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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魂晶配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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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打算跟部落裏的人作息同步,早早睡覺。躺下之前,艾爾小聲地問伊恩:“你渴不渴?”

伊恩一看,屋子裏沒有水,於是說:“我去給你找點水來。”

艾爾說:“我還可以,我是問你渴不渴。那個魚應該是腌過,有點鹹,我看你挺愛吃的,怕你夜裏覺得渴。”

伊恩笑了出來,溫和地看著艾爾說:“我不渴,不過,還是拿點備用吧。”

艾爾笑著說:“我跟你一起去吧。”說著,她翻下了吊床,翻的時候,差點失去平衡,還好伊恩在背後扶了一下。

他們兩個走進了夜色中,班叔看著他們倆的背影,卻莫名地嘆了一口氣。

博博閉著眼睛說道:“班叔,你傷春悲秋幹什麽?”

班叔說:“沒你這個小孩的事兒。”

剛剛入夜,但是村裏家家戶戶房門緊閉,不聞人聲,只能聽到雨林裏的一片蛙聲,間或有一兩聲猛獸的咆哮。

他們按照記憶中水缸的位置走過去,這時一只有著銀灰色間雜藍色短毛的貓科動物忽然竄到他們面前,艾爾差點嚇了一跳。但是,黑暗中馬上響起一個女人的聲音,然後這只大貓跑回了她的腳邊。

艾爾跟女人招了招手,女人笑著看了看他們。

原來這個女人也在打水。她把水放到一個碗裏,然後放在地上讓大貓喝。大貓像是很渴的樣子,吧嗒吧嗒的舔水聲響個不停。

雖然是晚上,看得不是那麽清楚,但是,伊恩看到大貓的肚子圓鼓鼓的,應該是懷了小貓才對。

怪不得領地意識那麽強,伊恩在心中想到。

隨後,艾爾對女人做了一個拿碗喝水的動作,對方會意了。她從水缸旁邊找了一個挺大的碗,倒好水之後給了他們。

艾爾接過,可能因為要下雨,此時她覺得有些悶熱,心想,幹脆再洗把臉好了。於是她將大碗裏的水到了一些在手上,然後稍微洗了洗。

沒想到,這個女人一把拉住了艾爾的手,滿眼焦急、語速極快地說了一串話。

伊恩從見到這個女人的時候起就一直在進行心緒共鳴,此時他對對方心緒的變化之大也甚為驚訝。因為,就在那一瞬間,莫大的恐懼從她心中升起。

雖然他們聽不懂,但女人仍舊慌張地繼續跟他們說話,伊恩二話不說,用心緒共鳴的能力安撫下了對方緊張的情緒。

最後,那個女人一邊做著擦臉的動作,一邊猛得搖手。在她離開前,又鄭重地跟艾爾說了好幾句,像是在叮囑她,艾爾和伊恩這時候也只得連連點頭。

艾爾一頭霧水,不知道自己做了什麽不該做的事。

伊恩說:“是不是這是飲用水,不能洗臉用?”

艾爾搖了搖頭說:“不,我看到有人從這裏接水,直接洗漱了。”

那還能是怎麽回事?他們倆帶著疑問,把剛才經歷的事跟班叔、博博和透透說了。

“這就很奇怪了呀,可以喝水,但是不能洗臉?”博博轉向透透,“有什麽文化是這樣的嗎?”

透透說:“各種文明中都有禁忌,但是,不知道這到底是什麽意思。”

艾爾說:“我等明天再看看吧,看看村裏人是怎麽用水的。”

今天也想不出個所以然,只能等明天再說了。

艾爾和博博躺好之後,伊恩和班叔對視了一下,伊恩比了一個向上的手勢,班叔點了點頭。

他們初來乍到,雖然村子看起來安全無虞,但是,他們還是決定守夜。伊恩守上半夜,班叔負責下半夜。

而且,這個時候他們不敢真把透透放出去觀察周邊情況。萬一哪只野獸以為它是什麽可吃的飛蟲,一口把它吞了,他們找都沒地方找。

艾爾本來以為自己會不習慣吊床,可能是白天太累了,她幾乎立刻睡了過去,等醒來的時候,伊恩告訴她,早飯已經準備好了。

艾爾伸著懶腰,忽然想起了什麽,瞬間清醒過來,然後,急匆匆地跑到水缸那邊——去洗臉!

結果,她看到村子裏的人正在忙碌,水缸這裏,洗臉的、喝水的、打水的,幹什麽的都有。

艾爾小心翼翼地走過去,別人看到她來了,笑著跟她招手,她也回應著。然後,她如法炮制,做了和昨天晚上一樣的動作,先喝了一點水,看大家沒什麽反應之後,她又洗了洗臉,大家依然沒有什麽特別的反應。

這是怎麽回事?為什麽大家的反應和昨天晚上那個女人的完全不一樣?艾爾更迷惑了。

回去之後,艾爾在飯桌上把自己的發現告訴了大家。沒人能猜到原因,只能把這個奇特的習俗先記下了。

吃早飯的時候,村裏有更多人跟他們打招呼,孩子們也沒那麽怕他們了。班叔甚至把一個孩子抗倒肩上,那個小孩開心地笑著,鬧得其他孩子也圍著班叔,要他也把自己舉高。

不過,他們也都註意到,今天村裏的人好像格外忙碌,就像在為什麽大事做準備一樣。

早飯結束的時候,那名年輕人開心地跑過來,就像獻寶一樣,拉著他們跟他走。

他們路過石臺和擺放白色石頭的木屋,來到了村子西北面。這裏已經接近村子的邊緣,目光所及之處只有一大一小兩所屋子。

這兩所屋子和老婦人居住的老屋一樣,也被藤蔓蓋滿了。艾爾發現,越接近村子外圍,地上的藤蔓就越多。

村裏的人逐漸聚了過來,他們一個個盛裝打扮,大家頭上插著彩色的羽毛,身上帶著各種手工制作的飾物,有些人也披著植物葉子做成的鬥篷。一群五、六歲大的小孩被簇擁在人群的正前方,他們手裏拿著弓箭、短矛,另一只手裏提著籠子。籠子裏是各種小動物,其中就有艾爾曾經見過的“蜜熊”。

那些孩子的父母中,有些人神情嚴肅地不斷囑咐著自己的孩子;有的人一臉焦急,卻只是緊緊地抱著孩子;還有些人臉上滿了激情,不斷給孩子打氣。有一個孩子忽然害怕地哭了起來,孩子的父親一臉剛毅的表情,沒有說什麽,但是孩子的母親卻再也忍不住,抱住孩子痛哭了起來。

艾爾註意到,這個孩子的母親就是那一晚阻止她洗臉的人。她拉了拉伊恩的手臂,伏耳悄悄地告訴了他。伊恩點頭,朝孩子走了過去。

孩子的父母看到這個外來人的第一時間,心裏忽然升騰起一種放松的平靜,他們覺得這個人很和善,雖然還不認識,卻值得信任。伊恩對他們笑了笑,然後抱起了孩子,他用手擦去孩子臉上的眼淚。

孩子看著抱自己起來的外來人,雖然他什麽話也沒說,但是,自己的心卻忽然安定了下來,懼怕的情緒也一掃而空。於是他停下了哭泣,盯著伊恩看。

最近大家成天都在談論這個幾個說著奇怪話的外來人,沒想到他會來找自己,小男孩心裏一陣高興,不但如此,他忽然覺得,自己有勇氣面對接下來的一切了。

伊恩拍著他的後背,直到他的情緒完全穩定下來才停下了自己的心緒共鳴。他把孩子放到地上,對他笑了笑,這才走了回去。

不一會,那兩個戴著面具的女孩和老婦人也來了。今天就連她們的裝束也不一樣了。老婦人拄著一根手杖,手杖是用那些藤蔓植物的莖做成的,透著淡紅色,但是,手杖的頂端綁著一顆白色的石頭。她身上穿著用白色羽毛和植物編織而成的披肩,皮膚露出的地方畫著白色的紋路。

那兩個女孩一前一後擡著一個精致的木箱,她們也和老年婦人一樣,皮膚露出的地方繪著白色的紋路,不過,她們今天換了新的面具,和那天彩色的不同,今天她們戴的面具上,五官也都是用白顏料畫成的。

艾爾忽然心中一動,她小聲地跟其他幾人說:“魂晶!箱子裏。”透透能夠做透視掃描,如果不是怕冒犯當地人的儀式,它真恨不得跑過去掃描一下。

兩個女孩把箱子放在了大家面前,眾人見老婦人來了,都安靜了下來。

老婦人赤著腳,站在被藤蔓鋪滿的地面上,她向大家舉起了手杖。所有人都單膝跪在了地上。

老婦人用她嘶啞的聲音講了很多話,在講話的末了,她領著所有人朝著箱子拜了又拜。然後,她打開了箱子,魂晶熠熠生輝,發出絢麗的幻彩。

艾爾聲音很小,但語氣十分堅定地說:“這些魂晶和河中心島嶼上的是一樣的。”

老婦人把魂晶一塊一塊地拿了出來,分給了面前的孩子們。然後,這些小孩被送進了那所披滿藤蔓的大屋子。艾爾看到,屋子裏放了水和各種食物,看來他們是要住在裏面了。

直到這一刻,小孩子們的父母中,很多人都表現出了激動的情緒,有不少母親都哭了出來。艾爾明白,魂晶是稀有的資源,每個地方的人對於魂晶共鳴的儀式都非常看重,但是,魂晶的配型可以在一瞬間就完成,這個部落要弄這麽大的排場,也未免太興師動眾了。

而且,還有更奇怪的,魂晶共鳴是一件好事,為什麽這些人的父母卻如此悲傷?

伊恩不時地告訴大家村裏人的情緒,他的話更印證了艾爾的疑惑,伊恩說:“這些人的悲傷非常深刻,而且非常真實,就像……面臨至親逝世時一樣。”

伊恩提到“至親逝世”這個詞的時候,艾爾心猛地蹦了一下,全身的神經也像忽得被人抓在了手裏,等恢覆如常之後,她的心裏只餘徘徊不去的痛苦和悼悵……

儀式結束之後,大家紛紛離開,但有些孩子的家人卻久久地佇立在原地,凝望著屋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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