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酒的人感知神經被麻痹了，他痛感微弱，以為別人也沒有疼痛似的，他這麽不知輕重，許朝明有時疼得飆淚，想一腳把人踹下/床去。

可是季康成跟個被遺棄的幼/獸尋人取暖似的貼緊他，他又舍不得了。

臨時起意的壞處是他們兩個一點準備都沒有，季康成這個號稱曾經跟著夜場小王子熊二爺混過的人，這時候卻一點數也沒有，他只管使蠻力，遇到挫折時還哄騙許朝明：“放松，放松！”

許朝明疼得頭皮發麻，真不知道怎麽放松，他想換個自己能使點力的姿勢，剛一動彈，季康成跟巡視獵物的野獸一樣伸爪子按住了他的肩頭：“你不準跑！”

許朝明只能聽話地躺好了，他抹了一把自己額頭上的汗，豁出去的跟季康成說：“好了，來吧！”

疼得他在床上躥了半截，腦袋撞在床頭上，又被季康成拽了回去，季康成得了逞，在他唇上胡亂親著：“許朝明，許朝明，你還好嗎？”

許朝明疼得氣都短了，他哽著聲音說：“沒事。”他寵溺地揉季康成的頭發，扯出笑來：“怎麽高興怎麽來。”

或許就此一次，不如放/縱。

季康成真按著自己高興的套路來了，許朝明跟個被翻過了背的蜘蛛似的只能揚著脖子喘氣，痛呼都壓在了嗓子眼裏，聽起來像一場言行逼供。

喜歡這點心頭血真能蒙了人的心智，這倘若換了別人，或者早就將他一腳踢開，打得他娘都不認識了，可是現在只能忍著，忍著，忍著的時候還配合著季康成，他說擡腿就擡腿，他說擁抱就擁抱，他說轉過去，許朝明就收拾自己被拆成零件的骨架聽話地轉了過去。

都怪喝了酒，季康成感覺遲鈍，許朝明覺得再這麽下去他能疼地嚎啕大哭的時候，季康成才結束，他趴在許朝明身上過/癮喘氣，許朝明覺得自己被肢/解了似的，兩條腿分散在床腳兩遍，胳膊分散在床頭兩邊，身子在床中間，疼得收拾不起殘肢斷臂。

等季康成在他胸口呼吸勻稱的時候，他想把人扒拉下來收拾殘局，才發現這人真是渣，褲子沒提起，人都已經睡著了。

這沒心沒肺的人！

許朝明氣得眼前發黑，他將人翻過來，卻也只親了親他的嘴角。

沒預謀籌劃，現場一片狼藉，他的衣裳壓在季康成的濕衣裳下面，也濕的地能滴水，季康成的衣裳上面還有被他自己踩出來的大腳印，床單也好不到哪裏去，他一動彈的功夫……簡直沒眼再看。

許朝明不是有潔癖的人，他現在也沒力氣，但是要眼看這烏七八糟的場景留到明天，他又沒那個懶性！

許朝明轉頭看罪魁禍首，季康成被他撥拉到了床邊上，睡得正酣，他在季康成的臉頰上戳了一下，季康成揉著臉頰，滾動過來在床上摸索了兩下，碰到許朝明的手臂，他打蛇隨棍上地摟住了許朝明的胳膊，臉頰在許朝明的胳膊上一貼，又睡著了。

真是氣死也下不了打手，許朝明將季康成圈在懷裏，他不忍心吵醒這沈睡的人，親吻淺而輕，等季康成又睡沈了才收拾好屋子和與屋子一樣狼藉的兩個人。

天都快亮了！睡與不睡也沒什麽區別。

而且他和季康成……他不知道季康成的打算，他怕以後季康成倔性上來又要跟他一刀兩斷，那他也說不了什麽。

季康成要是個姑娘，他還能用上兩百分的耐心去追求，可季康成是個爺們，淩秋誓是個單身母親，季一諾是個沒媽的娃，他死纏著季康成，對誰都是傷害，這一家老的老，小的小，經不起的。

許朝明哪兒都疼，他沒力氣再去外面抽煙，臥室裏抽又怕嗆醒季康成，只拿著煙聞了一會兒就罷了，這是和季康成逐漸疏遠那時候，被季一諾嫌棄身上的煙味才養成的習慣。

季康成那衣服是穿不成了，他從季康成的衣服裏翻出車鑰匙，開車去季康成家幫季康成拿了衣服，回來再熬粥攤蛋餅餾饅頭弄小菜，他給季康成盛了一份兒放在鍋裏溫著，自己匆忙吃了兩口，該去上班了。

季康成開車的話還能多睡一陣，他給季康成上好了鬧鐘，邊穿衣服邊出了門。

他是個基層業務員，還在實習期，應該在外面跑業務，只是今天實在跑不動，他索性把抱著一疊產品資料硬啃，順便休養生息，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也不算上班摸魚了。

十點點多的時候前臺給他打電話，說有人找他，他裝著一腦門子的產品性能，一下子覺得最近自己行蹤太暴露，誰都能找到他，都找到上班的地方來了，轉過轉角卻看到站在前臺的人是季康成。

許朝明腳步頓了一下。

季康成等他過來，整了整衣襟問，挺嚴肅得問：“咱們能不能找個地方聊聊？”

因為聽說季康成最近不是見銀行的人就是見紫柏山那邊相關的人，談錢的場合應該挺正式的，許朝明看他來的時候穿的是正裝，給他另取的一套也是正裝，這裝扮加上這語氣，弄得挺嚴肅。

像談公務的客戶。

許朝明為難地環顧四周，他們是一個大辦公司裏隔出來的座位，他只有隔間，沒有獨立的辦公室，前臺貼心地指了指後面：“小會議室空著。”

季康成比許朝明還感激前臺，和許朝明搶著說謝謝。

等掩上會議室的門，才覺出空間逼仄，許朝明不知道他來說什麽，說什麽都不是自在的話題，他看季康成比他還楞，先打破尷尬：“上班溜號了？”

這正裝是他昨晚給季康成取回來的。正裝拔人，略微平頭整臉的人穿著，都能增三分帥氣，何況是季康成這麽個能駕馭長發的美男子。

只是行為有點跟氣質不搭，一點也不大佬，季康成搓了下手，跟個毛孩子一樣：“我跟人請假了，說有急事……那個，咳，你，你還好嗎，坐著會不會好點，你坐……”他推了個椅子到許朝明跟前。

這……

平白的氣氛楞是被季康成弄出了幾分尷尬，許朝明只能撐著場面裝大方，像什麽事也沒發生一樣，他假似無意地拿手撐了下桌面，款款做了下去：“我當然沒事，你怎麽找到這裏的？”

他覺得季康成挺神奇，他從前的住處和現在的住處都沒跟他說過，他竟然找了來，他退出俱樂部新找了工作的事也沒說過，他還是找到了這裏來。

季康成拉了個凳子坐他對面：“問著問著就找到了，不過這不重要，我是想……這個，我想和你談談昨晚的事。”

許朝明：“……也好。”

不知季康成要談什麽，可他是當事人，福禍天定，到了這一步，他都躲不過了####審核不通過，內容敏感什麽的，改的很桑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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