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鈞一發。

還來不及感受身體的奇異。那邊，陳小凡的媽媽就直接從山頂上掉了出來。那從陳小凡媽媽腦袋摔擠出來的腦漿，都直接飛濺到了我的臉上。

溫熱的，黏黏的，一股腦的血腥味，讓我實在是受不來的作嘔。很可惜，就是沒有吃飯，要是我早點吃飯了，就不至於如今幹嘔著了。

姥姥說過的，幹嘔是最傷身的。雖然我也不明白我的胃是不是與尋常人的不同，吃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也沒事。

幹嘔很難受，但是，我要說的是，清楚的感受著陳小凡媽媽腦漿的溫度和氣味，沒有比這更加讓我難受的了。

就是上一次被鬼追，就是上上次被陳小凡姥姥給差點弄死，我也沒有這樣難受過，我是從內心恐懼的。對於這一次的事件。

我沒有辦法這樣眼睜睜的看著陳小凡同她的母親一樣死去。這個不可以，一定不可以。

陳小凡媽媽的死狀實在是太難看了。臉部朝地，那雙圓溜溜的眼睛隨時都感覺要破體而出一般的，血絲滿布的鮮活得透亮。半邊臉已經都摔得血肉模糊，目測估計是左邊臉是徹底毀了。

視線偏移，看著陳小凡媽媽躺著的地方，一灘的血水，我的眼睛怎麽也離不開那鮮紅。這樣神奇的感覺，我是第一次。心神一跳，模模糊糊的，我看到了陳小凡就在我的跟前了。

身體無法動彈，我好像被定格了一般，嘴巴裏的疑問也是說不出來。只能轉著眼珠子，看著陳小凡如她媽媽一樣，躺在了一趟血水之上。

還活著的眼珠子不停的轉動，毀掉的半邊臉，朝著我笑。那樣咧開嘴，笑得連牙齦我的都看得清。

“小凡，你是死了嗎？你怎麽了？很痛嗎？”

我的內心不停在問話，在控訴。可是，我的話都是無聲的。我沒有辦法去反轉這結局，我無可奈何了。

看著陳小凡那潰爛的半邊臉，看著陳小凡哪生無可戀的笑容，我也是夠了。

內心悲憤累積，我都感覺身體要爆炸了去。難受，渾身都難受得緊，所有的恐懼都集中鎖在了喉嚨處，癢癢的刺痛。這一般是上火的表現。

“啊。”

尖銳而爆發的，我扯著嗓子大聲一喊。

在陳小凡離地面超級近，我都估測不清距離的時候，我這會是真的可以確定，有東西沖我的體內跑出了。我真的就眼睜睜的看著那東西從我的體內飛出。

它一飛出，我明顯感覺到體內的力量瞬間就全數給抽離了一樣。腿軟得我直接跌倒在地。

怎麽回事，是我的元神飛出去了嗎？我不清楚，就是方才看到的陳小凡死後的模樣，我都分不清真假。

唯一，能夠確定的，我好像沒有什麽可以去確定了。除了內心累積的恐懼害怕和揪心。

因為不知情，再加上關心陳小凡遭遇的緣故，我掙紮地把眼睛上的眼皮盡量的撐開。怎麽樣就是不想閉上雙眼。

哪怕眼睛被地上的血水給染紅了，哪怕無助，哪怕無知。隱約中，我分明就看見從我體內飛出去的那一縷，那一團青煙竟然幻化成了一個小女孩。

她的模樣看起來可清秀了。臉蛋，皮膚都非常的好，就是一點。她沒有眼睛，就那麽兩個黑洞空蕩蕩的。

一眼看過去，嚇得我不行不行的，要不是沒有力氣，這會我應該是在拼命的跑走了。哪會在這裏杵在這裏，條件反射的閉上眼睛。

根本就不敢去看那個小女孩，也更加的不敢去看陳小凡摔成肉餅的樣子。

“咚。”

我知道，有東西落地了，只是我不敢去看。我不敢，我害怕看見陳小凡那個爛泥恐怖可憐的樣子。

雙手沖著前方胡亂的拍打，我清楚的知道自己在害怕什麽。不管是那個從自己體內走出的那個女孩，還是陳小凡，我都沒有勇氣去面對。

“媽媽，媽媽，你醒醒，你醒醒啊。媽媽。”

這是陳小凡的聲音。我的心中一驚，怎麽回事，陳小凡沒死嗎？

一時間，也不去想著恐怖什麽的了。我只是好奇的想看看到底是怎麽了？想看看陳小凡到底怎麽了？

一睜開眼，我驚訝於陳小凡的完好無損。

確實，我看見的陳小凡，還好好的，身上一點紅色也沒有。那破爛的泛白的牛仔褲上，一點泥土也沒有沾上，可比那躺在血泊中陳小凡媽媽的模樣好實在是太多了。

會說話，會流淚，會有影子，不是鬼。太好了，陳小凡沒死。喜極而泣，這會就是看著陳小凡哭得傷心，我的內心也是平靜而喜悅的。

謝天謝地，我的好朋友還活著。

也不知道，陳小凡哭了多久，反正我是一直在她的跟前勸慰。就算害怕看陳小凡媽媽拿鬼樣子，我也是陪著陳小凡。

也是哭累了，陳小凡安靜下來了。

趁著她喘息的時候，我中途插話，很是好奇。

“小凡，能夠告訴我，你怎麽會沒事？這麽高的地方跳下來，你……”上下重新打量了陳小凡一番，我略顯遲鈍的說：“完好無損的。”

我的好奇，我的驚恐，我都不會感覺怎麽樣。只是，這會的陳小凡竟然把她那原本就大的要死的大牛眼還使勁睜大的死盯著我，一臉的欲言又止。

她在糾結什麽啊？我是一點都不懂。

沒有辦法了，看她這個呆樣子，我也是對她不抱有希望了。只要她好好的就好了，關於她怎麽會沒死的這個愚蠢的問題不知道就不知道吧。

只是，那個從我體內出去的沒有眼珠的女孩呢？她怎麽也不見了？好吧，都說不追究了。哎，算了，算了，還是去找姥姥問問吧。畢竟，這陳小凡媽媽死了是真的，還是要超度一下的。

“不想說就算了，我去找姥姥過來。你就待在這，哪都不要去。看著你媽媽，不要……”

陳小凡還是那個生無可戀的驚恐癡呆樣子，我都有些要無語了。但，我還是秉持著認真負責的態度，絮絮叨叨的給陳小凡交代，我的去向和她要做的事情。

可，這話都還沒有說完，那陳小凡就搶著說了一些讓我郁悶和害怕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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