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六章： 找到六千 (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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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見他沖唐尋點點頭。
唐尋走到門邊，他並不知道裏面到底是誰，但是聽慕秋君的意思，應該會是個女人，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擡手推開了那扇房門。
一百三十章： 這個故事太感人了
一百三十章： 這個故事太感人了
赤雲染坐在床邊，看著慕秋君問道：“你是怎麽把他帶過來的，你確實是這個嗎？”
慕秋君淡淡說道：“確定，全鬼域，就這麽一個叫唐尋的。”
“那，那說不定去輪回了呢？”赤雲染頓了頓繼續說道：“當然我不是質疑你，我只是覺得這個事情太過順利，讓我心裏覺得有些不可靠。”
慕秋君看著赤雲染，說道：“我在去帶人之前，先去了鬼王那裏查看了生辰八字，都是一樣的。”
赤雲染看著慕秋君忽然笑了起來，慕秋君已經好久沒有見過赤雲染沖他笑的這麽沒有防備了。
“不如我們……”赤雲染起身說道：“不如我們去偷聽吧？”
慕秋君心裏輕嘆，隨即站起身：“可以，她不是也偷聽過我們嗎？”
“是啊。”赤雲染說道：“這樣我偷聽的時候就不會內疚了。”說著赤雲染站起身，就要往房門外走。
走了兩步，就被慕秋君起身拽進懷裏，赤雲染來回掙紮著：“你，你幹什麽，放開我！”
“不放。”慕秋君將下巴搭在赤雲染的肩膀，說道：“有那個時間，還不如多跟我呆一會兒。”
“你，放開我。”赤雲染側頭看著慕秋君輕聲說道。
“不放。”慕秋君沒有猶豫直接拒絕，隨即將赤雲染抱了起來。
赤雲染頓了頓，隨即說道：“你要是再碰我，我就喊了！”
“你喊吧！”慕秋君看著她淡笑說道：“讓你喊，你要將他秦月和唐尋喊過來嗎？”
“真是卑鄙。”赤雲染低聲說道：“沒想到你還是這樣。”
慕秋君看著赤雲染說道：“對，我還是這樣。”說罷，便低頭吻上赤雲染的唇，赤雲染左右躲閃，讓慕秋君有些不耐煩。
“雲染，你明知道，無法反抗我，你還掙紮什麽？”慕秋淡淡說道：“你也知道，如果我想將你留在身邊，你是說什麽都跑不掉的。”
“那又怎麽樣？”赤雲染看著慕秋君繼續說道：“留下一個心不在你身上的人，你覺得有意思嗎？”
“有啊！”慕秋君淡笑說道：“你人在我身邊，心我也不會讓你想別人的。”
慕秋君看著赤雲染繼續說道：“你也最好不要太多抗拒我，我對你確實有愧疚之心，但是，我也是有限度的。”
“哼，本性畢露。”赤雲染看著慕秋君說道：“對，你硬要留住我，我當然逃不掉，只是在你身邊的永遠就是一個空殼。”
“你去三刑的時候，我會等你回來，和咱們的孩子一起等你。”慕秋君在赤雲染的耳邊輕聲呢喃。
這邊房間春色滿園，那邊房間則是一種莫名的感覺。
唐尋一進門就小心地打量著眼前這個女人，三十多年，溫婉賢淑的感覺，可是此刻看著自己的目光太過覆雜，自己竟然看不出來這個女人到底是怎麽回事。
“誒？姑娘，你怎麽哭了啊？”唐尋不解地看著她說道：“你，你別看著我就哭啊，到底是怎麽回事啊？”
秦月看著眼前的唐尋，雖然他已經將自己給忘了，可是他還是跟以前一樣溫柔，清秀。
秦月趕忙抹抹眼淚說道：“沒，沒什麽。我就是想看你一眼。”
唐尋露出燦爛的笑說道：“為什麽會想看我？難道跟我的前世有關？”
“嗯！”秦月點了點頭。
唐尋大概也知道秦月要說什麽，他見過很多，女的來鬼域找男人，只是因為前一世兩個人是戀人，想想自己死的時候也就二十多歲，按照年限來算的話，這個女人恐怕也是跟自己差不多大小。
“前世我們是戀人嗎？”唐尋頓了頓繼續說道：“我已經將前世的事情給忘的一幹二凈了，我在鬼域過的也不錯，如果我生前承諾過你什麽，現在恐怕也無法實現了，不過我還是希望你能夠幸福。”
“前世我們是兄妹。”秦月說出自己與他的血緣關系。唐尋楞了楞，第一次遇到妹妹來找哥哥的。
“講故事吧。講故事會更加好說一些。”秦月看著唐尋笑了笑。
赤雲染好不容易從慕秋君的懷裏掙脫出來，便趕忙開門來到客廳，一出來，就發現對面的門也開著，裏面傳來輕輕啜泣的聲音。
赤雲染以為是唐尋將秦月弄哭了，一把推開大門：“敢欺負我家秦月！”
可是當赤雲染看清楚之後，才發現，在一旁哭的竟然是唐尋，
赤雲染有些懵，問道：“這，這是怎麽了？”
唐尋一邊哭一邊說道：“秦姑娘給我講了一個故事，太，太讓人感動了！”
“你給他講了什麽？”赤雲染看著秦月。
“就是那天給你說的啊！”秦月看著淚流不止的唐尋也有些懵。
秦月頓了頓看著唐尋說道：“裏面的男主人公，就是你的前世。”
“啊？”唐尋明顯沒有想到。
他不明所以的表情，讓赤雲染覺得有點呆萌，他該不會覺得秦月找到他，只是為了給他講一個不相幹的事情吧？
秦月看著唐尋繼續說道：“我也並沒有想要繼續在一起，只是想要見你一面。”
“我已經完全不記得，前一世的事情了，我的記憶只是在做了鬼官之後的。”唐尋隨即輕聲說道：“抱歉，雖然我不能與你一同回憶，可我也知道，造化弄人，不管到什麽時候，還是希望秦姑娘能得到幸福。”
秦月楞楞地看著唐尋，唐尋繼續說道：“我是覺得好好的生活是對死者最大的安慰，而不是一味的去回憶死者。”
秦月點了點頭，說道：“我，只是想彌補一下，當初沒有見到他最後一面的遺憾。”
唐尋輕聲說道：“秦姑娘，或許你我緣分已盡，一切就莫要強求，也莫要懷念，不然難受的還是你自己！”
“嗯。”秦月轉頭看著赤雲染說道：“我現在也算是覺得圓滿了。”
赤雲染點點頭說道：“那就太好了！”
慕秋君看著幾個人：“敘舊也差不多了，可以走了嗎？”
“我是隨時都可以的。”唐尋看著慕秋君說道。
一百三十一章： 初來鬼域
一百三十一章： 初來鬼域
赤雲染跟著慕秋君沒有多久就來到了傳說中的鬼界。
進入鬼域以後赤雲染驚訝的發現，這個地方竟然並不是想象中的那種百鬼夜行森羅萬象，或者是怪石嶙峋陰森恐怖，只是好像時間停留在了古代，形形色色的古裝扮相的人走在街道上，也不知道是什麽朝代風格的古代建築，在並不明亮的“天空”下，濃郁的憂郁的氣息，幾個調皮的孩童從赤雲染身邊沖過，穿過街道，戲耍玩樂，偶爾還能看見拐角處貓著幾個衣衫襤褸的小孩子，臟兮兮的臉蛋兒，但是眼睛賊亮賊亮的，盯著街上叫賣冰糖葫蘆串兒的小販，吞咽著口水，像一只只餓綠了眼睛的狼崽子。
赤雲染走馬觀花的看著這及其有人氣兒的鬼域，慕秋君看著赤雲染，手去抓住她的手，攥在手裏，赤雲染甩了兩下沒甩開，只好一心一意的去看這鬼域風光，不在理這個男人。
“這鬼域和你想象的不一樣。”慕秋君好心情的勾唇笑著問對赤雲染說，不是疑問，而是肯定，自己手裏攥著的這個女人啊，慕秋君明白，心事想法都寫在臉上，一個眼神都遮掩不下來。
赤雲染扭頭輕哼一聲，語氣中，幾分怨憤幾分嬌嗔，若不是之前種種，兩人之間的氛圍反而更像是小情侶一般的蜜裏調油。
慕秋君見她如此，輕笑一聲，眼睛裏的寵溺幾乎快要溢出來，“這裏就和你們所說的古代是一樣的……”
“靈魂進入地獄不是應該會進入轉世輪回嗎？這裏的是？”慕秋君話還未說完赤雲染一邊看著這街道邊的小商小販，商店樓閣，一邊問道。
“不可入輪回者，就會長期滯留在鬼域，又或者一些人因為一些原因也可以滯留在鬼域，但是相應的，也會付出一定的代價，而且，在鬼域中若是再死，便是魂飛魄散灰飛煙滅。”慕秋君給赤雲染解釋道。
“那，那些不可入輪回的人呢？死了以後也會灰飛煙滅嗎？”赤雲染看著剛剛撞了她一下以後已經跑遠了的小孩子，眼神憂郁而深邃，呼吸綿長而小心，停下了腳步，凝望著，瞳孔裏，是孩子的背影，放大，再放大，放慢，再放慢，就像是電影裏的慢鏡頭，世界寂靜無聲，只有孩子的身影，漸行漸遠......
慕秋君看著赤雲染轉過身的背影，輕嘆一口氣，大掌扣著她的肩膀，攏進懷裏，輕聲說：“鬼域其實更像一個贖罪地或者說監獄，不可入輪回的人就像是無期徒刑的囚犯，他們在鬼域裏贖罪，還清所犯下的罪孽深債以後，進入輪回，進入六道，投胎轉世，是也可以繼續留在鬼域裏修煉，飛升，若還不清業障，那就是灰飛煙滅。”
“這些都是小孩子，他們能有多深的罪孽？”赤雲染心裏揪揪的一陣一陣的疼，那麽小的孩子那麽純粹的笑容，就像之前村子裏見過的阿湛柿子一樣，頑皮，天真，幹凈。
“弒親，自殺，這些都是大罪。”慕秋君撫著赤雲染的軟發，看著已經走遠了的孩子，開口說道。
“弒親？怎麽會？”赤雲染驚訝的轉過身來看著慕秋君。
“因父母虐待而弒親，或是父母因你而死，也算是弒親，亦或者，母親因你難產死去，這份業債，也是你的。自殺，身體發膚均受於父母，所以自殺乃是重罪之一。”慕秋君為赤雲染解釋道。
赤雲染楞了一下，良久，長嘆一口氣，看著慕秋君說道：“我不會死的，你，不必擔心。”
慕秋君摟著赤雲染，低頭看著赤雲染的目光裏好像氳著三月裏剛破冰化開的春水一樣的溫柔，“我已經讓唐尋去和公治說一下我們要準備的三刑了，過不了幾天就可以進行了，現在我們先回去吧。”
赤雲染遲疑了一會，想了想，點頭答應了。
慕秋君將她的猶豫看在眼裏，見她點頭，展眉一笑，帶著赤雲染回到了府上。
兩人沿街步行，沒有半柱香的時間就走到了一座府邸門口。
朱紅色的大門緊閉著，封藏著這府邸內裏的一切，富貴花，繁華景，亭臺樓閣七裏回廊，亦或是歡笑，爭鬥，勾心鬥角。大門兩側石獅威武，齜牙咧嘴，怒目而視的瞪著前方，威嚴得仿佛活了一樣，讓人不敢輕舉妄動。兩獅之間，青石階梯，延伸到街道上。形狀四異的走獸雕塑立在飛揚的屋檐上，青磚紅瓦，恢弘特別。府邸正中上頭，掛著一副筆法硬氣的匾額，上書慕府二字。
“雲染，就是這了，你隨我進去。”慕秋君攬著赤雲染走了進去。
朱門上，兩只眥目欲裂的青銅獸頭，咬著兩枚銅環，銅環輕叩木門，不過片刻，大門就打開了。
一位老管家走過來，滿臉慈笑的對著慕秋君深鞠一躬道：“爺回來了。”
慕秋君揮手讓他起來，對老管家道：“魏老，讓人準備一下，我與雲染先去吃飯，然後給雲染安排一下，住在梓雲閣裏，她在這要住兩天。”
“好的，爺還有什麽吩咐。”魏老身體微躬詢問道。
“去吧，沒事了。去辦吧。”慕秋君想了想，說道。
“是。”
老者應聲退下，慕秋君引著赤雲染一路走到飯廳，已經有幾樣小菜擺在上面了。
“你們鬼也這麽吃？”赤雲染驚訝一聲道。
慕秋君見她驚訝的樣子輕笑一聲答道：“經過觸食以後，就可以通食了，不過向我們這種法力高深的厲鬼，通常都已經可以少食不食了。”
“還可以這樣子？不會對身體有問題嗎？”赤雲染問道。
這實在是超出了她的想象，鬼魂那些東西甚至都不是實體的，即便是路上看見有各色各樣的小吃酒樓，赤雲染也只是覺得這是鬼域的材料做的一樣的東西把，卻沒想到，現在這桌子上的幾道小菜，自己也可以吃。
“其實鬼域換一種說法就可以說是與人界聯通的世界，另一種形態生活而已，所以只要有媒介，就像你這種活人也可以來到鬼域一樣，我讓他們做了幾道你喜歡吃的，先墊一下肚子，一會菜上來了你好好嘗嘗。”慕秋君將赤雲染領入座以後耐心的解釋。
一百三十二章：府邸
一百三十二章：府邸
赤雲染坐下來，嘴裏扒拉著慕秋君不停夾在碗裏的菜，無奈的嘆口氣說道：“慕秋君你沒必要這樣子，這都不像你了。”
慕秋君聞言一楞，神色覆雜的看著赤雲染，張嘴準備說些什麽，卻止住了。
這時，走進來一名侍衛，向慕秋君行了一禮後，說道：“爺，公治大人讓您去一趟。”
慕秋君收斂神色，問道：“公治可有說是何事？”
“公治大人說，唐尋已經和他說了，所以請您去一趟，相商。”侍衛恭敬的回答。
“好，你去回稟你們公治大人，說我稍後就到。”慕秋君揮手讓人退下。
“是。”
侍衛退出去以後，慕秋君看著赤雲染說道：“公治叫我去不出意外就是你受三刑的事情了，你吃過飯讓司青帶你去休息。”慕秋君叮囑著，說完以後起身準備走，到門口時，停下了腳步，說道，“孩子我讓人專門帶著，在我那裏，司青知道怎麽去，你要是想見，就去見見吧。”慕秋君說完，走了。
赤雲染看著慕秋君離開的背影，陷入了沈思，赤雲染有種說不出來的感覺，錯綜覆雜。
“姑娘，奴婢司青，爺讓奴婢來照看您的生活起居。”
不過一會，從門口走進來一個身穿碧色襦裙的姑娘走進來，溫潤如水的聲音打斷了赤雲染的沈思。
擡頭看著這個姑娘，鵝蛋臉杏仁眼，秀鼻紅唇，眉如黛發如鍛，極好的一個模子。豐胸纖腰，淡奶色的帶子束腰，碧色襦裙上紋著杏黃色的花樣，裙擺波動，花色生姿。
“你是司青？”赤雲染看著面前這個氣度容貌都不凡的女孩開口問道。
“是，姑娘，奴婢司青。”司青謙卑溫順的微微垂首，行了一禮回答道。
“長的真好看，有一種白玉蘭的氣質。”赤雲染毫不遮掩的讚揚道。
“姑娘莫說，奴婢擔不得這樣的讚譽。”司青後退一步垂首說道。
“你們這邊的人，難道都長得這麽好看嗎？”赤雲染繼續問、
“姑娘，您有什麽吩咐嗎？”司青答非所問、
赤雲染瞬間失去了興趣，擦了擦嘴，問道：“算了，帶我回去吧。”
“是。”司青屈身行了一禮後引著赤雲染出門，走進了後面的庭園。
庭院裏並終究和平日人間的有的不同了，大片大片的彼岸話，紅怏怏的占了整個花園的很大一部分，裏面間雜了些許不太認識的花，不過在一片紅色裏被淹沒的幾乎難以找到。
赤雲染漫步走在庭院裏的鵝卵石的小路上，看著這些花朵，問司青：“不是說彼岸花都長在三途河畔嗎？這裏怎麽會這麽多？”
“姑娘，這花主要是長在三途河畔的，這園子裏的是爺移栽過來的，公治大人為這件事嘆了不小氣，但是卻拿我們家爺無可奈何，只能任爺栽在這裏了。”司青說慕秋君的時候總有一種深深的崇拜感，那種將慕秋君捧若神明的神色讓赤雲染心中劃過一抹異樣。
赤雲染繼續隨著這司青走著，沿途的彼岸花讓周遭的一切都染上了一層或深或淺的紅色。在這個抑郁氣氛的天空下，格外的炙熱。
慕秋君的府邸說大不大，但是說小也不小，不過不是有一句話麽，這世界就是這麽小，不經意的擡頭，赤雲染就看見了隔著一個花圃的庭院那邊，一身白色長裙的走過來的淩雪漫。
“還有沒有別的路回去的？”赤雲染磚頭問司青。
司青頓了頓，輕輕的搖了搖頭說道：“姑娘，這個庭院就這麽大，若是姑娘想避開淩姑娘，不太可能。”
赤雲染看了一眼滿圃的彼岸花，無可奈何的嘆口氣，真的是不想看見這個瘋癲的女人。心裏無奈道：“罷了罷了，大不了和瘋子說兩句，也沒什麽事，躲的話她這種人還不定想了些什麽出來……”
果然，赤雲染內心的獨白還沒念完，清越的女聲越過花圃傳過來：“喲！瞧瞧這是誰啊？是赤妹妹嗎？你終於住進來了？”
赤雲染聞言嘴角輕微的抽搐，挑眉看過去，那個弱柳扶風，病怏怏的好似一個仙子一般的病美人，揚聲道：“姑娘，我赤雲染是一個孤兒，沒有姐姐的，有姐姐也死……”赤雲染掩唇一笑繼續說道，“看我，怎麽忘記了這裏本來就是鬼域，對面哪位自稱姐姐的……初次見面，我是赤雲染。”
淩雪漫冷哼一聲，領著幾個跟隨著她的侍女，繞著石頭路就要過來。
赤雲染見她如此，抓過司青的手，兩個人很快就走了，任後面追過來的淩雪漫憤憤的在石頭路上跺腳。
司青被赤雲染拉得一路小跑，跟利索的就將淩雪漫一行人甩掉了，兩個人蹲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呼吸著新鮮的空氣。
“姑娘，姑娘，你為什麽要躲著淩姑娘呢？”司青好不容易喘過氣來，紅撲撲的一張臉，問著赤雲染。
“躲她？我是在躲一個女瘋子。真是討厭死了，不想看見她卻偏偏遇見！”赤雲染咽下一大口口水濕潤已經幹燥的嘴唇和喉嚨。
“姑娘認得淩姑娘？”司青不過片刻又恢覆了那溫潤柔和的模樣。
赤雲染甩甩手說道：“何止認識，我們倆啊，有上千年的仇了，這仇解不開化不了。”
“姑娘是人類吧？如何來的，上千年？”司青疑惑的問道。
“慕秋君沒有和你們說過這些恩恩怨怨？也是他不像是會說出來的性格，既然慕秋君沒有要說的意思，我就別說出來了。”赤雲染喘口氣，繼續說道，“你看看，這個地方是什麽地方，是那裏？我們怎麽走回去。”
司青四處瞅了一眼，走過來扶著赤雲染說道：“姑娘，這兒就是梓雲閣了。”
赤雲染聞言，輕微的挑眉，好笑的擡頭看著這門上的小牌匾，上面果真就是“梓雲閣”三個字，無奈的搖搖頭，失聲笑道說：“運氣居然這麽好？走吧那就，先去休息一下，這一趟跑下來真累。”
司青扶著赤雲染兩個人推開院門走了進去。
一百三十三章：梓雲閣
一百三十三章：梓雲閣
赤雲染走進去以後就看見了一個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院子。
那個院子就和數千年前一模一樣。
恍惚間，赤雲染感覺自己又陷進了回憶裏。
“梓瞳！梓瞳！”
呼喚的聲音由遠而近……
在一座及其恢宏的大宅裏，其中最好的院子，稱之為瞳閣，是梓瞳的住處。
院子極大，裏面四季都種著花，水缸裏是幾尾黑尾巴的鯉魚，三層高的閣樓，屋檐上都掛著銀紙的風鈴，清風吹過，清脆作響。
三層的觀星臺四周都掛著淡紫色的輕紗，梓瞳就喜歡坐在觀星臺上，三杯兩盞清茶。
這個庭院，樓閣，都太過夢幻，所以，坊間都稱瞳閣為謫仙樓。
“梓瞳！梓瞳！”呼喚的聲音急促，喜悅的情緒跳躍在每一聲呼喚的尾音裏，俏皮的像一尾錦鯉，忽的擺尾，從你的指縫間隙裏竄出去，空留那一抹細小的像電流一樣的悸動。
伴隨著呼喚聲，一個少年跌跌撞撞的出現在瞳閣裏。
看也不看的端起庭院裏石桌上的茶水就灌入喉中，然後仰著腦袋，沖著三層喊到：“梓瞳！我來找你玩兒了！”說著就要竄進樓閣裏，卻被一聲清冷的聲音壓住了悸動的心情，急切的腳步。
“那是雪山雲霧。”清冷的聲音從三層傳下來，並不大，伴隨著清風吹起而叮當作響的風鈴聲，顯得更加飄渺不可捉摸。
男孩咧嘴聽到聲音，咧嘴一笑，往後退了幾步，仰著腦袋，喊到：“那也不過是水嘛！梓瞳！梓瞳！”呼喊聲中，夾雜著少年還稚嫩的孩童音調，像是棉花糖夾雜著跳糖一樣，刺咧咧的，又甜絲絲的，加上棉花糖的那種軟綿綿的仿佛少女情懷一樣的馨甜。
“你上來罷。”樓上飄下來的聲音就像那三層的輕紗拂過面頰一樣，涼絲絲的，伸手去抓，又抓不住，但是它就是清幽的在你身邊環繞。
“欸！好梓瞳！我上來啦！”少年迫不及待的脫了靴襪，蹭蹭蹭的一口氣跑到了三層，看著那抹淡紫色的身影，瞬間眼睛裏像是點亮了一盞燈，眉眼裏，是一片桃花林都描述不出來的神色。
少年的瞳孔裏，似乎只充盈著，只能夠充盈著他眼前的少女。
“來了，坐吧。”依舊是淡淡的語調，輕輕柔柔的，像是僅僅只在琴上輕輕的撥了一個音調，慢慢暈開以後的感覺，勾得你想知道這個音調的後面會是什麽，卻戛然而止了。於是心中就像琴音被暈開了一樣，暈開了心湖裏的波瀾。
“恩。”少年自從上了三層以後，舉手投足都輕輕的，放慢了動作的聲音。
“今日作何來了。”一杯琥珀色的清茶，還打著悠悠的水漣漪，在那碧青色的茶杯裏，這杯子，捏在遞過來的人的三指之間。
少年只是看著面前少女抵茶，都呆呆楞楞了半會兒，被一聲清脆的風鈴聲驚醒，才端端的接過，靦腆的一笑，“梓瞳，將來我要建一座一摸一樣的庭院，送給你。”
“本就有了，再建，作何？”清冷的聲音在赤雲染耳邊漸遠……
“娶你過門。”赤雲染喃喃自語的念著，看著眼前這和回憶裏一摸一樣的樓閣，兩行淚滑然而下，滴落在衣襟上。
千年已過，誰都不會想到，那樣一個清冷的人兒變成了自己這個樣子，時間，真的可以改變很多很多……
“誒喲！這院子真是不錯啊！”
聒噪的聲音將赤雲染從深思中硬生生扯出來，轉身不耐的看了一眼走進來的某個女人，赤雲染冷冷的開口說道：“出去。”
淩雪漫看著這座庭院樓閣，恨不得咬碎赤雲染，將她拆骨剝皮，但是這是慕秋君的府邸，所以她只能忍，忍耐這個女人最終被慕秋君厭棄！
整理好了情緒，卻沒想到赤雲染居然毫不客氣的下了逐客令，錯愕了一下，臉上又掛上了溫柔的笑容：“妹妹在這裏住的可還算習慣？秋君啊，就是不會憐香惜玉照顧人，你看看，這人都帶進府裏了，也沒見著人過來陪妹妹熟悉一下環境，看一下風景，居然讓一個下人領著妹妹來尋住處，你看，這就走錯路了吧！妹妹啊！姐姐給你說，這男人啊，你強求是不來的是不是，姐姐看在你這麽可憐兒的份上，等秋君回來了一定幫你好好說說他……”
赤雲染看著這個矯揉造作的女人不停的說了許多，終於忍不住了，黑著臉冷聲道：“出去！”
淩雪漫看著赤雲染的臉越來越黑，心中一陣雀躍，卻沒想到這個女人居然這麽給臉不要臉，還嚷嚷著讓自己出去，她以為她是誰？
冷哼一聲，淩雪漫沈聲說道：“赤姑娘，我好心給你面子叫你一聲妹妹，你居然不領情便罷了還如此無理！且不說你們人界已經沒有一夫多妻制了，我能讓夫君收你不過是給夫君面子，你說的不好聽了就是一個妾室，在我這個正室面前不三拜九叩行禮問好便罷了，還給我使小性子？你以為你是個什麽東西，不過是因為本夫人身子骨太嬌弱，夫君憐惜，才叫你這個下賤蹄子幫忙延續香火罷了，說的難聽一點，不過就是一個配種的母狗而已，你以為你……”
“說夠了嗎？”蘊含著深沈的怒意的男音從淩雪漫身後傳來，將淩雪漫瞬間嚇的一激靈。顫顫回頭看著站在庭院門口的男人，淩雪漫趔趄的後退一步。
“夫，夫君，你怎麽來了啊？咳咳咳，我……”淩雪漫顫抖著聲音，手堪堪拖著胸口，眼神柔弱的看著慕秋君，眼眶子仿佛下一秒就能落下兩滴淚來。
“淩雪漫，滾回你的院子裏去。”慕秋君忍耐著心中燃燒的怒火，沈聲低吼道。
“不……不是的夫君，秋君秋君，我只是來見一下妹妹，你要相信我啊，咳咳！”淩雪漫捂著心口，兩行清淚順著面頰滑落下來，一雙好看的眼睛裏蓄滿了淚水，好不可憐。
“我最後說一遍，滾回你的院子！”慕秋君看著淩雪漫，仿佛真的下一秒就會將她扔出去的架勢。
淩雪漫無辜的搖著腦袋，嗚咽，“我……”
“慕秋君，帶著你的女人立刻離開，別臟了我的地。”赤雲染看著這戲劇一般的場景，不耐煩的開口說道。
“雲染！”慕秋君無奈的說道。
“我也說最後一遍，出去！”
一百三十四章： 夢中少年
一百三十四章： 夢中少年
慕秋君看著赤雲染，無奈的嘆了一口氣，悶聲說道：“那你好好休息。”然後上前一把拽過還在那裏哭哭啼啼的淩雪漫走了出去。
赤雲染見兩個人終於都離開了，讓司青去關上門。
聽到門扣上的聲音的那一瞬間，赤雲染整個人就已經癱坐在庭院裏的石桌上了。
赤雲染就那樣攤在哪裏，眼神憂郁而空洞，司青關上門進來以後擔憂的問：“赤姑娘，你，還好嗎？”
赤雲染置若罔聞的呆了一會兒，撐著石桌慢慢起身，踉蹌了兩步，半依半靠的倚在司青身上，幽幽的說：“扶我回去休息吧，我累了。”
司青擔憂的看了一眼靠在自己身上的這個女子，扶著赤雲染進了房間。
赤雲染躺在床上，看著眼前這熟悉又陌生的一切，心中幽幽的長嘆。
“梓瞳……”
倦意漸漸襲上來，眼前陷入了黑暗。
“梓瞳！你陪我玩兒嘛！”少年的聲音帶著一點兒變聲期的鴨子音的尾音，明明只是通常的撒嬌，卻讓人不由的想發笑。
坐在少年對面的少女，在茶案前安安靜靜的煮著茶，聽聞人言，連眼皮子都沒有動一下，依舊自顧自的做著自己的事情。
“好梓瞳，你就陪我耍嘛！”少年拖著自己的團蒲挪到少女的旁邊，委屈的憋著嘴，秀眉蹙在一起，在額頭上打了個結，手捏著少女衣袖的一角，輕輕搖晃。
“我在烹茶，你要是不樂意，便下樓回府去。”少女將琥珀色的清茶倒入杯中，執杯放置鼻前手做扇狀，輕扇，讓幽幽的茶香撲面而來。
少年聞言像貓一樣瞬間炸了，眉毛一跳一跳的，蹭的站起來，帶起一股風流，霎時間，茶香漫開，清幽的繾綣在紗幔間，怨憤的少年被這一股子突然襲來的幽幽茶香弄的一蒙，小醜兒似的生氣也不是，煩躁也不是，欲轉未轉的站在團蒲上，只能委屈的看著桌案邊風輕雲淡的少女。
“梓瞳！”奶貓叫聲一樣，少年委屈的音調在喉嚨裏轉了個彎，嘟嚷著從撅起的小嘴裏揉碎了喚出來。
“還不坐下來，茶香都被你打散了。”少女無可奈何的搖搖頭，將茶杯放下，收拾著茶具，說道：“我與你下棋如何？”
少年聽著少女那無奈的話臉上浮起了一層淺淺的紅暈，聽說又是下期，一聲不大的輕哼從鼻腔裏發出來，扭扭捏捏的從新坐下來，看著少女輕慢的收拾茶具。
少女收收檢檢將桌案收拾好了以後，拿過一個瓷杯，斟了一杯，放在少年面前，開口道：“你且試試，新供來的茶葉。”
“皇伯父總是格外對你好些，什麽好吃的好玩的都往你這裏送，怎麽沒見著給我也送一份兒啊，我可覬覦著呢，那什麽西洋的三棱鏡，據說只要對著太陽就能看到彩虹，還有那琉球國上工的搖鈴，就滴溜一轉，就叮鈴作響的，還有……”少年滔滔不絕的羅列著這麽些自己惦記著的什物。
“你要是喜歡拿去玩，我放著也沒用。該你了，下棋別走神。”少女依舊是風輕雲淡的，宛若青蔥的指尖撚著一枚白玉棋子，陽光斜斜的透過紗幔插進來，反射出盈盈的光澤。
“啪嗒！”
一字落下。
“梓瞳，你這輕輕淡淡的性子也就我受的了，你說，你將來這第一美女都嫁不出去得多尷尬，不如委身於我，我養你啊！”少年不著調的繼續念叨著，也不管少女是聽進去了，還是沒有，喝茶如水，一頓牛飲。
“你不來，阿訣也會來與我一同品茶。”少女撇眉掃了一眼少年好似賭氣一樣的浪費著茶水，手上輕頓一下，話畢落子。
少年猛地一擡頭，咬牙切齒的將話咬碎在唇齒間，“商訣那個小子，改天小爺去與他決鬥！”
“阿訣惹你了？”少女輕佻柳眉，看著少年憤憤的模樣，嘴角不自覺的向上勾起，輕聲問道。
“沒有。”嘟嚷著悶哼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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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尋走到門邊，他並不知道裏面到底是誰，但是聽慕秋君的意思，應該會是個女人，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擡手推開了那扇房門。
一百三十章： 這個故事太感人了
一百三十章： 這個故事太感人了
赤雲染坐在床邊，看著慕秋君問道：“你是怎麽把他帶過來的，你確實是這個嗎？”
慕秋君淡淡說道：“確定，全鬼域，就這麽一個叫唐尋的。”
“那，那說不定去輪回了呢？”赤雲染頓了頓繼續說道：“當然我不是質疑你，我只是覺得這個事情太過順利，讓我心裏覺得有些不可靠。”
慕秋君看著赤雲染，說道：“我在去帶人之前，先去了鬼王那裏查看了生辰八字，都是一樣的。”
赤雲染看著慕秋君忽然笑了起來，慕秋君已經好久沒有見過赤雲染沖他笑的這麽沒有防備了。
“不如我們……”赤雲染起身說道：“不如我們去偷聽吧？”
慕秋君心裏輕嘆，隨即站起身：“可以，她不是也偷聽過我們嗎？”
“是啊。”赤雲染說道：“這樣我偷聽的時候就不會內疚了。”說著赤雲染站起身，就要往房門外走。
走了兩步，就被慕秋君起身拽進懷裏，赤雲染來回掙紮著：“你，你幹什麽，放開我！”
“不放。”慕秋君將下巴搭在赤雲染的肩膀，說道：“有那個時間，還不如多跟我呆一會兒。”
“你，放開我。”赤雲染側頭看著慕秋君輕聲說道。
“不放。”慕秋君沒有猶豫直接拒絕，隨即將赤雲染抱了起來。
赤雲染頓了頓，隨即說道：“你要是再碰我，我就喊了！”
“你喊吧！”慕秋君看著她淡笑說道：“讓你喊，你要將他秦月和唐尋喊過來嗎？”
“真是卑鄙。”赤雲染低聲說道：“沒想到你還是這樣。”
慕秋君看著赤雲染說道：“對，我還是這樣。”說罷，便低頭吻上赤雲染的唇，赤雲染左右躲閃，讓慕秋君有些不耐煩。
“雲染，你明知道，無法反抗我，你還掙紮什麽？”慕秋淡淡說道：“你也知道，如果我想將你留在身邊，你是說什麽都跑不掉的。”
“那又怎麽樣？”赤雲染看著慕秋君繼續說道：“留下一個心不在你身上的人，你覺得有意思嗎？”
“有啊！”慕秋君淡笑說道：“你人在我身邊，心我也不會讓你想別人的。”
慕秋君看著赤雲染繼續說道：“你也最好不要太多抗拒我，我對你確實有愧疚之心，但是，我也是有限度的。”
“哼，本性畢露。”赤雲染看著慕秋君說道：“對，你硬要留住我，我當然逃不掉，只是在你身邊的永遠就是一個空殼。”
“你去三刑的時候，我會等你回來，和咱們的孩子一起等你。”慕秋君在赤雲染的耳邊輕聲呢喃。
這邊房間春色滿園，那邊房間則是一種莫名的感覺。
唐尋一進門就小心地打量著眼前這個女人，三十多年，溫婉賢淑的感覺，可是此刻看著自己的目光太過覆雜，自己竟然看不出來這個女人到底是怎麽回事。
“誒？姑娘，你怎麽哭了啊？”唐尋不解地看著她說道：“你，你別看著我就哭啊，到底是怎麽回事啊？”
秦月看著眼前的唐尋，雖然他已經將自己給忘了，可是他還是跟以前一樣溫柔，清秀。
秦月趕忙抹抹眼淚說道：“沒，沒什麽。我就是想看你一眼。”
唐尋露出燦爛的笑說道：“為什麽會想看我？難道跟我的前世有關？”
“嗯！”秦月點了點頭。
唐尋大概也知道秦月要說什麽，他見過很多，女的來鬼域找男人，只是因為前一世兩個人是戀人，想想自己死的時候也就二十多歲，按照年限來算的話，這個女人恐怕也是跟自己差不多大小。
“前世我們是戀人嗎？”唐尋頓了頓繼續說道：“我已經將前世的事情給忘的一幹二凈了，我在鬼域過的也不錯，如果我生前承諾過你什麽，現在恐怕也無法實現了，不過我還是希望你能夠幸福。”
“前世我們是兄妹。”秦月說出自己與他的血緣關系。唐尋楞了楞，第一次遇到妹妹來找哥哥的。
“講故事吧。講故事會更加好說一些。”秦月看著唐尋笑了笑。
赤雲染好不容易從慕秋君的懷裏掙脫出來，便趕忙開門來到客廳，一出來，就發現對面的門也開著，裏面傳來輕輕啜泣的聲音。
赤雲染以為是唐尋將秦月弄哭了，一把推開大門：“敢欺負我家秦月！”
可是當赤雲染看清楚之後，才發現，在一旁哭的竟然是唐尋，
赤雲染有些懵，問道：“這，這是怎麽了？”
唐尋一邊哭一邊說道：“秦姑娘給我講了一個故事，太，太讓人感動了！”
“你給他講了什麽？”赤雲染看著秦月。
“就是那天給你說的啊！”秦月看著淚流不止的唐尋也有些懵。
秦月頓了頓看著唐尋說道：“裏面的男主人公，就是你的前世。”
“啊？”唐尋明顯沒有想到。
他不明所以的表情，讓赤雲染覺得有點呆萌，他該不會覺得秦月找到他，只是為了給他講一個不相幹的事情吧？
秦月看著唐尋繼續說道：“我也並沒有想要繼續在一起，只是想要見你一面。”
“我已經完全不記得，前一世的事情了，我的記憶只是在做了鬼官之後的。”唐尋隨即輕聲說道：“抱歉，雖然我不能與你一同回憶，可我也知道，造化弄人，不管到什麽時候，還是希望秦姑娘能得到幸福。”
秦月楞楞地看著唐尋，唐尋繼續說道：“我是覺得好好的生活是對死者最大的安慰，而不是一味的去回憶死者。”
秦月點了點頭，說道：“我，只是想彌補一下，當初沒有見到他最後一面的遺憾。”
唐尋輕聲說道：“秦姑娘，或許你我緣分已盡，一切就莫要強求，也莫要懷念，不然難受的還是你自己！”
“嗯。”秦月轉頭看著赤雲染說道：“我現在也算是覺得圓滿了。”
赤雲染點點頭說道：“那就太好了！”
慕秋君看著幾個人：“敘舊也差不多了，可以走了嗎？”
“我是隨時都可以的。”唐尋看著慕秋君說道。
一百三十一章： 初來鬼域
一百三十一章： 初來鬼域
赤雲染跟著慕秋君沒有多久就來到了傳說中的鬼界。
進入鬼域以後赤雲染驚訝的發現，這個地方竟然並不是想象中的那種百鬼夜行森羅萬象，或者是怪石嶙峋陰森恐怖，只是好像時間停留在了古代，形形色色的古裝扮相的人走在街道上，也不知道是什麽朝代風格的古代建築，在並不明亮的“天空”下，濃郁的憂郁的氣息，幾個調皮的孩童從赤雲染身邊沖過，穿過街道，戲耍玩樂，偶爾還能看見拐角處貓著幾個衣衫襤褸的小孩子，臟兮兮的臉蛋兒，但是眼睛賊亮賊亮的，盯著街上叫賣冰糖葫蘆串兒的小販，吞咽著口水，像一只只餓綠了眼睛的狼崽子。
赤雲染走馬觀花的看著這及其有人氣兒的鬼域，慕秋君看著赤雲染，手去抓住她的手，攥在手裏，赤雲染甩了兩下沒甩開，只好一心一意的去看這鬼域風光，不在理這個男人。
“這鬼域和你想象的不一樣。”慕秋君好心情的勾唇笑著問對赤雲染說，不是疑問，而是肯定，自己手裏攥著的這個女人啊，慕秋君明白，心事想法都寫在臉上，一個眼神都遮掩不下來。
赤雲染扭頭輕哼一聲，語氣中，幾分怨憤幾分嬌嗔，若不是之前種種，兩人之間的氛圍反而更像是小情侶一般的蜜裏調油。
慕秋君見她如此，輕笑一聲，眼睛裏的寵溺幾乎快要溢出來，“這裏就和你們所說的古代是一樣的……”
“靈魂進入地獄不是應該會進入轉世輪回嗎？這裏的是？”慕秋君話還未說完赤雲染一邊看著這街道邊的小商小販，商店樓閣，一邊問道。
“不可入輪回者，就會長期滯留在鬼域，又或者一些人因為一些原因也可以滯留在鬼域，但是相應的，也會付出一定的代價，而且，在鬼域中若是再死，便是魂飛魄散灰飛煙滅。”慕秋君給赤雲染解釋道。
“那，那些不可入輪回的人呢？死了以後也會灰飛煙滅嗎？”赤雲染看著剛剛撞了她一下以後已經跑遠了的小孩子，眼神憂郁而深邃，呼吸綿長而小心，停下了腳步，凝望著，瞳孔裏，是孩子的背影，放大，再放大，放慢，再放慢，就像是電影裏的慢鏡頭，世界寂靜無聲，只有孩子的身影，漸行漸遠......
慕秋君看著赤雲染轉過身的背影，輕嘆一口氣，大掌扣著她的肩膀，攏進懷裏，輕聲說：“鬼域其實更像一個贖罪地或者說監獄，不可入輪回的人就像是無期徒刑的囚犯，他們在鬼域裏贖罪，還清所犯下的罪孽深債以後，進入輪回，進入六道，投胎轉世，是也可以繼續留在鬼域裏修煉，飛升，若還不清業障，那就是灰飛煙滅。”
“這些都是小孩子，他們能有多深的罪孽？”赤雲染心裏揪揪的一陣一陣的疼，那麽小的孩子那麽純粹的笑容，就像之前村子裏見過的阿湛柿子一樣，頑皮，天真，幹凈。
“弒親，自殺，這些都是大罪。”慕秋君撫著赤雲染的軟發，看著已經走遠了的孩子，開口說道。
“弒親？怎麽會？”赤雲染驚訝的轉過身來看著慕秋君。
“因父母虐待而弒親，或是父母因你而死，也算是弒親，亦或者，母親因你難產死去，這份業債，也是你的。自殺，身體發膚均受於父母，所以自殺乃是重罪之一。”慕秋君為赤雲染解釋道。
赤雲染楞了一下，良久，長嘆一口氣，看著慕秋君說道：“我不會死的，你，不必擔心。”
慕秋君摟著赤雲染，低頭看著赤雲染的目光裏好像氳著三月裏剛破冰化開的春水一樣的溫柔，“我已經讓唐尋去和公治說一下我們要準備的三刑了，過不了幾天就可以進行了，現在我們先回去吧。”
赤雲染遲疑了一會，想了想，點頭答應了。
慕秋君將她的猶豫看在眼裏，見她點頭，展眉一笑，帶著赤雲染回到了府上。
兩人沿街步行，沒有半柱香的時間就走到了一座府邸門口。
朱紅色的大門緊閉著，封藏著這府邸內裏的一切，富貴花，繁華景，亭臺樓閣七裏回廊，亦或是歡笑，爭鬥，勾心鬥角。大門兩側石獅威武，齜牙咧嘴，怒目而視的瞪著前方，威嚴得仿佛活了一樣，讓人不敢輕舉妄動。兩獅之間，青石階梯，延伸到街道上。形狀四異的走獸雕塑立在飛揚的屋檐上，青磚紅瓦，恢弘特別。府邸正中上頭，掛著一副筆法硬氣的匾額，上書慕府二字。
“雲染，就是這了，你隨我進去。”慕秋君攬著赤雲染走了進去。
朱門上，兩只眥目欲裂的青銅獸頭，咬著兩枚銅環，銅環輕叩木門，不過片刻，大門就打開了。
一位老管家走過來，滿臉慈笑的對著慕秋君深鞠一躬道：“爺回來了。”
慕秋君揮手讓他起來，對老管家道：“魏老，讓人準備一下，我與雲染先去吃飯，然後給雲染安排一下，住在梓雲閣裏，她在這要住兩天。”
“好的，爺還有什麽吩咐。”魏老身體微躬詢問道。
“去吧，沒事了。去辦吧。”慕秋君想了想，說道。
“是。”
老者應聲退下，慕秋君引著赤雲染一路走到飯廳，已經有幾樣小菜擺在上面了。
“你們鬼也這麽吃？”赤雲染驚訝一聲道。
慕秋君見她驚訝的樣子輕笑一聲答道：“經過觸食以後，就可以通食了，不過向我們這種法力高深的厲鬼，通常都已經可以少食不食了。”
“還可以這樣子？不會對身體有問題嗎？”赤雲染問道。
這實在是超出了她的想象，鬼魂那些東西甚至都不是實體的，即便是路上看見有各色各樣的小吃酒樓，赤雲染也只是覺得這是鬼域的材料做的一樣的東西把，卻沒想到，現在這桌子上的幾道小菜，自己也可以吃。
“其實鬼域換一種說法就可以說是與人界聯通的世界，另一種形態生活而已，所以只要有媒介，就像你這種活人也可以來到鬼域一樣，我讓他們做了幾道你喜歡吃的，先墊一下肚子，一會菜上來了你好好嘗嘗。”慕秋君將赤雲染領入座以後耐心的解釋。
一百三十二章：府邸
一百三十二章：府邸
赤雲染坐下來，嘴裏扒拉著慕秋君不停夾在碗裏的菜，無奈的嘆口氣說道：“慕秋君你沒必要這樣子，這都不像你了。”
慕秋君聞言一楞，神色覆雜的看著赤雲染，張嘴準備說些什麽，卻止住了。
這時，走進來一名侍衛，向慕秋君行了一禮後，說道：“爺，公治大人讓您去一趟。”
慕秋君收斂神色，問道：“公治可有說是何事？”
“公治大人說，唐尋已經和他說了，所以請您去一趟，相商。”侍衛恭敬的回答。
“好，你去回稟你們公治大人，說我稍後就到。”慕秋君揮手讓人退下。
“是。”
侍衛退出去以後，慕秋君看著赤雲染說道：“公治叫我去不出意外就是你受三刑的事情了，你吃過飯讓司青帶你去休息。”慕秋君叮囑著，說完以後起身準備走，到門口時，停下了腳步，說道，“孩子我讓人專門帶著，在我那裏，司青知道怎麽去，你要是想見，就去見見吧。”慕秋君說完，走了。
赤雲染看著慕秋君離開的背影，陷入了沈思，赤雲染有種說不出來的感覺，錯綜覆雜。
“姑娘，奴婢司青，爺讓奴婢來照看您的生活起居。”
不過一會，從門口走進來一個身穿碧色襦裙的姑娘走進來，溫潤如水的聲音打斷了赤雲染的沈思。
擡頭看著這個姑娘，鵝蛋臉杏仁眼，秀鼻紅唇，眉如黛發如鍛，極好的一個模子。豐胸纖腰，淡奶色的帶子束腰，碧色襦裙上紋著杏黃色的花樣，裙擺波動，花色生姿。
“你是司青？”赤雲染看著面前這個氣度容貌都不凡的女孩開口問道。
“是，姑娘，奴婢司青。”司青謙卑溫順的微微垂首，行了一禮回答道。
“長的真好看，有一種白玉蘭的氣質。”赤雲染毫不遮掩的讚揚道。
“姑娘莫說，奴婢擔不得這樣的讚譽。”司青後退一步垂首說道。
“你們這邊的人，難道都長得這麽好看嗎？”赤雲染繼續問、
“姑娘，您有什麽吩咐嗎？”司青答非所問、
赤雲染瞬間失去了興趣，擦了擦嘴，問道：“算了，帶我回去吧。”
“是。”司青屈身行了一禮後引著赤雲染出門，走進了後面的庭園。
庭院裏並終究和平日人間的有的不同了，大片大片的彼岸話，紅怏怏的占了整個花園的很大一部分，裏面間雜了些許不太認識的花，不過在一片紅色裏被淹沒的幾乎難以找到。
赤雲染漫步走在庭院裏的鵝卵石的小路上，看著這些花朵，問司青：“不是說彼岸花都長在三途河畔嗎？這裏怎麽會這麽多？”
“姑娘，這花主要是長在三途河畔的，這園子裏的是爺移栽過來的，公治大人為這件事嘆了不小氣，但是卻拿我們家爺無可奈何，只能任爺栽在這裏了。”司青說慕秋君的時候總有一種深深的崇拜感，那種將慕秋君捧若神明的神色讓赤雲染心中劃過一抹異樣。
赤雲染繼續隨著這司青走著，沿途的彼岸花讓周遭的一切都染上了一層或深或淺的紅色。在這個抑郁氣氛的天空下，格外的炙熱。
慕秋君的府邸說大不大，但是說小也不小，不過不是有一句話麽，這世界就是這麽小，不經意的擡頭，赤雲染就看見了隔著一個花圃的庭院那邊，一身白色長裙的走過來的淩雪漫。
“還有沒有別的路回去的？”赤雲染磚頭問司青。
司青頓了頓，輕輕的搖了搖頭說道：“姑娘，這個庭院就這麽大，若是姑娘想避開淩姑娘，不太可能。”
赤雲染看了一眼滿圃的彼岸花，無可奈何的嘆口氣，真的是不想看見這個瘋癲的女人。心裏無奈道：“罷了罷了，大不了和瘋子說兩句，也沒什麽事，躲的話她這種人還不定想了些什麽出來……”
果然，赤雲染內心的獨白還沒念完，清越的女聲越過花圃傳過來：“喲！瞧瞧這是誰啊？是赤妹妹嗎？你終於住進來了？”
赤雲染聞言嘴角輕微的抽搐，挑眉看過去，那個弱柳扶風，病怏怏的好似一個仙子一般的病美人，揚聲道：“姑娘，我赤雲染是一個孤兒，沒有姐姐的，有姐姐也死……”赤雲染掩唇一笑繼續說道，“看我，怎麽忘記了這裏本來就是鬼域，對面哪位自稱姐姐的……初次見面，我是赤雲染。”
淩雪漫冷哼一聲，領著幾個跟隨著她的侍女，繞著石頭路就要過來。
赤雲染見她如此，抓過司青的手，兩個人很快就走了，任後面追過來的淩雪漫憤憤的在石頭路上跺腳。
司青被赤雲染拉得一路小跑，跟利索的就將淩雪漫一行人甩掉了，兩個人蹲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呼吸著新鮮的空氣。
“姑娘，姑娘，你為什麽要躲著淩姑娘呢？”司青好不容易喘過氣來，紅撲撲的一張臉，問著赤雲染。
“躲她？我是在躲一個女瘋子。真是討厭死了，不想看見她卻偏偏遇見！”赤雲染咽下一大口口水濕潤已經幹燥的嘴唇和喉嚨。
“姑娘認得淩姑娘？”司青不過片刻又恢覆了那溫潤柔和的模樣。
赤雲染甩甩手說道：“何止認識，我們倆啊，有上千年的仇了，這仇解不開化不了。”
“姑娘是人類吧？如何來的，上千年？”司青疑惑的問道。
“慕秋君沒有和你們說過這些恩恩怨怨？也是他不像是會說出來的性格，既然慕秋君沒有要說的意思，我就別說出來了。”赤雲染喘口氣，繼續說道，“你看看，這個地方是什麽地方，是那裏？我們怎麽走回去。”
司青四處瞅了一眼，走過來扶著赤雲染說道：“姑娘，這兒就是梓雲閣了。”
赤雲染聞言，輕微的挑眉，好笑的擡頭看著這門上的小牌匾，上面果真就是“梓雲閣”三個字，無奈的搖搖頭，失聲笑道說：“運氣居然這麽好？走吧那就，先去休息一下，這一趟跑下來真累。”
司青扶著赤雲染兩個人推開院門走了進去。
一百三十三章：梓雲閣
一百三十三章：梓雲閣
赤雲染走進去以後就看見了一個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院子。
那個院子就和數千年前一模一樣。
恍惚間，赤雲染感覺自己又陷進了回憶裏。
“梓瞳！梓瞳！”
呼喚的聲音由遠而近……
在一座及其恢宏的大宅裏，其中最好的院子，稱之為瞳閣，是梓瞳的住處。
院子極大，裏面四季都種著花，水缸裏是幾尾黑尾巴的鯉魚，三層高的閣樓，屋檐上都掛著銀紙的風鈴，清風吹過，清脆作響。
三層的觀星臺四周都掛著淡紫色的輕紗，梓瞳就喜歡坐在觀星臺上，三杯兩盞清茶。
這個庭院，樓閣，都太過夢幻，所以，坊間都稱瞳閣為謫仙樓。
“梓瞳！梓瞳！”呼喚的聲音急促，喜悅的情緒跳躍在每一聲呼喚的尾音裏，俏皮的像一尾錦鯉，忽的擺尾，從你的指縫間隙裏竄出去，空留那一抹細小的像電流一樣的悸動。
伴隨著呼喚聲，一個少年跌跌撞撞的出現在瞳閣裏。
看也不看的端起庭院裏石桌上的茶水就灌入喉中，然後仰著腦袋，沖著三層喊到：“梓瞳！我來找你玩兒了！”說著就要竄進樓閣裏，卻被一聲清冷的聲音壓住了悸動的心情，急切的腳步。
“那是雪山雲霧。”清冷的聲音從三層傳下來，並不大，伴隨著清風吹起而叮當作響的風鈴聲，顯得更加飄渺不可捉摸。
男孩咧嘴聽到聲音，咧嘴一笑，往後退了幾步，仰著腦袋，喊到：“那也不過是水嘛！梓瞳！梓瞳！”呼喊聲中，夾雜著少年還稚嫩的孩童音調，像是棉花糖夾雜著跳糖一樣，刺咧咧的，又甜絲絲的，加上棉花糖的那種軟綿綿的仿佛少女情懷一樣的馨甜。
“你上來罷。”樓上飄下來的聲音就像那三層的輕紗拂過面頰一樣，涼絲絲的，伸手去抓，又抓不住，但是它就是清幽的在你身邊環繞。
“欸！好梓瞳！我上來啦！”少年迫不及待的脫了靴襪，蹭蹭蹭的一口氣跑到了三層，看著那抹淡紫色的身影，瞬間眼睛裏像是點亮了一盞燈，眉眼裏，是一片桃花林都描述不出來的神色。
少年的瞳孔裏，似乎只充盈著，只能夠充盈著他眼前的少女。
“來了，坐吧。”依舊是淡淡的語調，輕輕柔柔的，像是僅僅只在琴上輕輕的撥了一個音調，慢慢暈開以後的感覺，勾得你想知道這個音調的後面會是什麽，卻戛然而止了。於是心中就像琴音被暈開了一樣，暈開了心湖裏的波瀾。
“恩。”少年自從上了三層以後，舉手投足都輕輕的，放慢了動作的聲音。
“今日作何來了。”一杯琥珀色的清茶，還打著悠悠的水漣漪，在那碧青色的茶杯裏，這杯子，捏在遞過來的人的三指之間。
少年只是看著面前少女抵茶，都呆呆楞楞了半會兒，被一聲清脆的風鈴聲驚醒，才端端的接過，靦腆的一笑，“梓瞳，將來我要建一座一摸一樣的庭院，送給你。”
“本就有了，再建，作何？”清冷的聲音在赤雲染耳邊漸遠……
“娶你過門。”赤雲染喃喃自語的念著，看著眼前這和回憶裏一摸一樣的樓閣，兩行淚滑然而下，滴落在衣襟上。
千年已過，誰都不會想到，那樣一個清冷的人兒變成了自己這個樣子，時間，真的可以改變很多很多……
“誒喲！這院子真是不錯啊！”
聒噪的聲音將赤雲染從深思中硬生生扯出來，轉身不耐的看了一眼走進來的某個女人，赤雲染冷冷的開口說道：“出去。”
淩雪漫看著這座庭院樓閣，恨不得咬碎赤雲染，將她拆骨剝皮，但是這是慕秋君的府邸，所以她只能忍，忍耐這個女人最終被慕秋君厭棄！
整理好了情緒，卻沒想到赤雲染居然毫不客氣的下了逐客令，錯愕了一下，臉上又掛上了溫柔的笑容：“妹妹在這裏住的可還算習慣？秋君啊，就是不會憐香惜玉照顧人，你看看，這人都帶進府裏了，也沒見著人過來陪妹妹熟悉一下環境，看一下風景，居然讓一個下人領著妹妹來尋住處，你看，這就走錯路了吧！妹妹啊！姐姐給你說，這男人啊，你強求是不來的是不是，姐姐看在你這麽可憐兒的份上，等秋君回來了一定幫你好好說說他……”
赤雲染看著這個矯揉造作的女人不停的說了許多，終於忍不住了，黑著臉冷聲道：“出去！”
淩雪漫看著赤雲染的臉越來越黑，心中一陣雀躍，卻沒想到這個女人居然這麽給臉不要臉，還嚷嚷著讓自己出去，她以為她是誰？
冷哼一聲，淩雪漫沈聲說道：“赤姑娘，我好心給你面子叫你一聲妹妹，你居然不領情便罷了還如此無理！且不說你們人界已經沒有一夫多妻制了，我能讓夫君收你不過是給夫君面子，你說的不好聽了就是一個妾室，在我這個正室面前不三拜九叩行禮問好便罷了，還給我使小性子？你以為你是個什麽東西，不過是因為本夫人身子骨太嬌弱，夫君憐惜，才叫你這個下賤蹄子幫忙延續香火罷了，說的難聽一點，不過就是一個配種的母狗而已，你以為你……”
“說夠了嗎？”蘊含著深沈的怒意的男音從淩雪漫身後傳來，將淩雪漫瞬間嚇的一激靈。顫顫回頭看著站在庭院門口的男人，淩雪漫趔趄的後退一步。
“夫，夫君，你怎麽來了啊？咳咳咳，我……”淩雪漫顫抖著聲音，手堪堪拖著胸口，眼神柔弱的看著慕秋君，眼眶子仿佛下一秒就能落下兩滴淚來。
“淩雪漫，滾回你的院子裏去。”慕秋君忍耐著心中燃燒的怒火，沈聲低吼道。
“不……不是的夫君，秋君秋君，我只是來見一下妹妹，你要相信我啊，咳咳！”淩雪漫捂著心口，兩行清淚順著面頰滑落下來，一雙好看的眼睛裏蓄滿了淚水，好不可憐。
“我最後說一遍，滾回你的院子！”慕秋君看著淩雪漫，仿佛真的下一秒就會將她扔出去的架勢。
淩雪漫無辜的搖著腦袋，嗚咽，“我……”
“慕秋君，帶著你的女人立刻離開，別臟了我的地。”赤雲染看著這戲劇一般的場景，不耐煩的開口說道。
“雲染！”慕秋君無奈的說道。
“我也說最後一遍，出去！”
一百三十四章： 夢中少年
一百三十四章： 夢中少年
慕秋君看著赤雲染，無奈的嘆了一口氣，悶聲說道：“那你好好休息。”然後上前一把拽過還在那裏哭哭啼啼的淩雪漫走了出去。
赤雲染見兩個人終於都離開了，讓司青去關上門。
聽到門扣上的聲音的那一瞬間，赤雲染整個人就已經癱坐在庭院裏的石桌上了。
赤雲染就那樣攤在哪裏，眼神憂郁而空洞，司青關上門進來以後擔憂的問：“赤姑娘，你，還好嗎？”
赤雲染置若罔聞的呆了一會兒，撐著石桌慢慢起身，踉蹌了兩步，半依半靠的倚在司青身上，幽幽的說：“扶我回去休息吧，我累了。”
司青擔憂的看了一眼靠在自己身上的這個女子，扶著赤雲染進了房間。
赤雲染躺在床上，看著眼前這熟悉又陌生的一切，心中幽幽的長嘆。
“梓瞳……”
倦意漸漸襲上來，眼前陷入了黑暗。
“梓瞳！你陪我玩兒嘛！”少年的聲音帶著一點兒變聲期的鴨子音的尾音，明明只是通常的撒嬌，卻讓人不由的想發笑。
坐在少年對面的少女，在茶案前安安靜靜的煮著茶，聽聞人言，連眼皮子都沒有動一下，依舊自顧自的做著自己的事情。
“好梓瞳，你就陪我耍嘛！”少年拖著自己的團蒲挪到少女的旁邊，委屈的憋著嘴，秀眉蹙在一起，在額頭上打了個結，手捏著少女衣袖的一角，輕輕搖晃。
“我在烹茶，你要是不樂意，便下樓回府去。”少女將琥珀色的清茶倒入杯中，執杯放置鼻前手做扇狀，輕扇，讓幽幽的茶香撲面而來。
少年聞言像貓一樣瞬間炸了，眉毛一跳一跳的，蹭的站起來，帶起一股風流，霎時間，茶香漫開，清幽的繾綣在紗幔間，怨憤的少年被這一股子突然襲來的幽幽茶香弄的一蒙，小醜兒似的生氣也不是，煩躁也不是，欲轉未轉的站在團蒲上，只能委屈的看著桌案邊風輕雲淡的少女。
“梓瞳！”奶貓叫聲一樣，少年委屈的音調在喉嚨裏轉了個彎，嘟嚷著從撅起的小嘴裏揉碎了喚出來。
“還不坐下來，茶香都被你打散了。”少女無可奈何的搖搖頭，將茶杯放下，收拾著茶具，說道：“我與你下棋如何？”
少年聽著少女那無奈的話臉上浮起了一層淺淺的紅暈，聽說又是下期，一聲不大的輕哼從鼻腔裏發出來，扭扭捏捏的從新坐下來，看著少女輕慢的收拾茶具。
少女收收檢檢將桌案收拾好了以後，拿過一個瓷杯，斟了一杯，放在少年面前，開口道：“你且試試，新供來的茶葉。”
“皇伯父總是格外對你好些，什麽好吃的好玩的都往你這裏送，怎麽沒見著給我也送一份兒啊，我可覬覦著呢，那什麽西洋的三棱鏡，據說只要對著太陽就能看到彩虹，還有那琉球國上工的搖鈴，就滴溜一轉，就叮鈴作響的，還有……”少年滔滔不絕的羅列著這麽些自己惦記著的什物。
“你要是喜歡拿去玩，我放著也沒用。該你了，下棋別走神。”少女依舊是風輕雲淡的，宛若青蔥的指尖撚著一枚白玉棋子，陽光斜斜的透過紗幔插進來，反射出盈盈的光澤。
“啪嗒！”
一字落下。
“梓瞳，你這輕輕淡淡的性子也就我受的了，你說，你將來這第一美女都嫁不出去得多尷尬，不如委身於我，我養你啊！”少年不著調的繼續念叨著，也不管少女是聽進去了，還是沒有，喝茶如水，一頓牛飲。
“你不來，阿訣也會來與我一同品茶。”少女撇眉掃了一眼少年好似賭氣一樣的浪費著茶水，手上輕頓一下，話畢落子。
少年猛地一擡頭，咬牙切齒的將話咬碎在唇齒間，“商訣那個小子，改天小爺去與他決鬥！”
“阿訣惹你了？”少女輕佻柳眉，看著少年憤憤的模樣，嘴角不自覺的向上勾起，輕聲問道。
“沒有。”嘟嚷著悶哼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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