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墨探究地看著她：“只是這樣？你不是……”他擰眉思索片刻，似乎在想怎麽措辭比較好，“就算是累極了，你也不會哭的。”

柳依依詫異地眨了眨眼，倏而笑道：“你這麽相信我？”

秦墨點頭：“所以是為何？”

這叫她怎麽回答，難不成說時因為以前和現在對比，覺得自己太悲催，忍不住悲從中來？

柳依依張了張嘴，本想胡亂地應付過去，見他固執聽答案的模樣，又閉上，過了會兒才道：“我想過得更舒服些，怎麽說呢，大概就是……理想和現實的差距，明明白白的展現在我面前，我覺得，恩，心酸。”

秦墨神色微動，漸漸地，臉上浮現愧疚的神色，他輕聲道：“是我無能。”

“不，”柳依依提高聲音，右手掌放置他嘴前方寸許，制止他的話，“我說實話不是為了想聽你說這種話的，我不過是不想騙你。”

她道：“這和你沒關系，你想想，我們家的日子和村裏其餘人家相比，是不是要好很多，村裏那麽多小娘子，可有我這般想法的，你不必妄自菲薄，你為什麽不說是我愛慕虛榮、貪圖享樂？”

“不……”秦墨下意識的反駁，被柳依依瞪住了，“你也會說不，那你知道我為何不想聽你剛剛的話了吧？”

秦墨怔了怔，忽而眼裏溢出一絲笑意，她不喜他說貶低自己的話，正如他也不想她說她如何不好一般。

柳依依呆住，他原就長得好看，這會兒眼裏帶了笑，又在燈下，整個人不可思議的柔和起來，俊逸非常。

她咽了咽口水，莫名其妙的就想到白日裏的情景，視線下意識的落到他的頸部，然後再下移，緊盯著他的鎖骨。

秦墨一直和她說話，兩人面對面，因此將她的視線看的清清楚楚，他疑惑的低頭，原本以為有什麽不妥，卻發現一切正常。

他疑惑地擡頭，見她眼神炙熱，整個人突然就僵住了，手指動了動，莫名想要將衣領合攏些，卻又覺得太過刻意。

“咳。”他右手虛握拳抵在唇邊輕咳一聲，柳依依回過神，臉色騰的紅成一片，飛快地看他一眼，見他拘謹的模樣，就知道他發現了她剛剛的註視，不由大感尷尬。

“我……”她下意識的想要解釋，以求挽回‘色、女’的印象，然而擡頭就看到秦墨染紅的耳朵，她眨了眨眼，他沒有氣憤，也沒有呵斥，是不是代表，他不討厭？

她嘴角輕揚，探頭靠他更近：“你怎麽了，可是很熱，耳朵都紅了。”

秦墨僵了僵，驚訝地看著她，她真的不知他為何如此？對上她含笑的眼睛，他立即明白，她是故意的。

他被調、戲了？他眼裏驚訝地神色更濃，即便沒有經歷過，他也知道，向來都是男子調、戲女子的。

柳依依看他呆楞著，噗呲一聲笑了出來，誠懇地道：“你長得真帥。”

“帥？”秦墨不解。

柳依依道：“就是說你長得好看，恩，玉樹臨風，英俊瀟灑……”她點點頭，“大概就是這個意思。”

秦墨顯然不太適應被人當面這般誇獎，他穩了穩心神：“你喜歡長的好看的？”

柳依依擺擺手：“好看的容易讓人產生好感，但是卻也不是所有好看的人都讓人喜歡，還要看人品、性情。”

秦墨手掌握拳，然後頓住，猛地朝手掌看去，就見一雙更加柔軟更加嬌小的手輕輕握住了他，他登時一動也不敢動。

柳依依輕笑，在他耳邊道：“比如你的人品和性情就是極好的，我就很喜歡。”

地裏失神而泛起旖旎的心思，剛剛不受控制的吸引，除了喜歡，還有什麽解釋呢？

柳依依唇邊的笑容更深，心臟歡快地跳動著。她仿佛聞到了香甜的氣息，縱然院子裏並沒種花。

她不是糾結的人，相反，她是一個十分幹脆的人。她是成年人，對自己的心思很清楚，既然喜歡了，她便老實的說了出來。

秦墨心臟飛快地跳動起來，心中湧起一股從來沒有過的喜悅，他低頭看著她，縱然不是頂美的容顏，卻讓他心醉失神。

柳依依眼睛彎成月牙，只覺得整個人都要被他如墨的眸子吸進去，她擡手攬住他的脖子，飛快地在他唇上碰了一下。

“哐當……”秦墨微怔，然後像觸電一般猛地站起身，由於動作太大，撞到了桌子，桌子和墻壁碰撞，桌上的筆架、茶杯，發出一陣響動。

柳依依被嚇了一跳，微囧的摸了摸鼻子，她難道是洪水猛獸不成？還好及時撤了手，不然指不定要被帶著摔一跤，那可就丟死人了。

“對……對不起，”秦墨臉頰像是著火了一般，“我……”

“你討厭我？”柳依依仰頭。

“不，不是。”秦墨急急地想要解釋，卻又不知該如何是好，因為太激動，太意外？

柳依依盯著他看了好一會兒，只把他看得手足無措，輕笑地問道：“你在軍隊這幾年，可去過青樓楚館？”

“去過。”秦墨不知道他為何問，卻還是老實道。

柳依依眉頭一擰，秦墨登時清醒過來，急忙解釋，“都是和同僚一起去的，我並未……”

柳依依眉頭舒展，難怪這麽，額，純情。

她笑了笑，他方才那麽大的動靜，縱然她升起什麽心思這會兒也散了，拍拍身側的空位：“坐下吧，”她戲謔道，“我又不會吃了你。”

秦墨臉上肌肉抖了抖，他實在不知該如何反應，心跳卻因為她的一顰一笑而失了節奏。他頓了頓，在她身邊坐下。

柳依依伸手拿了一張白紙，又拿了筆，一邊寫一邊道：“我去山裏比量過，可能不太準確，不過也沒有更好的辦法了。山裏的茶樹比較密集，不過對比了幾處，我發現，兩小叢中間間隔一米五左右會長的更好。”

她在紙上畫了畫，又道：“至於每大株，間隔三十五厘米左右會比較好。”

她又列了幾個式子：“姑且按照這樣種植，一畝大約能種下1500株左右，我們開始只是試驗，我想先種五百株試試，你覺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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