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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七章共度(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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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洗澡的時候疑似聽到敲門聲,許朝明關了水聽了一會兒,外面咚咚響了兩聲又不見了。

這是他新搬的地方,沒幾個人知道,知道的幾個也不會來找他,他以為是別人敲錯門,何況這澡正洗到一半,便沒再理會。

嘩嘩的水聲掩蓋了周遭的聲音,他沖幹凈一頭的泡沫,忽然聽見屋裏似乎有人走動,他警惕起來,湊近門邊細聽,那腳步聲正往浴室走過來。

這是有人入室搶劫麽?怎麽直奔浴室?

他只扯了條大毛巾圍了一下,苦於手邊沒湊手的防禦工具,關在浴室裏不是辦法,他悄悄擰開浴室的門鎖,預備給敵人猝不及防的攻擊。

門外影影綽綽的身姿,似乎是個女人,雖然看不清臉,但那閑庭信步的姿勢不像是行兇,那人湊近了敲浴室門:“朝明?”是黎安的聲音。

黎安順手拉開了浴室門,在蒸汽裏看著許朝明的樣子,蹙起了眉頭退了一步,聲音先冷了下來:“你先洗完吧。”

她沒等許朝明回答,一擰身走了。

許朝明低頭看了自己一眼,曾是同床共枕的夫妻,又是她拉開的浴室門,不知道她有什麽看不慣自己的地方!

許朝明還有什麽心情洗澡,他胡亂沖了一遍,獨居的單身漢,他沒細心到在家洗澡的時候把換洗的衣服備齊整了放浴室的程度,只能裹著臟衣服去換新衣服,黎安不認生地坐在屋裏唯一一張單人沙發上,許朝明只好拉了個矮凳坐她對面。

“你怎麽進來的?”

“你身上那些是什麽東西?”

他們問的異口同聲,但沒人願意先回答問題,僵持的時候黎安換了個姿勢:“因為季康成嗎?你……真惡心!”

她說話嚴厲的時候也不氣勢攝人,反倒有種柔弱的淒哀感。

許朝明這會兒才確定下來,原來黎安說的是自己身上的牙印,去關山牧場那會兒季康成是真咬,那七八個牙印裏是真的有兩個到現在還沒消,掛在他胸口,顯著地像徽章一樣,不怪黎安看見。

惡心嗎?

許朝明隱忍著不發作,追問他心頭的疑惑:“你怎麽進來的?”

許朝明這人長得有棱有角的帥氣,他沒表情的時候看著有點兇,真生了氣,濃眉一擰,簡直一副方圓十裏內不留活物的架勢,即使鬧離婚的時候,許朝明也沒對她兇神惡煞,黎安被他這刺頭的架勢激起了怒氣,她努力壓著脾氣問許朝明:“我對你還不好嗎?你,你和一個男人……”

黎安想起他胸口那兩個牙印,靠近心口,甚至靠近……她想著這兩個牙印的來源,腦海裏都是許朝明和季康成赤/身/裸/體滾在一起的場景,她再也忍不住了:“你們真是惡心!”

許朝明坐著沒動:“惡心?你跟的熊二爺,據說以前是個夜場王子,往床上帶過的男人兩只手只怕數不過來,你和他一起的時候,覺得惡心嗎?”

黎安被釘在當地,她看著許朝明,恍然醒悟過來,並不是許朝明不會惡毒,而是從前他的溫柔,都是對自己的承讓。

但是這承讓,現在只因為一個季康成,再也沒有了!

許朝明從前是太順著她了!她想的到許朝明對她的拒絕,那是因為不見不念,是許朝明不想再傷心的一種逃避,但她想不到許朝明會移情別戀,想不到許朝明會愛上別人。

或者可以愛上別人,但許朝明愛別人這件事和愛自己並不沖突,她想不到許朝明不愛自己。

怎麽會不愛呢?平常人家,她說有空子換工作,為了把她弄進市裏,許朝明幾年的積蓄一把搭進去,他眉頭不帶皺地!她說離婚,許朝明眉峰裏都藏著山一樣的難過!她說要房子,平常人家的一套房子,他也會給她!

甚至墮胎。

怎麽會忽然不愛自己了呢?

許朝明沒黎安腦子裏那些彎彎繞繞,他不想和黎安多話,看黎安杵著不動彈了,他擡頭說:“沒事你就請回吧,把鑰匙留下。”

黎安才嘗到失魂落魄的滋味,但她一撩頭發,裊裊俏俏地坐在了沙發上,她一雙勻稱細長的腿略曲著,手肘擱在膝蓋上,露出一段形狀膚色俱美的手腕:“看來他們說的沒錯,你從俱樂部裏退出來,也是為了季康成?”

她知道答案是肯定的,卻還是有此一問。

她想和許朝明重修舊好,許朝明的財產和人生規劃就都和她不無關系,他們幾個戰友一起倒騰公司的時候,她其實是看好的。

可是沒想到他的戰友說,許朝明這個拿著安置費做生意的人忽然在開張的時候因為缺錢,硬是把自己那一份兒錢退了回來,連同新城區樓盤的認籌金,一起砸進了季康成那個看不到頭的無底洞。

他自己更從從前那個離俱樂部不遠的租屋搬到了這新老城區的結合部。

她哼笑著問:“你圖什麽?季康成就那……”她心裏轉了個念頭,忽然覺得許朝明也很是可憐,便連聲音都輕柔了起來:“為了孩子嗎?孩子咱們可以自己生的,一準比季康成那個兒子可愛……”

許朝明站起來:“那是我的事,你要沒事,就回吧,太晚了。”

黎安坐著不動身,她語重心長似的道:“朝明,從前是我行差踏錯,你後來也……”她說不出許朝明和季康成有了茍且的話,只好另起話頭:“咱們總歸夫妻一場,我是為你好,季康成可未必,他一個弄不好,那債務他一輩子也還不完,再說他……”

許朝明蹙緊了眉頭逐客:“別說了,你走吧。”他居高臨下看著黎安,直到黎安起身說:“好,我說的話你想想,咱們以後再談。”

“咱們不用再談。”

黎安不信他能絕情如此似的看著許朝明,那目光裏多少含著些哀怨的幽情,可惜許朝明是個鎢鋼級別的直男,他沒接收到黎安的電波,他對黎安含著警告說:“你再自己開門進來,我就報警。”

黎安連續說了兩聲好,許朝明最後的話像是飛刀,要片掉她身上遮羞的衣服似的,她再說不出一句話,轉身就走,偏許朝明叫住她提醒:“鑰匙!”

門被甩上時帶起一陣風,掀地桌布蕩了幾蕩。

許朝明收起被黎安扔在茶幾上的鑰匙,他坐在黎安坐過的沙發上,仰躺著吐了口氣。

季康成這件事上,他不怕傾盡所有,斷了自己退路,而是他傾盡所有,也幫不了季康成一二,季康成的焦頭爛額他看在眼裏,卻無能為力。、

他怕這種無力感。

他在俱樂部正缺錢的時候拿回了自己那一份錢給季康成救急,也就是戰友,這時候沒怪他不地道,還怕他誤入歧途,一改對黎安的不看好,暗地裏向著黎安。

俱樂部的缺口最後別人補了,他也不好意思再留下去,只能另謀出路,他雖然奔三,但還是個職場的新人,憑自己的工資給季康成幫忙,別說是杯水車薪,更是遠水解不了近渴。

許朝明揉了揉眉心,他新換的租屋簡陋,沒有洗衣機,他是個基層業務員,一天下幾身的汗,這衣服不洗第二天得嗖,他只能翻身起來去洗衣服。

出來的時候將近十點,收到一條季康成的微信,像是喝大了,翹著大舌頭說:“小圓和蔡姐真仗義,誓和民宿同生死。”

小圓是有徐三妹撐腰,還能耽擱下去,蔡姐還供著個大學生,但文琦挺硬氣,他要蔡姐支持季老板,他說自己有兼職,保證餓不死。

許朝明給他回了個加油,發語音告訴他:“冰箱有牛奶,熱了喝,喝完再睡。”

季康成拖著長長的調子回覆他:“好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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