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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56回來了 (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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禍李家完了的同時,也不禁人人自危。

周元休立即令九門戒嚴,命大理寺協同五城兵馬司及洛陽府尹嚴查兇手。

可這邊事情都還沒開始查,宮裏又傳來了消息,淑妃李淑顏和八皇子的生母李美人,雙雙中毒昏迷,禦醫們全都束手無策。

宮人原是打算出宮向李家求救的,可一出宮就獲知了李家了事的消息,沒辦法之下,才去向太子求救。

周元休一聽到這個事兒,全身寒毛都不由豎了起來。

李家的回春堂和孟彤的有間藥鋪本就正在鬥的你死我活,在得知孟彤獨占了整個四川府的民政利益之後,李家若不采取行動,那才是棒槌。

李防風和李彥明這李家新舊兩代的主事人,不但是攛掇禦史彈劾孟彤夫妻的幕後黑手之一,且還是鬧得最兇的黑手之一。

李家一朝被盜空,所有能主事的男主子全被打殘了,宮裏的兩位妃嬪還都中毒昏迷了。

周元休想不出來除了孟彤夫妻倆,還有誰能有這個手段和能力做到這一切。

身為未來的帝王,周元休的第一反應是驚恐,但緊接著就是盛怒了。他此時倒是有些理解歷代的皇帝為何會那樣忌憚巫門之人,甚至暗中不斷打壓巫門了。

如今只剩下兩個傳人的巫門,有了淩一的加入就能做成這樣的大事,要是巫門再強大一些,那還得了?

是不是他們想要顛覆大周皇權,也只是翻手之間的事情?

可憋屈的是,周元休怒歸怒,怒完了他還是不得不給淩一和孟彤夫妻倆擦屁.股,把那些禦史的彈劾折子給一一壓下去。

因為這事件出的雖然突然,但不難讓人想到是誰所為,之前那些不斷上躥下跳的世家,全被淩一這雷霆一擊給嚇的不敢冒頭了。

可那些禦史們卻似從中看到了名留清史的曙光,一個個就跟打了雞血似的,恨不得一頭撞死在宮門口,好往孟彤夫妻倆身上再添上一宗罪,好讓自己在青史上多留一行筆記。

暗一和暗七幾個站沒站相、坐沒坐相的歪在公主府觀景樓的樓頂上,俯視著大半個洛陽城。

851番外——打壓

昔日的冥殿,旗下除了有殺手組織,還有一批埋在各府和市井中,專門負責收集消息的暗樁。

皇帝把冥殿當個玩具讓幾個兒子相爭之後,幾位冥殿長老緊抓著手裏的殺手資源,對那些不是立即就能起到作用的暗樁的掌控,卻是慢慢的松懈了。

身為冥殿的老人之一,淩一雖無心參與冥殿權力的爭奪,但因為昔日執行任務的關系,別的地方還不好說,對洛陽城裏的那些暗樁他還真都知道。

所以當初知道孟彤要在洛陽定居,還想嫁個能讓她在洛陽城裏橫著走的大將軍時,淩一的心思就開始活絡起來了。

他暗中聯系這些藏在暗處的暗樁,肯效忠他的,他就幫他們把會危害到他們的上家除了;不肯效忠他的,他直接就出手滅了,再放上自己的人。

這就是淩一如今就算遠在千裏之外,對洛陽城也仍能了如指掌的原因所在。那些準備“名留清史”的禦史們,在府裏稍有異動,暗一這邊就已經收到消息了。

“既然那些禦史大人們如此熱衷於名留清史,咱們就在他們背後推一把吧,叫那些個說書的開始行動,把事先抄的那些傳單也都貼出去,也讓全洛陽城的人都知道知道,咱們那些平日裏道貌岸然的禦史大人們,私底下都幹了什麽好事。”

“洛陽城的百姓肯定會驚呆的。”暗七毫無形象的哈哈大笑起來,那癲狂的笑聲嚇的棲於府中大樹上的小鳥都一陣亂飛亂躥。

暗一嫌他笑聲刺耳,擡腳就踹了過去,卻被暗七靈巧的笑著翻身躲過。“城裏有我盯著,那些酸儒聽說都已經在路上了,淩一那小子吩咐了一定要套了麻袋打,你多帶幾隊人去吧。”

暗七對這點兒猶為不解,“不過對付幾個手無搏雞之力的老頭兒,就是不套麻袋也不會讓他們看到我們的臉的,幹嘛還要這麽費事兒啊?”

站在屋檐一側,專門負責收發消息的婆子笑瞇瞇的道,“大人說了,這是主子意思。”

淩一讓冥殿出來的人全都奉孟彤為主,所以這主子自然指的是孟彤。

暗一聞言嘖了一聲,小聲嘀咕了一句,“女人都是不可理喻的,淩一那小子也太寵媳婦兒了。”

說完就翻身躍下三層樓高的觀景樓,走了。

暗七則苦著臉嘆了口氣,對於孟彤這一特殊愛好表示很無奈,“既然是主子的命令,那就這樣吧。”

於是在繼李家主事的男人被打殘了之後,應各大世家相邀而來的三個著名大儒,也被套了麻袋打斷了雙.腿和右手。

當然,淩一既然決定要出手了,自然不會只讓人打斷那三個老頭兒的手腿就完事。等幾人打完了人,就在他們坐的車廂外頭貼滿另外兩位大儒的一生瑣事。

三位大儒自打出生後,但凡長牙時咬破壞了老娘的乳頭,五歲了還跟三歲的小妹搶糖吃,七歲了還尿了九回床,十歲時偷摸過家裏丫頭身體之類事情,以及他們的子女子孫為富不仁,欺男霸女,打死打傷府中婢女仆役等事不勝枚舉,事無巨細,揚揚灑灑的每人都有好幾十張紙。

當然,為了以防三位大儒中有人一時善心大發,撕了那些貼紙,洛陽城裏東南西北四個城區,當天也被貼上了這三位大儒的一生經歷,以及他們家中那些兒女、子孫所做的腌臟事。

淩一讓人搞這麽多事,目的當然就是沖著讓這三個大儒身敗名裂去的。

他恨這三個糟老頭放著自己欺男霸女的“好日子”不過,被那些個世家一攛掇就要跑來害自個兒媳婦兒,所以也是用了死力要整死這三個老頭子。

也因此,當那三位大儒在路上被人套麻袋打殘了的消息傳來時,他們的生平以及家裏的那些腌臟事,都已經在洛陽城裏傳得無人不知,無人不曉了。

三位大儒的名聲被毀的撿都撿不起來,這樣其身不正的人,在學林界只會輪為過街老鼠,人人喊打。

對於想要利用他們來領導洛陽的學子跪求宮門,以便向太子施壓的幾大世家的來說,這三個人現在已經成了廢子,完全沒有利用價值了。

所以當這三位大儒派人來求救時,幾大世家紛紛閉門謝客,避這三人如蛇蠍,全不理會他們。

見到幾大世家在淩一手裏吃了癟,高坐東宮的周元休足足大笑了盞茶時間,晚上飯都多吃了兩碗。

大周立國一千多年,各地的大小世家多如牛毛,雖然很多世家都淹沒在了歷史的長河裏,但十大世家卻一直屹立數百年不倒。

榮,李,劉,包,梁,南,茅,張,王,蔡這十大世家經歷了數百年的繁衍,家族人數之多皆已近十萬之巨。

而經過數十代的聯姻之後,十大世家之間盤根錯節,雖然在沒有外敵時內鬥不斷,互相之間都恨不得把彼此弄死了才好,但皇室若是想動他們,十大世家便會稟持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的原則,聯合起來一致對外。

是以幾百年來,皇室雖然一直都有鏟除十大世家之意,卻一直沒能成功。

而到了周元休這一代,張家掌管工部多年,雖是世家卻一直依靠朝庭而活,而且近年來嫡系子嗣稀薄,算是已經沒有了威脅的親皇派。

而包,王,梁,榮,南五家雖然財力雄厚,但卻只是商賈,他們能涉足朝庭卻無法染指軍隊,在周元休看來還不足為患。

至於蔡,茅兩家,雖是傳承數百年的世家大族,但一幫只會動筆桿子的文人,也沒被周元休看在眼裏。

但在西北擁有著數座馬場,經營著大周八成以上戰馬的劉家,和經營著天下醫鋪的李家,在周元休看來才是真正會威脅到皇位的不定因素。

劉家這麽多年來尚還算安份,不過李家顯然是心大了。宮鬥之後,李家在孟彤和皇帝的聯手打壓之下,現在也已經半殘了。

周元休相信,只要他再施點兒力,滅掉李家就是早晚的事。

852番外——藥鋪之爭

而現在顯然正是他該動手的最好時機了,周元休暗暗的想著,當晚就叫來暗衛和幾個心腹,商量如何用雷霆手段,在其他家族還沒反應過來之前,將李家斬草除根。

“李家因想拉解憂公主和淩駙馬下馬而被報覆,以至於嫡系所有能主事的男人都被打殘,而李家旗下的回春堂現經也正與解憂公主的有間藥鋪鬥的你死我活,以微臣之見,咱們不如直接派人血洗李家,斬草除根。

日後消息傳開,有解憂公主與李家的糾紛在前,世人只會認為李家是被解憂公主與淩駙馬所滅,肯定不會懷疑到殿下身上來的。”

周元休雖然恨不得立即滅了李家才好,可要說把這事兒嫁禍到孟彤夫婦身上,他卻還得慎重的考慮考慮。

手下人不知道孟彤和淩一的身份,所以說起嫁禍他們的話來才會毫無壓力,但他卻知道,就算孟彤那丫頭不在意被他嫁禍,可他要真敢這麽做 了,淩一那瘋子肯定會立即給他媳婦兒找回場子,讓他偷雞不成蝕把米。

這種事情他之前已經受夠教訓了,不管是之前攛掇齊子驍當朝爭妻,還是攛掇兩族造反,暗中推動二皇子和大皇子宮變。

每次他在暗地裏動了手腳,不但沒有得到他所設想好的好處,最後還會落得裏外不是人。

特別是推動老大和老二宮變那次,要不是這一代實在找不出比他更優秀的繼承人了,要不是孟彤那丫頭屬意他來繼承皇位,他現在只怕也落得個被圈禁的下場了。

他現在之所以能坐上太子之位,可以說全是孟彤的功勞,在沒有登基成帝之前,周元休是萬不敢再動孟彤了。

皇帝現在還不知道能活到哪一天呢,皇家供奉有指定儲君的權力,他就是再蠢也不會去惹孟彤,讓她有機會改口廢了自己另立別人。

遂,周元休道,“李家嫡系和旁支人數高達數萬,只是血洗李府對整個李氏家族來說,也只是切膚痛而已,將想整個李家連根拔起,還是用參與宮變的證據抄家吧。”

見周元休除李家之心如此堅決,幾名心腹幕僚相視一眼,其中一人小心翼翼的看著周元休道,“殿下,您如此執著於查抄李家,可是看中了李家的財富?”

周元休對此倒並不否認,“李家經營回春堂兩百多年,那些財富皆取之於民,如今李家犯了事,那些家財自是該查抄後收歸國庫的。”

另一幕僚卻道,“殿下,據下臣所知,如今李家的回春堂與解憂公主的有間藥鋪正鬥的水深火熱,聽說各地都有回春堂被迫關門大吉。

下臣為此還特地去調查了一下此事。

據下臣所查,有間藥鋪出售的藥丸子既方便,藥效還很好,只要不是太難治的疑難雜癥,但凡如風寒、腹瀉、普通的發燒、咳嗽等癥,只需幾文錢就能買到足夠的藥丸子把病治好。

而有間藥鋪出售的那些治療常見病的藥丸子,價格一般都在一文到三文錢一顆不等。

殿下或許不知,如此低廉的價格在別的藥鋪,也就僅夠買一味常見藥材的價格。

正因為如此,聽說李家的回春堂已經被解憂公主的有間藥鋪擠兌的離徹底關門大吉也不遠了,所以殿下若是期望過高,最後從李家查抄出的錢銀只怕會讓殿下失望啊。”

“哦?還有這種事?”孟彤正在滿大周的開藥鋪,這事兒周元休知道,孟彤的那些藥丸子藥效要比一般大夫開的藥方子要好,這事兒周元休也知道,但他也是今天才知道,孟彤的藥丸子原來賣的如此便宜。

“若是照你這麽說,解憂公主的藥鋪開著豈不是一直在虧本?”孟彤那丫頭怎麽看都不是肯吃虧的主兒啊。

周元休不由自主的搖搖頭,立即想到了洛陽城的有間藥鋪上頭。“據孤所知,洛陽城的那兩間有間藥鋪裏頭,那些藥丸子賣的可都不便宜啊。”

那幕僚笑道,“殿下說的那些,都是具有特殊用途的藥丸子,下臣說的是治療常見的頭痛腦熱,風寒咳嗽之類的藥丸子,兩者的價格那可是有著天差地別的差距的。

下臣以為,解憂公主正是以這種手段,在為有間藥鋪廣招客源的同時,也迫使除回春堂之外的別的藥鋪,不得不從有間藥鋪購進那些價格低廉的藥丸子,用以維持藥鋪中常見病冶的治療所需。”

而如此一來,就等於解憂公主壟斷了整個大周常見病癥的治療一樣,相對應的,在藥材商那邊,這些常見病癥的藥材別的藥鋪若是都不進了,也就只能賣給解憂公主了。

到時候解憂公主若是要把那些藥材的價格往下壓,那些藥材商也只能摸著鼻子認了。殿下,您說是不是這個理?”

周元休點點頭,卻又笑著搖了搖頭,“據孤所知,四川府那邊正在開山造田,四川府是出了名的山多,植物茂盛,所以孤以為,有間藥鋪的那些常見病癥的藥丸子之所以賣的那樣便宜,大概跟解憂滿四川府挖山鏟樹有關。

而且這便宜想必也便宜不了多久,等有間藥鋪擠垮了李家的回春堂,這藥價就該調回來了。”

這卻是周元休想錯了。孟彤在四川府開山造田,那些梯田裏種的可不只是糧食,還有治療那些常見病癥的藥材。

大批量的種植這一類的藥材,常見藥的成本自然也會跟著降低,再加上有其它藥丸賺取的利潤補差,孟彤就算把那些常見病癥的藥丸價格維持在低價一輩子,也不怕有間藥鋪會出現虧損。

一眾心腹幕僚聞言,盡皆認同的點頭。

便有人出來建議,“殿下,如今正是李家最為虛弱之際,與其等回春堂被解憂公主的有間藥鋪徹底擠垮再動手,咱們還不如現在就行動。

正所謂瘦死的駱駝比馬大,以李家如今的境況,就算各地已經有許多回春堂被有間藥鋪逼的關門大吉了,但李家嫡系和那些混得好的旁系這邊,應該還是能查抄出不少好東西的。”

一個具有數百年底蘊的世家大族,何止是能查抄出不少好東西,只怕是富可敵國也不為過。

853番外——哭訴

周元休知道皇帝的私庫裏有錢,不過那些現在是皇帝的私產,以後自然就會是他的私產。

皇帝的私庫跟國庫可是兩個概念,只不過如果國庫太空虛的話,一旦遇上天災人禍,百姓遭難時,他這個以後要當皇帝的人,難道還能眼睜睜的看著江山因為無錢鎮災而出亂子不成?

可讓他拿自己的私房銀子出來貼補國庫,周元休是一百個不願意。

所以為了社絕這種情況的發生,在他登基之前,要是有辦法能把國庫填滿,周元休還是很高興的。當然,若是能既鏟除了心腹大患,又能填滿國庫,周元休就更高興了。

周元休敲了敲桌子,笑著拍板道,“那就這麽定了,你們下去之後就給你們相熟的禦史遞消息,讓他們上李家的彈劾折子。”

一眾心腹齊齊應諾,退下去安排了。

可任周元休做夢都沒想到,禦史們彈劾李家的折子都還沒來得及寫,就全身敗名裂了。

淩一當初給暗一的指示是:讓那些想找茬的禦史和酸儒通通生不如死。

對於一群殺手來說,生不如死可比一刀抹了脖子麻煩多了。對於找他們麻煩的人,暗一等人一致覺得不能讓他們太痛快,於是禦史們的惡夢就開始了。

為官者,清廉者十之無一。整個都察院裏真正兩袖清風,品行端正的禦史也只不過就那麽兩三個人。

所以灑滿洛陽城的各類傳單上記錄的賄賂清單、桃色緋聞、行兇罪證,欺男霸女等等之事,直接就把整個都察院給打倒了。

周元休這邊收到消息後,立即就讓五城兵馬司做了反應,可惜還是遲了。

一批數量龐大的說書人,開始跟他們打起了游擊。他們的身影無處不在,而且是說一段換一個地方,往往等五城兵馬司的人趕到時,那些說書人早跑了。

三天,只不過短短的三天時間,整個洛陽城的百姓對朝庭的各位禦史就耳熟能詳了。

誰家的姨娘偷了漢子,誰的官位是走後門買來的,誰七老八十了還強取了十五六的小姑娘,誰跟兒媳婦有了首尾……總之,整個都察院犁下來,最後就只剩下三個人沒被波及。

周元休簡直都快瘋了。

這三天裏,上吊,撞柱,服毒自殺的禦史已經上升到兩位數了,而這個數字還在不斷增加中。

淩一玩的這一手,把他斬除李家的計劃都給打亂了。

都說水至清則無魚,當朝為官,大家老大不說老二,差不多一點兒,睜只眼閉只眼也就過去了。可淩一現在把整個都察院的禦史都給一鍋端了,讓他怎麽辦?

不說現在朝庭都亂套了,他還要盡快找人來填補都察院裏那些禦史的空缺,這不是在給他找事兒嗎?

他很忙的好不好,淩一那瘋子就不能看在他給他兒子送了雙份賀禮的份上,放過他嗎?

周元休心裏很悲憤,所以當天他就寫了千裏傳書去跟皇帝和孟彤哭訴兼告狀。

孟彤要照顧才兩個多月的兒子,最近又要忙著籌辦春二娘的婚事,她都忙的連陪淩一用飯的時間都不夠了,哪裏還有時間管周元休啊。

因此收到周元休的千裏傳書之後,她只瞄了一眼便將之扔到了一旁,心裏暗暗決定晚上一定要親淩一一下,以示嘉獎。

老公肯為她出頭是好事,這證明了淩一愛她,不能容忍別人欺負她,孟彤可不會笨的為此去指責淩一,親疏遠近她還是分得清楚的。

她這個皇家供奉,幫忙平個宮變,指定一下儲君人選也就算盡了責任和義務了。

至於周元休要怎麽當這個皇帝,怎麽治理大周江山,那些可不歸她管。

至於皇帝在看了周元休的千裏傳書之後,捏著那張小小的紙條,心裏不無快意的想著:該,叫你小子噬父篡位,真當皇帝都是這麽好當的嗎?就該讓你嘗嘗當皇帝的不易。

似譏諷又似快意的哼笑了一聲,皇帝直接把那小紙條扔進煮茶的小火爐裏燒了。

打江山難,坐江山更難,一國之君哪裏是那麽好當的?

天下有那麽多的世家,朝庭又有那麽多的朝臣,世家爭利,朝臣爭權,各方勢力又盤根錯結。

大周建國一千多年,穩定的局勢造就了太多底蘊深的世家大族,朝庭每發布一條決策,在執行力度上都要受到這些世家大族遏制,這是大周難以去掉的沈屙,也是周元休必須面對和解決的一個大難題。

否則如周元佐和周元佑這樣的逼宮事件,只怕沒過幾年就會在周元休身上再度重演。

要如何平穩世家與朝庭之間的關系,如何駕馭朝臣為已所用,這些都是學問。

周元休需要學的東西還多著呢,可他已經不想再手把手的教他了,在他攛掇著自己兄長向他下毒的時候,他們之間的父子情誼已經完了。

要不是他的時間不多了,要不是他的另外兩個兒子總有著這樣那樣的問題,要不是孟彤不肯輔佐幼主,要不是為了大周的江山社稷,他是斷斷不會把太子之位交給周元休的。

晚上,淩一回院後先去看了眼兒子,見那小家夥吃飽喝足了,正仰面朝天,攤開四肢呼呼大睡,他俯身摸了摸孩子細嫩的小臉,一邊向奶娘問了問孩子的情況,又微微站了一會兒,才轉身回了內室。

擺在羅漢床上的燭光透過一側的博古架照射出來,驅散黑暗的同時,也在墻上映出一片斑駁的暗陰。淩一腳步自然的轉向拔步床,打算先去看看小妻子有沒有踢被子,然後再去洗漱。

誰知他才推開拔步床的隔扇,就見孟彤正披散著一頭長發,靜靜的靠在床頭翻著書。

“怎麽這麽晚還不睡?今天不累嗎?”淩一是即驚喜又驚訝。

孟彤最近即要照顧孩子,又要忙著給春二娘籌辦婚事,等他回來時,這丫頭早就累的睡著了。如今日這般醒著坐在床頭等他回來的情景,他可是已經很久沒見過了。

孟彤擡頭看著淩一大步進來,不禁合上書朝他笑道,“我這就睡了,你快去洗漱。”

854番外——溫存

今天都大半天沒見到自家媳婦兒了,看著小妻子臉上甜甜的笑,淩一忍不住湊過去在她的唇上偷了個香吻,順手扶著她躺下去,才道,“那你先睡,我洗個澡就來。”

“嗯。”孟彤乖巧的順勢躺下,看著淩一為她撚被角,她拉著被子遮住臉,只露出一雙黑白分明的眼睛,水汪汪的看著他。

淩一看著這樣的嬌.妻,心裏又軟又甜,只覺得的愛的不行,忍不住又湊過去,在孟彤臉上額上親了親,低聲道,“累了就先睡,我一會兒就回來。”

孟彤眉眼一彎,帶笑的美目在燭光下就如墜滿了星辰般,璀璨的淩一差點兒移不開眼睛。

今晚的小妻子似乎看著特別的誘人,淩一心有所感,因此只洗了個囫圇澡,匆匆擦幹了身體就回了內室。

室內燭光搖曳,床塌上的小人兒卻乖巧的閉著眼睛,呼吸均勻,似乎已經睡著了。

看著小妻子乖巧的睡顏,淩一難免有些失望,可想著她這幾天忙得腳不沾地的樣子,又忍不住覺得心疼。

輕輕的掀開被子坐上床,淩一小心的躺到孟彤身邊,正想伸手去摟她入懷,耳邊卻聽到了一聲輕笑,然後一個溫柔的身體就滾進了他的懷裏,趴到了他的身上。

“有沒有嚇你一跳?”孟彤笑嘻嘻的伸上摟上淩一的脖子。

淩一確實被突然滾進懷裏的小妻子驚了一下,不過驚過之後就是抑制不住的欣喜了,“怎麽還不睡?”

“等你啊。”孟彤嘴裏理所當然的說著,抱著他脖子的手微微用力,身體就往他身上爬了爬。

“彤彤……”淩一一手摟上妻子的纖腰,忍不住繃緊了身體,目光灼灼的望著她,眼中似有火苗在閃動。

為了照顧孟彤的身子,兩人差不多已經有半年沒有真正行過房了,此時孟彤突然爬到他身上來,對他的刺激可想而知。

淩一的目光有時候還是很可怕的,孟彤低頭埋首在淩一的頸窩裏,聞著他沐浴後清爽的味道,惡作劇得逞般的吐了吐舌頭。

想了想又覺得自己要是不出聲,以淩一的聰明,一會兒肯定能想明白自己在故意整他,所以故意調整了下語調,低聲道,“這幾天盡顧著照顧孩子和給娘籌辦婚事了,我忽略了你,你怪不怪我?”

淩一鼻尖嗅著妻子身上甜暖的誘人香味,耳邊聽著她軟軟糯糯的聲音,全身的血液都在沸騰著往身下湧,根本就無法集中精神,去聽小妻子跟自己說了什麽。

他是個正常的男人,而心愛的妻子就躺在自己身上,若非他意志力驚人,腦中尚存一絲清明,還記得要顧著小妻子才出月子的嬌弱身子,不然就真的要獸性大發了。

孟彤等了半天都沒等到淩一出聲,倒是感覺到他繃緊了身體,呼吸都開始變的粗重了。

她家淩大殺手的意志力什麽時候這麽薄弱了?

“你怎麽不說話?”孟彤心中驚訝,卻是忍不住擡起頭往淩一的臉上看去。淩一一雙微微泛紅的眼睛在燭光的映照下,看著還是很嚇人的。

孟彤原本只是想小小的作弄丈夫一下,可此時見著淩一閃著紅光的眼睛,她不由就驚了一下,心虛的下意識就伸手捂住了他的眼。

淩一感覺很無奈,又有些自責嚇到她了,就由著她繼續捂著自己的眼睛,伸手在孟彤背上輕拍了拍,“快睡吧,你明天不是還要跟宮嬤嬤她們上街給娘選布料嗎?”

聽淩一這麽一說,孟彤不由就覺得內疚起來。她跟淩一在一起這麽多年,一直都是淩一在遷就她,縱著她。兩人成親這麽久,他動情時會有什麽樣的表現,孟彤還是了解的。

想想自打自己懷孕到生產,淩一為了照顧她的身子,禁欲也有大半年了,之前便是他偶爾憋的實在難忍了,也從沒有真正要過她。

如此一想,孟彤的心一下就軟了。

因為她幼時落了病根,身體底子弱,生產時身體才會虧的利害。被淩一強壓著坐滿了兩個月的月子,因為調養的好,她的身體恢覆的也異常的好。

細細算來,再有兩天她就要生產滿三個月了,孟彤心裏清楚以她現在的身體狀況,同房是完全沒有問題的。所以,她直接就行動了。

耳框上濕暖的觸感,讓淩一渾身一震,差點兒沒驚跳起來,攔在孟彤腰間的手臂下意識的收緊,但他還是憑著僅存的理智低聲斥道,“彤彤,別鬧,你的身子……”

“已經可以了。”孟彤有些難為情,咬著唇聲如蚊吶。

不過淩一那是什麽耳力,自然把她的話聽了個一清二楚。之前是因為禁欲久了,一下被妻子撩撥起了欲.望,一邊要顧著妻子的身子,一邊又要壓下欲.望,身體難免就有些失控了。

此時得了孟彤的準話,他心思電轉之下,一下就想明白了嬌妻之前爬到他身上的行為,一時倒是不知道該說些什麽了。

懷裏的小人兒他是含在嘴裏怕化了,捧在手裏怕摔了,罵舍不得罵,打更是下不去那個手。

想了半天,淩一也沒想出來怎麽給自己出氣好,擡手在小妻子挺俏的臀上不輕不重的拍了一記以示懲罰,落掌後綿軟的肉感,卻讓他有些經不住誘惑的又下手去重重揉捏了一把。

孟彤被他捏的疼了,忍不住輕哼了一聲。

那低低的哼聲聽在淩一耳裏,就像一只小爪子撩在了他的心上,心旌搖曳之下欲念便如潮水般湧上了心頭,淩一一翻身就直接把孟彤掀翻壓在了身下……

笠日清晨,淩一神清氣爽的一覺醒來,低頭看著躺在自己臂彎裏,頭枕著自己的胸膛,睡的小臉紅撲撲的嬌妻,嘴角忍不住就彎了彎。

回想起昨晚的瘋狂和酣暢淋漓,淩一身體裏的血液不禁又有些激蕩起來,不過看著懷裏被他累壞了的小人兒,眼前仿佛又看到了那朵被他摧殘壞了的可憐小花兒。

他忍不住嘆口氣,低頭憐惜的在孟彤的額上印下一吻,輕手輕腳的想把她移到床上。誰想他才一有動作,懷裏的小人兒竟也跟著動了動。

855番外——待嫁1

孟彤微蹙了眉,毛絨絨的腦袋無意識的在淩一的胸膛上蹭了蹭,長而濃的睫毛顫了顫就睜開了眼。“淩一……”

淩一有些心疼的拍了拍孟彤的背,不無自責的道,“是不是我吵醒你了?現在時辰還早呢,你再睡會兒吧。”

身體的酸痛讓孟彤覺得異常困倦,確實有些不想起來。她翻身滾進淩一懷裏,撒嬌,“我腰好酸,你幫我揉揉。”

淩一不由苦笑,“我若真幫你揉了,一會兒你的腰只怕會更酸的。”話是這麽說,他卻仍是伸手把孟彤抱進懷裏,兩人身體相貼,孟彤立即就感覺到了他身體的變化。

男子早起本就容易沖動 ,孟彤倒沒覺得有什麽,只是愛困的揉了揉眼睛,帶著濃濃的鼻音笑道,“你若幫我好好揉揉,我興許就應了你了。”

媳婦兒都把話說的如此明了了,淩一要是還不知回應,那還是個男人嗎?於是他也不急著起床了,一手摟好妻子,一手拉起被子將她包好以防著涼。

享受按摩的代價是被吃幹抹凈。

兩人一直在床上耳鬢廝磨,膩膩歪歪到了快近午,才被前院來報信的小廝叫了起來。

淩一神清氣爽的起了床,卻也沒急著往前院去,只讓青薇幾個端了熱水和洗漱用具進來,就親手給嬌妻穿衣梳頭,侍候她洗漱用飯之後,又去看了兒子,這才轉身去了前院。

淩一一走,在東廂逗了一早上孩子的青薇、青月和青碧,這才敢往正房去收拾東西。

一進屋就見公主殿下扶著腰,神情慵懶的站在窗前擡頭望天。三個丫頭六只眼睛齊齊盯在孟彤手扶的細腰,想著夫妻倆在屋裏呆到這個時辰,不由就都促狹的捂嘴偷笑起來。

孟彤如今的臉皮已經很厚了,被三個丫頭看了笑話,也能臉不紅氣不喘的,只斜眼白了三個丫頭一眼,就轉身去東廂看兒子去了。

小淩瑞剛出生那會兒,淩一怕她擔心,就讓奶娘帶著小家夥住在正屋的東次間裏,可一出月子,淩一就把小淩瑞和奶娘給發配去東廂了。

孟彤和淩一最不喜歡丫環、婆子們在自己眼前晃了,所以兩人院裏服侍的人,向來是整個公主府最少的。

就是現在,諾大的一個梅苑裏,除了青薇、青月、青碧、青黛四個丫頭,四個跑腿、掃灑的小丫頭之外,也就只多了個帶小淩瑞的奶媽子,除此之外就沒別人了。

前陣子因為皇帝回來了,青黛還被皇帝給借去做飯、熬藥了。

院子裏少了個人,事情卻從來沒出過錯,淩一在院子裏時,四個掃灑的小丫頭是有多遠躲多遠的,青薇幾個大丫頭沒有召喚更是從來不敢靠近正屋的。

小淩瑞快滿三個月了,五官長開之後,除了一雙大眼肖似孟彤之外,其他簡直就是淩一的縮小版。因為奶娘的奶水夠足,小家夥養的胖呼呼的,白嫩.嫩的小胳臂小腿藕節一般,就別提有多可愛了。

孟彤要不是要忙春二娘的婚事,都恨不得整天守著他。

只是四川府出了正月還是很濕冷的,雖然比起河北府要暖和多了,可對於才三個月的小淩瑞來說,室外還是太冷了。

孟彤看過了兒子,留下青月和青碧一起幫忙照看小家夥,又叮囑了奶娘照顧好小淩瑞,這才依依不舍的帶著青薇去了花樹軒。

之前孟彤還沒出月子,勒墨長石讓媒婆上門晃了一圈就不好再派媒人上門了,畢竟公主府總共就三個主人,春二娘的婚事總不好讓媒人跟身為女婿的淩一商量吧?

只是孟彤出了月子又正逢過年,勒墨長石怕春二娘多想,趁著正月裏拜年的功夫,拉著淩一嘀嘀咕咕的商量了半天,就定下了正月十八那日再派媒人上門提親兼換庚帖,正月二十二就會派人來下聘。

至於迎娶的日子,勒墨長石倒是給了三個日子讓孟彤這邊挑選。

只是勒墨長石挑的日子分別是二月二,二月初八和二月十六,三個日子都在二月裏,而且還全挑在了半個月以內。

勒墨長石急著想娶春二娘過門,孟彤卻不打算順了勒墨長石的意。

她要是真這麽緊趕著把自家娘親給嫁出去了,別人以後還不知道會怎麽編排她娘呢。

而且她解憂公主的娘,雖然不是金枝玉葉,可也是她捧在手心裏護著的人。

她讓春二娘再嫁是想讓她娘幸福、安穩的過完下半輩子的,可不是想讓她以後的日子被人編排、非議的,自是不能把她倉促的嫁了。

兩家換了庚帖,春二娘就算是待嫁之身了。

勒墨長石那頭抓耳撓腮的急著想早點兒迎娶春二娘過門,每天派人上門遞三回帖子,就盼著孟彤能大發慈悲,給他個準信,定個最近的日子讓他娶了春二娘。

可他越是急著想娶春二娘過門,孟彤越是不想讓他如願。

她是想給自家娘親找個可靠的男人,陪著她好好的過完後半輩子,可對於附贈品的後爹嘛……孟彤就只能“呵呵”了。

“公主啊,前院來人說,勒墨公子又派人來遞帖子了。”阿喜娘子背著春二娘,悄悄的把前院傳過來的帖子,遞到了孟彤面前。

春二娘脾氣軟,耳根子更軟。

孟彤哄著她說,按照白族的習俗,未婚男女換了庚帖之後這婚事就算是定下了,所以在正式出嫁之前,她和勒墨長石就不能見面了。

春二娘就沒想過自個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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