別，不算詭異。
那幾個鬼魂小心翼翼地垂頭等候她的差遣。
“鬼魅宮應該快到了吧？”那幾個鬼魂聽到後“鬼魅宮”三個字後木在原地，支支吾吾地說是。
沫離覺得奇怪，這令牌不至於讓她召喚出的是幾個這樣的小嘍啰啊！
然後繼續問：“你們知道醉清風在哪嗎？”
那幾個鬼魂一致搖頭，有一個稍微膽大的些的見沫離比較好說話，就鼓足勇氣說：“鬼王最近在處理一件棘手的事情，至於是什麽就不知道了。”
沫離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那花零呢？”
幾個鬼魂聽到花零的名字面面相覷，臉上出現了一絲悲傷……
“花零大人……”其中一個鬼魂竟是聲音哽咽，“花零大人已經沒了……”幾個鬼魂一起發出“嗚嗚”的哭聲，顯得異常恐怖。
沫離急忙讓他們住嘴離開，隨後一個人在屋內沈思。鬼魅宮花零出事，鬼王醉清風又不知所蹤。這次前來鬼魅宮，似乎與想象中差別很大。
又過了兩日，終於到了塵歸所說的大致位置。沫離和司芊對視了一眼，雖然已是冬日，但這片山腳的樹都枯成幹柴狀，完全不是冬日雕零的模樣。
沫離與司芊便攜手上山去了，隨從也跟隨其後，靜寂的山上吹來一陣陣冷風，夾雜著一些淒怨的聲音。連身後的隨從們都有點害怕，沫離鼓起勇氣繼續前往，司芊雖是勸說但也無效。
到了快至山腰處，耳邊淒怨的聲音顯得清晰起來，日光更是不見，眼前似乎也有黑影飄過。
“啊！”身後一個護衛的一聲尖叫劃破看似沈寂的山。沫離轉身看時只看到那人面部扭曲地倒在地上，四肢也逐漸變形。
其他人看到此景，不免有些心慌。沫離開口說：“你們先留在此處吧，我們二人上去就好。”
那幾人聽到後急忙拒絕，勸說沫離二人下山。沫離心有不甘，自己至少也是去過鬼界一次，而這裏也是醉清風的地盤，有些詭異反而覺得有些正常，沫離也就沒有想過退縮。
護衛見她們二人繼續向上走，只得硬著頭發跟隨其後，他們的命是將軍救回的，而且若是小姐出事，他們也不會有什麽好果子吃。
路上，耳邊的聲音越來越多，黑影也越來越多，終於在看到一個山洞頂處時沫離臉上露出了笑容。
她終於看到了，只是又往前走了幾步，沫離臉上的笑容瞬間凝住，司芊也被眼前的景象驚住。身後的護衛饒是經歷過沙場生死，也感到惡寒。
橫屍遍野，用來形容此處再不誇張。山洞前處處躺著屍體，臉部五官扭曲，四肢變形，有的已經化為白骨。有的屍體堆積成山，有的四肢零散在地上……
“啊——”一個護衛又倒在地上，眼前的黑影也逐漸可以辨識。沫離認得，那是鬼魂，只是這些鬼魂的雙眼都是發紅，聲音也極為淒厲。
“小心！”司芊推開沫離，迎住一個鬼魂的攻擊。
沫離見狀不妙，喚出木語對戰。司芊對她手中憑空出現的劍有些疑惑，卻也沒有再問。那些護衛也都拿出劍作戰。
只是人界終是不比鬼界，那些護衛慢慢地略占下風，因為是鬼魂，人界的劍自是不能真正地傷害那些鬼魂。
情急之下，沫離拽下暗汐給她的玉佩，召出魔兵。那些魔兵紛紛跪地，沫離見他們出現後命令道：“擋住這些鬼魂！”
那些魔兵向四處散去，將他們圍在圈內。
那些鬼魂在魔兵面前顯得不堪一擊，不過一會兒便全部被消滅了。護衛們看著眼前的戰爭，雖然心有餘悸，但也覺得大開眼界。
只是，正當沫離放松警惕時，一個更加淒厲可怕的聲音出現，“桀桀”的聲音在四周響起。
那些魔兵雖是穿著盔甲，卻也看得出極為緊張，甚至有些恐懼。
厲鬼現身
“桀桀，”那鬼的笑聲越來越近，沫離手中的木語發生更加耀眼的光，那些護衛都不禁發顫。
只聽“唰”的一聲，那些魔兵都倒在地上，然後猛地起來奮力與之作戰。沫離這才註意到，那是一個女鬼，頭發散著，將整張臉蓋住一大半，十指指甲意外地長。只見那指甲碰到一個魔兵，那盔甲竟是直接化為灰燼。
那女鬼盡量擺脫魔兵，想要朝沫離這邊沖來。
“你們快逃！”一個魔兵用嘶啞的聲音大吼。
沫離一行人便朝山下走去，只是那女鬼看到後竟是又“桀桀”笑了兩聲。沫離一行人便被一群鬼魂包圍。
“師姐，你先逃！”沫離拿出木語應戰，凡木語所到之處，那些鬼魂都不敢靠近，碰到那些鬼魂後只聽一聲慘叫，便魂飛魄散。
司芊看了她一眼，“你先走！為師父報仇還要看你！”司芊將隨身所帶的毒粉灑出，只是對那些鬼魂毫無作用。
此時，那些魔兵也都被打倒，那女鬼朝她們二人這邊沖來。兩人急忙分散，只是那女鬼竟然沖向司芊！
沫離急忙丟出木語，刺向女鬼的方向，那女鬼被木語刺中，怨氣竟是更大，只是力量減弱許多。
只是她轉身看了一眼沫離後便又向司芊沖去。在她轉身的一瞬間，沫離看到了她的臉。
這女鬼正是前些日子醉清風讓她看過的楊菲兒！
“師姐，將你的外衣脫掉！”沫離大喊，司芊穿著的正是師父慕容月心親手縫制的衣服。楊菲兒對師父充滿恨意，她大概是嗅到上面師父的氣息吧。其實沫離也不知道是不是這樣，但現在她只能賭一把了！
司芊聽後急忙解下衣服，果真那女鬼沖向衣服，用十指將它撕碎。
在此期間，沫離與司芊急忙朝山下跑去，只是剛走幾步那女鬼竟又是跟了上來！
“慕容月心！”她的聲音中充滿恨意還有欣喜。
不過一瞬，楊菲兒便出現在她們面前，沫離用木語抵擋，卻是沒有什麽作用。
楊菲兒將雙手伸向司芊，沫離也正好將木語插到她的腹上。
楊菲兒低頭看了一眼腹上的劍，雙眼驀地瞪大，但她依舊沒有停下雙手的動作。用一只手掐住司芊的脖子，竟是將她提了起來。
司芊拼命掰開她的手，沫離也用木語揮向她的胳膊。楊菲兒急忙躲開，手中依然提著司芊。
司芊的喉嚨中漸漸發不出任何聲音，雙腳的動作也愈來愈小，只有雙眼變大……
“啊——”看到司芊的動作停止後沫離大叫，楊菲兒卻是終於松開了手，笑得肆意張揚。
“楊——菲——兒！”沫離的雙眼緊閉，再睜開時已是通紅，手中的木語發出紅色光芒。
楊菲兒看到後急忙逃走，但因身上中了兩劍，動作速度大大減慢。
“小丫頭……”醉清風的聲音突然出現，但當他看到眼前的沫離後怔了一下，他知道那是墮魔的表現。
沫離沒有理睬他，徑自追上楊菲兒，揮動木語。醉清風欲上前幫忙時，沫離將他推開，說了句：“滾。”
醉清風楞在原地，這似乎是第一次別人對他說這個字。他的餘光掃到倒在地上的司芊後心中才了然，怪不得小丫頭的怨氣那麽大。
楊菲兒的動作即使是慢了許多，但此時的沫離也頂多能夠與她交手，將她致死還是遠遠不夠的。
醉清風動了動手指，嘴唇微動，捏了個訣。楊菲兒睜大雙眼看向他，反應又慢了許多。沫離趁此機會將木語再次刺向她的腹部，然後迫使她向後退去，直至抵到一棵枯樹上。
“啊——”楊菲兒不甘地大叫，這叫聲引來更多四周的鬼魂，醉清風見那些魂魄向沫離方向圍去，用法術說了句“退”，那些魂魄立刻消失的無影無蹤。
沫離見楊菲兒的力量逐漸變弱，右手轉動插在她腹中的木語，楊菲兒仿佛受到了巨大的疼痛，表情出現扭曲。
沫離又拔出劍，揮了一下，楊菲兒漸漸癱坐在地。不遠處的醉清風嘴角揚起一絲微笑，沒想到她竟是將厲鬼收拾了。
醉清風慢慢走上前去，原本站立的沫離暈倒過去，醉清風急忙扶住。
“真是讓人不省心呢，小丫頭。”醉清風右手輕輕抱住她，左手衣袖一揮，將木語收了起來，眼前也出現三個人影。
“風痕，你將此處的屍體處理了。雪落，將鬼魂引到鬼界。月殘，你將那邊那個女子的屍體帶回，跟我走。”醉清風看著三人吩咐道。
那三人點了點頭，一個小個子孩童模樣的在看到眼前遍野的屍體後驚問：“怎麽回事？！”
“風痕，你先處理屍體，這兩日回鬼界同你們解釋。”醉清風將沫離抱起。
另外一個白衣男子見他懷中抱著女子後向後退了一步，卻看到醉清風眼中的冷意，“雪落，這些都是被厲鬼所殺，引魂有些難度，你且小心。”
只有一個女子模樣的不甘心地走到司芊屍體的旁邊，拿出一個小盒子，口中念道：“月圓月缺，生老病死；爾等屍魂，速同吾歸。”
司芊的屍體竟是慢慢變小，躺到了盒子中。然後月殘便跟同醉清風一起下山。
路上，月殘努力想要看到醉清風懷中女子的模樣，只是那女子的頭偏向醉清風，她踮了幾次腳都沒有看到。
到了半山腰時，月殘終於鼓起勇氣，開口問道：“王……您為何不直接用神行？為何要現在這樣……”未等她說完，便看到醉清風瞥了她一眼，月殘急忙住嘴。
而醉清風則是繼續一步一步地抱著小丫頭向山下走去。
他只是覺得走的時間比較慢，他可以多抱她一會兒而已。
只是當想到她剛剛墮魔時，他的心中竟是有些疑惑。她是仙界的，怎會突然魔性大發？又怎麽會在墮魔後暈了過去，而且他還發現，暈倒過去的沫離體內的魔性又突然消失。
醉清風突然覺得，這個小丫頭越來越有趣了，他似乎要多在她身上花點時間了。
妖界妖姬
沫離醒來後便發現自己處在一個陌生的環境，摸了摸身下，似乎是一塊石頭。
想到自己又昏倒過去，司芊被殺的那一幕再次入了她的腦海。
“啊——”沫離坐起抱頭大叫。養她長大，待她如生母的師父沒了；陪她長大，待她如長姐的師姐也沒了……
醉清風聽到她的聲音急忙走進來，只看到沫離正呆呆地坐在那裏，雙眼無神，眼淚卻是大顆大顆地落下。
令醉清風驚訝地是她身下的黑曜石竟是源源不斷地吸著她體內的怨氣，只是似乎怎麽也吸收不完。
看到此景，醉清風立刻用法術封住她的神識，不過過程比他想象得艱難許多。他從未想到，她體內的怨氣與恨意竟是如此之大。若不是他是鬼界之主，經常處理這些怨氣，怕是他也束手無策。
此刻，遠處的上官府內也迎來了一位客人。
上官慕辰看著眼前突然出現的小女孩兒，面色平靜地問：“你是？”
那女孩兒面帶愁容，欲言又止地看著眼前的人。她似乎沒有完成自己的任務，那他們當時的交易還算數嗎？
“你就是之前判我命格的那個小女孩兒吧，今日來有什麽事？”上官慕辰看著略帶緊張的藍衣女孩兒問道。
沒想到那女孩兒突然抽泣起來，“神君，我，我還是把你的神力給你吧……”女孩兒用乞求的目光看著他。然後手中出現一個泛著藍光的珠子。
上官慕辰不解地看著眼前的情況，開口問道：“之前的事情我已記不得了。你是誰，是何人，為何神力在你那？”
那女孩兒見他沒有責怪自己，用衣袖擦了擦眼淚，“妖界妖姬藍鳶。”
上官慕辰聽到妖界二字後皺起眉頭，藍鳶一直低著頭，沒有註意，繼續說道：“我遇到神君是在神君到人界的第一世。我以說書人的身份輾轉六界游完，那日本在一個茶樓說書。神君您……”說到這裏，藍鳶的語氣裏含著幾絲不滿，擡頭見上官慕辰沒有責怪之意，便鼓起勇氣講了下去。
“結束時，剛出門便被神君您收了……您將我帶到一個很偏僻的地方，說要同我做一個交易。”
“交易，我為何要與妖界的你做交易？”上官慕辰開口問道。
藍鳶聽後，鼓起腮幫，有些生氣地看著他，“六界都只我藍鳶喜好故事，游完六界，心地善良！”
上官慕辰聽後點了點頭，這個女孩兒在人界不過是十歲左右的模樣。
“哎呀，神君您別打斷我！”藍鳶抱怨一句，然後撓了撓頭，想著之前的事情。
“然後神君您說要我在兩百年後也就是今年來找您，並告訴此世的您‘絲絲紅線續，處處白骨哀’。
作為報酬您將您的一半神力凝成靈珠交由我保管，而且允許我可以將神界、仙界的趣事作為說書內容。”
上官慕辰突然開口，“一半神力？”
藍鳶楞了一下，她沒有記錯啊，點了點頭。
“另外一半神力還留在我的體內？”上官慕辰問道。
“不知道，神君的事情我不敢過問。”藍鳶嘟著嘴說，活脫脫一個小孩天真的模樣。
看了看她手中的靈珠，“難道就沒有人同你搶著神力嗎？”
“沒有啊，您當時同我說是加了封印，其他人是感受不到神力的。”藍鳶眨了眨眼。
聽完她的話，上官慕辰陷入沈思。封印嗎？若是這樣，那麽另外一半會不會還在他的體內，只是被他自己封印了而已？
藍鳶看著沈思的上官慕辰，點了點他的胳膊，“神君，您拿走吧……”然後雙手舉著珠子到他的眼前。
“若是你騙我怎麽辦？我又不記得之前的事情。”上官慕辰回答。
藍鳶聽到他的回答後急得在原地跺腳，然後突然拍了拍腦袋，她怎麽就把那麽重要的事情忘了呢。
“您之前交代我……”藍鳶看著他面帶欣喜地說“我只需將這顆珠子放在您的手心，你就可以回想起前世的一些事情！”
說罷，藍鳶就掰開他的手，將珠子放到他的手中。
剛放手中，上官慕辰便覺得許多畫面入了腦中，腦袋疼得要炸掉一般，他只得閉上雙眼。
是的，藍鳶沒有騙他。前世的場景一點一點地進入他的腦海，比夢中的要清晰，比沫離告訴他的還要多。
上官慕辰突然睜開雙眼，只是他的眼中多了一絲冷傲與威嚴。
“我知道了，麻煩你了。”上官慕辰開口，語氣極為高冷，但也夾雜著一絲感謝的意味。
藍鳶聽到他的聲音後急忙擺手，逃離此處。
不能怪她慫，只能說神君真的太冰了！明明是那麽親近人的，但靈珠一到他的手中，他就恢覆了在神界地冷傲。同她第一眼在人界見到他一樣，當時真的是將她嚇壞了。
上官慕辰轉了轉在手中的靈珠，“神力……回來又能如何。”他喃喃自語，嘴角露出一絲苦笑。
坐在凳子上，閉上雙眼想著剛剛腦海中出現的場景。他明明將她關入百年，為何現在她卻出現在人界？
他不知，因為沫離沒有告訴他這些。沫離告訴他的只有那些夢中出現場景，比如他如何教她，她又如何調皮。連她跪在雨中都不曾同人界的他說過。
“當初，真的是我錯了嗎？”上官慕辰走到窗前，看向遠處。他真的錯了嗎？
他將她帶回仙界時，眾仙勸阻；他教她仙術時，眾仙擔憂；她惹禍時，眾仙向他告狀得到的只有他的一句“知道了”；她闖到魔界邊緣時，那幾位仙人在殿前懇求將她逐出……就連他要下人界時，眾仙勸說他要留在神界主持六界。
可是，他將她帶回神殿了，將她撫養長大，教她仙術，予她歡樂，護她安寧。
但是，他也是公正的啊。她習仙術若是偷懶，他會罰她；她惹禍時，他會讓抄習心法；她闖入魔界邊境時，他將她關了禁閉……
想到這些，慕辰只覺得自己是有些寵她罷了，並沒有做錯什麽。甚至於，當想到小沫兒對她也生情時竟是有些暗喜。
厲鬼何出？
“小丫頭？”沫離再醒來時便看到醉清風邪魅的臉，聽到他略顯急切的聲音。
沫離沒有回答，閉上眼，腦海中還是楊菲兒殺死師姐的情景。醉清風見她閉眼，喚她的聲音又大了些。
“我沒事。”沫離無力地說，醉清風這才放心。
緊閉雙眼的沫離聽到醉清風自責的聲音，“楊菲兒之事……是我的過失，你師姐的魂魄我已讓月殘修覆並送往靈界。”
沫離臉頰上驀地出現兩行熱淚，語氣極為悲切，“你是鬼界之主啊，為何控制不住一個厲鬼……為何啊……”說這話時沫離的雙眼一直沒有睜開，只有眉頭緊皺。
“是我大意了。”醉清風站起，嘆了口氣，“那楊菲兒不知為何竟是跑了出去，這種情況之前從未出現過。”
沫離擦了擦淚，緩緩坐起，看向醉清風。“這種情況為何出現？”
醉清風轉過身來，看著臉上仍帶淚痕的小丫頭，柔聲說：“這幾日我查了一下，有兩種可能。”
看著沫離急切知道的表情，他繼續說：“一是我束鬼之術出了差錯，但我的法術束過比楊菲兒怨氣更大的，所以這種情況不可能。第二種情況就是，有人在外界對她造成幹擾。”
“外界幹擾？”沫離問，按理說醉清風實力是不可小覷的，怎會有人能夠在外面接觸到楊菲兒？
醉清風點了點頭，“可能是她上次嗅到了上官慕辰的氣味，所以怨氣大增，不過束鬼之術是將厲鬼與外界完全隔絕的。還有便是，她心中掛念的人出事了。”
說到這裏，沫離臉上出現一絲了然，“上官雅嗎？”說了這話後，她突然想到第一次見到醉清風時，醉清風與上官雅似乎很是熟識，於是開口問：“你和上官雅很熟嗎？”
醉清風打趣道：“你是吃醋了？”看到沫離嚴肅的表情後，他正色走到沫離面前，“女鬼怨氣本就難消，為了使楊菲兒不至於怨氣大增，我便以上清道長的身份護著她。盡量不讓上官雅在心中與楊菲兒抱怨什麽。”
看到沫離仍是疑惑，他解釋說：“楊菲兒是能夠聽到上官雅心聲的，所以只要上官雅不去聯系楊菲兒，便不出什麽差錯。”
“你的意思是，上官雅出事了，所以楊菲兒怨氣大增逃出你的束鬼之術？”沫離問。
醉清風抿了下雙唇，“不知，此事我還在調查。畢竟厲鬼現身人界，對人界造成影響是大事。當我發現楊菲兒不見時便尋遍六界，沒想到她竟是待在鬼魅附近。”醉清風冷笑一聲，唯有高等厲鬼才會有屬於自己的意識，可見楊菲兒怨氣之大，使她成為一個真正的厲鬼。
不過最令他詫異的還是眼前的小丫頭居然可以化魔，殺了厲鬼。畢竟高等厲鬼對他來說對付起來也不算特別容易，而她竟是將那楊菲兒節節擊退。
想到這裏，醉清風嘴角不自覺上揚。“小丫頭，你知道你暈倒是怎麽回事嗎？”
沫離看了他一眼，猶豫一會兒後說：“你全都看到了？”
醉清風點了點頭，“那你應該知道我的身份不只是仙界仙人而已。”
“對。”
“你，不好奇我的身份？”沫離看他如此淡定，不禁問，畢竟她的身份連她自己都好奇。
醉清風裝作沈思的模樣，“還好吧，我連自己是怎麽來的都不知道。”這話不是安慰沫離，而是他真的不知道自己為何出現。
六界均由創世神所造，墟空洞是創世神最先造出的。而他醉清風從何來，為何來，從來沒有人知道。
“對了，我昏睡了幾日？”沫離突然開口。
“人界應當是三日了吧。”
沫離聽後猛地站起，想要離開，但看到自己在一個陌生的地方，還是沒有邁出雙腳。
醉清風看到她的反應後忍住笑聲，“我以為你會讓我送你回去。”
“嗯。正有此意。”
“好。”剛說完醉清風就用左手食指點在她的額頭，“鬼界這邊還有些事，你先回去。楊菲兒的事我自會查清，給你還有你死去的師姐一個交代。”
醉清風剛說完，沫離便覺得自己身體一顫，再看時發現已經站在鬼魅宮所在山的山腳，離客棧一個極近的地方。
“小姐，您終於回來了！”一個護衛看到她的身影後驚喜地大喊。天知道他們在此等了幾天，唯恐出事。
沫離點了點頭，“你們怎麽還在此處，沒有回去？”
那人回答：“一個女的說小姐您被朋友帶走，要幾日後才能回來。”
“嗯，”沫離明白應該是醉清風的人，然後又開口問，“前幾日的事……”她不知道若是那幾個護衛看到她能憑空變出木語，還有親眼看到厲鬼出現，會如何想。
沒想到那護衛聽了後說，“前幾日真是險啊！沒想到那山上居然有如此野獸出沒……”說到這裏，那護衛小心地擡頭，“司芊小姐的事……還請小姐責罰！”。那護衛徑自跪了下去。
沫離則是一頭霧水，“野獸？”
“是啊，還是小姐的那位朋友救了我們，只是司芊小姐……”那護衛的聲音由激昂變得低小。
沫離輕笑一聲，“無事，我們啟程回去吧。”這恐怕也是醉清風的傑作，竟擅自改了他們的記憶。不過這樣也好，至少這樣人界不會有什麽太大的變動。
不過一會兒，幾人便踏上返回楓都的路程。因為快到新年的緣故，路上的人多了起來，所到的城中也極為熱鬧。
他們這一來一回，已是近兩個月。兩個月，她再次化魔，又失去了一個極為重要的人。
在回楓都的路上，醉清風也沒有再出現，許是因為厲鬼的事情真的讓他傷透腦筋吧。
想到醉清風，沫離又想起了上官慕辰，他在楓都應該也是極為繁忙的吧。她對前世的了解越來越多，接觸人界之外的事情也多了，木語回來了，魔性封印慢慢解除。而上官慕辰，他真的什麽都不知道嗎？
此時的沫離並不知道上官慕辰已經知道了往生之事，至於神力是他自己暫時不願意恢覆罷了。
鬼界之王（一）
楓國內，一切都有條不紊地進行著，街上盡是迎接新年的熱鬧氣氛。
將軍府門前，沫離調整好心情走了進去。許弋正在書房看兵書，聽到有人報沫離回來，急忙去迎接。
看到沫離臉上的疲憊感，許弋派人將她送回房內，不提司芊的事情。早在他們動身的當天，他派去的護衛就將司芊被野獸殺害的消息帶回。
“許叔，小沫兒回來了吧。”第二日上官慕辰便出現在將軍府，他用神力日日窺探著她的行蹤，唯恐出事。
當慕辰知道她在人界遇到了鬼界醉清風、魔界暗汐後，便極為擔心她的處境。就連她與楊菲兒交手，他都知道得一清二楚。
許弋看了看眼前的上官慕辰，總覺得應一個月沒見，他的魄力又增了許多，也比之前更不愛言笑了。
“在司芊屋內呢。”許弋嘆息，“司芊啊……”
沒等許弋繼續說下去，慕辰便道“我知道了”，然後朝屋內走去。
看到坐在那裏發呆的沫離，慕辰也停住了腳步。窺探她行蹤時，她大多都是趕在路上，他只覺得她的樣貌同之前沒有什麽太大改變。只是今日見到她這個模樣，心中竟是一緊。
沫離聽到聲響，擡頭便看到站在門口的上官慕辰，“你怎麽來了？”
“得知你昨日回來，想著讓你休息一下，所以今日才來。”上官慕辰淺笑。
“你說，人界的命是自己掌握呢，還是仙界或者神界掌握？”沫離突然問道。她這些日子一直在想這個問題，她身邊兩個至愛相繼離她而去，她不甘啊。
慕辰聽後沒有說話，他不知如何回答。人界人的命運由自己掌握，但他們逝世之日卻是靈界司命負責。若是讓她知道慕容月心和司芊的死與靈界有關，怕是她恢覆仙身後會去靈界吧。
想到這些，慕辰面色平靜地看著沫離的眼睛，心中卻是充滿擔憂。他在她體內的封印越來越弱了，縱使她體內有仙術也是無法與魔性相抗衡的。
只是，她體內還存在幾絲神氣，若是她體內魔性爆發，怕是會與神氣發生沖撞，造成不可估計的影響。最壞的結果是，那神氣被魔性化解，使她完全墮魔。
沫離被他盯得不自在，將頭轉了個方向，想到之前醉清風的話，開口問：“上官雅出什麽事了嗎？”
“怎麽突然問起她來？”上官慕辰不解地看著她。
“沒，就是問問。”
看上官慕辰如此平靜的語氣，沫離斷定上官雅應當是沒有出什麽大事的。
慕辰看了一眼沫離，他自然知道她是想要知道楊菲兒化為厲鬼與上官雅有什麽關系。
只是自古以來，化為厲鬼本來就少，對厲鬼這種事情他自然是不怎麽關心的。而且在上官慕辰用那珠子了解自己在神界的過往時，他發現自己對醉清風竟是極為信任的。鬼界雖說是不得六界認可，但醉清風的實力是有目共睹的。
六界發現第一個鬼魂時，都大驚失色，當時身在靈界的醉清風還是個小孩子，因為好奇便前往觀看。
經過幾日跟隨觀察，醉清風發現那鬼魂與自己格外相像。沒有實體，體內沒有聚靈體，而且他能夠聽懂那鬼魂嘴裏發出的“嗚嗚”的聲音。
當他將此事告訴靈界母親醉語後，醉語格外恐慌。將他鎖在房內數月，等仙界將那鬼魂擊碎後才將他放出。
只是醉清風自那以後便格外關註哪裏有鬼魂的出現，直至有翌日一個高級魂魄告訴他，他是鬼魂。
醉清風也有些信了，自己與靈界眾靈有太多不同的地方了，雖說靈界靈體幼時也是無實體，但他沒有聚靈體卻是真的。
“母親，我，真的是靈界的嗎？”醉清風終於將自己的疑問問出。
醉語聽後倒吸一口氣，她是靈界靈女，僅次於靈主的存在。若是讓其他幾界得知自己的“兒子”是那不入流的鬼魅，怕是自己也護不住了吧。所以醉語沒有承認，謊稱他是靈界。
可是，醉清風自幼便極為聰慧，因為不能修煉靈術，他便根據自己觀察到的鬼魂以及靈書書籍，自己創了一套法術。
練習窺視術時，他不小心竟直接窺探到了靈宮內靈主和母親的談話。
“最近鬼魂越來越多了，連仙界都有些束手無策了。”靈主對著醉語嘆道。
醉語抿了下唇，點頭道：“仙界不是說是哪處的空間破了嗎？”
靈主笑了笑，“他們表面是這樣說，事實上究竟如何就不知了。而且，魔界似乎想要利用這些鬼魂煉造一批魔兵。”
“不得不說，這些鬼魂攻擊力確實不得小覷。我們對他們並無了解……”說到這裏，她突然想到什麽似的，急忙噤聲。
靈主註意到後用滿帶笑意的聲音說，“你放心吧，我不會將清風連累進來的。”
當醉清風聽到自己的名字後，身體一顫，他不敢再聽下去，可他又不得不聽下去，畢竟這是他的事情啊。
果真，靈主繼續說道：“你當初將他抱回時我就說了，他的體質不同於六界現有的種類。這些年來，我也一直註意著他的變化，所幸沒有出什麽事情。只是，當那鬼魂出來時，你應當也察覺到了吧。”
醉語沈重地點了點頭，發出一個“嗯……”
“你且放心，清風這孩子心地善良，而且你自那鬼魂出現後便一直為他輸入靈力，除了你我外，其他都不會知道他與那鬼魂同屬一類。”靈主拍了拍醉語的手，以讓她放下心來。
醉清風在聽到她們的對話後猶如五雷轟頂，他原來與六界口中的鬼魂真的同屬一類。
他瘋了一般地出去，到了鬼魂常出現的六界交界處，那裏的鬼魂極其密集。醉清風聽說，鬼魂凡感受到有生命靠近便會主動攻擊，所以便來嘗試。
當他將要踏入鬼魂能夠感受到的範圍時，醉清風急忙收回懸空的一只腳。他怕了，怕自己真的是鬼魂，更怕自己不受六界認可。
鬼界之王（二）
站在遠處的醉清風看著那些鬼魂聚在一起，有的相互撕扯。
那些鬼魂雖無實體，但看著他們的頭部或是四肢從軀幹上脫離，聽到他們口中發出的“嗚嗚啊啊”的聲音，也是極為厭惡的。
醉清風突然生出退縮的想法，若是他真的是鬼魂，該怎麽辦？靈界有六界中推崇的至純心性，而貴為靈女的醉語卻有個是鬼魂的兒子。
想到這些，醉清風轉身就要離去。只是剛轉身，便感覺到迎面而來的一股壓迫感。
醉清風雙臂交叉擋在臉前，待那股氣息平息後，放下手臂，他便看到出現在眼前的大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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