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如薄霧的語氣，由南羽塵冰寒的齒間輕吐而出，鷹隼般的黑眸直視著陌無淵，似在對他宣告著，這是他最後一次能夠站在這兒好好地和他商量此事。

可這也恰好說中了陌無淵的心事。

一直以來，他無法攻克下劍冢山門派，更是一直與無生門周旋不下，如果由南羽塵出面，拿下這一正一魔兩大派，那收覆江山便是指日可待！

這也是他為何要一直想要南羽塵回鬼都幫他的原因。

可他現在居然為了一個曲木槿，將自己理所應當要執行的使命當做一場交易，用來保她一命。

他還真是小看了這個自己與南柔制造出的孩子……

卻也叫他越看越滿意。

“這天下遲早也是你的，為父著實是討不到一點便宜。不過既然你都這麽說了，不如就再附加一個要求。”

陌無淵的精明與手段，南羽塵從小就見識過了。

他並不以為意，“只要能保她，任何要求我都答應。”

這是當下他最大的讓步，在他心裏，沒有什麽比槿兒的命還重要，更何況如今她的身體虛弱程度，只要別人一根手指頭，都能將她輕輕推倒，又如何再經受得起任何一點波折。

“兩種選擇，要麽你喝下它，從此將她忘了。要麽你交給她，讓她從此忘了你。”

驀地，陌無淵的手心裏，多了一瓶藥水。

南羽塵眸心冷凜，那是……

對，那是前陣子聽暮邯青說起的，鬼帝獨門煉制的一種藥水，是用來控制人的神智，讓對方成為自己的傀儡，聽命於自己。

凡是喝了那藥水的人，就相當於被人施了蠱術，無論下蠱之人的任何命令，都只會無條件執行……

沒想到這種藥，還真讓他給煉出來了！

“你放心，喝了它，我只會讓你們其中一人忘了對方，不會對你們有其它任何要求。為父耗費了半生修為煉制的藥水，如今也是時候找個人試驗一番了。”

陌無淵看著手中的那瓶藥水，笑得邪然，“為父給它起了個響亮的名字，叫憂魂水。”

再看到南羽塵此刻的神情，他似是很滿意，接著問道，“塵兒，可想好了，你們兩個，是誰要服了它？”

“若我服了它，你對槿兒動手，這又該如何算？”南羽塵自然是不會輕易上當。

陌無淵的臉色一沈，“你以為這種邪藥為父是可以隨隨便便讓人服用的？若是用了它不會有任何反噬的話，為父早在藥水研制成功之時就能命人各送一瓶至各門各派，又何須等到今日拿出來。”

見南羽塵依然面無表情，於是他只好托盤而出，“這藥水是本尊用半生修為煉制而成，它的確能讓對方對本尊唯命是從，可在對方喝下它時，本尊即要允了他內心最為迫切的一個願望，此乃血噬。一旦本尊逆了這天命，就該遭到反噬，灰飛煙滅。”

也即是說，若是南羽塵服下，他就得同時應承南羽塵心中的一個條件，若是違背承諾，就會遭到血噬的反噬。

這，的確是至邪的藥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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