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金受寵若驚的站起身，“將軍……”說著感覺不太對，又連忙跪了下去，硬著頭皮道：“草民小金，想問問您把長街的人，帶去哪裏了？”

對啊，這才是他來這兒的目的，怎麽跟人上桌吃飯了呢？小金懊惱的咬了咬下唇，生怕人一個不開心讓人把他拖下去砍頭，或者直接凍成冰塊。

軒轅憶淡淡的看了他一眼，“我從未命人帶走長街的人。”

“可是……他們有您的令牌——”

軒轅憶面無表情道：“你把令牌給我。”

小金楞了會，才反應過來軒轅憶說的是赫連亓放自己這的令牌。拿出牌子，他並沒感覺哪裏不同。

“令牌是我一手雕刻熔鑄，材料特殊即便在光下也是黑色，你確定看見的是這個牌子？一共三塊，在雲陽城，我肯定只有赫連亓手中的牌子為真，其餘皆為贗品。”

聽到軒轅憶一下說這麽多話，小金沒空震驚，他的臉色煞白，腦子裏亂哄哄的。自己是一介平民，軒轅憶作為一個位高權重的將軍，實在沒必要騙他。

唯一的解釋便是有人借將軍的名頭做事，多半也不是什麽好的。這麽想來，那些被帶走的人恐怕早已兇多吉少。

小金哽咽了一聲，久久不能回神。聽赫連亓說跟聽軒轅憶親口說，完全是兩碼事，心底的最後一絲僥幸也化為烏有。

“把事情的經過說清楚罷。”軒轅憶喝了一口茶，放下水杯淡道。

深吸一口氣，小金把眼淚憋了回去，“回將軍，大概是半月前，有一隊護城軍，拿著您的牌子說是奉您的命令征召長街的人去幹活，具體什麽活計沒說清楚，但報酬豐厚。

不少人便去了，我原本也要去，但他們只要獸形兇猛、身強體壯的，我便被刷了下來。後來那些人沒回來，他們又來征人，我覺得不太對勁，可……”

小金看了看軒轅憶，“他們拿著假牌子，我也沒見過真的，想著既是將軍的命令，應該不會出事。直到三天前，他們又來了，長街已沒人自願去，他們便強行抓走了好幾個人。我和兩個同伴去府衙問，他們話也沒讓我們說完便把我們打了出來，還說半獸全部死光了才好。”

說到這，小金不甘的握緊了雙拳，話語也多了幾分憤恨。“前天，有兩個發狂的半獸襲擊了我們，我的朋友為了保護我受了重傷，我們以為在劫難逃的時候，它們卻莫名其妙跑了。所以……”

“你去了雲溪書齋？”雖是問句，語氣卻是篤定的。軒轅憶不自覺的摸了摸懷裏睡著了的貓。

小金點點頭，繼續道：“我聽人說將軍有時會去雲溪書齋，所以想去碰碰運氣，然後遇到了大哥哥。我那時候狀態很差，好像還狂化了，大哥哥和老板救了我。”說到這，他有點不好意思，畢竟他闖了禍，所幸的是沒人受傷。

聞言，軒轅憶皺了下眉，一直沒啥存在感的軒轅昭則驚訝的擡眼看他，不可能！半獸狂化後除了軟禁和殺死，沒別的解決辦法，這人居然還活生生且十分正常的站在他眼前！

“怎麽了？”小金還以為自己說錯話了，閉上嘴瑟縮了下。

“無事。”軒轅憶頓了頓，“你身上有瘋草的氣味，怕是不小心吃了些，所以進入了假的狂化狀態，解了毒自然就好了，你仔細想想，有沒有吃什麽草？”

淡然的話語帶著些不易察覺的蠱惑，黑眸略微渙散，小金點了點頭，“好像是吃了不該吃的。”

軒轅憶暗松了一口氣，有些責怪的捏了下貓背，惹來一陣不滿的咕噥。

軒轅昭看了眼軒轅憶，一言不發。

旁邊伺候的內侍表面風平浪靜，內心在小金說出那番話時已經波濤洶湧。聽了後面的話後他們覺得也有道理，而且說這話的人是將軍，更沒有不信的道理。

“將軍，刑部尚書求見。”德全在門口恭敬道。

軒轅憶思索一二，“去禦書房罷。”

“王兄，那昭？”軒轅昭可憐兮兮的瞅著他，若是他一個人在，恐怕會被一群人剝皮拆骨。

“一起。”軒轅憶自然知曉他心中所想，如今的軒轅昭……太弱，弱到一個小小的“意外”便能將他弄死。

軒轅昭松了一口氣，只要跟著軒轅憶，他的命就暫時沒人惦記。

“玄炎，帶小金去雲溪書齋，請白先生照顧幾日。”

“是。”一道黑影不知從哪飄然出現。

小金一顆心放下，要讓他繼續在皇宮呆著，保不齊會嚇死。

“這事我知道了。”軒轅憶淡道。

小金垂著頭，“多謝將軍。”

禦書房。

刑部尚書上次被“軒轅憶”坑了一塊翡翠還有不少銀子，看見人成了攝政王後，他慶幸之前沒欺負人不識貨給一塊假的翡翠，否則三個腦袋也不夠他掉的。

等了一會，軒轅憶大步走了過來，身後還跟著小皇帝軒轅昭，因體力和腿長的差距，軒轅昭需要小跑著才能勉強跟上人的腳步。

軒轅憶停下腳步，軒轅昭差點撞了過去，後退半步站好，乖寶寶似的歪著頭看他，有些不解他為何不坐上去。

“上去坐著。”軒轅憶拎起軒轅昭的後頸往前一放。

軒轅昭神色猶豫，“王兄應上座。”

“你是皇帝，難不成皇位也要我先給你坐著？”軒轅憶不讚同的看了他一眼，眼中滿是不耐。

軒轅昭艱難的咽了咽口水，“昭知錯了。”

“你是皇帝，這位子是你的，不要讓我說第二遍，明白？”

“謹記王兄教誨。”軒轅昭躬身一禮，整理了下衣衫便挺著胸膛走了上去，坐定。小臉嚴肅，確有幾分皇帝的樣。

軒轅憶也不是委屈自己的主，德全搬了椅子放在僅次於軒轅昭的位置上，他便坐了下來。

一時，殿中無人說話。

軒轅昭看向軒轅憶，後者竟在閉目養神！

明白人是想讓他問話，袖袍中的小手攥緊，面上不顯半分緊張之色。“何事？”這倆字一說出，軒轅昭松了口氣，他聽見自己的聲音沒有發顫，這就足夠了。

“啟稟皇上、將軍，方才接到人來報，昨夜有六個半獸狂化，傷了百餘人，民眾紛紛要求將所有半獸關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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