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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回真正意義上的爭吵嗎? (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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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了一切,淩司夜和白素仍舊不說一句,只說墮魔之地異常危險,列為禁地,不許擅入。

前面烈焰和魅離鬥著正激烈,小夢生手中驟然流竄出一道白色流光,從兩人身旁疾馳而過,朝花叢裏擊去。

“什麽人!”玉邪連忙站了起來,將夢生交給了林若雪。

竟是可以在他們幾個的眼皮低下怎麽無聲無息地潛伏著!

林若雪卻是笑了,一下子猜到是誰,樂呵呵道:“小主子,難得大駕光臨,出來喝杯茶吧。”

只是,回答她的卻是一道四色流光,抵住了夢生那白色流光,纏繞著,朝她襲擊而來。

玉邪大驚,連忙在夢生和林若雪面前擋住,小夢生這下子卻反倒急了,道:”爹爹,你躲開!我打得過他的。”

“胡鬧!”玉邪瞪了她一眼,也知道這兩孩子經常會比試,卻每次都是阻止,小夜至今尚且不能駕馭所有技能,不是他不相信小夜,而是不相信他的控制能力。

“小主子,要不咱們比試比試,你被找我徒兒麻煩嘛。”烈焰笑著開了口。

花叢裏,無情都要跳出來了,卻被小夜攔住。

“別現身,一會他們鐵定又給我娘告狀去了。”小夜低聲說道,一身錦白宮裝,躲著,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名“白”而原因,很喜歡白色,最喜歡就是一身錦白衣袍,就連佩飾都是無暇的白玉,而那粉雕玉琢的五官,讓人都會忍不住想捏捏他,而奶聲奶氣說出來的卻是十分成熟的話,有時候說得認真了,簡直就同淩司夜一模一樣,時常惹得白素哭笑不得。

“小主子,他們都開口要找你比試了,不是你主動的。”無情又說道,他這個當師父的,時常被烈焰他們取消有名無實,著實憋屈不已。

“我怕……”淩小夜低聲,一臉專註,四色流光還同玉邪糾纏著。

其實時辰會到這裏來偷偷看看夢生練功的,這一回是忍不住出了手,這姐姐都學了那麽久了,還是每次都追不上他,真是笨啊!

她這幾個師父也是笨到了極點,他都忍不住想親自教她了。

“怕什麽呢,主子你別用盜術便成,其他技能你不都駕馭了嗎?”無情勸說道,也不知道是不是憋屈太久了,現在想討回來了,總之就是態度大轉彎,不勸小夜息事寧人,倒是時常給他出謀劃策。

“我年紀小,欺負了他們不好。”小夜猶豫了起來。

“小主子,男子漢,不論年紀,而是論膽識!”無情說道。

小夜一楞,顯然是被這話震住了,黑眸裏掠過一絲狡黠,心裏樂騰了,這下子母後追究起來,他可是完全能逃脫責任了,反正是無情師父教的!

小夜點了點頭,而無情亦是點了點頭,很久很久之後,他才緩過神來,其實自己並不是變了,而是被小主子給不知不知帶著變了。

驟然,一道小小的白影飛身而起,緩緩落在了眾人面前,小夜同夢生就差半年,卻比夢生高,無奈他爹娘都是高個子,這一點林若雪都慶幸了好幾回,幸好夢生的女孩子。

“小主子,還真是你呀!”魅離笑了。

“小主子,進屋去吧,外頭冷。”林若雪熱情招待,並沒有把之前烈焰的挑戰當真。

“急什麽,還沒同小主子過招呢,今日難得這機會,咱們打一場怎樣?”烈焰卻是興致大起。

“成,雖然我年紀小。”淩小夜笑著說到,這話又謙虛又諷刺,怎麽都不像是個兩歲的孩子會說的。

“小主子,我可是怕你的盜術,跟你玩沒勁!”夢生開了口,走了過來。

“我什麽時候跟你玩過?”淩小夜挑眉反問。

“你!”夢生大怒,一下子被堵得無話可說。

“小孩子一邊去。看認真點,一會師父問你問題!”烈焰嚴肅地說道,敢情是把夢生當小孩子,不把小夜當孩子了。

“成了成了,還就當真了!”林若雪蹙眉說到,上前拉著小夜便要走。

只是,還未觸碰到他,手便急急縮了回去,這小家夥已經動手了!

“戰一場,如果我贏了,以後不許取消我師父!”小夜認真了起來。

無情一楞,心頭頓時一暖,這小主子看似胡鬧不懂事,其實比七魔七煞們都懂事,對身旁的人可好了。

“你師父?那個呢?”烈焰故意問道。

“淩無情!”淩小夜又是認真說道。

“好了好了,小主子,進屋去了吧。”玉邪也開始勸阻了,只見情形似乎有些不對勁。

“成,好久沒認真打一場了!”烈焰卻是擺開了陣勢,十分爽快。

小夜眸中冷意掠過,今日真正想教訓的還就是這個家夥!

無情亦是看出了小主子的認真,只是還未來得及阻攔,烈焰和小夜便齊齊淩空而上了。

“無情,你怎麽當師父的!”林若雪厲聲。

“我也不知道他就當真了!”無情急了,追了上去,他當然也想教訓教訓烈焰了,只是關鍵是教訓後,真正的主子那裏就不好交待了。

一見真正熱鬧了,小夢生也樂了,正要跟上去,卻被林若雪一把拉住了,“你給我安分點。”

無奈止步,卻楚楚可憐看向她爹爹,只是她爹爹沒理睬她,急急追了上去,察覺到了上空的殺氣。

淩白他認真了。

林若雪和魅離亦很快察覺不到不對勁,正急急要追隨,卻見兩道身影落了下來,正是淩司夜和白素。

“怎麽回事?”淩司夜怒聲,正尋小夜而來,卻察覺到不對勁。

“淩小夜,你給下來!”白素怒吼,一道純紫色的流光隨即朝上空流傳而去。

不一會兒,還真就把小夜拽了下來,而小夜臉上早已被劃出了一道長長的口子,滲出了殷虹的血跡。

是玉器所傷!

林若雪大驚,整個人都怔了,夢生亦楞了,看得出這是出自她爹爹之手。

這時候,無情和玉邪,烈焰也都落了下來,烈焰那鑲金邊的血色衣裳早已被割出了好幾道口子,卻似乎心情大好,笑著道:“洛水姬走後就很久沒有人同我這麽鬥過了,小主子,你夠爽快,馭水術使得比洛水姬那娘們還嫻熟!”

只是,笑著笑著,卻突然大哭了起來,轉身就走。

頓時,一片沈默。

白素蹙眉看著小夜,嚴厲不已。

而淩司夜卻是冷冷看向了玉邪。

“不用看我,讓你兒子把驅玉術還給我!”玉邪驟然怒聲。

“什麽!”林若雪這才緩過神來,一臉不可思議。

小夢生卻是撲哧笑出了聲,無奈被玉邪冷冷掃了一眼,再不敢說話了。

小夜被白素抱著,早就閉眼了,方才玉邪幫著烈焰,若不用盜術,他還真招架不住。

其實是烈焰動真格的,他不過是奉陪罷了。

“還了。”白素冷冷說道。盜術確是可以還,只是對自身傷害極大,而小夜還未完全掌握,若要還可沒那麽容易。

“淩小夜,睜開眼睛!”淩司夜亦是厲聲。

好一會兒,小夜才睜開眼睛來,怯怯道:“還了。”

盜,無聲無息,還,亦是無聲無息的。

玉邪蹙眉,微微擡手,驟然,俊朗的眉頭緊鎖了起來。

“玉邪叔叔,對不起,我盡力了!”小夜急急說道,卻冷不防掙開白素的手,直飛而上,朝龍脈頂而去了。

無情見形式不好,也急急追了上去,而躲在一旁花叢裏睡覺的兜兜這才懶懶伸了伸懶腰,追了上去,它都習慣了主人每一處惹禍了,卻不知道,這一次,嚴重了許多。

“白素,你是不是該給我個交待!”玉邪怒聲問道。

“不是還你了嗎?”白素蹙眉問道,同之前的態度卻不一樣了,在小夜面前還是比較講道理的,而背後,可是百般維護,替他收拾爛攤子,或許,母親都是這樣子吧,怎麽可能真正不心疼兒子呢?

“還給我?”玉邪冷笑了起來,手掌覆下,驟然,身後瞬間湧起了一堵水墻了!

小夜還他的並不是驅玉術,而是馭水術!

小夢生又是忍不住撲哧笑出了聲了,這一回卻是躲得遠遠的。

林若雪亦有些忍不住,忍俊不禁。

“這也沒辦法,你明明知道他的盜術還駕馭地不嫻熟,非得招惹他!”白素辯駁道,這樣的結果亦是出乎她的意料。

“我……我哪裏招惹他了,不就是怕他傷了烈焰!”玉邪辯駁道。

“能還你就不錯了,你還想怎麽樣,他臉上的傷我都沒追究呢!”白素也開始不講理了。

“白素,教育孩子不是這樣的!”玉邪怒怒說道。

“那該怎樣?都是你們招惹他,要不他會這樣,還有,魅離你過來!”白素怒聲。

一直躲著一旁的魅離不得不走過來。

“主子,嘲笑無情我沒參與,都是烈焰,他其實……其實就是想逼著小主子出手,心裏真沒那麽想。”魅離連忙解釋道。

白素一楞,蹙眉道:“那家夥他折騰什麽呢!”

“還不是這馭水術,他成日裏就想同小主子真正鬥一回。”魅離低聲說道。

林若雪不由得感慨,道:“這麽久了,還不能忘啊。”

“還是老樣子,天天晚上住洛水姬宮裏去,要不就在整個龍脈夢游,四處點火。”魅離無奈說道。

“罷了罷了,以後你們多讓著他點吧。”白素淡淡說道,也就這麽忘記了同玉邪還爭吵著,轉身就走,心急著去看看小夜的傷。

淩司夜卻一句話不說,緊蹙這眉頭,不知道在思索著什麽,跟在白素往龍脈頂而去了。

魅離一直無奈嘆息搖頭,也離開了。

只留玉邪他們一家人,林若雪抱著夢生,一臉詭異地看著玉邪,而玉邪亦是一臉神色詫異地看著她。

“這事情就這麽算了?”玉邪不可思議地問道。

“爹爹,馭水水也不錯,要是烈焰叔叔想念那個阿姨了,你就陪他鬥鬥。”小夢生很善良地說道。

林若雪卻道:“誰讓你多事,早就說過了,那孩子不會真正闖出什麽禍的,這盜術一還再還極傷身子,你休想白素再點頭了。”

玉邪仍舊沒緩過神來,手一身,又是一道激流憑空湧出。

怎麽會這樣!?

579再見,龍脈(3)

579再見,龍脈(3)

龍脈頂,風呼呼地吹著,雲都飄渺了,一波一波來了又走。

小夜果然是受了傷,內傷只能調養,而外傷,白素卻是非常在意,一直念叨個沒玩,連淩司夜都煩了。

“男孩子,臉傷了怕什麽,你至於嘛?”淩司夜不耐煩說道。

“什麽怕什麽,他這地方就傷過一次了,這一回是傷上加傷,我能不擔心嗎?男孩子的臉就不是臉了?活該玉邪那驅玉術被盜,居然下手這麽狠,哪裏不好傷偏偏傷臉上!”白素仍舊是怒意未消。

兩人就在門外,剛剛替小夜上完藥。

“你這麽早就擔心你兒子討不到老婆了?”淩司夜調侃道。

“不是這個原因!”白素立馬反駁,目光卻有些閃躲,她還真不知道日後誰能讓小夜心甘情願折服。

“東西都差無情收拾了,今夜就走吧。”淩司夜低了聲音。

“嗯。”白素點了點頭,早已冷靜了下來,轉身朝左側宮殿望去,已經很久很久沒有去看看沈睡在那裏的人了。

“白素,這一切……太巧了……巧得讓我不安。”淩司夜淡淡說道。

“怎麽了?”白素回頭來,蹙眉問道。

淩司夜會不安?

到底是什麽事?

“玉邪丟了驅玉術,得了馭水術,這一切就太巧了。”淩司夜說道。

白素仍舊不解,早就沒考慮那麽多了,而淩司夜卻一直記著,道:“血影為魔剎大帝,七魔,水,火,花,毒,獸,,史如今皆齊,就缺一個血魔,便同你聽到的傳說一致了!”

這話音一落,白素才驚了。

就這麽巧合地,司徒忍寫史,玉邪丟了驅玉術,得了馭水術,而三煞永遠守著墮魔之地,回不了龍脈!

就差一個血魔,便同歷史吻合了。

歷史,終於是歷史。

“十三王妃……”白素喃喃自語,又一次往左側宮殿看了過去。

“除非寧洛和漣俏出來,否則……”淩司夜欲言又止。

“否則只有血影的血奴!”白素脫口而出!

淩司夜卻是長長嘆息一聲,道:“司徒忍撰寫的歷史從魔剎帝國開始,你我都不存在與歷史裏。”

白素無奈搖了搖頭,笑了起來,道:“記得在船上看到的千絲精靈嗎?”

淩司夜點了點頭,道:“想必千絲紙鳶還會出現吧。”

“我們不載入史冊,終於也逃不過歷史。”白素笑著說道。

“從玉璽放下那一刻,這天下大事,已經同我們無關了。”淩司夜認真說道。

“你這等城府,謀略,不為帝王,還真真可惜了。”白素調侃道。

“你這等心思,算計,不為皇後,亦是可惜了,後宮史裏該少了多少出戲呢?”淩司夜反問道。

“要不你納幾個妾來,我也不至於這麽無聊。”白素挑眉說道。

“你休想,白素,這輩子你就乖乖待我身旁伺候吧,休想有人幫你。”淩司夜大笑著說道。

白素心頭一暖,竟是善良地不再反駁他了,說起伺候,不管是在哪裏,即便是當初的東宮,都是淩司夜親自伺候著她的,突然開始期待起日後,平民般的日子來了,她還真不打算招婢女了。

兩人徑自聊著,而屋內,小夜根本就沒睡,同無情閑聊著,兜兜就睡在他身旁,這小家夥最近似乎懶了不少。

“小主子,你還盜得站瞧,出來司徒忍和楚隱,就屬玉邪最強了。”無情低聲說道。

“我不是故意的。”小夜說著,想翻身,無情連忙攔住,道:“小主子,好好仰躺著,這藥若是掉了,真會留疤的。”

淩小夜撇了撇嘴,遲疑了好一會兒,又道:“其實,我也是故意的。”

無情納悶地看著他,沒說話。

良久,淩小夜才又開了口,道:“我是故意把馭水術還給玉邪的。”

“什麽?”無情一驚,沒想到是這樣,只以為是巧合罷了。

“烈焰那大家夥若沒有馭水術可活不下去了。”淩小夜淡淡說道,這語氣跟老生沒兩樣。

“主子,你懂嗎?”無情問道。

“懂什麽?”淩小夜反問道。

“懂烈焰對洛水姬的感情。”無情認真問道。

“不懂,反正,估計就是沒有她就活不下去吧。”小夜認真說道。

“咱會不會遇到一樣的人,沒了她就活不下來?”無情也認真了起來。

“應該不會。”淩小夜說著瞇起了雙眸來。

無情點了點頭,也不多說話了。

又是好一會兒,淩小夜又開口,道:“我看到爹爹把玉璽放影叔叔那裏去了,估計這兩天就會走了吧。”

“是今天,主子一早吩咐我收拾東西了。”無情低聲說道。

“這麽快!”小夜大驚。

“你還有什麽事沒做嗎?”無情問道,同這小主子怎麽都不像是師徒,更像是兄弟。

“沒有,高興還來不及呢,終於可以離開龍脈了,聽夢生說狄胡可好玩了。”小夜笑著說到,再怎麽心智成熟,笑容依舊純真。

“她怎麽知道,離開狄胡的時候,她也才多大呢!”無情說道。

而這時候,白素和淩司夜已經推門見來了,小夜連忙閉眼,這麽小小年紀的,就開始有點受不了他娘的念叨了。

是白素老得太早了,還是他長得太快了呢?

白素輕步走了過來,小心翼翼將小夜抱起,輕輕撫拍著,她兒子就是還很小,還可以雙手抱著。

“去準備一下,今晚走。”淩司夜淡淡對無情道。

“是。”無情恭敬退了下去。

終於,要離開了龍脈了,卻沒有想到主子打算這樣走。

玉璽放在血影那邊,毫無疑問,是要把龍脈留著血影了,想必諸多事宜主子也同七魔七煞們都交待清楚了。

無情出了門,透過飄渺的雲層,往龍脈下往下,感慨不已。

他也不知道多久才會聽到血影醒來的消息,才會聽到魔剎大帝的功績,也不知道這一生還有沒有機會回來了。

而淩司夜和白素走了出來,小夜在白素懷裏裝睡著,還真就睡著了,一家三口往左側宮殿而去,最後一起去看望看望血影。

無情朝墮魔之地的方向看去,終於是縱身下了龍脈。

再見了,龍脈!

580再見,暴君(1)

580再見,暴君(1)

淩司夜和白素這麽一走便是五年……

龍脈自是三番五次尋過人,而狄胡那邊淑太後和寧親王也沒少省心過,奈何就是把整個萬重大山和狄胡都翻遍了尋不到任何蹤跡。

盛世太平,五年的時間足以讓這片大陸重新繁榮起來。

而淩司夜和白素其實就一直隱居在鬧市裏,不過是年年換地方罷了。

原本說要往狄胡北部去,去了後才知道哪裏根本就是冰雪荒漠,一向安逸慣了,奢侈慣了的二人根本就適應不了。

好不容易可以這麽無事一身閑了,怎麽可能再跑起受罪呢?

也不知道二人到底開了多少茶樓酒店,總之這些年就整個狄胡和萬重大山亂跑,萬重大山開了許多大道,村落城鎮比之前多了不止一倍,而毒物野獸便往峽谷裏深淵裏遷徙了。

這一年,這一家子就住在離冰雪荒漠最近的一個郡城裏,這郡城名曰“獨孤城”,這裏以獨孤姓氏位尊,傳聞先祖是從冰雪荒漠的另一端遷徙而來。

在獨孤城裏開了一家酒樓,名為“獨孤酒樓”,幕後的老板正是淩司夜和白素,也不知道這兩人用的是威逼還是行賄的辦法,總之就是被允許用“獨孤”這旗號了。

獨孤酒樓後有個大院子,正是主人居住的地方,這時候院子裏傳來了一陣吵鬧聲,一會兒女聲高過男聲,一會兒男聲又兇過女聲。

再沒多久,便傳來了利器相互撞擊的聲音,似乎打起來了。

沿著後門小徑一路進去,這打鬥聲越來越近,沒走幾步便可以看到淩空糾纏著的兩個身影,一黑一白,男子一身利索黑衣勁裝,女子一身白素碎花長裙,兩人皆持劍,單純就比劍法而已,沒怎麽大動幹戈。

而一旁,一個六七歲模樣的小少爺,一身錦白的衣裳,佩著經意剔透的白玉,正懶懶躺在藤椅上,手中捧著一側書卷,專心致志地看著,根本不受這打鬥的二人打擾,沈斂的黑眸裏盡是認真,鼻梁骨很高,雙唇薄紅,肌膚若雪,這麽五官怎麽一個清俊了得,若說是如玉的少年,似乎不夠溫潤,這眉宇間凝著的認真裏顯然有冷邪和淩厲之氣。

遠遠看去,他就像只存在與畫中的人一樣。

腳畔,一頭金燦燦的火麒麟伏地而睡,同他這一身纖塵不染的白形成了強烈的對比,卻又那麽和諧。

而身後,站著一個十四五歲模樣的少年,眉目清秀,墨發高束,一身黑衣,負手而立,沈眸靜候。

任由前方多麽喧鬧,這對主仆仍舊是紋絲不動。

突然,一道冷藍劍芒往這邊橫掃而來,只見那少年侍衛眉目一顫,只是,這小主子根本就不當一回事,懶懶翻過書頁,一手輕輕輕叩著藤椅扶手,年紀小小,主子樣卻是十足。

只是,這冷藍劍芒還未橫劈過來,便被一道白芒擋了回去。

隨即,白衣女子落了下來,容顏不老,依舊是美得大氣,美得盛氣淩人。

“淩司夜,你輸了?”怒聲,一如既往淩厲語氣。

男人早已落了下來,一貫淩厲的眉宇間卻多了一份閑適和慵懶,蹙眉問道:“哪裏輸了?”

“小白!”白素喚道。

那小少年卻不理睬,小夜這名字還勉強接受,小白就免談。

“淩小白!”白素又喚道,聲音重了。

“小夜,你說說誰輸了,是你娘先落地的。”淩司夜笑著說道。

淩白這時候才緩緩擡起頭來,挑眉看了二人一眼,卻是懶懶其實,丟下了“無聊”二字便朝後門慢騰騰走了去。

“臭小子,你站住!”白素大喊。

只是,淩白根本就當沒聽到,小小的背影很快就消失在門裏了,而無情也早已不見,這兩個主子確實是有些無聊,此地不宜久待!

“是你先落地的,今年的賬全部由你負責。”淩司夜說道,一樣轉身要走。

兩人爭的便是查賬一事,名下所有產業的總賬已經陸陸續續送過來了,就一直擱著沒查看。

“說好不能傷及兒子的,你先犯規當然是你輸!”白素說著追了上去。

“我沒傷到他。”淩司夜辯駁道。

“我要是沒攔著你就傷到他了。”白素立馬反駁。

“我兒子沒那麽傻,就楞坐著不動手!”淩司夜蹙眉說道。

“他會!”白素脫口而出,只是,立馬就後悔了。

淩司夜一下子沈了雙眸,逼近白素。

“我……我是說他會躲……”白素有些緊張地後退,原本同淩小夜商量好的,假裝受傷,然後她就贏了,方才是自己沒忍住,似乎是母性使然,就這麽替他擋了。

“他會躲你還擋什麽?”淩司夜那俊朗的眉頭蹙著更緊了,不明白這女人究竟怎麽回事。

“行了行了,這次不算,改日再戰!”白素說著,推開了淩司夜,正急著出門呢!

“已經第十次了,難不成你還想有第十一次?”淩司夜反問道,已經受不了白素的無賴了。

“我最近老頭疼,一看賬本就犯暈。”白素認真說道。

淩司夜挑眉看她,怎麽可能會相信。

“不信就算了,反正你要不看就放著,等我好了再我會察看的。”白素說著,無奈嘆息。

“嗯,你什麽時候舒服了再看,反正也不是很急。”淩司夜還真就不買她的賬。

白素驟然蹙眉,一臉風雨欲來。

“怎麽了?”淩司夜裝傻,十分關切問道。

“頭疼!”白素重重說罷,拂袖轉身就走,她就知道,這家夥永遠不懂得憐香惜玉。

“白素!”淩司夜急急喚住她。

“幹嘛?”白素止步,沒好氣問道。

“我有事出去,可能會晚點回來,你不用等了,累了就先睡。”淩司夜說道。

“誰會等你?”白素冷冷白了他一眼。

“真不等?”淩司夜笑了,這女人哪一次不是硬撐著不睡也要等他回來的。

“真的!騙你是小狗。”白素認真說道,轉身就進屋,不回來更好,她也有事呢!

待淩司夜出門了,白素才走了出來,身上竟是背著包袱,四下觀望了一番,終於是邁開步子朝右側後門而去了。

她想幹嘛?

手中一份信函重重往大門上射入,紙入利箭插入門裏,又環視了這院子一周,唇畔泛起一絲冷笑,便轉身出門了。

相夫教子的日子太無聊了,比待龍脈還無聊,她得自個尋點樂趣了。

而此時,酒樓頂層,淩白正奮筆疾書中,無情在門口守著,一臉的慌張,兜兜在屋裏打轉,似乎很興奮。

好一會兒,淩白終於寫好了滿滿三張紙的信函,很有成就感地擱筆了。

“兜兜,你興奮什麽呢?”樂呵呵對火麒麟說道,安靜的時候如畫中的人一樣讓人覺得不真實,這一說話,一笑,卻還是那麽孩子樣,黑眸靈動,機靈而頑皮。

火麒麟卻是淩空而起,撲到他背上來。

“兜兜,下來,不的放肆!”無情立馬呵斥,兜兜如今的體重已經不是小主子能承受的了。

兜兜乖乖退了下來,而淩小夜已經將那信函合上了,又看了看,唇畔的笑意不減。

“小主子,這樣子還是不怎麽好吧,夫人會急的。”無情這已經不是第一次勸說了。

“她對我可有信心了,否則也不會天天叮囑我出門不要欺負別人。”淩小夜說著,打開窗戶,從這裏看下去,整個後院盡收眼底,那兩個大家夥已經都不見了。

“小主子,十年會不會太久了,到時候你想他們了,十年不到就回來,豈不很沒面子?”無情又說道。

淩小夜這時候才沈思了起來,十年,會不會太久呢?

他就想自己出去闖十年,整日裏跟著這兩個大家夥,日子過得太安逸了,他敢保證再過一兩個,這兩個大家夥一定會毫不客氣把賬本丟給他的,甚至把所有產業都丟給他打點,兩個人自個游山玩水去的。

“主子,要不改一改吧?”無情試探地問道。

淩小夜也不猶豫,又折了那信函,該了時間,這下子才重新封上,也不多耽擱,往窗外射去,正要落在下面院子裏他經常躺的藤椅上。

“把包袱拿過來,今日他倆好像都有事情出門,趕緊逃!”淩小夜說著,還親自松手收拾了書桌,收拾好了,跳下高高的椅子,又把椅子擦了一遍,這是他爹爹的書桌,他借用罷了,坐著夠不著案幾,只能站椅子上了。

無情將藏著的包袱取了過來,大包小包還不少,卻全都拴兜兜身上了。

兜兜不滿地嗷叫了幾聲,只是兩個人都不理睬才,做賊一樣破窗而出,往左側後面的馬車而去,也不知道無情都帶了些什麽東西,重的兜兜都有些飛不動了,好一會兒才上他們。

上了馬車,駕車的是個侍衛,也不知道什麽時候被淩小夜收買了,膽子大到敢帶他走。

“主子,往哪裏走?”侍衛問道。

“往萬重大山去。”淩小夜說道。

“是”侍衛領命,毫不猶豫揮鞭,馬車很快便飛馳了起來。

而車內,無情開始不安了起來,也不知道究竟能逃多遠,而淩小夜卻察看著包袱,蹙著眉頭,道:“無情,你怎麽帶這麽多東西?”

這包袱裏什麽名貴藥材都有,血燕,人參,冬蟲夏草等等等。

“也不知道多久才能回來,這名貴的東西可花銀子了。”無情說道。

“怕什麽,這東西交給你保管了。”淩小夜說著將一個大荷包隨意丟給了無情。

無情打開一看,整個人就怔住了,這竟是一大包銀票!

“小主子,你這攜款潛逃!”無情認真說道。

“出門在外,我娘會理解的,要不帶這麽多銀票,她更擔心。”淩小夜理由充足。

“小主子,你確定咱們真能走遠?”無情一直糾結著的是這個問題。

“確定!我差了四兩馬車分四個方向而去,故意留下線索,沒那麽容易被找到的。”淩小夜說著很不經意,掏出最後一個包袱來,打開一看竟都是幹糧,還有他最喜歡的綠豆酥。

無情沒說話了,有些不可思議地看著這小主子,這小家夥還做了多少他不知道的準備呢?看樣子這一場離家出走是很早就準備了的。

當馬車出孤城城的時候,天完全黑了。

此時,白素不知所蹤,淩司夜剛剛回府,見臥房裏沒點燈,以為白素還在睡,便往火房而去了。

這一家子一個個向來都是行蹤不定的,即便一整日不見人,婢女們也都習以為常了。

淩司夜一入火房,手下下人便自覺退了出來,這主子親自掌廚一貫都不喜歡有人在場的。

看樣子今日又是要給女主子做好吃的了。

只是,良久,淩司夜卻走了出來,面無表情問道:“冬蟲夏草什麽時候用完了?”

一個老嬤嬤連忙上前稟告,道:“主子,這些藥材奴婢從來不敢亂動的!”

淩司夜依舊是面無表情,只是老嬤嬤卻是怯了,從未見過主子這樣的。

“少爺和夫人呢?”淩司夜又問道。

“整個下午都沒看到,可能是出去了。”老嬤嬤如實說道。

淩司夜沒說話,轉身就走,而老嬤嬤急急入了火房,一察看這才發現存放名貴藥材的櫃子全空了!

淩司夜整個屋子都轉了一圈,手裏拿著一份信函,緩緩回到院子裏了,一步一步往藤椅而去,俊美無濤的臉上仍舊沒有任何情緒,拾起藤椅上那信函,挑眉一看便坐了下來。

整個院子空蕩蕩的,這院子從來都不留下人伺候的。

夜深人靜,只有他一人躺在藤椅上,輕輕搖啊搖,一字一句看著兩封信函。

過了好一會兒,淩司夜都瞇著眼快睡著了,一個黑衣影衛才憑空出現,單膝跪地,稟道:“主子,少主往西邊萬重大山去,夫人往北邊冰雪荒漠方向而去。”

淩司夜慵懶起身,懶懶伸了個懶腰,無奈一聲嘆息,身影一掠卻消失不見了。

影衛隱去,而空蕩蕩的藤椅上卻只留了一封信函,是白素的留下,就只有一句話,“暴君,請假幾年,再見。”

581再見,暴君(2)

581再見,暴君(2)

白素一路往北,已經奔波兩三日了。

同她兒子一樣,布下了很多障眼發,四輛一模一樣的馬車往不同方向而去。

什麽婢女侍衛都不帶,就獨自一人。

很久很久沒有這麽清閑過了,她也不知道自己能離開淩司夜多久,只是知道他一定會追上來的,日子過得太無聊的,難免有時候要自己制造些事端來,這麽一追一逃,鐵定好玩。

這可是從她入東宮開始就一直打算過的,只是當時逃妃沒當成,現在也過把癮吧。

邊駕著扯,邊想著淩司夜帶球追妻的樣子,不由得笑了起來。

奈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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