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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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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想到怎麽揍都不倒下的家夥,居然因為太宰抓了自己的胖次而再起不能——果然對付這種人,用精神攻擊會比較有效麽。

阿礫就這麽get到了未來應對某‘不吠狂犬’的經驗,走到倒在地面那位已經任人宰割的黑發青年身旁蹲下,用手指戳了戳他光禿禿的眉。

“這家夥,拿去賣掉賺不賺錢呢?”

阿礫好奇地說道,伸出食指在對方的眉骨上亂劃,這才發現他實際上還是有幾根聊勝於無眉毛的,不過那幾根的眉色很淡,就像是奶狗初生的絨毛,處於毛色還沒長開的狀態柔軟而細膩。

不知不覺就有點摸上了癮。

留意到她的舉動,作為頭號‘護芥使者’的樋口一葉急忙有了動作:“你想要對芥川前輩做什麽——來人!快過來制止她們!”

指揮著游擊隊的這名金發女性遲遲不見部下趕來,回頭察看,發現在場竟然只剩下了自己一人,穿著黑西裝的游擊隊成員們倒下的身影在地面鋪成了一片。

“……什麽時候?!”她愕然道。

阿礫也順勢看了一眼,原本包圍了巷口的敵方黑衣人已經全部倒下,天空飄落著細雪,在這幅不適時節的景致裏,谷崎、國木田,還有朝她打著招呼的賢治笑咪咪地走了過來。

看來是加入戰場的谷崎使用異能控住了敵方成員,國木田與賢治三下五除二的就把敵人收拾幹凈了吧,阿礫對這事實感到有些沒勁。

“什麽嘛,原來這家夥的手下們早就倒下了呀,你們用不著讓他那麽體面地‘走’的。”

敦下意識就吐槽了句:“……是礫小姐你太不給別人留‘面子’了吧。”

阿礫哼了一聲別過頭,對於自己的所作所為是一派問心無愧。這時候穿著西裝馬甲那位眼鏡青年緩緩走來,一副想要用筆記本的書脊狠狠敲下她的腦殼、讓她把滿腦子的壞主意打出腦外的表情。

“跟你講,勸你趕緊打消將人綁回去當人質的念頭——醫務室裏已經沒床位了。”

某個嬌小的少女顯而易見的就露出了失望的表情,嘁了一聲。

平白少了個來錢的機會。

國木田的鏡片反著光,努力在她的失望態度中不為所動,端的是註定孤獨一生的姿態。

與他相反,深谙女性心理的太宰來到她身邊,以更動聽的話語來向她解釋。

“芥川的性質跟其他人不一樣,他具有相當程度的危險性,如果把他留在偵探社的話恐怕會惹來不必要的麻煩,還有可能會倒貼裝修費。”

這個道理阿礫也懂,說要綁架人回去只是口嗨而已,但看著大家明顯不信任自己的目光,她不由得撇了撇嘴。

趁著這個時候,樋口想要偷偷趕到芥川的身邊保護,卻被阿礫一下發現了,便故意捉弄了下她。

“別靠過來哦,小心芥川的兜襠布不保!”

看著威脅中的少女快要將手指下移到某個特殊部位,樋口的眼都紅了——紅的是眼珠子裏羨慕、嫉妒與恨交雜的血絲。

“卑鄙的武裝偵探社!你們難道是想要趁機敲詐勒索嗎?”

沒想到居然會被為非作歹的黑手黨喊‘卑鄙’,阿礫頓時呆怔地眨了眨眼,感覺著實有點新奇。其他包括敦在內的人也都在這句話中不忍直視:他們武裝偵探社的風評已經被害到這種程度了嗎?

“什麽叫作趁機敲詐勒索啦,我看起來是這麽壞的人嗎?”阿礫不滿地鼓起了嘴巴,半點沒有就是反派的自覺。

頂著眾人不信任、且把一切風評被害的成果都怪罪在她身上的表情,阿礫飛快反應過來,相當理直氣壯地說了一通。

“什麽嘛,如果我真的壞,就不會是站在這裏什麽都不幹的樣子了。我現在就會當場拍下你上司的不雅照片,以此來做長期威脅,逼得你從此以後像個氪金少女一樣傾家蕩產來求我換底片了知道嗎!”

聽見她這麽說,同伴們瞬間不禁為這狠毒的敲詐計劃長長地‘嘶——’了一聲。

誰知,對面那位金發女性竟然順著她的話浮想聯翩:“芥……芥川前輩的不雅照片?!”

沒想到會得到這種反應的阿礫:“……”

這人是怎麽回事啊餵。

阿礫沒好氣地雙手環胸,擺正了臉色對著她。

“你們這次任務可以說是徹底失敗了,我們武裝偵探社也不會對你們接下來做些什麽。只是你得回去轉告一件事——”

站在小巷子裏的那位少女,背靠著她相聚到一起的同伴們,瞇著眼告誡了樋口那件事實。

“不管你們港口黑手黨接下來要怎麽對付我都行,敦敦我是絕對不會交出去的。武裝偵探社不會輕易出賣自己的同伴。”

少女擲地有聲的宣言回蕩在巷子裏,令得惹出這起事件的那位銀發少年怔神地望著她的背影,心中滋生出了幾分浸入蜜罐子裏的情緒。

“礫小姐……”

細若蚊吶的自語阿礫沒有聽見,她轉頭就想要強行扒下了太宰身上那套沙色風衣。太宰瞬間猜出她想要幹什麽,擺出了滿臉的不情願,並且裝出即將被惡人侮辱的羞憤模樣,用雙臂遮住自己平坦的胸口。

“不可以!快住手!礫小姐你不能在那麽多人面前對我做這種事!”

“戲真多!還不快給我脫下!這裏除了你有長風衣其他人就沒有了!”

阿礫揚起小拳拳作出要怒捶他胸口的模樣,隱約又被某些陰影支配的太宰這才放棄掙紮,生無可戀地被她扒下了風衣,給蓋到只著寸縷的芥川身上。

長及主人腳踝的沙色風衣恰好能將對方蓋得嚴嚴實實,這樣就不怕第二天橫濱日報刊登什麽「港口黑手黨的游擊隊隊長當街果奔」這種火辣新聞了。

這是她僅剩的一滴溫油。

由於我方還有著傷員,阿礫無暇再管港黑那邊的人,迅速和敦一起扶好負傷的泉鏡花,跟同伴們回去了偵探社。

事務所裏的人見他們回歸很是高興,不料看見其中一身血的和服少女連連大驚失色。

“這是怎麽了?!”

將人送進手術室裏給與謝野照料的阿礫轉過來,小大人般叉腰反問道:“我還要問你們是怎麽回事呢,居然讓人質跑了出來。”

眾人面面相覷,最終還是坐在辦公椅裏的某位名偵探告知了真相。

“大家都很難辦吧,因為她在之前說出了‘自己已經不想再殺人了,請讓我去阻止他們’這種話啊。”

與此同時,手術室的門緩緩合閉,填補完全的門縫隔絕掉了探究的視線,分割出了兩個世界。

——不想成為‘殺人’的那一方,而是‘救人’的那一方麽。

註視著門後世界的阿礫不知道在想著些什麽,打量半晌,才收回視線不以為意地發出了某個音節:“哦。”

她循著方才的聲音望去,在半空與亂步對上了視線,雙方在這時都顯得有些別扭。

“那你呢,怎麽不過來現場?”阿礫繞起了自己的頭發,努力去做著不在意的模樣。

亂步咕咚咕咚喝著汽水,在一片酸甜漾開的間隙中,散漫地說:“是你讓我在這裏等你回來的啊。”

(以前又不見有這麽聽話,反正肯定是嫌走路麻煩吧。)

明明是這麽想的,阿礫的心情卻偏偏做出了與這一想法截然不同的反應,變得像掛在枝椏上的彩色氣球,仰望天空的顏色明亮又輕飄飄。

跟某個正在望著自己的竹馬對視五秒,之後他們倆都默契地扭過了頭,一個繼續喝汽水,一個幹脆轉向所有人都看不見的方向,努力掩飾掀起來的弧度。

其他人感覺自己又默默吃了頓狗糧。

工作結束還包餐,偵探社真是個好福利的公司啊:)

總而言之,他們這回成功阻止了港黑與那位幕後黑手拐賣敦敦的交易,算是可以暫且松一口氣。天色差不多將近傍晚的下班時間,阿礫交代好敦敦要註意安全,便告之眾人可以解散了。

由於跟某位名偵探是同住在一個屋檐底下的關系,阿礫哪怕還在氣頭上,在結束工作後也得拎著那位心理年齡六歲的名偵探先生回家。

莫名有種兩個幼兒園的孩子一起放學回家的既視感。

天真爛漫的名偵探先生就像是個還未長大的孩子,總是容易被其他事物吸引註意力,光是一趟回家的路途就走走停停。看見圍墻上走著貓咪,他還相當高興地停下來捏著一根不知道在哪裏摘下的草,用來逗貓。

“喲西喲西,來這邊玩。”

——是貓啊。

換做平時的阿礫早就撲上去了,但偏偏這裏有亂步在,她只能強行忍住上前的**,把劍袋跟系繩抓在手裏把玩,裝作不在意地看著他和貓在互動。

或許是覺得周圍的空氣太過安靜,戴著貝雷帽的黑發青年轉過了頭,主動向旁邊冷著張臉的青梅搭話:“怎麽啦,都過去了那麽久還在生氣嗎,阿礫?”

那副自然詢問的模樣,也分不清是在逗著墻上撲騰著草根的野生貓咪,還是在逗著她這只鬧脾氣,背後不住甩動著尾巴的礫喵。

阿礫故意別過頭去不給他留面子。

“反正你跟貓一起玩就好了,理我幹嘛啦。”

說著她便賭氣般頭也不回地快步走掉了,沒想到她會拋下自己的亂步在後面慌張了一瞬,連忙把手裏的草根丟掉,追了上去。

“啊,阿礫等等我——”

“不等!”

阿礫今日格外任性地走在前面,擺明堅決不聽。精貴的名偵探先生果然是個不善體力的廢柴,沒跑多久就氣喘籲籲。可他今天卻格外有毅力地追在後面,生怕阿礫一走遠就看不見了。

“呼啊,不是……說好……回來之後,就不生、氣了嗎?”

這場孩子氣的追逐游戲裏,亂步斷斷續續地跟在她身後嚷嚷著,與自己平時游刃有餘的自信模樣不一樣,很是狼狽。

阿礫不由自主放慢了腳步,可聲音仍顯不大高興:“明明我說的是看你表現啦,你這個笨蛋,怎麽都沒看出來我在為什麽生氣啊。”

因為她忽而停頓的腳步,後面跟過來的黑發青年也緩緩停在了她的面前,略微睜開的狹長雙眸裏,倒映著回首凝視著自己的她,一雙濕潤的杏眼裏裝滿了令他感到無措的倔強與委屈。

“一心期待你的反應,這麽搞得,我不就像是個傻瓜一樣嗎?”

繞是無往而不利、百戰百勝的名偵探,在這種情況也跟一塊木頭似的杵在原地,遺忘掉自己手腳該如何擺放的本能。

空氣顯得是那麽沈默,讓人更感不堪,阿礫氣得轉過頭去不理他。

片刻後,他的聲音才傳入自己的耳中:“我走得好累了,阿礫你能不能背我回去。”

“哈?”阿礫不敢置信地瞪圓了眼睛,天知道這個家夥為什麽會突然說這樣的話,簡直要被更加活活氣著:“你都多大了還要我背!”

可在她偏頭的那刻,對方卻不容分說地上前一步,只感覺一瞬眼前晃過褐色的影子,某個鋪展過來的小鬥篷裹住了她小小的肩膀。

是名偵探伸出雙臂環住了她的肩頭,前傾著上半身,彎腰從背後抱住了她。

貓一樣纖細而柔軟的頭發蹭到了她的臉頰,耳邊盡是他奔跑後還沒有喘勻的呼吸,灼熱,輕柔,綿長,羽毛似的吹拂著她的耳廓。

阿礫感覺自己整個人的心情都在這擁抱裏像氣球一樣被紮破,腦袋縮在沾滿了他氣息的小鬥篷裏,語無倫次。

“亂亂亂亂步——?!”

緊貼著竹馬胸膛的背部從未有過如此滾燙的感受,使她渾身的皮膚都快要燃燒起來。她不斷在心裏告誡著自己沒出息的心跳不要這麽大聲,否則會暴露給名偵探發現的。可是這一點,放到現在是她絕對無法做到的難題。

“誰說我沒發現你為什麽生氣的啊。”

可是名偵探先生似乎無暇他顧這些,背自己回家什麽的只是一個借口。

阿礫無法看清他此刻的表情,亦想象不出他此刻的模樣,只能聽他用語言一下又一下撼動自己的心臟。

“我又沒說你這樣穿不好看……”

他說話時的氣息拂過了阿礫的耳朵,聲音很輕,讓人聞到了某種汽水泡泡酸甜的味道。

“你每天都那麽可愛,要是每次我都要誇上一句的話,那也太麻煩了吧。”

撲通,撲通。

心臟猛地被這句話擊中。

與其說是被他抱住,不如說是她摔進了一個喜歡的懷抱,那顆心飄散成了朵朵沒有實感的白雲,踩落下去就像是小兔子熬出的棉花糖那麽柔軟。

前後緊貼的兩顆心臟分不清究竟是誰跳得那麽快,正好,不會輕易出賣其中某個人的緊張與羞怯。

垂著腦袋的阿礫不敢睜眼,指尖仿佛要在黑暗裏抓住憑依般落在了環在自己身前的胳膊,微微用力,把青年的襯衫抓出了褶痕。

“亂步你個大、大笨蛋——”她結結巴巴地說,“要是我非要聽呢?”

路畔幾株初開的櫻草,在夕陽與兩人緊貼的身影裏微微搖曳,渡過了這幾秒的時光。

“……既然你都這麽要求了,那偉大的名偵探大人就勉為其難地說吧,要記得感恩戴德地接受喔。”

背後抱住她的亂步頓了頓,而後在她耳邊不情不願地說了句悄悄話:“知道嗎,我覺得阿礫你超可愛。”

他忽然雙手一空。

——啊啊啊啊啊!!

承受了暴擊傷害的阿礫捂著臉,吧嘰一下腿軟蹲在地面。

背不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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