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刀中君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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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打消楊柳的顧慮，柏舟只得開口解釋：“楊姑娘，對我來說，消耗這些體力，並不礙事。”
同時，他也對上了楊柳的雙眼。
柏舟目光如火，竟燒得楊柳渾身充血，以至於接近窒息。
楊柳又猛地想起了昨日柏舟帶她上樹、躲避獨孤閣追殺的情景。
當時，柏舟捂住了她嘴，為了不讓她繼續掙紮還將她死死抱住。
他們那時的距離很近，近到楊柳能聞到他身上參雜著血腥之味，也近到她能完全聽到柏舟的每一次呼吸。
讓楊柳覺得意外的是，對柏舟身上的血腥之氣，她其實並不反感。
反倒是柏舟每次的呼氣，對她來說可謂是地動山搖，威力十足得仿佛能震碎周遭的一切！
想到這裏，楊柳忽然覺察到了自己的異狀，故意轉頭不再看向柏舟，企圖借此分散自己的註意力。
對於自己的失態，楊柳當然不能讓柏舟看到，她深怕柏舟洞察自己某種不可言喻的情緒，便又率先一步走向了赤蘞山的入口。
她邊走還邊故作鎮定地說道：“既然獨孤閣的人出現在此，定是發現了你的行蹤。我說柏舟，還不快上山去，還是你想繼續待在這裏，給獨孤閣的殺手送人頭？”
隨後，楊柳又用柏舟聽不到的聲音，悄悄補充了一句：“沒心眼！臭呆子，老是讓人這般擔心！”
正如柏舟沒有發現楊柳的異狀，楊柳自然也沒能看到柏舟當下的動作和表情。
柏舟制服那群殺手，又怎能不耗費氣力？
不光如此，在打鬥中，他腹部的傷口也早已裂開。
只是同樣是出於自尊，他才拒絕了楊柳的把脈。
見楊柳頭也不回地往赤蘞山上走，確實讓他松了口氣。
他看著楊柳的背影，強忍著痛楚、咬緊了牙關，捂住了腹部的傷口，拖著步伐，緩步前進。可盡管如此，柏舟還是用一種稀松平常的語氣回道：“嗯，我們時間不多了，快上上吧！”
此時的兩人，早已各懷心思。
——————————————————————————————————
獨孤閣，明鏡臺內。
淮陰子依舊在下棋。
但她旁邊站著一個男人。
這男人身著墨色束身衣，正是謝玄無疑。
“從昨天開始，你便對我的猜想存疑，我說得對麽，謝玄。”話畢，但淮陰子的目光依舊在這棋局之上。
謝玄看了一眼棋盤，他發現，棋盤上的白子已被重重包圍，死局。
“請副閣主大人不記小人過！”
“你的疑惑不妨一說。”
謝玄咽了口氣，思索了片刻，才慎重地道出疑惑：“副閣主，屬下始終不解，為何只是派人單獨前往赤蘞山。”
“熏風那邊給出的消息是：柏舟一定會去江南。至於赤蘞山，不過是必經之路罷了。”淮陰子眼帶笑意。
“可是通往江南的路不止這一條，橫跨碧蘿江、經木蓮山再向東過河口官道，或是沿碧蘿江東南面水路南下，無論哪條路，最後都能到達。更何況，柏舟身受重傷，雖說走赤蘞山是當前最近的一條路，但赤蘞山地勢高聳，同時也會消耗柏舟大半的氣力。”謝玄的疑惑更深了。
淮陰子又是一笑，道：“我若是柏舟，在經過三次的追殺之後，定會覺得獨孤閣早已經布下了天羅地網。可這三條路中，唯獨一個所在，獨孤閣永遠無法提前部署到位。”
見淮陰子笑得勢在必得，一旁的謝玄竟不自覺地打了個寒顫！
但也正是淮陰子提點，謝玄才理清了思緒。
爾後，謝玄眼前一亮，連忙高聲附和：“原來如此！是啊，屬下怎麽沒有想到，赤蘞山常年迷霧繚繞，正是易守難攻之地！而今又恰逢赤蘞山濃霧消散，萬刀門離赤蘞山不遠，柏舟自然知道此地的特殊，如此看來，柏舟走這條路，便是理所當然！”
“柏舟雖然武功高強，可他終究不是莽夫。若他無法走出赤蘞山，只要撐過一天，濃霧就是他養傷自保的天然屏障。”淮陰子話音稍頓，隨後又冷笑了幾聲，道：“可惜了，螳螂捕蟬，黃雀在後。憑借謝黃的武功，對付一個重傷在身的柏舟，已經是綽綽有餘。若無其他變數，今日搜山，必有成果！”
“變數？”謝玄搖了搖頭，恭維道：“副閣主，依屬下看，這早已不是變數，而是定數才對！”
淮陰子眉心稍皺，道：“不，謝玄，你錯了。”
“屬下不知錯在何處，望副閣主指教一二。”
“古往今來，以少勝多的事例難道還少麽？就像曹孟德料不到赤壁的那場大火，而正是赤壁一役，讓他一統天下的美夢徹底斷送。”
“那對於柏舟而言，何為變數？”
“可能是一物，也可能是一人，也可能是一個突發事件。”
“哈，就拿人舉例，除非此人武學造詣極深，能助柏舟突出重圍。”謝玄擺了擺手，繼續道：“可赤蘞山與世隔絕，除去山中定居的村民，哪位武林前輩會跑到此山游蕩定居，若真是如此，這人怕不是傻了！”
“或許吧……”淮陰子神色漸緩，卻是若有所思。
不知過了多久，她又緩緩說道：“先不說山中是否藏有高人，單說柏舟此人，對他我實在是看不清，也猜不透！”
謝玄楞了楞，輕問詢問：“副閣主，為何？”
淮陰子閉上了眼，道：“萬刀門有一個獨門絕招，此招名叫一刀封喉，能迅速奪人性命。柏舟身為萬刀門少掌門，這招定是使得爐火純青。可令人疑惑的是，在每一次的追殺中，柏舟竟從未用過此招。若他使出一刀封喉，也不至於落到身負重傷的地步。”
“副閣主，依屬下看來，若這並非偶然，不是柏舟太過婦人之仁，就是他武功還沒到家！”謝玄臉上分明有些不屑。
淮陰子搖了搖頭道：“如你所料，這不是偶然。傳聞柏霭本人也甚少使用此招。現在看來，柏舟的家教確實很好。”
“副閣主？”謝玄依舊不解。
淮陰子卻不再回答。
半晌，淮陰子看向窗邊。
窗外正是一片桃花的海洋。
微風偶爾飄過，也帶來了窗外桃花的清香，氣味忽濃忽淡，但卻足以侵占她的鼻尖。
“君子，光明磊落，雖深陷囹圄又飽受冤屈，但卻從不報覆濫殺。”淮陰子暗自低語，又自嘲地笑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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柏舟目光如火，竟燒得楊柳渾身充血，以至於接近窒息。
楊柳又猛地想起了昨日柏舟帶她上樹、躲避獨孤閣追殺的情景。
當時，柏舟捂住了她嘴，為了不讓她繼續掙紮還將她死死抱住。
他們那時的距離很近，近到楊柳能聞到他身上參雜著血腥之味，也近到她能完全聽到柏舟的每一次呼吸。
讓楊柳覺得意外的是，對柏舟身上的血腥之氣，她其實並不反感。
反倒是柏舟每次的呼氣，對她來說可謂是地動山搖，威力十足得仿佛能震碎周遭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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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後，楊柳又用柏舟聽不到的聲音，悄悄補充了一句：“沒心眼！臭呆子，老是讓人這般擔心！”
正如柏舟沒有發現楊柳的異狀，楊柳自然也沒能看到柏舟當下的動作和表情。
柏舟制服那群殺手，又怎能不耗費氣力？
不光如此，在打鬥中，他腹部的傷口也早已裂開。
只是同樣是出於自尊，他才拒絕了楊柳的把脈。
見楊柳頭也不回地往赤蘞山上走，確實讓他松了口氣。
他看著楊柳的背影，強忍著痛楚、咬緊了牙關，捂住了腹部的傷口，拖著步伐，緩步前進。可盡管如此，柏舟還是用一種稀松平常的語氣回道：“嗯，我們時間不多了，快上上吧！”
此時的兩人，早已各懷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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淮陰子依舊在下棋。
但她旁邊站著一個男人。
這男人身著墨色束身衣，正是謝玄無疑。
“從昨天開始，你便對我的猜想存疑，我說得對麽，謝玄。”話畢，但淮陰子的目光依舊在這棋局之上。
謝玄看了一眼棋盤，他發現，棋盤上的白子已被重重包圍，死局。
“請副閣主大人不記小人過！”
“你的疑惑不妨一說。”
謝玄咽了口氣，思索了片刻，才慎重地道出疑惑：“副閣主，屬下始終不解，為何只是派人單獨前往赤蘞山。”
“熏風那邊給出的消息是：柏舟一定會去江南。至於赤蘞山，不過是必經之路罷了。”淮陰子眼帶笑意。
“可是通往江南的路不止這一條，橫跨碧蘿江、經木蓮山再向東過河口官道，或是沿碧蘿江東南面水路南下，無論哪條路，最後都能到達。更何況，柏舟身受重傷，雖說走赤蘞山是當前最近的一條路，但赤蘞山地勢高聳，同時也會消耗柏舟大半的氣力。”謝玄的疑惑更深了。
淮陰子又是一笑，道：“我若是柏舟，在經過三次的追殺之後，定會覺得獨孤閣早已經布下了天羅地網。可這三條路中，唯獨一個所在，獨孤閣永遠無法提前部署到位。”
見淮陰子笑得勢在必得，一旁的謝玄竟不自覺地打了個寒顫！
但也正是淮陰子提點，謝玄才理清了思緒。
爾後，謝玄眼前一亮，連忙高聲附和：“原來如此！是啊，屬下怎麽沒有想到，赤蘞山常年迷霧繚繞，正是易守難攻之地！而今又恰逢赤蘞山濃霧消散，萬刀門離赤蘞山不遠，柏舟自然知道此地的特殊，如此看來，柏舟走這條路，便是理所當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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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變數？”謝玄搖了搖頭，恭維道：“副閣主，依屬下看，這早已不是變數，而是定數才對！”
淮陰子眉心稍皺，道：“不，謝玄，你錯了。”
“屬下不知錯在何處，望副閣主指教一二。”
“古往今來，以少勝多的事例難道還少麽？就像曹孟德料不到赤壁的那場大火，而正是赤壁一役，讓他一統天下的美夢徹底斷送。”
“那對於柏舟而言，何為變數？”
“可能是一物，也可能是一人，也可能是一個突發事件。”
“哈，就拿人舉例，除非此人武學造詣極深，能助柏舟突出重圍。”謝玄擺了擺手，繼續道：“可赤蘞山與世隔絕，除去山中定居的村民，哪位武林前輩會跑到此山游蕩定居，若真是如此，這人怕不是傻了！”
“或許吧……”淮陰子神色漸緩，卻是若有所思。
不知過了多久，她又緩緩說道：“先不說山中是否藏有高人，單說柏舟此人，對他我實在是看不清，也猜不透！”
謝玄楞了楞，輕問詢問：“副閣主，為何？”
淮陰子閉上了眼，道：“萬刀門有一個獨門絕招，此招名叫一刀封喉，能迅速奪人性命。柏舟身為萬刀門少掌門，這招定是使得爐火純青。可令人疑惑的是，在每一次的追殺中，柏舟竟從未用過此招。若他使出一刀封喉，也不至於落到身負重傷的地步。”
“副閣主，依屬下看來，若這並非偶然，不是柏舟太過婦人之仁，就是他武功還沒到家！”謝玄臉上分明有些不屑。
淮陰子搖了搖頭道：“如你所料，這不是偶然。傳聞柏霭本人也甚少使用此招。現在看來，柏舟的家教確實很好。”
“副閣主？”謝玄依舊不解。
淮陰子卻不再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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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風偶爾飄過，也帶來了窗外桃花的清香，氣味忽濃忽淡，但卻足以侵占她的鼻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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