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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85回家 (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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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後被孟彤這番話逗的開心,沖著底下的兩位皇子妃笑道:“你們看看這丫頭的小.嘴甜得,倒也難怪皇上要搶著收她做義女了。”

皇後最近的皮膚、氣色確實都變得極好,李氏早就聽說了皇後最近在服用一種叫駐顏丹的藥丸,她原以為這駐顏丹是李家的回家堂弄出來的,此時才知道這藥丸竟是孟彤煉制的。

趁著兩人說話的空檔,李氏笑著插話道:“能教母皇惦記的定是好東西,不知解憂妹妹可否也勻嫂子一瓶?”

522話要說清楚

孟彤扭頭沖她笑出八顆小白牙,“這駐顏丹予女人來說,確實是好東西,只不過這東西也是分等的,等級越高的藥丸,效果自然也就越好。

大家是自己人,解憂也不好誆騙皇嫂,這駐顏丹根據搓出來的成色分為極品,優等,良等和普通四等。

妹妹這駐顏丹只有連續吃上一個月才會見出效果,因此都是論瓶賣的。

優等駐顏丹一瓶八百兩,良等駐顏丹一瓶五百兩,普通的也要三百兩一瓶。

我向來煉完了藥丸手邊只留極品的丸子,不過這極品的駐顏丹我是要拿來孝敬母後的,剩下的三等駐顏丹,大皇嫂派人上洛陽城的有間藥鋪就能買到了。”

李氏臉上的笑容一下就僵了僵,心裏咬牙切齒的想著:果然是沒見過世面的土包子,不過一瓶藥丸幾百兩銀子也要計較。她面上卻又不敢表露的太明顯,只訕訕的笑道:“妹妹的藥丸果真不便宜呢。”

孟彤瞇起眼,笑著轉向皇後,道:“這駐顏丹用的藥材稀有,所以才會使得價格如此昂貴。

不過一分銀子一分貨,大皇嫂別看這價錢不便宜,你只用看母後服用一月之後的效果,就該知道我這藥丸是物超所值的。”

“這倒是真的。”一說起自己這一個月來的變化,皇後就喜滋滋的摸著自己的臉,笑道:“我吃了這駐顏丹一個月,眼角的細皺都淡的快看不見了,賢嬪幾個都說我年輕了十歲不只呢。”

孟彤笑道:“母後再接著服上兩月,一身皮膚就會變的猶如十八少女一般細嫩了。”

出言一出,不說兩位王妃和幾位公主,就連自顧自在一旁碰杯對飲的周元佐和周元佑都不由動了意。

周元佐見周元佑自顧低頭喝酒,並沒有開口的意思,只能出聲問道:“皇妹此話可當真?這駐顏丹既有如此神效,長期服用豈不是能助人長生?”

孟彤失笑搖頭,道:“駐顏丹的主要功能是調節五臟,使人皮膚變好,跟長生可沒什麽關系。換句話說,這人該什麽時候死還是會什麽時候死,只不過吃了駐顏丹的人,死時不會顯得那麽難看而已。”

孟彤向皇帝進獻了延年益壽丸的事,在在場幾人之間並不是什麽秘密。

此時聽孟彤如此說話,不禁就讓眾人聯想到了延年益壽丸,既然駐顏丹能有如此奇效,那延年益壽丸是不是就真能助人延年呢?

周元佑垂眸盯著手裏的酒杯,嘴裏似不經意的淡聲道:“聽說皇妹向父皇進獻了一種叫延年益壽丸的藥丸子 ,不知此藥是否當真可延年益壽?”

周元休目中閃過一抹憂色,沖孟彤微微搖了搖頭。

孟彤的目光掠過他,卻只當沒見到他的暗示,沖周元佑笑道:“自然是能的,只不過我煉的延年益壽丸,所用藥材年份不夠好,一顆最多也只能為人增壽三五年時光。

父皇命我七夕大比結束後,便去太醫院挑選合適的藥材,煉制藥效更佳的延年益壽丸。

根據我的經驗,一份延年益壽丸的藥方可煉制二十到三十顆藥丸不等,等藥煉出來,相信父皇肯定會賞賜眾位皇兄一人一顆的。”

周元佐心急,又追問道,“皇妹是否還教了父皇一套拳腳功夫?”

皇帝現在每日晨起就在乾清宮前拉開架勢練拳,如此反常的舉動不想引起宮裏眾人的註意都難。

孟彤聞言不由暗道:皇宮果然是個四處漏風的地方,她那天送藥明明沒幾人在場,教授皇帝練體術時更是只有皇帝、胡清雲和她三人在場,結果這才多久,事情就傳的人盡皆知了。

這倒難怪皇帝住在宮裏頭天天要疑神疑鬼的,看誰都像是要篡位的了。

“那是練體操。”心裏雖然腹誹不已,孟彤臉上卻仍是笑盈盈的,還異常細心的為眾人講解道:“服用延年益壽丸需得配合練體操,使全身骨胳筋脈慢慢強健起來。

延年益壽丸根據藥材的好壞,所能達到的藥效也是不同的,這個要因人而議,不過不管數年一服的延年益壽丸還是數月一服的,這每日一次的練體操都是必不可少的。”

周元佑的眸中閃過一抹厲光,擡眼笑看著孟彤,問道:“那以皇妹之見,若是我等常期服用這延年益壽丸,最終可延壽多少年呢?”

“都說長命:百歲,然,人往往活不到一百歲,我大周朝高壽者一百多歲也不是沒有,但我大周皇室卻從未出現過高壽之人,皇子龍孫能活過六十的都極少。”

孟彤微笑著將在場眾位皇子的表情盡收眼底,才侃侃而談。畢竟道理不講不明,有些事不講清楚,惹起誤會就不好了。

“我這延年益壽丸的效用主要是增強人體的生命力,盡量延長人的壽歲,但最終能延多少壽歲卻也要因人而異。

但凡能遵照醫囑,早睡早起,飲食註意葷素搭配的,活到八九十問題應該都不大,但若是那夜夜笙歌,飲酒無度,生活還不知檢點的,吃這延年益壽丸能活多少歲,我就真不好判斷了。”

周元佑一聽這話就笑了,不無譏諷的道:“皇妹這話的意思可是要我們莫要貪圖享樂?可身為皇子王孫,我們本就有權享受,若是連這些都要戒了,那當這皇子還有什麽意思?還不如去當和尚算了。”

孟彤見除了周元休,幾個皇子和王妃臉上的神色都表露出這個意思,也不由笑了笑,道:“這世上之事本就難兩全,所謂舍得舍得,有舍才有得。幾位皇兄和嫂嫂們生在皇室,註定了會一生榮華。

然而是用二十年將這份榮華揮霍光,還是細水長流的將這份榮華享用上五十年,甚至六十年七十年,這個自然不是皇妹的藥丸所能決定的,藥丸再好也要看吃的人配不配合治療啊。”

要是碰上個神精病,服了延年益壽丸再嗑顆毒藥,就是大羅金仙下凡,這命也長不了。

523要求不高

孟彤這話就是明白的告訴在場眾人,她的藥丸肯定是有效的,但是不是能真的長壽卻要看個人了。

周元佑了然的微微一笑,心中的殺意淡去,端起酒杯沖孟彤遙遙一敬,仰頭飲盡。

既然這所謂的延年益壽丸,並不是真的能長生不老,那就好辦了。

皇帝期望長壽又有什麽用?

身為帝王,能影響長壽的因素實在太多了,要說早睡早起,生活節制皇帝第一個做不到,想想那堆積如山的奏章,再想想後宮那三千佳麗,歷朝歷代的皇帝沒少死於縱欲過度和操勞過度的。

只要朝中多些事,後宮再多些美人兒,皇帝想長命百歲?

哼!那就是個笑話。

“看來,皇妹這延年益壽丸也不是百分百能延人壽命的啊。”周元佐故作可惜的搖搖頭,舉杯與周元佑心照不宣碰了下。

孟彤哈哈一笑,道:“惜命者,自然能延壽,不惜命者,神仙也無可奈何啊。”

“你們這些孩子,年紀輕輕的說什麽壽不壽的?”皇後嬌嗔著瞪了眾人一眼,“要延年益壽也該是我這老婆子來操心,你們才這點兒年紀,掂記那個做什麽?”

“母後教訓的是。”周元佑連忙放下酒杯,笑盈盈的應一句。周元佐和周元休幾個也連忙低頭應聲。

孟彤看著這一室的皇子王妃、公主皇後的虛來假去,感覺就跟進了話劇現場似的,別提多怪誕了。

不過大家都在演,她不入鄉隨俗也不合適,想了想,孟彤便湊趣的對皇後笑道,“母後莫怪莫怪,要不是兒臣手頭緊的慌,也不會如此推銷自己的藥丸。”

皇後倒沒想到孟彤會如此自爆其短,詫異的看她一眼,道:“怎麽?可是手上的銀子不夠使了?”

坐在李氏身邊的包氏突然插嘴道:“妹妹受冊封時,父皇不是賞了你不少好東西嗎?怎麽會沒銀子使呢?”

孟彤扭頭看著包氏,笑道:“想來二皇嫂也知道,妹妹我是來自民間的,我呀也就是個醉心醫藥的,平時沒什麽愛好,就是喜歡瞎琢磨古方,平日在一研究起古方來,那花費的藥材銀兩動輒就是成千上萬兩的。

原我也是積攢了上萬兩家底的,本也不至於手頭緊成這樣,只因初入皇家學院時,朝陽到我那院子裏打砸了一翻,後來又將我的丫環婆子都帶到了宮裏,以致我那院子沒人看守,被人偷了個幹凈。

內室裏別說是鎖在內室梳妝臺下的手飾銀票了,就是衣櫃裏的衣裳都沒給我留下半件。

這事說來也是個笑話,能在皇家書院住得起獨院的,說來哪個不是有身份、有地位人家的小姐?若說這樣的人家能教出一群賊來,誰會相信?

若非女院的十二院位置獨特,進出就那麽一條道兒,平日裏除了這十二院的人,一般也不會有人特意往那邊鉆,誰會想到她們還會貪圖我那萬把兩的家底呢?”

孟彤說的唉聲嘆氣,心裏卻在冷笑。

她前陣子忙於研讀醫書,都快把這事件兒給忘記了,胡大師兄說是會為她去向那十一家討公道,可到現在也沒個消息。

現在既然順口提起了朝陽砸她院子的事,索性把那十一家的姑娘也一起拖下水,誰家的姑娘誰緊張,反而欠了她的,想不還是不可能的。

“聽說後來,你那些東西不是都追回來了嗎?”包氏的臉都黑了,她那胞妹在皇家書院住的可也是獨院,這死丫頭的嘴怎麽就這麽毒呢?這事兒要是傳出去,那她包家的聲名還要不要了?

孟彤好笑的看著包氏,道:“二皇嫂說笑了,我雖然不富裕,可也知道被人偷了去的東西,肯定是不能再用了的。

我知道我出身低,那些小姐們沒一個把我放在眼裏的,不管偷我東西是哪家小姐的主意,可她們既然已經對我起了歹意,誰知道她們會對我的東西做什麽手腳?

換做是二皇嫂你,你敢再用那些還回來的東西嗎?

更何況我丟的一匣子共一萬多兩的銀票,自打丟了就沒回來過,也不知是被哪家貪財的給吞了。”

孟彤說著,可憐巴巴的轉後皇後賣乖道,“正因為如此,兒臣才會害得日子過的緊巴巴的,如今見誰都想推銷一下自己的藥丸,就巴望著能多賺幾個銀子度日呢。”

“如今這些王侯勳貴家的小姐也太沒個樣子了,竟然連偷盜之事都做出來了,若再不好好敲打敲打,以後還不翻了天去。”皇後臉色一沈,安慰了孟彤幾句,卻是面無表情的瞥了包氏一眼。

只這麽一眼,就叫包氏噤若寒蟬,再不敢出聲了。

孟彤倒是沒把皇後的話當一回事,洛陽城的各方勢力錯蹤覆雜,要說皇後會為她去敲打那些世家的小姐,那是不可能的。

為了給周元佑造勢,皇後肯定不會去得罪支持二皇子一派的勢力,不過借機打壓一下對手一派的人,倒真有可能。

孟彤的要求也不高,只要皇後能壓著朝陽把該賠她的銀子賠了,再借在場眾人的嘴將這件事隱晦的傳出去,讓那十一家小姐的家長們送禮上門也就成了。

周元佑突然出聲道,“母後,父皇不是說讓朝陽賠償皇妹的損失嗎?父皇日理萬機,這點兒小事怎好勞煩他呢,還是您回頭給料理了吧。”

底下眾人聞言,目光不由都是一閃。

賢妃與皇後的明爭暗鬥由來已久,現在朝陽闖禍,賢妃被禁足,失寵之勢已顯,皇後若借著此事落井下石,就是皇帝都不好說什麽。

有這麽個現成的借口,能對賢妃下手,皇後自然是求之不得。她轉頭對孟彤笑道:“解憂放心就是,此事包在母後身上,過兩日定教賢妃把該賠的銀兩送予你。”“

“如此便多謝母後了。”孟彤倒是不在意被皇後當了槍使,在這洛陽城裏,你不想招惹別人,別人也會來招惹你,能被人利用,至少還能體現一下自身的價值。

524你不在裏頭

反正在她選擇與朝陽公主扛上時,就已經有了心理準備,得罪了朝陽就等於得罪了賢妃,至於劉家要不要繼續與她為難,那就要看劉家意思了。

回想當初朝陽公主怒懟她時,孟彤還是在心裏橫量了下後果的。

巫門傳人的身份雖然好用,但自己心裏多少也得有些自知之明,要是囂張的過了頭也容易被皇帝反感,然後一巴掌拍死。

不過想通了朝陽公主的背後勢力是劉家之後,孟彤也就沒什麽心理負擔了。

根據胡大師兄跟她分析的朝堂勢力分布,有前劉相之女的腦慘事件打頭,皇帝對劉家還心有餘怒,若不是怕後宮皇後獨大,皇帝也不會偏寵賢妃,以削弱皇後對後宮的掌控。

孟彤當時賭的是賢妃為求在後宮自保,就算對她怨恨肯定也不敢做的太明顯,實在是沒想到賢妃為了朝陽公主,會那般張揚和瘋狂,簡直就是想直接置她於死地。

若非如此,皇帝也不會在她與賢妃之間做了取舍。要是賢妃和朝陽公主極時醒悟,明裏與她維持和平,暗底裏就是鬥死過去,皇帝肯定也只會睜只眼閉只眼。

可今天朝陽公主當著這麽多人的面動刀子,還差點兒傷了皇帝,皇後和二皇子要是不趁機把握機會,將賢妃一腳踩死那才是白癡。

皇帝應是早就想清楚了個中環節,才會直接下了軟禁朝陽,違令者殺無赦的嚴令。

賢妃失勢已成必然,劉家若是要跟她過不去,孟彤也只能兵來將擋,土來水淹了。

不過,傳承越久的世家處事越是謹慎隱忍,劉家既然是十大傳世家族之一,想來應該也不會如賢妃和朝陽一般無腦,畢竟一個家族數萬人的性命可不是開玩笑的。

約莫兩刻鐘的功夫,皇帝在二樓見了幾個學子之後,就帶著許文軒樂呵呵的回來了。

一上來就沖孟彤道,“你這丫頭可是虧了,你那題答的是不錯,不過字寫的太難看了,書院大比講究公正公平,朕只能給你塊青竹令。”

孟彤有自知之明,本就沒奢想過能得銀竹令,所以恭恭敬敬的謝過了皇帝,這才從銘書樓上退了下來。

淩一守在樓下,見孟彤下來,先看了眼她的手臂,才關心的問:“怎麽樣?沒事吧?”

孟彤搖頭,“我的金創藥有鎮痛作用,傷口不會疼的。”

“皇上和皇後呢?沒為難你吧?”淩一伸手扶住她的肩,攬著她往外頭走。

“沒有。”孟彤有些不自在的扭了下肩,可淩一只是看了她一眼,就讓她訕訕的不敢再動了。

兩人一走出銘書樓,孟彤才發現外頭的人都快走光了,望著小貓兩三只的空蕩考場,和慢慢往走遠去的人群,孟彤後知後覺的訝聲道,“早上的大比結束了?結果呢?最後誰得了金竹令?”

淩一一邊攬著她繼續往前走,一邊道:“來慶得了金竹令,得銀竹令的一共二十人,朱燦和其他幾個被宣召的人都得了,不過你不在裏頭。”說完還看了她一眼。

駐立在兩旁的軍士也不知是禦林軍還是金吾衛的人,一見兩人走過,紛紛低頭行禮。

淩一目不斜視的徑直往前走著,仿佛沒看見兩旁的軍士一般,搞得孟彤怪不好意思的,擡手撓了撓微紅的耳朵,她假裝扭頭跟淩一說話,卻正好對上他望過來的關切眼神。

孟彤楞了楞才反應過來,“你該不會覺得我沒得銀竹令會傷心吧?”

淩一沒有說話,不過他臉上的表情和眼神表達的就是這麽個意思。

孟彤好笑的辯解道:“我有自知之明的,就我那一手字要是還能拿書法大比的銀竹令,改明兒就該有文臣彈劾我了。”

“多練練,能寫好的。”淩一溫聲安慰。

“我知道。”這個男人暖的讓人窩心,和他酷酷的殺手身份真的一點兒都不相符。孟彤忍不住抿著嘴微笑,心頭是又暖又甜蜜。

淩一低頭看著她微笑的姣好面容,目光不禁也柔和了下來,低聲吩咐道,“你的手傷了,下午的樂音大比就去院長那裏消了名字,安心休息吧。”

“知道了。”孟彤乖乖應著,就她那一手臨時抱佛腳練出來的琴藝,能不能得青竹令都是個問題,可見這次手傷了也不完全是壞事,至少還可以明正言順的曠掉樂比。

孟彤柔順的時候可不多見,淩一低頭看了她一眼又一眼,半晌才開口道:“騎射排在後天,若是實在不行,就一起消了名字吧,大比年年有,明年再拿金竹令也是一樣的。”

“騎射不用右手也能比啊,倒是明天的畫藝和綜合比試不知道該怎麽應付。”

孟彤無奈看了眼右手上的傷口,無奈的嘆了口氣,她的手臂被劃的有點兒深,因為沒法給自己縫合,傷口要靠自然生長結痂,至少需要五六天時間,也就是說這五六天時間裏,她的右手這五六天就等於廢了。

“畫藝倒也還好解決,右手不行至少還有左手,就是不知道綜合大比是怎麽個考法。”

一聽孟彤這話,淩一就知道孟彤不想放棄比試了。他有些無奈的嘆了口氣,卻也沒有試圖勸說孟彤,只不輕不重的在她的細肩上捏了捏,沈聲道:“你手傷了,真要不行不比也就是了,不丟人的。”

“嗯!”

青月和青薇守在考場邊上,見孟彤和淩一過來,連忙上前行禮。

“主子,將軍。”

“你們怎麽在這兒?夫人和少爺呢?”孟彤說著扭頭往西側的看棚上望去,只不過因為角度問題,她也就能看到看棚上的兩根橫欄而已。

青薇道,“韓少爺得了金竹令,朱少爺鬧著要慶祝,宮嬤嬤便領著夫人、少爺以及韓老爺和韓夫人一起先回水仙院去了,夫人怕主子出來找不著人會擔心,所以特地命奴婢倆在這裏等您呢。”

“你們主子傷了手,忌飲酒和葷腥,朱燦他們要慶祝便讓他們慶祝,你們一會兒取了牌子去鮮味齋點些你們主子能吃的東西,註意別讓她的傷口沾了水。”淩一拍了拍孟彤,示意她跟兩個丫頭回去。

525意外之喜

孟彤有些驚訝的回頭看他,“你不跟我回去用飯嗎?”

“我在輪值,不能離開銘書樓太遠的,午飯我與將士們一起吃一點就成了。”

孟彤理解的點點頭,與淩一揮了揮手,便帶著青微和青月往水仙院走了。

淩一站在那裏,看著她頭也不回慢慢遠去的背影,心裏說不出的失落。雖然與小丫頭訂下了名份,可這丫頭顯然心還沒在他身上,走的如此幹脆利索,實在叫他這心裏……

萬千思緒,最終也只能化做一聲無奈的長嘆,淩一唯一能安慰自己的,也就是孟彤在名份上已經與自己綁在一起了,至於她的心,遲早會屬於自己的。

“朱少爺得了銀竹令都快高興瘋了,兩位牧少還打趣說,朱少這輩子最大的願望就是在八十歲之前得塊青竹令,沒想到提前六十幾年就完成夢想了。”

青月一路上都在嘰嘰喳喳的跟孟彤說大比結果出來後眾人的喜悅。

“這次的七夕大比改了規矩,書法大比就韓少爺一人得了金竹令,聽說得了金竹令的學子若是科舉不中,是可以憑金竹令直接進入翰林院觀政的,韓大人和韓夫人都高興壞了。宮嬤嬤讓青黛帶人去鮮味齋要了三桌席面,說是要好好的慶祝一下呢。”

孟彤看了眼自己的手臂,哀嘆道:“我是沒這個口福了。”

青月和青薇早就看到了孟彤手上的傷,剛才因為淩一在,她們也不好問,此時聽孟彤說起,青月便小心的探問道:“主子,您不是去見皇上了嗎?怎麽會傷了手的?”

“為皇上擋了一下,就傷了。”實在不是孟彤不想多談,而是這事說來實在丟人,她總不能告訴兩人,說她原本是準備借皇帝擋刀的,結果卻正好給皇帝擋了刀子吧?

三人回到水仙院時,院門前的桌椅都已經擺上了,韓來慶、清風和韓敏之等人圍坐了一桌,正在興高彩烈的說著今天的考題內容,清揚和牧波等人的小廝隨意的坐在院門口的臺階上,沒看到春二娘,想是陪著韓夫人在院子裏說話呢。

清就看著孟彤自遠處走來,一眼就看到了她手臂上綁著的布條和染了血的衣袖。

“阿姐?!”清風一陣風似的沖過去,緊盯著她的手,急道,“你的手……你的手怎麽了?”

“別急,別急,我沒事兒。”

孟彤見一桌子人全都朝她看了過來,連忙沖眾人擺了擺手,拉著清風走到眾人跟前,才壓低了聲音道,“朝陽公主被皇上訓了兩句就突然發了脾氣,她拿著刀子大概原是想紮我的,結果那刀子不知怎麽就向皇上揮過去了,我幫皇上擋了一下,就成這樣了。”

對一位帝王動刀子,不管是不是出於本意都是死罪。就算皇帝表面不追究,心裏是不是起了疑心,誰能知道?

事情發生在銘書樓三樓,又是這樣的皇室醜聞,聽得眾人全都心驚不已。

孟彤叮囑道:“此事還未傳開,你們幾個自己知道就行了,萬不能說出去。”

韓敏之深怕幾個少年不知道輕重,也沈聲道:“公主所言甚是,此事事關朝陽公主的名聲,以皇上對朝陽公主的寵愛,極有可能會下令封口,方才的話你們聽了就把它忘了,忘不掉的也要埋在心裏,萬不可出去宣揚。”

說完,他轉頭一臉嚴肅的看向朱燦,鄭重其事的道,“特別是你小子,最近別再出去喝酒了,聽慶兒說你一喝醉那嘴上就不把門兒了,此事可大可小,為了你那條小命著想,你最近還是乖乖在家裏呆著吧。”

任何跟皇家扯上關系的事兒,都極有可能關乎性命,朱燦就算平時沒心沒肺慣了,此時聽了韓敏之的話,也乖乖的點頭應了。

一眾熱熱鬧鬧吃罷了午飯,清風幾個的談興卻正濃,誰都不肯散了回去歇午覺。

孟彤沒法子,只能讓青黛幾個將桌椅收拾了,又讓青揚幾個將東廂裏的搖椅、竹榻和茶幾一並都擡了出來,就在院門口給幾人布了個舒適的地兒,任他們談天說地去。

下午的樂比,皇帝沒再出什麽妖蛾子,考題就是聽曲寫譜。

孟彤趴在看棚的橫欄上,悠哉悠哉的看著底下考場裏一眾愁眉苦臉的學子們,無比幸慶自己傷了手,而且還是為救駕傷的手,有這麽高大上還名正言順的理由請病假,簡直不要太爽。

不然就她那臨時抱佛腳練出來的琴藝,聽曲都跟聽天書一樣,別人能根據聽到的曲子寫譜子,她大概也就能在紙上畫倆鴨蛋了。

樂比結束後,名次一出來,韓來慶順利的又拿到了一塊銀竹令,倒是朱燦就跟小宇宙爆發了似的,竟然連樂比都奇跡的拿到了一塊青竹令,讓牧波和牧江兩兄弟直呼不可思議。

美得朱燦尾巴都快翹到天上去了。

第二天一早考的是畫藝,孟彤對此早有準備,拿著自己帶的幾根碳條去跟三位院長備了報,別人考水墨畫,她則畫碳筆畫。

畫藝的考題就一個字——夏,至於畫什麽,怎麽畫則全靠學生自己琢磨。

孟彤前世怎麽說都讀了二十多年的書,再加上這兩年多來幾乎每天都在做藥草筆記,她對畫畫還是有點兒自信的,只不過用左手畫碳筆畫有些別扭而已。

畫畫講究的是景物,意境,色澤和技巧,可碳筆畫沒除了黑的還是黑的,色澤什麽的都是浮雲。

反正孟彤也不期望夫子們能欣賞碳筆畫的寫實風格,她的最高期望值就是一枚青竹令。

抱著能過就行的心態,塗塗畫畫,孟彤描繪的一副捕蟬的寫實畫,便慢慢在紙上呈現了出來。

景是庭院游廊的折角之處,假山之旁有一大樹聳立,樹上蟬影二三,兩個丫頭在前舉桿,身後婆子手指樹上之蟬,身後廊下,身姿婀娜的年輕女子,手捏絹帕,顰眉搖扇。

鐘聲一響,眾人齊齊停筆。

韓來慶往孟彤的畫紙上瞄了一眼,不由輕咦了一聲,這時正巧有仆役上前,將兩人的畫紙一並收走。

526綜合大比

韓來應等仆役走開,才目露異色的看著孟彤道:“公主的畫不知藝從哪位大師,這種畫法我怎的從未見過?”

牧波牧江幾個聞言,紛紛扭頭看了過來,“什麽畫法?公主畫了什麽了不得的東西嗎?”

藝從什麽的可真不好說,孟彤為難的拿起碳筆沖韓來慶搖了搖,對幾人擠出一抹僵笑。心道:我總不能把前世從幼兒園到大學的美術老師都跟你們細數一遍吧?說了你們也不認識啊。

“我……平時對著藥草描畫,畫多了就成這樣了,也沒什麽難的……真的!”

這話也不算是假話,反正前世學畫畫時,也都是從蘋果、雞蛋和雨衣畫起的,熟能生巧,畫多了自然就會了。

讓孟彤沒有想到的是,畫藝結果公布時,銀竹令的名單裏竟然有她,這當真是意外之喜。

就為這副畫兒,連許文軒都來了一趟,說是皇上看中了她的那副畫,給要走了,回頭再送副他的畫送她。

這年頭皇帝就是“高大上”的代表,能得皇帝一副畫,那都是祖墳冒青煙的事兒。

用一副碳筆畫換皇帝的一副畫作,這買賣賺翻了,孟彤自然不會有意見。

塞了許文軒一個大紅包,客客氣氣的將人送走。

中午回水仙院,大家照舊慶祝了一翻,只不過仍是孟彤吃著清粥加小菜,看著一眾人大魚大肉的歡慶。

下午的綜合大比提前了半個時辰舉行,規則是要學子們自行找人組隊,五人為一組,人滿才可進入考場。

孟彤這裏加上張輕輕就是六個人了,倒是多了一個,為了組隊的事兒,楚圓圓、南男和蔡琴琴三人沒一會兒就找了過來,她們這裏就三個人,加上張輕輕也才四個,還少了一個。

倒不是說楚圓圓四人人緣壞到沒人肯跟她們組隊,而是她們四個對同班那些女孩看不過眼,就不愛搭理她們。

特別是蔡琴琴,堅決不同意組同班的那些女孩,楚圓圓沒了法子,這才跑來想要找孟彤組隊,誰想她這裏已經滿員了。

孟彤擡頭四望,突然在人群裏看到了一個胖胖的身影,“那個,那個,那不是昨天書法大比時,被皇上召見的那個胖胖的女孩嗎,她叫什麽你們還記得嗎?”

幾人順著孟彤的手指看過去,就看到了站在人群裏茫然的左顧右盼的胖姑娘。

韓來慶道:“她叫溫小荷,是太原郡公溫河原的孫女兒,她母父早喪,是由太原郡公一手帶大的,一手字寫的極為漂亮,就連皇上看了也稱不絕口。”

蔡琴琴看了韓來慶一眼,轉向孟彤道:“你認識她?”

“不認識,昨天第一次見她,不過我覺的她這人不錯,值得一交。”孟彤扭頭沖韓來慶和牧江幾個道,“咱們再叫上她吧。”

楚圓圓奇怪道,“你們不是夠五個人了嗎?再叫就多了。”

孟彤道:“這綜合大比也不知道要比什麽,咱們叫上她,再把兩隊人給對換一下,每隊至少得有兩個男的才行,不然萬一要是考題裏有搬石頭什麽的重活兒,幾個女孩子豈不是要累死了?”

蔡琴琴原是想拒絕的,可一聽孟彤這話,再看看自己的細胳膊細腿,與楚圓圓三人對視一眼,立即就答應了。“行,就信你這一次。”

張輕輕是行動派,她們這邊話還沒說完,她已經跑過去叫人了。

也不知道她跟溫小荷說了什麽,就見她往她們這邊指了指,溫小荷就往她們這邊看了過來,然後兩人就一起過來了。

“我正不知道該怎麽辦呢,謝謝你們願意跟我組隊。”溫小荷一來就先靦腆的向眾人鞠了一躬,唬得眾人都驚了驚。

蔡琴琴看著微紅著臉的溫小荷眨了眨眼,突然扭頭沖孟彤說了句,“你的眼光不錯。”

孟彤了然的回了她一個微笑,上前牽過溫小荷的手,道,“我們這邊也正缺一人,正不知道該怎麽辦呢,就看到了你,是我們該謝謝你肯加入我們才是。”

溫小荷看了眼孟彤,又轉頭看了看圍在身邊的韓來慶和楚圓圓等人,見眾人都在友善的對著她笑,便也靦腆的笑了起來。

兩隊人,牧波和牧江自原去了蔡琴琴那邊,張輕輕和溫小荷則被分到了孟彤一組。

眾人去夫子那裏做了登記,就進了考場。

半個時辰很快就要到了,很多沒有湊齊人隊伍,最後只能隨便抓人湊數,整個考場亂糟糟的,草草去夫子那裏報了名,等進了考場才開始互相認識。

即便如此,考場外仍有許多沒組到隊伍的學子束手無策的站著。

“鐺鐺鐺……”鐘聲響起,沒組到隊伍的學子們不禁嘩聲四起。

洪志民走出看棚,沖考場外的一眾學子舉起手,喧鬧的學子們立即就安靜了下來。

“沒組到隊伍的學子,視為自動放棄這場綜合大比,現在請未進入考場的學子保持安靜,退離考場附近,也請組好隊伍的學子們做好準備,老夫馬上就要公布考題了。”

洪志民高揚的聲音遠遠傳開,不算太響,卻也足夠讓考場裏安靜的一眾學子聽清楚了。

綜合大比是皇上想出來的主意,雖然孟彤不知道具體要考些什麽,但她一早就做好了被玩兒的準備,可等考題公布出來時,她還是被驚到了。

考題是這樣的:參比學子以五人為一隊,每隊分得二兩銀子,一匹馬,要求全隊人員前往洛陽城,分別從鳳陽夫人手裏取得她家後院裏結的南邦沙果兩顆,比試結果以得到沙果回到書院的速度為準。

最快者全隊五人皆可得金竹令一枚,剩下四隊得銀竹令;

五隊之後趕回者,得青竹令;

若未能取得沙果歸來者,視為比試失敗。

鳳陽夫人在洛陽城也算是個名人,她是已故南路大將軍薛大山的妻子,傳聞因她擅妒潑辣,薛大山在世時後院裏連個暖床的通房都不敢有,府裏侍候的侍女長得比營裏的漢子都要醜。

527怎麽辦?

薛大山常年駐守在外,以至於鳳陽夫人一直未能有孕,最後薛大山戰死沙戰也沒能有個子嗣送終,皇帝感念薛大山的忠心,特追封薛大山為南路大將軍,封其妻為鳳陽夫人。

薛大山死後,鳳陽夫人性情大變,除了過年過關回娘一趟外,只在府裏陪伴婆母,終年閉門不出,更不見外客。

現在書院要他們上門去向人家討什麽沙果,萬一人家不讓他們進門,該怎麽辦?

韓來慶和牧波去領學院分發的銀子和馬匹,蔡琴琴便帶著剩下的人走來過來,神情嚴肅的對孟彤幾人道,“這考題也不知是誰出的,想要完全難度太大了。”

韓來慶和牧波去領學院分發的銀子和馬匹,蔡琴琴便帶著她那一隊的人匆匆走了過來,開口便道,“這考題也不知是誰給皇上出的主意,實在是太刁鉆了,只怕我們這些人想要完全,難。”

孟彤聽出她話裏有話,忙問,“怎麽回事?難道這裏頭還有什麽緣故嗎?”

“你有所不知。”蔡琴琴煩躁的嘆了口氣,道:“那沙果是薛大將軍在世,因知鳳陽夫人喜歡吃南邦進貢的沙果,不惜重金從南邦移植過來的,一批沙果苗到了洛陽只成活了兩三株,鳳陽夫人把那沙果看得極重,聽說連娘家親妹討要都被她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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