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一三章車學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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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一三章車學士
荊和臉上一陣欣喜，連忙點頭：“多謝姑娘！”
梅少卿揮了揮手，打發道：“還不快回去休息？明天要是起不來，可別怪我扣你月錢。”
說罷，就關上房間的門，也不顧荊和的反應，直接躺上床睡覺去了。
而在梅少卿進入夢鄉的同時，皇宮禦書房的燈還亮著。
皇帝坐在禦座上，臉上掛著驚喜的笑容，看向一旁的大太監：“你方才說誰回來了？”
“陛下，奴才是說，翰林院的車學士回京了啊！”大太監笑瞇瞇地看著皇帝，“陛下不是一直盼著車學士回京城嗎？奴婢也是剛剛得到消息的，城門快關的時候，車學士的馬車到了門外，趕在最後一刻進了城呢！”
皇帝其實已經聽明白大太監的話了，可他由於太過高興，還是向大太監確認了一番。
得知真的是車學士回京了，立刻酣暢地笑出聲來：“好，好！他這一去就是一年多啊，可苦了朕這麽久，連個說知心話的人都沒有！車學士人呢？可是回了他府裏？”
這時，一個小太監送進來一杯參茶。
大太監滿臉堆著笑，把參茶送到皇帝手裏，一邊看著他喝，一邊說道：“車學士心裏掛念著陛下，所以一進城就沿著禦道直奔宮門，又在宮門落鎖前進了宮。奴婢見車學士風塵仆仆，特地安排他用了晚膳，又沐浴了一番，只等著陛下召見呢！”
皇帝喝了口參茶，聞著撲鼻的參香，頓時覺得這參茶也沒那麽難喝了。
他連連點頭道：“你做的對，現在就把那小子叫過來吧！朕要與他徹夜秉燭長談，看他這一年多來，究竟貓到哪個山旮旯去了，叫朕好生羨慕！”
大太監得了令，親自把車學士請了過來。
皇帝從禦座上起身，走到一旁的羅漢椅上坐下來。不多時，聽到外頭傳來一陣腳步聲，連忙擡頭去看。
只見，一個身穿淡紫色錦衣的男子走了進來。
這男子生得俊秀非常，嘴邊噙著一抹微笑，雙眸中滿是恣意風流，教人看了卻又不覺得他輕浮，反倒讓人想要親近。
他看上去約摸二十五六，幾乎可以做皇帝的兒子。但兩人一見面，非但不覺得局促，反倒如兩位老友相見，氣氛相當自在。
“嗬，你小子這一年多來真是一點都沒變！”皇帝連忙起身相迎。
大太監很識趣地退了下去，這位車學士與皇帝可以說是忘年交。皇帝平時雖然仁厚，但對朝臣一向嚴肅，斷不會這樣顯山露水，讓人看出他的情緒。
也只有和車學士作一處時，才會露出真實的情緒來。
車學士走進門後，便向皇帝行了一禮：“一年不見，陛下卻越來越年輕了，倒教我有些不敢相認。”
皇帝開懷大笑，用手指頭指了指車學士。兩人走到羅漢椅前，一左一右地坐了下來。
“還不快同我說說，這段時間你又去了哪裏？”連皇帝自己也沒註意到，他對車學士自稱“我”。
若是有旁人在，一定會對皇帝的表現大吃一驚。
車學士隨意地用手支著自己的腦袋，從碟子裏摘了一顆葡萄放到嘴裏，吃了一口才說道：“陛下可知道，這天底下的河豚哪一家的最好吃？”
“有詩雲‘食得一口河豚肉，從此不聞天下魚’。”皇帝撫了撫自己的胡須，說道，“長江一帶盛產河豚，依我看來車學士這段時間，大約去了江南？狠吃了幾頓河豚肉，所以便來朕這裏，吊朕的胃口？”
車學士搖了搖頭，笑道：“非也非也，實不相瞞。我吃過最好吃的河豚肉，是在兗州城外九仙橋旁的一家小飯館，味道極鮮極美。非但如此，與朋友吃河豚時，還在河裏救了一個女子，怕是要成就一段佳話！”
如果梅少卿這時身在禦書房，就會驚奇地發現，這位車學士不是別的人，正是在兗州城裏幫了他們大忙的車訟師。
與在兗州城不同的是，原先他除卻俊美的相貌，整個人看上去氣質淡然，穿衣打扮也是平常的布衣，哪怕住的地方也僅是平常小院。
可他到了京城，身上裝束一換，眉眼之間的氣質陡然一變，叫人第一眼還不敢相認。
大太監站在禦書房外頭，聽到書房裏傳來一陣陣笑聲。他忍不住側目瞥了一眼，只見皇帝眉飛色舞地和車學士說著什麽，車學士眼裏絲毫沒有敬畏，兩人就如尋常好友一樣，吃酒、作詩、談天。
他在心裏暗暗嘆服，能令皇帝如此開懷的，這世上恐怕也只有車學士一人吧？即便在胡貴嬪那處，也沒見皇帝這樣像一個普通人。
是的，當朝皇帝沒告訴別人。其實他這輩子最大的願望，就是當一個無拘無束的普通人。所以，當他遇到一點也沒在意他身份的車學士時，兩人才能成為忘年交。
而車學士這些年能沒有後顧之憂地四處游覽，後面其實也有皇帝的功勞。車學士就好比他的一雙眼睛，能代他看遍大周的大好河山。
他自己不能出去，車學士去看了，再回來描述給他，就仿佛他也身臨其境一般。
大太監也不知道自己在外頭究竟站了多久，他年紀也大了不一會兒就腰酸腳麻。一旁當班的小太監見了，立刻懂事地讓他到一旁的廂房裏休息。
他在廂房裏瞇了一會兒，睜開眼睛才發現天已經蒙蒙亮了。
大太監一個激靈，連忙從廂房裏走出來，卻見到禦書房裏的燈還亮著，裏面仍然傳出隱約的談話聲。
“什麽時辰了？”他心裏一急，連忙問道。
“回公公的話，就快卯時了。”小太監知道時候已經不早了，臉上露出著急的神色。
大太監一聽，心裏暗道不好，甩了甩手裏的拂塵，低聲罵道：“陛下見到車學士一時忘了時辰，你們就不知道提醒陛下就寢？現在就到上朝的時辰了，宮外的大人們都等著上朝，到時看你們怎麽辦！”
小太監急得都要哭出來：“奴婢們已經進去請了三五回了，可陛下他……”
“可別拿陛下當借口，定是你們偷懶忘了時辰，等回頭看我怎麽收拾你們！”大太監狠狠瞪了他們幾眼，就要跨進禦書房，請皇帝去換衣服上早朝。
哪想到，他的腳還沒跨進門檻，皇帝與車學士一道走了出來，面帶笑容地看著大太監：“德海，你就不要怪他們了。是朕見你累了，不讓他們去打擾你。德海啊，自朕記事起你就跟在朕身邊服侍，算算時間也有四十多年了吧？”
小太監們一見皇帝為他們說話，心裏都暗自松了口氣。如果不是皇帝開口，德海公公發這麽大的脾氣，回頭一定有他們好受的。
德海一聽皇帝開口，瞥了幾個垂頭跟在他身後的小太監，臉上綻出笑容來：“陛下，奴婢今年堪堪六十，蒙殿下照顧整整四十五年了。”
他打皇帝出生，孝文太後在的時候，就一直在當時還是皇子的皇帝身邊伺候。可以說是皇帝身邊，資歷最老的太監。即便是現在的皇帝，也仗著這些年的情面照顧他幾分，這些年在宮裏的日子一直很舒坦。
皇帝點了點頭，看著蒙蒙亮的東邊天空，心裏忽然產生種厭倦的情緒。他和車學士整整聊了大半夜，聽他說起漁樵江渚的生活，不禁心生向往。
為什麽他就不能過那樣的生活呢？
皇室之中有能力的親王比比皆是，就比如說他的胞弟恭親王周桓，從小到大都比他有才幹，太上皇也誇他有經世之才。難道就因為他是嫡長子，大周江山的重任，就非要攤在他頭上嗎？
想到這裏，他內心莫名地對即將到來的早朝，產生了深深的厭惡感。尤其是車學士提醒他，早朝的時間就要到了的時候。
“都這麽多年了，聖人說過‘逝者如斯夫，不舍晝夜’……”皇帝說到這裏，又想起自己這麽多年，竟少有出皇宮的時候，頓時煩躁起來，“德海，你去太和殿前告知眾愛卿。唔……就說朕昨晚突感風寒，讓他們把折子直接呈給昭和。”
“可是……”德海楞了楞。
他很想說，皇帝嘴上說著想把皇位傳給大皇子，可一邊又把朝中的事情，都推給皇太女。皇太女現在雖然勢單力薄，可眼看著就一天天成長起來，到時大皇子還有可能打敗根基已穩的皇太女嗎？
而他已經在大皇子身上，投入了太多的精力，甚至有諸多利益，已經與大皇子密不可分。他是絕對不可能，轉而投向皇太女的。
再加上，他上次去皇太女的長慶殿裏傳旨，卻被她羞辱了一頓趕出來。他一直對皇太女的作風很看不慣，一點也不想看著她登上帝位。
皇帝見德海還在楞神，心裏沒有多想，但臉上顯得很不耐煩。
車學士笑盈盈地道：“德海公公多慮了，陛下日理萬機，平時國事繁忙。今天稱病休息一天，料是諸位大人也沒有什麽話好說的。況且，太女殿下也不是初顯身手，處理一般的政務綽綽有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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荊和臉上一陣欣喜，連忙點頭：“多謝姑娘！”
梅少卿揮了揮手，打發道：“還不快回去休息？明天要是起不來，可別怪我扣你月錢。”
說罷，就關上房間的門，也不顧荊和的反應，直接躺上床睡覺去了。
而在梅少卿進入夢鄉的同時，皇宮禦書房的燈還亮著。
皇帝坐在禦座上，臉上掛著驚喜的笑容，看向一旁的大太監：“你方才說誰回來了？”
“陛下，奴才是說，翰林院的車學士回京了啊！”大太監笑瞇瞇地看著皇帝，“陛下不是一直盼著車學士回京城嗎？奴婢也是剛剛得到消息的，城門快關的時候，車學士的馬車到了門外，趕在最後一刻進了城呢！”
皇帝其實已經聽明白大太監的話了，可他由於太過高興，還是向大太監確認了一番。
得知真的是車學士回京了，立刻酣暢地笑出聲來：“好，好！他這一去就是一年多啊，可苦了朕這麽久，連個說知心話的人都沒有！車學士人呢？可是回了他府裏？”
這時，一個小太監送進來一杯參茶。
大太監滿臉堆著笑，把參茶送到皇帝手裏，一邊看著他喝，一邊說道：“車學士心裏掛念著陛下，所以一進城就沿著禦道直奔宮門，又在宮門落鎖前進了宮。奴婢見車學士風塵仆仆，特地安排他用了晚膳，又沐浴了一番，只等著陛下召見呢！”
皇帝喝了口參茶，聞著撲鼻的參香，頓時覺得這參茶也沒那麽難喝了。
他連連點頭道：“你做的對，現在就把那小子叫過來吧！朕要與他徹夜秉燭長談，看他這一年多來，究竟貓到哪個山旮旯去了，叫朕好生羨慕！”
大太監得了令，親自把車學士請了過來。
皇帝從禦座上起身，走到一旁的羅漢椅上坐下來。不多時，聽到外頭傳來一陣腳步聲，連忙擡頭去看。
只見，一個身穿淡紫色錦衣的男子走了進來。
這男子生得俊秀非常，嘴邊噙著一抹微笑，雙眸中滿是恣意風流，教人看了卻又不覺得他輕浮，反倒讓人想要親近。
他看上去約摸二十五六，幾乎可以做皇帝的兒子。但兩人一見面，非但不覺得局促，反倒如兩位老友相見，氣氛相當自在。
“嗬，你小子這一年多來真是一點都沒變！”皇帝連忙起身相迎。
大太監很識趣地退了下去，這位車學士與皇帝可以說是忘年交。皇帝平時雖然仁厚，但對朝臣一向嚴肅，斷不會這樣顯山露水，讓人看出他的情緒。
也只有和車學士作一處時，才會露出真實的情緒來。
車學士走進門後，便向皇帝行了一禮：“一年不見，陛下卻越來越年輕了，倒教我有些不敢相認。”
皇帝開懷大笑，用手指頭指了指車學士。兩人走到羅漢椅前，一左一右地坐了下來。
“還不快同我說說，這段時間你又去了哪裏？”連皇帝自己也沒註意到，他對車學士自稱“我”。
若是有旁人在，一定會對皇帝的表現大吃一驚。
車學士隨意地用手支著自己的腦袋，從碟子裏摘了一顆葡萄放到嘴裏，吃了一口才說道：“陛下可知道，這天底下的河豚哪一家的最好吃？”
“有詩雲‘食得一口河豚肉，從此不聞天下魚’。”皇帝撫了撫自己的胡須，說道，“長江一帶盛產河豚，依我看來車學士這段時間，大約去了江南？狠吃了幾頓河豚肉，所以便來朕這裏，吊朕的胃口？”
車學士搖了搖頭，笑道：“非也非也，實不相瞞。我吃過最好吃的河豚肉，是在兗州城外九仙橋旁的一家小飯館，味道極鮮極美。非但如此，與朋友吃河豚時，還在河裏救了一個女子，怕是要成就一段佳話！”
如果梅少卿這時身在禦書房，就會驚奇地發現，這位車學士不是別的人，正是在兗州城裏幫了他們大忙的車訟師。
與在兗州城不同的是，原先他除卻俊美的相貌，整個人看上去氣質淡然，穿衣打扮也是平常的布衣，哪怕住的地方也僅是平常小院。
可他到了京城，身上裝束一換，眉眼之間的氣質陡然一變，叫人第一眼還不敢相認。
大太監站在禦書房外頭，聽到書房裏傳來一陣陣笑聲。他忍不住側目瞥了一眼，只見皇帝眉飛色舞地和車學士說著什麽，車學士眼裏絲毫沒有敬畏，兩人就如尋常好友一樣，吃酒、作詩、談天。
他在心裏暗暗嘆服，能令皇帝如此開懷的，這世上恐怕也只有車學士一人吧？即便在胡貴嬪那處，也沒見皇帝這樣像一個普通人。
是的，當朝皇帝沒告訴別人。其實他這輩子最大的願望，就是當一個無拘無束的普通人。所以，當他遇到一點也沒在意他身份的車學士時，兩人才能成為忘年交。
而車學士這些年能沒有後顧之憂地四處游覽，後面其實也有皇帝的功勞。車學士就好比他的一雙眼睛，能代他看遍大周的大好河山。
他自己不能出去，車學士去看了，再回來描述給他，就仿佛他也身臨其境一般。
大太監也不知道自己在外頭究竟站了多久，他年紀也大了不一會兒就腰酸腳麻。一旁當班的小太監見了，立刻懂事地讓他到一旁的廂房裏休息。
他在廂房裏瞇了一會兒，睜開眼睛才發現天已經蒙蒙亮了。
大太監一個激靈，連忙從廂房裏走出來，卻見到禦書房裏的燈還亮著，裏面仍然傳出隱約的談話聲。
“什麽時辰了？”他心裏一急，連忙問道。
“回公公的話，就快卯時了。”小太監知道時候已經不早了，臉上露出著急的神色。
大太監一聽，心裏暗道不好，甩了甩手裏的拂塵，低聲罵道：“陛下見到車學士一時忘了時辰，你們就不知道提醒陛下就寢？現在就到上朝的時辰了，宮外的大人們都等著上朝，到時看你們怎麽辦！”
小太監急得都要哭出來：“奴婢們已經進去請了三五回了，可陛下他……”
“可別拿陛下當借口，定是你們偷懶忘了時辰，等回頭看我怎麽收拾你們！”大太監狠狠瞪了他們幾眼，就要跨進禦書房，請皇帝去換衣服上早朝。
哪想到，他的腳還沒跨進門檻，皇帝與車學士一道走了出來，面帶笑容地看著大太監：“德海，你就不要怪他們了。是朕見你累了，不讓他們去打擾你。德海啊，自朕記事起你就跟在朕身邊服侍，算算時間也有四十多年了吧？”
小太監們一見皇帝為他們說話，心裏都暗自松了口氣。如果不是皇帝開口，德海公公發這麽大的脾氣，回頭一定有他們好受的。
德海一聽皇帝開口，瞥了幾個垂頭跟在他身後的小太監，臉上綻出笑容來：“陛下，奴婢今年堪堪六十，蒙殿下照顧整整四十五年了。”
他打皇帝出生，孝文太後在的時候，就一直在當時還是皇子的皇帝身邊伺候。可以說是皇帝身邊，資歷最老的太監。即便是現在的皇帝，也仗著這些年的情面照顧他幾分，這些年在宮裏的日子一直很舒坦。
皇帝點了點頭，看著蒙蒙亮的東邊天空，心裏忽然產生種厭倦的情緒。他和車學士整整聊了大半夜，聽他說起漁樵江渚的生活，不禁心生向往。
為什麽他就不能過那樣的生活呢？
皇室之中有能力的親王比比皆是，就比如說他的胞弟恭親王周桓，從小到大都比他有才幹，太上皇也誇他有經世之才。難道就因為他是嫡長子，大周江山的重任，就非要攤在他頭上嗎？
想到這裏，他內心莫名地對即將到來的早朝，產生了深深的厭惡感。尤其是車學士提醒他，早朝的時間就要到了的時候。
“都這麽多年了，聖人說過‘逝者如斯夫，不舍晝夜’……”皇帝說到這裏，又想起自己這麽多年，竟少有出皇宮的時候，頓時煩躁起來，“德海，你去太和殿前告知眾愛卿。唔……就說朕昨晚突感風寒，讓他們把折子直接呈給昭和。”
“可是……”德海楞了楞。
他很想說，皇帝嘴上說著想把皇位傳給大皇子，可一邊又把朝中的事情，都推給皇太女。皇太女現在雖然勢單力薄，可眼看著就一天天成長起來，到時大皇子還有可能打敗根基已穩的皇太女嗎？
而他已經在大皇子身上，投入了太多的精力，甚至有諸多利益，已經與大皇子密不可分。他是絕對不可能，轉而投向皇太女的。
再加上，他上次去皇太女的長慶殿裏傳旨，卻被她羞辱了一頓趕出來。他一直對皇太女的作風很看不慣，一點也不想看著她登上帝位。
皇帝見德海還在楞神，心裏沒有多想，但臉上顯得很不耐煩。
車學士笑盈盈地道：“德海公公多慮了，陛下日理萬機，平時國事繁忙。今天稱病休息一天，料是諸位大人也沒有什麽話好說的。況且，太女殿下也不是初顯身手，處理一般的政務綽綽有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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