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驚鴻一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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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方面，在赤蘞山山腳正西處，謝黃正站於山前。
眼下，獨孤閣眾殺手早已將山下的十六個入口重重封鎖。
只等謝黃下令，便能以煙火為信，同時搜山。
忽然，一名殺手策馬而來，這殺手身上盡是塵土，簡直狼狽至極。
殺手見到謝黃，再也顧不上禮數，大聲說道：“謝大統領，東北口的一批兄弟受傷遇襲。”
“可是柏舟？”謝黃眼神一厲。
“正是柏舟，和前三次一樣，兄弟們僅是被他放倒在地。另外，柏舟身邊多了一個女人，穿白底綠邊長裙，腰佩香囊，打扮不俗，怕不是普通人。眼下，這二人恐已經上山多時了！”
“哈哈哈！副閣主所料無誤，柏舟這廝還真的往山上送死了！”謝黃喜不自勝，又連忙囑咐眾人，道：“你們幾個和我趕往東北口，剩下的人，一批人守住自己負責的關卡，另一批人按照計劃搜山，若是發現柏舟，煙火為信，切勿單打獨鬥！”
“屬下領命！”在場眾人齊聲而答。
“好！眾人聽令，開始搜山！”
“是！”
話畢，在赤蘞山山腳的各大入口處，便陸陸續續傳來火藥爆破的響聲。
今日的赤蘞山，註定不會太平。
——————————————————————————————————
又說楊柳，她現在迷路了。
赤蘞山小徑交叉又錯綜覆雜，普通人都會在山中繞上半天，更別說是魂不守舍、亂走一通的楊柳了！
等楊柳回過神來，這才發現她走了一條死路。
這條路不寬不窄，路的盡頭有一塊平地，平地上稀稀疏疏地搭建著幾間小茅屋。
楊柳大覺不妙，而她的臉也在瞬間紅成了一個柿子。
只見她拍了拍自己的腦袋，邊回頭邊訕訕地笑道：“那個，額，柏舟……哈哈，我們好像走錯……”
可還沒等楊柳說完，身後的柏舟便一頭倒在了她的身上。
“柏，柏舟，你怎麽了？”楊柳心裏一陣驚慌。
但很快，她又冷靜了下來。
她半扶著柏舟的背，以至於柏舟能夠靠在她的肩上。
這時，楊柳這才發現，柏舟的臉上早已全布滿了細汗，臉色也如同紙一般慘白。
他的嘴唇也開始發青，體溫卻燙得厲害。
空氣中，一股淡淡的血腥味襲向楊柳的鼻腔。
楊柳心中警鈴大響，又猛然回憶起了方才柏舟古怪的行為。
她急忙將柏舟平躺地放置於地上。
此刻楊柳才發現，柏舟腹部傷口早已綻裂。
楊柳來不及懊惱，常年的行醫經驗讓她熟練地點上了柏舟的多處穴位。
隨後，楊柳解開了柏舟的傷口，迅速從腰間拿出一個琉璃小瓶，將瓶中的肉色粉末倒在了傷口之上。
見柏舟神色稍稍緩和，楊柳才放心地又替柏舟簡單包紮好傷口。
等楊柳將一切處理完畢，前後也不超過一刻。
楊柳看了一眼前面的茅屋，又看了看來時的小徑，在權衡之下，她已顧不上趕路，便利索地架著柏舟，往茅屋方向走去。
“柏舟，我先扶你找一個地方歇腳。你現在的狀況，怕是無法繼續趕路了。”楊柳此時也是心急如焚。
可她似乎又想起了什麽，只覺得心裏被什麽東西堵住了。
楊柳當然知道，柏舟故意隱瞞傷勢，為的是不讓她過分擔心。
可這也恰恰說明，柏舟並未把她當做自己人。
接下來，柏舟對她說的話，也印證了楊柳的想法。
只聽柏舟虛弱地開口說道：“楊姑娘……要是……我們遇到獨孤閣的殺手……你大可撇下我逃命……不用管我……”
聽到這句話的瞬間，楊柳的雙眼發紅，又充滿了水汽。
可她還是故意撅起了嘴巴，裝作一副出離憤怒的模樣，果決地說道：“柏舟，我之前說過了，我不會丟下你的！你喜歡也好，討厭也罷，你這條命我是救定了！”
實在不忍柏舟繼續遭罪，楊柳卯足了力氣，拼命拖著柏舟往小屋方向走去。
——————————————————————————————————
慶幸的是，小屋離他們不遠。
待他們來到小屋附近，為了不讓殺手輕易尋到，楊柳特意找了一處最隱蔽的小院。
恰巧，院內無人。
與其說這是小院，在楊柳看來，倒不如說是三間破毛草房圍起來的破房子。
院裏養了三只小雞。
這些小雞見到楊柳和柏舟，還咯咯地叫喚了幾聲。
楊柳顧不得那麽多，連忙把柏舟扶到裏屋，她瞧見屋內被榻齊全，就讓柏舟躺了下來。
此刻，柏舟面部扭曲，傷口疼痛得像是遭受了某種殘酷的極刑。
但即便如此，柏舟還是使出了全力，顫顫巍巍地握住楊柳的手，用迷糊不清的口吻朝她說：“撐……撐過今日就行……撐過今日……若殺手尋來……你……先……”
沒等柏舟說完，竟痛暈了過去。
楊柳當然知道柏舟要說什麽，可她卻喃喃自語道：“柏舟，你個傻子！我怎麽可能走，怎麽舍得走……”
實際上，柔情似水這個詞與楊柳極為不搭，可當楊柳看著重傷昏迷的柏舟，用這個詞來形容她卻再恰當不過。
楊柳不會告訴柏舟，早在五年前，自己就見過他。
那日，她私下裏跟著師父去萬刀門拜訪柏慍。
百無聊賴的她便玩心大起，在萬刀門內到處閑逛。
最後，在後山的瀑布前，她第一次見到了柏舟。
她永遠記得，那時的柏舟穿著一身白底綠邊的長衫，右手拿刀比劃著門派裏的招式。
時而有風，風吹拂著柏舟的衣擺，在楊柳看來，當時的柏舟，一招一式都如畫一般。
雖是驚鴻一瞥，可日後這個場景卻頻繁出現在楊柳的夢中。
楊柳以前覺得，舞劍的男人才能風雅得讓人賞心悅目。
而她從未想過，這世上，竟然有人能把刀舞得這般好看。
是的，楊柳喜歡上了柏舟，還是那種爛俗到一見鐘情式的喜歡。
當得知柏舟遭逢變故，離萬刀門不遠的她，便故意在柏舟可能出現的路上徘徊。
大體的路線有三條，更不用說其他的岔路。
楊柳只是賭了一把，沒想到的是，她卻因此救下了命懸一線的柏舟。
那麽，他們的相遇，是必然之中的偶然。
所以，她現在只想救下柏舟，待在柏舟身邊，哪怕柏舟不願意讓她留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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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下，獨孤閣眾殺手早已將山下的十六個入口重重封鎖。
只等謝黃下令，便能以煙火為信，同時搜山。
忽然，一名殺手策馬而來，這殺手身上盡是塵土，簡直狼狽至極。
殺手見到謝黃，再也顧不上禮數，大聲說道：“謝大統領，東北口的一批兄弟受傷遇襲。”
“可是柏舟？”謝黃眼神一厲。
“正是柏舟，和前三次一樣，兄弟們僅是被他放倒在地。另外，柏舟身邊多了一個女人，穿白底綠邊長裙，腰佩香囊，打扮不俗，怕不是普通人。眼下，這二人恐已經上山多時了！”
“哈哈哈！副閣主所料無誤，柏舟這廝還真的往山上送死了！”謝黃喜不自勝，又連忙囑咐眾人，道：“你們幾個和我趕往東北口，剩下的人，一批人守住自己負責的關卡，另一批人按照計劃搜山，若是發現柏舟，煙火為信，切勿單打獨鬥！”
“屬下領命！”在場眾人齊聲而答。
“好！眾人聽令，開始搜山！”
“是！”
話畢，在赤蘞山山腳的各大入口處，便陸陸續續傳來火藥爆破的響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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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蘞山小徑交叉又錯綜覆雜，普通人都會在山中繞上半天，更別說是魂不守舍、亂走一通的楊柳了！
等楊柳回過神來，這才發現她走了一條死路。
這條路不寬不窄，路的盡頭有一塊平地，平地上稀稀疏疏地搭建著幾間小茅屋。
楊柳大覺不妙，而她的臉也在瞬間紅成了一個柿子。
只見她拍了拍自己的腦袋，邊回頭邊訕訕地笑道：“那個，額，柏舟……哈哈，我們好像走錯……”
可還沒等楊柳說完，身後的柏舟便一頭倒在了她的身上。
“柏，柏舟，你怎麽了？”楊柳心裏一陣驚慌。
但很快，她又冷靜了下來。
她半扶著柏舟的背，以至於柏舟能夠靠在她的肩上。
這時，楊柳這才發現，柏舟的臉上早已全布滿了細汗，臉色也如同紙一般慘白。
他的嘴唇也開始發青，體溫卻燙得厲害。
空氣中，一股淡淡的血腥味襲向楊柳的鼻腔。
楊柳心中警鈴大響，又猛然回憶起了方才柏舟古怪的行為。
她急忙將柏舟平躺地放置於地上。
此刻楊柳才發現，柏舟腹部傷口早已綻裂。
楊柳來不及懊惱，常年的行醫經驗讓她熟練地點上了柏舟的多處穴位。
隨後，楊柳解開了柏舟的傷口，迅速從腰間拿出一個琉璃小瓶，將瓶中的肉色粉末倒在了傷口之上。
見柏舟神色稍稍緩和，楊柳才放心地又替柏舟簡單包紮好傷口。
等楊柳將一切處理完畢，前後也不超過一刻。
楊柳看了一眼前面的茅屋，又看了看來時的小徑，在權衡之下，她已顧不上趕路，便利索地架著柏舟，往茅屋方向走去。
“柏舟，我先扶你找一個地方歇腳。你現在的狀況，怕是無法繼續趕路了。”楊柳此時也是心急如焚。
可她似乎又想起了什麽，只覺得心裏被什麽東西堵住了。
楊柳當然知道，柏舟故意隱瞞傷勢，為的是不讓她過分擔心。
可這也恰恰說明，柏舟並未把她當做自己人。
接下來，柏舟對她說的話，也印證了楊柳的想法。
只聽柏舟虛弱地開口說道：“楊姑娘……要是……我們遇到獨孤閣的殺手……你大可撇下我逃命……不用管我……”
聽到這句話的瞬間，楊柳的雙眼發紅，又充滿了水汽。
可她還是故意撅起了嘴巴，裝作一副出離憤怒的模樣，果決地說道：“柏舟，我之前說過了，我不會丟下你的！你喜歡也好，討厭也罷，你這條命我是救定了！”
實在不忍柏舟繼續遭罪，楊柳卯足了力氣，拼命拖著柏舟往小屋方向走去。
——————————————————————————————————
慶幸的是，小屋離他們不遠。
待他們來到小屋附近，為了不讓殺手輕易尋到，楊柳特意找了一處最隱蔽的小院。
恰巧，院內無人。
與其說這是小院，在楊柳看來，倒不如說是三間破毛草房圍起來的破房子。
院裏養了三只小雞。
這些小雞見到楊柳和柏舟，還咯咯地叫喚了幾聲。
楊柳顧不得那麽多，連忙把柏舟扶到裏屋，她瞧見屋內被榻齊全，就讓柏舟躺了下來。
此刻，柏舟面部扭曲，傷口疼痛得像是遭受了某種殘酷的極刑。
但即便如此，柏舟還是使出了全力，顫顫巍巍地握住楊柳的手，用迷糊不清的口吻朝她說：“撐……撐過今日就行……撐過今日……若殺手尋來……你……先……”
沒等柏舟說完，竟痛暈了過去。
楊柳當然知道柏舟要說什麽，可她卻喃喃自語道：“柏舟，你個傻子！我怎麽可能走，怎麽舍得走……”
實際上，柔情似水這個詞與楊柳極為不搭，可當楊柳看著重傷昏迷的柏舟，用這個詞來形容她卻再恰當不過。
楊柳不會告訴柏舟，早在五年前，自己就見過他。
那日，她私下裏跟著師父去萬刀門拜訪柏慍。
百無聊賴的她便玩心大起，在萬刀門內到處閑逛。
最後，在後山的瀑布前，她第一次見到了柏舟。
她永遠記得，那時的柏舟穿著一身白底綠邊的長衫，右手拿刀比劃著門派裏的招式。
時而有風，風吹拂著柏舟的衣擺，在楊柳看來，當時的柏舟，一招一式都如畫一般。
雖是驚鴻一瞥，可日後這個場景卻頻繁出現在楊柳的夢中。
楊柳以前覺得，舞劍的男人才能風雅得讓人賞心悅目。
而她從未想過，這世上，竟然有人能把刀舞得這般好看。
是的，楊柳喜歡上了柏舟，還是那種爛俗到一見鐘情式的喜歡。
當得知柏舟遭逢變故，離萬刀門不遠的她，便故意在柏舟可能出現的路上徘徊。
大體的路線有三條，更不用說其他的岔路。
楊柳只是賭了一把，沒想到的是，她卻因此救下了命懸一線的柏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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