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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85回家 (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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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回去,怎會任咱們索取?”

張輕輕一聽就急了,“那怎麽辦?難道咱們還沒開比就敗了嗎?”

溫小荷在旁低聲道:“若是大家都拿不到沙果,那也咱們也就沒所謂的輸贏了。”

張輕輕一聽不由就笑了,拍手道:“對啊,如果大家都拿不到沙果,那咱們拿不到也就不算什麽了。”

孟彤看著四周三五成群,跟她們一樣,也都湊在一起小聲議論著的學子們,低頭想了想,才道:“皇上既然給出了這樣的考題,肯定會派人去跟薛府打招呼的,沙果鳳陽夫人肯定會給,但是怎麽給應該就會看大家的本事了。”

朱燦對什麽薛府,鳳陽夫人完全不熟,所以也就沒有吱聲,倒是楚圓圓看了看眾人,又看了看左右,微微遲疑了一下,才湊近幾人,壓低了聲音道:“我知道一件事,或許可以做為突破口。”

張輕輕一聽,立即道,“什麽事?”

南男噓了她一聲,看了看四周,見沒有註意她們這邊,才惡狠狠的瞪了張輕輕一眼,直瞪得張輕輕垂下了頭去。

楚圓圓見狀微微笑了下,拉著孟彤幾人往中間靠了靠,才低聲道:“前陣子我母親出門赴宴回來,曾順嘴提過一句,好像是說薛老夫人的老寒腿又犯了,鳳陽夫人拖了她娘家妹妹做中人,想讓我母親從中牽線,請太醫院擅長此病的柳太醫為薛老夫人看看,也不知道現在好了沒有。”

眾人聞言,便齊齊將看向孟彤,對於病癥,孟彤無疑是最有發言權的。

孟彤也沒讓幾人失望,道:“老寒腿是老年病,人老了腿腳難免會不利索,想要好也不容易,而且上了年紀的人喝苦藥湯子容易倒胃口,這事兒我看大有可為。”

蔡琴琴上下打量了孟彤一眼,有些不確定的道:“你有把握治好薛老夫人的病?”

孟彤搖頭,見幾人的臉齊齊垮了下來,才一本正經的道:“我知道怎麽治老寒腿,但是知道怎麽治,跟能不能治好薛老夫人的腿是兩回事,在沒見到薛老夫人之前,我沒辦法保證什麽。”

“公主倒是真有幾分老大夫的派頭。”蔡琴琴笑著調侃了孟彤一句。

孟彤聳聳肩,對此並不以為意,她的年紀與醫術確實不能成正比,別人不相信她的醫術她也沒辦法。

“啊,牧公子回來。”南男突然指著不遠快步走的少年叫道。

眾人的註意力頓時便轉移到了急步走來的牧波身上。

楚圓圓忙問,“怎麽樣?銀子和馬領到了嗎?”

張輕輕也迫不急待的問,“韓來慶呢?不是跟你一起去的嗎?怎麽不見他回來?”

“東西都領到了,來慶牽著馬在前頭林萌道那邊等我們呢。”

牧波答了兩人的話,上前拉過孟彤,湊到她耳邊低聲道,“我們方才聽到幾個禦林軍在低聲談笑,說是出發的學子們在出書院前都要上交錢袋,並要登記身上所帶的飾物。

聽那幾個禦林軍的意思,書院不會明確告訴大家,不能用書院發的二兩銀子和馬之外的東西到達洛陽城,可一旦學子們動用了自家馬車去洛陽城,就算是犯規了,走到半路就會被人攔下來。”

這事兒孟彤早就料到了,倒是楚圓圓幾個聽得一臉懵。

皇家書院離洛陽城坐馬車都要近一個時辰,書院就發了他們二兩銀子一匹馬,要怎麽把五個人都弄到洛陽城去?

別說是楚圓圓她們這些大家小姐了,就是牧波、朱燦幾個男的平時出門都用馬車或馬代步的。

這大熱一的走路去洛陽城?幾個人光想想就忍不住臉色發青。

“書院出題不會給出無解的題目的,這裏面肯定有我們想不通的關節在裏頭,船到橋頭自然直,咱們還是先去林萌道那邊跟來慶匯合了再說吧。”孟彤見幾人臉都青了,出聲安慰道。

大比既然已經開始了,不管怎麽樣也總要先出了書院大門再說。

幾人一起到了林萌道前與韓來慶匯合,牧波自覺的上前牽過了他們那一組的馬,一邊問韓來慶,“你可有想到應對的法子?”

韓來慶看了眾人一圈,目光落在溫小荷身上時頓了頓,苦笑著搖了搖頭,道,“若真不行,就只能走著去了。”

張輕輕心直口快的叫道:“走路我倒是沒事兒,可琴琴平時多走兩步路都帶喘,你要讓她走著去洛陽城,不是要她的命嗎?”

朱燦雙手後背,枕著腦袋,沒心沒肺的道:“那還不簡直,你們幾個全都騎馬上不就完了嗎?反正你們幾個瘦不拉嘰的,就是全騎在馬上,馬兒肯定也能駝得動的。”

528辦法

南男幾個聞言先是一喜,可緊接著便不由轉頭看向一旁的溫小荷。

溫小荷有些難看的低下了頭,身體忍不住就往人群外縮了縮。

牧江沒好氣的拍了朱燦一下,“你不說話,沒人當你是啞巴。”說著沖他使了個眼色,讓他往溫小荷看。

朱燦原本還想反嘴懟回去的,可一看低著頭的溫小荷,也知道自己的話戳中別人的痛處了,頓時就蔫了,結結巴巴的道:“那個……對不起啊,我就是順嘴那麽一說,沒有把你帶進去的意思,我……”

“行了,行了,越說越亂。”孟彤沒好氣的直接打斷了朱燦的解釋,這小子太沒眼力勁了,沒見他越解釋溫小荷的頭垂得越低了嗎?

“我……我可以走路的,我走的動。”溫小荷聲如蟻吶的道。

皇家書院雖然建在清山綠水間,但是四周是真的前不著村後不著店,就是有銀子也租不到馬車。

看著身邊匆匆走過的一隊隊人馬,孟彤也說不出溫小荷不用走路的話。

事實擺在眼前,如果她們想不出更好的辦法,步行無疑是唯一的出路,孟彤上前拉住溫小荷的手,給予她無聲的安慰。

韓來慶見狀,便扭頭對幾人道:“大家都出發了,時間不等人,咱們也先出發吧,辦法可以等出了書院大門再邊走邊想。”

這個提議獲得了眾人的一致讚同,一行人跟在出發的人潮之後往書院大門口挪,林萌道裏人滿為患。

“走裏面太擠了,咱們從邊上走吧。”孟彤看著擁擠的人潮,下意識的脫口而出。

話一出口,她腦子裏突然有靈光一閃,正巧見走在前頭的蔡琴琴和牽著馬的韓來慶一齊扭過頭來看著她,顯然兩人也跟她想到一塊兒去了。

孟彤伸手一揪,扯著走在身前的朱燦就穿過道旁樹木的間隙,往陰蔭道外側扯去。

“哎哎哎,公主你扯著我往哪兒走啊?”朱燦立即就叫了起來,“別扯別扯,你松手,我跟著你走還不成嗎?”

四周的人聞聲全都好奇的扭頭往他們這邊看來,蔡琴琴只覺得失臉,扯了身旁的南男和楚圓圓一把,用手遮著臉就快步往孟彤追去。

楚圓圓見張輕輕還傻傻的往走,連忙扯了她一下,也沒多說,只轉身追著蔡琴琴出了林蔭道。

韓來慶幾個倒是早就習慣了朱燦的不靠譜,因此也不覺得他引人註目有什麽丟臉的,他們與孟彤相處久了,彼此之間早就有了默契,不用多說便紛紛轉向跟了過去。

林蔭道外不遠處就是河,幾人在河邊湊到一處,張輕輕還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茫然的看著幾人道:“怎麽回事啊?咱們跑這兒來幹嘛?”

蔡琴琴和孟彤都沒理她,兩人與韓來慶對視了一眼,孟彤有些興奮的道:“說說吧,你們是怎麽想的?”

“我來說兩句吧。”韓來慶看了她們一眼,又看向一臉茫然的其他人道:“這次的大比去掉了策論,兵法和醫理等科目,卻弄出了這麽個綜合大比,我想這看似簡單的考題,其實就是集策論、兵法、醫理於一體的綜合考題。

首先是怎麽去洛陽城的問題,書院只發給咱們每隊二兩銀子一匹馬,五個人要同去同回的話,就時間上而言,步行肯定是不行的。”

蔡琴琴道,“我覺得咱們走到半路上,很可能會碰上書院安排的馬車或是什麽人,然後可以幫咱們到達洛陽城。”

孟彤見韓來慶點頭,不禁皺著眉道:“我與你們的意見有所不同,我覺得既然是一個綜合的比試,這裏頭很可能會設及的兵法,地理什麽的,我覺得書院發給咱們馬,很有可能是讓咱們去附近找車用的。”

牧波幾個面面相覷,覺得三個人說的似乎都很有道理。

韓來慶和蔡琴琴的觀點還好說,兩人應該都是傾向於先往洛陽城的方向的,可孟彤的觀點顯然就不一樣了,她是主張去附近找車用的。

一時之間眾人都沒了主意,只能站在那裏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半晌之後,朱燦道:“咱們站在這裏也不是辦法,要不我們隊先出發往洛陽城去,你們隊就在書院門口等著,讓來慶騎馬在附近繞一圈,看能不能找到車子?”

孟彤和韓來慶對視了一眼,韓來慶的目光在掃過孟彤身邊的溫小荷時,微不可見的閃了下,立即就點頭同意了。

就如朱燦之前說的那樣,蔡琴琴、南男和楚圓圓都是嬌.小纖瘦的形,三人就是全坐馬上,讓牧江和牧波步行前往洛陽城,也是使得的。

可同樣的情況換到他們這一隊就不成了。

孟彤和張輕輕雖然也同樣纖瘦,可溫小荷一個就足以抵上她們兩個了,再加上朱燦這個吃不了苦的,她們這一隊要是步行去洛陽城,走不出百米,朱燦肯定就會跟女孩子們搶馬騎了。

“那咱們出發吧。”孟彤轉頭對韓來慶道,“我騎術比你好,一會兒由我去附近探路。”

“不行,你手上有傷,還是我去吧。”

溫小荷也一臉擔心的看著孟彤的手上,低聲道:“我的騎術也不錯的。”

讓這些個毫無社會經驗的少爺、小姐去探路,他們有這個自信,孟彤還不放心呢。“不用說了,我就是傷了手,騎術也比你們好,再說我比你們有經驗,知道往哪兒找能找到車,你們知道嗎?”

韓來慶和溫小荷齊齊啞火了,他們還真不知道。

其實孟彤也不知道書院會不會在附近藏了馬車讓他們找,她其實就沒打算要在附近找那不知道是不是存在的馬車,因為她想到了離書院不遠的魚青嶺和司馬莊。

從司馬莊到書院的距離雖然比書院到洛陽城要近,但是村莊農戶一般只有牛車,像馬車這種華而不實的東西,在農家是不適用,可坐牛車去洛陽城的話,先不論那些小姐少爺們坐不坐得習慣,就那速度其實也沒比步行好多少。

529被人搶先了

而魚青嶺就在書院後頭,騎馬繞過去不過半刻鐘。

雖然魚青嶺附近沒有人煙,風景雖有,但平時也沒什麽人光顧。

不過身為唯一能看到皇家書院全貌的山頭,在七夕大比期間,光一張大比的入場帖子都能炒出天價,孟彤就賭那些有錢有閑卻沒門路弄到入場帖子的人,會上青魚嶺“望梅止渴”。

只要魚青嶺上有人,她就有自信說動對方把馬車租借給她,或是帶她們一程。

眾人到了書院門口,果然就見禦林軍把門,有那穿著輕紗深衣的師兄拿著冊子給眾人登記隨身財物,並將一眾人的錢袋子收走。

不似其他學子們的驚詫喧鬧,已經先一步知道了此事的孟彤等人很平靜的登記過後,就在書院門口分了手。

孟彤讓韓來慶帶著朱燦幾個先到一旁等著,自己翻身上了韓來慶牽著的馬,打馬往走司馬莊的方向去了。

聚在書院門口,沒拿定主意的幾隊人,見孟彤翻身上馬,有幾人也紛紛上了馬,原是打算跟在孟彤身後看她如何行事的,結果一見她是往司馬莊方向去的,又紛紛勒住了馬韁,一臉的鄙視嘲笑。

“什麽嘛。”張輕輕看不慣那些人的嘴臉,就想上前跟人理論,卻被韓來慶給扯了回來。

“你跟他們一般見識幹嘛?現在可是比試期間,大家各憑本事,你難道還想讓他們跟著公主不成?”朱燦跟孟彤混過一段時間,深知與人比試越是低調,有時對自己就越有力。

讓別人相信孟彤是去司馬莊,總比讓那些人跟在孟彤屁股後頭撿便宜強吧。

張輕輕一聽這話,頓時覺得這些人不跟著孟彤才好,一時又高興起來,拉著溫小荷到一旁的樹萌底下躲太陽去了。

時間一點點的過去,眼見書院門前的人走的越來越少,到最少後就只剩下他們四人還蹲坐在路旁的大樹下沒動靜。

駐守在大門旁的禦林軍,和那些負責登記的師兄們對他們四個看了又看,那目光裏有不讚同,有憐憫,也有鄙夷。

朱燦和韓來慶早就習慣了別人時不時的異樣目光,被人盯著看也老神在在的,溫小荷雖然不大自在,不過見朱燦和韓來慶如此鎮定,便也乖乖的坐著沒動。

可他們三個坐得住,張輕輕卻有些坐不住了,頻頻探頭看著路口方向,嘴裏一個勁的叨叨,“怎麽還不回來?怎麽還沒有回來呢?”

“我說妹子,你這心理素質不行啊!”朱燦隨手扯了根草莖叨在嘴裏,口齒不清的咕噥道:“放輕松點,反正就算是到了洛陽城也不一定能拿到沙果,你想想那些人如果辛辛苦苦跑到洛陽城,又兩手空空的跑回來,是不是還不如咱們在這路邊蹲著?”

韓來慶似笑非笑的瞥了朱燦一眼,溫小荷雙手撐著下巴,幹脆連頭都沒回。

反觀張輕輕聽了朱燦的話,偏頭想了半晌,還一臉讚同的點頭笑道,“你說的好像也挺有道理的。”

韓來慶撐著膝蓋的手一滑,差點兒沒歪到地上去,心說:這妹子算是被朱燦帶溝裏去了。

“噠噠,噠噠……”一陣清晰的馬蹄聲由遠而近。

“來了。”韓來慶激動的跳了起來,幾人聞言紛紛站了起來,全都一臉期盼緊盯著路口。

不多時,一騎快馬便出現在了路口,馬上伏著一嬌小身影仿佛長在了馬背上一樣,白色的紗衣被風吹起,三朵艷麗的牡丹宛如盛開在空中,來人不是孟彤又是誰?

“公主!”

“太好了,解憂公主,我們在這兒!”朱燦和張輕輕激動的又叫大跳。

孟彤在幾人身前不遠處勒住馬韁,笑道:“我借到了兩輛馬車,一會兒來慶單獨單一輛,其他人坐一輛,等趕上牧波他們,把另一輛馬上給他們,來慶再坐回咱們自己的馬車。”

就在孟彤說著話的功夫,緊隨著她而來的兩輛馬車已經從路口駛了過來。

守在書院門口的禦林軍,和負責給參比學子們登記的年長的學子們看著這一幕,無不面露驚詫之色。

幾人分坐上兩輛馬車,一路揮馬調韁,不過兩刻鐘不到,便趕上了前面步行的參比學子們。

那些學子們見到身後有馬車來,也是又驚又喜,紛紛停下腳步,爭搶著迎向馬車又叫又跳的揮手,想要讓馬車停下來。

韓來慶和朱燦只能分別從車窗裏探出頭去,沖著圍上來的眾人拱手抱拳,連道歉的詞兒說的都是一樣的,“抱歉啊眾位,這輛馬車是我們的。”

如此一路穿過十數只徒步前進的隊伍,再往前走了一段路才趕上蔡琴琴等人。

走在蔡琴琴等人附近的幾隊人,無不停下來艷羨的看著他們這邊。

“你們真的找到馬車了?”對於孟彤等人的到來,最高興的莫過於牧波和牧江兩兄弟了。

為了彰顯男子氣概,兩兄弟把馬讓給了三個女孩子騎,可走了這麽長一段路,兩人同樣金貴的腳卻也已經受不了了。

孟彤道:“魚青嶺上這兩天有很多人登高賞景,這是南城墨香齋少東家的馬車,我跟他說好了只借兩個時辰,說好了申時前就要還的。”

附近的幾隊人聞言,無不懊悔自己怎麽沒有想到要上魚青嶺看看呢,只不過現在回頭也已經晚了,這路都走了一半了,此時再轉回魚青嶺找馬車過來載幾人,還真不如一行人堅持堅持走到洛陽城快。

“來得及的,馬車只要能送咱們進洛陽城就行了。”楚圓圓翻身從馬上下來後,然後伸手去扶已經有些搖搖欲墜的蔡琴琴。

頂著大太陽走了這麽久,她們幾個都出了一身的臭汗,更別說是向來體弱的蔡琴琴了。蔡琴琴出了很多的汗,呼吸短促,整個人都沒精打彩的,情況顯得很不好。

蔡琴琴一下地,扶著胸口喘了兩口氣,才擡頭對孟彤道,“你們先走吧,不用管我們了,之前有人借了別的隊伍的馬,已經搶先出發了。”

530大門進不去

孟彤聞言不由驚了驚,不過很快就平靜了下來,她從隨身的挎包裏摸了個小瓷瓶遞過蔡琴琴,道,“比賽重在參與,真要贏不了,那只能說咱們運氣不佳。你現在的臉色很難看,瓶子裏的藥丸是藿香正氣丸,可以理氣治中暑的,你先吞兩顆下去吧。”

“謝謝!”蔡琴琴扭著小瓷瓶定定的看了孟彤一眼,由衷的吐出了這麽兩個字。

南男一跳下馬就和楚圓圓一左一右扶住了蔡琴琴,兩人攙扶著她往馬車走去。

為防止馬車被別的隊伍搶走,韓來慶一直呆在車上沒敢下車,直等三女過來,他伸手把三人一一拉上了車,自己這才從馬車上下來。

“我騎馬,牧江你上馬車吧。”牧波吩咐了牧江一句,就翻身上了馬背。

韓來慶快步跑回自己隊伍的馬車,才一坐穩,兩車便在幾隊人羨慕的目光中,飛快的往洛陽城奔去。

受七夕大比的影響,洛陽城的街上行人很多,馬車一路走走停停,硬是用了比平時多一刻多鐘的時間才趕到薛府門口。

正如蔡琴琴之前所說,確實已經有不少人先一步趕到了這裏,只不過看著薛府緊閉的大門,和停在大門前的人與馬,顯然這幾隊人先到了也沒用,都被拒之門外了。

孟彤到皇家書院也才一個月,認識的人實在不多,只不過她知道能從別的隊伍手裏借到馬,從而搶先一步趕到薛府門前的人,背景肯定是不會弱到哪裏去的。

孟彤翻身下了馬,沖趕車的馬夫交代了幾句,便與從車上下來的韓來慶等人匯到了一處。

“現在怎麽辦?”韓來慶看了眼薛府門前的幾隊人馬,有些棘手的砸了砸嘴。

孟彤等著蔡琴琴等人全都下了馬車,對調頭離去的馬車揮了揮手,這才沖蔡琴琴等人笑道:“從這裏開始,咱們兩隊就要各憑本事了。”

蔡琴琴吃了孟彤的藥,又在馬車上歇了大半個時辰,此時已經歇個勁來了。她回了孟彤一笑,道:“這樣算可不公平,我們可不會白承你們的情。”

楚圓圓也笑道:“我家與薛家算是有些來往,我帶你們進去,等我們進去以後,再各憑本事取得沙果吧。”

孟彤指著門口聚集的一眾學子搖了搖頭,道,“只怕沒有這麽容易,這些人裏不可能連個跟薛家沾上邊兒的人都沒有,可這麽多人仍然被拒門外,顯然是鳳陽夫人今天就不打算招待我們這群不速之客了。”

楚圓圓聞言,立即在門口的人群裏的找了找,這一找果然就找見了幾個對她微笑的熟面孔。

只不過現在大家都在為自己的隊伍努力,對方不想現在過來跟她打招呼,或是正在等著看她也碰上一鼻子灰,好看她笑話而已。

楚圓圓想明白個中門道之後,臉立即就垮了下來,“連幾家國公、侯府的小姐都沒能進門,我肯定也是進不去的。”

朱燦笑著給她打氣,“能不能進去,總要試過之後才知道啊。”

楚圓圓一副半死不活的樣子,有氣無力的道:“不用試我也知道。”

眾人見她這副樣子,雖然正是該發愁的時候,卻忍不住都笑了起來。

溫小荷輕聲細語的道:“你不是說薛老夫人前陣子老寒腿犯了,正在尋醫嗎?要不……咱們去藥鋪買點兒補藥做伴手禮,裝成是來探望薛老夫人的混進去。”

“還有這種事?”韓來慶一聽就目光炯炯的看向了孟彤,道:“若是薛老夫人的老寒腿還沒有好,咱們就說是來給薛老夫人看病的,這不就有理由進去了嗎?”

朱燦道:“那薛老夫人的腿萬一要是已經好了呢?”

孟彤看向楚圓圓,笑道,“就是好了也不怕,楚師姐身為晚輩,發現有醫術高明的大夫,特地帶來給薛老夫人看病,這是好意,薛府的人就是再怎麽不喜咱們,請我們進去坐坐,招待一杯茶水的禮貌還是會有的。”

話雖這麽說,不過同樣的由理,他們能想得到,別人不一定就想不到,既然薛府的大門擋住了那麽多人,他們能進門的機率也不過是五五之數。

幾人都看著楚圓圓,等她自己拿主意,誰都沒敢出聲催促。

楚圓圓回頭看了眼薛府緊閉的大門,又看了看聚在大門前的一眾人,那幾位地位遠高於她的嬌.小姐向她看來的似有若無的眼神,讓她簡直如芒刺在背。

猶豫了半晌,楚圓圓咬著牙猛的跺了下腳,一臉毅然的道:“丟臉就丟臉吧,最多也不過是被人拒之門外而已, 我們過去試試。”

孟彤幾個都不楚面露欣喜,跟在楚圓圓的身後,便往薛府的大門走去。

聚集在大門前的一眾學子們見他們過去,全都自動讓開,露出一條路讓他們直通大門前。

只不過眾人都是一副等著看好戲的表情,似乎已經篤定了他們也一樣進不去薛府大門一樣。

將四周眾人嘲弄奚落的眼神盡收眼底,楚圓圓咬著唇誓死如歸的上前拍了拍薛府的大門。

不過才拍了兩下,薛府的下人就在門裏應了聲。大門被拉開,一個穿著灰色布衣短褂的仆役就探出了頭來。

“幾位小姐、公子有何貴幹?”仆役一見站在門前的楚圓圓等十號人,臉上絲毫不見驚訝之色,大概也是因為今天這樣的事情遇的多了,所以應對起他們來,也沒了一般人家下人的畏縮之色。

“我是楚家的小姐,前陣子鳳陽夫人讓人從中牽線,讓我母親為貴府請柳太醫給老夫人看老寒腿,也沒知現在好些了沒有?”

仆役一聽是原來是給老夫人請太醫的楚家小姐來了,連忙笑著答道:“我們老夫人吃了柳太醫開的藥之後,老寒腿是好多了,就是我們老夫人胃口小,喝了藥之後就不愛吃飯了,可是愁壞我們夫人了。”

只要能搭上話就是有了好的開始,楚圓圓似受到了鼓勵,出口的話便順溜了很多。

531得進

“此次皇家書院大比,比試的題目正好是取得薛府的沙果兩顆,我有一位精通醫理的同窗學妹,平日裏想要請到她出診是萬萬不能的,正好這次書院大比需要有求於薛府,我便拉了她來給老夫人看看,還請回稟鳳陽夫人,允我們一見。”

那仆役許是見楚圓圓講話實誠,只略一沈吟了下,就道:“如此就請幾位小姐、公子先稍等片刻,小的這就進去為幾位通稟。”

聽到這話,孟彤和朱燦等人不由欣喜的對視了一眼,楚圓圓則感謝的沖那仆役點了點頭,衷心道,“有勞了。”

大門重新被關上,那仆役自去通稟不提。

“楚小姐。”就在眾人焦心等待的時候,身後突然傳來一道甜美的女聲,讓孟彤幾人忍不住回頭觀望。

“聶小姐!”楚圓圓下意識的扭頭看了蔡琴琴和南男一眼,這才轉回頭看向走近的漂亮少女,“不知聶小姐找我所為何事?”

少女帶著四人款款走到他們面前,先曲身向孟彤行了一禮,“聶思帶四個妹妹見過公主殿下。”她身後的四女也都跟著向孟彤一揖。

聶思和她身後的幾人身形高挑婀娜,看著都是十五六歲的樣子,跟孟彤幾人明顯不在一個檔次。

“不必如此多禮。”孟彤看著舉止優雅,容貌出挑的五女,淡淡的道。她並不認識這個叫聶思的女人和她的四個妹妹,不過就她之前開口先喊的是楚圓圓的名字來看,這個叫聶思的女人顯然不是沖著她來的。

果然,行過禮之後,聶思便不再看她,而是轉向楚圓圓道,“楚小姐,我剛才在一旁聽到,你們應是跟薛府的人搭上話了吧?若是你們得到了鳳陽夫人的允許,不知進去時能否順帶捎上我們五姐妹?”

楚圓圓沒有說話,一旁的蔡琴琴已經不客氣的冷嗤了一聲,道:“聶小姐,咱們現在可是在綜合大比,你不會不知道吧?”

聶思斜睨了蔡琴琴一眼,昂著下巴,頗為高傲的笑道,“大比又如何?書院又沒有規定我們彼此之間不能合作,只要你們肯捎上我們姐妹五個,就算我們姐妹欠你們十人一人一個人情,日後但有所求,莫敢不從,如何?”

聶家姐妹的一個人情,說輕不輕說,說重也不算重。

但對方一口氣應下他們十人一人一個人情,這就不是蔡琴琴或楚圓圓能斷然拒絕的了。

張輕輕在旁小聲嘀咕道,“大比期間,大家各憑本事,想要進去不會自己想辦法嗎?”

孟彤見張輕輕這麽忌憚對方的模樣,不由小聲問她,“這聶思是什麽人啊?”

張輕輕一下瞪大了眼,一臉“你連這都不知道”的表情瞪著孟彤。

孟彤淡定的小聲解釋,“我才到洛陽一個月,真不知道她是誰。”

蔡琴琴招呼眾人到一邊商量,張輕輕扯著孟彤跟了過去,卻是邊走邊跟她小聲解釋道,“這聶思是瀘國公聶晉的女兒,邊上的那些都是她庶出的姐妹。”

見孟彤聽了之後,仍是一臉茫然,臉上的表情一點兒都沒變化,張輕輕忍不住又追問了一句,“瀘國公是什麽官兒你知道吧?”

孟彤還真不知道,她猜道,“是武將吧?”

張輕輕一臉敗給你了的表情,看了眼正在小聲說話的蔡琴琴和楚圓圓一眼,附到孟彤耳邊道:“瀘國公是正二品的勳貴公侯,是本朝真正一刀一槍打出來的功勳。”

也就是說,這瀘國公是個實權人物。孟彤點點頭,表示自己明白了,“然後呢?他們是瀘國公家的小姐,就值得你這麽忌憚?”

“我不是忌憚她們,而是忌憚她們的爹。”

張輕輕嘴角抽搐著往聶思五姐妹看了一眼,把聲音壓的更低了點兒,才接著道,“這瀘國公聶晉在邊關打拼半生,到了中年才結婚生子,因此對幾個女兒極為護短。洛陽城裏不少與聶思不合的小姐,都被瀘國公上門警告過。”

孟彤這才恍然,“那位瀘國公很護短。”

張輕輕猛點頭,齜牙咧嘴的道,“好好的被人找上門,還警告說‘不許欺負他女兒’之類的話,會丟死人的。”

“……方才聶小姐的條件,大家也都聽到了,你們覺得如何?”那頭蔡琴琴與楚圓圓商量好了,轉頭問眾人,道:“一會兒要不要帶上她們?”

朱燦懶洋洋的看了眾人一眼,扭頭看著孟彤道:“我聽公主的,她說帶就帶,她說不帶就帶。”

韓來慶和牧波三人聞言,也道:“我們也聽公主的。”

溫小荷連忙舉起手,等眾人全都看向她,才怯生生的道:“我也聽公主的。”

十人裏已經有五人要聽命於孟彤,蔡琴琴看了眼孟彤身邊的張輕輕,又看了看自己向邊的南男等人,對孟彤道:“公主,您的意思呢?要不要捎上她們?”

孟彤往聶思姐妹那邊看了一眼,似笑非笑的對幾人道:“她們的人情對我並沒什麽吸引力,而且現在還是在比試期間,所以我並不主張捎上她們。”

蔡琴琴點點頭,轉頭對南男和楚圓圓三人道:“我也覺得捎上她們對我們自己百害而無一利,咱們自己尚且都不知道能不能見到鳳陽夫人,就算見到了鳳陽夫人也不一定能弄到沙果,若是因為捎上她們而惹得鳳陽夫人生惡,就太得不償失了。”

楚圓圓也道:“聶家小姐的一個人情雖然很吸引人,不過比起金竹令就什麽都不是了。”

蔡琴琴看著幾人笑道,“看來大家都不同意帶上她們啊,那我和圓圓就去回了她們吧。”

眾人盯著蔡琴琴和楚圓圓相攜著走向聶家五姐妹,不過兩句話的功夫,也不知蔡琴琴和楚圓圓說了些什麽,那聶家姐妹們的臉一下就青了。

所幸聶家五女也並不是那嬌蠻之輩,倒也沒有因為他們的回絕而惱羞成怒,當場上來撕打什麽的。

等待的時間總是顯得特別漫長,就在孟彤等人等的心焦之時,緊張的大門終於再次被打開了,那灰衣仆役賠著笑臉沖楚圓圓道,“楚小姐,我們夫人有請您和您的朋友進去呢。”

532你算什麽東西

在一眾被拒之門外的少男少女們羨慕嫉妒恨的目光中,孟彤等一行十人昂首闊門的進了薛家大門。

這些出身不凡的小姐少爺們或許不甘,或許憤恨,但卻沒人敢趁薛家府門大開時,趁機闖入,只因他們丟不起這個人。

仆役引著孟彤等人一路到了前廳,她們此行所要拜訪的鳳陽夫人,赫然已經坐在裏頭等著他們了。

鳳陽夫人是個膚白圓臉的婦人,年紀看著也就三十多歲,中等身材,身形偏瘦,穿著身深藍的素色短衫襦裙,頭發梳的一絲不茍,全身上下卻不見半點飾物。

“見過鳳陽夫人。”楚圓圓等幾人紛紛上前見禮,唯有孟彤站著沒動,只是在鳳陽夫人望向她時,遙遙的沖她點了點頭。

鳳陽夫人目露好奇的望向孟彤,她尚不及出聲詢問孟彤的身份,站在她身後的中年仆婦已經不滿的沖孟彤喝斥道:“這小姐好生無禮,見了我家夫人怎的不上前見禮?”

韓來慶等人齊齊一驚,扭頭齊齊朝孟彤看去。

孟彤也沒想到會被人當面喝斥,倒是被弄的楞了楞。

人家穿越小說裏的主角都自帶王霸之氣,走哪兒都有光環環繞,能被所有人仰望崇拜,她倒好,每次不是被人喝斥就是被人鄙視。

這讓孟彤忍不住懷疑自己還魂時是不是戴錯了主角光環?

來到大周兩年多,她已經很少回憶起還魂之前的事情了。

還魂後遇上的一切遭遇和不幸,讓孟彤早已不再相信當初閻王爺答應她的那種種承諾。

她想她大概就是那種穿上龍袍也不像太子的一類人,生來福薄承受不住太多的福氣,所以才總會被人辱罵,遭人白眼。

“張媽,不得無禮。”鳳陽夫人的聲音很是動聽,語氣緩慢而溫婉,會給人一種很是溫柔的感覺。

可這樣的不溫不火的態度卻並不能讓朱燦買帳,他當即雙手抱胸,冷笑道:“你們夫人算什麽東西,也敢讓她見禮?你知道她是誰嗎?讓她給你們夫人見禮,你們也不怕折壽。”

對於朱燦來說,書院大比什麽的都是浮雲,而孟彤是他的好哥們兒,一個下人也敢當著他的面對他好哥們兒吆五喝六的,那就別怪他不給對方臉面了。

“你……”那仆婦被氣的變了臉色,就連一旁坐著的鳳陽夫人,也被朱燦難聽的話給刺的沈了臉。

韓來慶連忙扯住了朱燦,沖鳳陽夫人賠笑道:“夫人莫怪,我這兄弟就是心直口快了些,其實他沒有惡意的。”

他這話不說還好,一說鳳陽夫人和那仆婦的臉色就更難看了。

眼看事情要糟,楚圓圓連忙跳出來,沖著孟彤幹笑道,“呃……公主,不知者不罪。”

孟彤倒並不覺得生氣,所以回了她一個理解的微笑。

楚圓圓見狀一喜,又連忙轉向鳳陽夫人,道:“夫人,容我為你介紹,這位就是皇上新冊封的義女——解憂公主,也正是我為老夫人請來的神醫。”

那仆婦一聽這話,臉色不由一白,鳳陽夫人則連忙起身上前,向孟彤見禮,“未亡人薛氏,見過公主,下人無狀,萬望公主恕罪。”

那仆婦則“撲通”一聲直挺挺的跪了下去,顫聲喊道,“老奴無禮,望公主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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