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一二章解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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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一二章解釋
陸石回到長史府時已經是深夜，孟雪崖還在書房裏查看近期的賬本。自從他們從兗州回京城後，就一直在處理前段時間堆積的事情，再加上《天子詩》的事，可謂是忙得焦頭爛額。
陸石一直在猶豫，要不要把在積微齋發生的事情告訴孟雪崖。
他不聲不響地走進書房裏，把自己的佩劍支在地上，兩只手按在劍柄上，撫摸著上面的花紋。
過了許久，孟雪崖才發現他，看了他一眼問道：“怎麽這麽晚才回來？讓你送去積微齋的畫怎麽樣了？”
陸石連忙直起腰來，吞吞吐吐地說道：“送是送到了，只是……”
“只是什麽？”孟雪崖手裏的筆停住，擡起眼來看著他。
陸石幹脆豁出去了，一口氣說道：“本來去積微齋送副畫是沒什麽大不了的事情，可是、可是我哪裏知道，那一位也在！一聽公子您居然給梅小姐送畫，非把那副畫要過去！梅小姐是誰？只有別人吃虧，沒有她吃虧的，當然不肯給！可是那一位她非要不可啊，兩人僵持之下，正好嬌奴姑娘來了。嬌奴姑娘肯定是站在梅小姐這邊啊，好一通羞辱，把那一位氣得肝膽俱裂。”
他說到這裏，忍不住長長地嘆了口氣，這才小心翼翼地看了眼孟雪崖：“可是梅小姐也氣壞了，把我好一通訓，還說……”
孟雪崖放下筆，臉色陰沈道：“積微齋是玉莊的地方，既然有人成心惹事，你就不知道把人知道扔出去？”
“我……”陸石的眉頭都快皺成麻花了，委屈巴巴地說道，“我哪敢啊？”
“罷了。”孟雪崖嘆了口氣，從椅子上站起來，把一沓賬本遞給陸石，“這事情也怪不得你，你把這些東西存好了，我去去就來。”
說罷，就走出書房去。
陸石抱著賬本趕忙追上去，焦急地問道：“可是，公子您去找梅小姐該如何解釋？把您的身世都說出來嗎？別忘了，這裏可是大周的都城！”
他的話音未落，就見孟雪崖消失在自己的視線裏。
陸石只好拿著賬本，一邊嘆氣一邊往回走：“瘋了瘋了，我們家公子真的要為梅小姐如癡如狂了。”
拙玉院裏，梅少卿已經入了睡，迷迷糊糊間忽然聽見床邊有些響動。
她立刻睜開眼睛，發現自己床尾坐了個人，整顆心臟驀地一縮，立刻從床上坐了起來，警惕地問道：“誰？”
面前有一道火折子亮了起來，把床頭的一支蠟燭點亮了。
梅少卿的眼睛漸漸適應房間裏的光線，這才看清楚原來是孟雪崖：“你怎麽來了？”
她本來以為孟雪崖今天是不會出現了，沒想到睡到半夜還會被他嚇醒。
孟雪崖把床邊的紗罩掛到金鉤上，見到梅少卿釵環盡卸，睡得頭發微亂的樣子，心中忍不住柔軟了幾分：“方才聽到陸石說積微齋白天發生的事情，未作多想便到了這裏，沒想到你已經睡下了，就只想看看你便離開。不料……”
他的目光溫柔，整個人看上去疲憊而又沈靜。
“既然這麽累，明天來找我便是了。”梅少卿用指腹撫了撫他的眉心。
孟雪崖摸了摸她的頭發，順手將她攬進懷裏，嘆氣道：“我怕你一生氣，又出現幾個李聞溪、張聞溪。”
梅少卿“噗嗤”一下笑出聲，雙眼亮晶晶地看著孟雪崖：“連阿溪的醋你也吃？你明知道，我對他從來沒有男女之情。”
說罷，又在他胸口捶了一拳：“說起這個，我倒想起來問問你，今天那位王小姐是怎麽回事！”
孟雪崖笑道：“如玉莊所見，我還是‘天生麗質難自棄’，王小姐大約是在忌妒我喜歡你吧？”
“王夢歧出生世家，為一副畫就能失禮於人前。”梅少卿當然不相信孟雪崖的鬼話，用眼神逼供道，“她能直接找上門來，一定是身後有所依仗，就是不知道她的底氣來自你孟雪崖，還是旁的人了。”
孟雪崖拍了拍她的肩膀，嘆氣道：“玉莊你放心，等我們成了親，就再也沒人可以從中破壞……”
“這麽說，王夢歧的確有所依仗？”梅少卿的聲音微涼。
直到現在，梅少卿才明白。為什麽王夢歧直到現在還沒許人家，為什麽明明到了年紀，還要堅持入玄一觀為她母親多守三年孝！
一時間，梅少卿腦中思緒不斷。
那麽，王夢歧的依仗到底是什麽？是孟雪崖與她有舊情，還是長輩之間已有約定？如果是這樣，那她到底算什麽？
孟雪崖察覺梅少卿的異樣，立刻說道：“玉莊你聽我解釋，我父母早逝並未為我定下婚約，可還有些叔伯長輩他們看好王夢歧，但我與她並無關系。”
梅少卿掙脫他的懷抱，冷冷道：“我認為，你早應該把王夢歧的存在告訴我。”
孟雪崖深吸一口氣，道：“我是害怕，如果你知道有她的存在，連讓我靠近都不肯了。”
如果自己知道王夢歧的存在，還會一點點接受他嗎？梅少卿捫心自問，她的確會避如蛇鼠，不願意與他沾一點邊。
可既然兩人已經決定要在一起，她也不會輕易退縮，讓王夢歧這樣的人有機可趁。
坦白地說，王夢歧今天的行為確實激怒她了。兩人以後相見，必定也如狹路相逢。
雖然說王家數百年積澱，王夢歧的祖父又是當今宰輔。可她並不認為，她梅少卿以及她身後的連家，會比王家差多少！
“好。”梅少卿點了點頭，道，“那我相信你，只不過，這樣的事情不要再有下一次了。我也不希望，下次還有什麽張夢歧，李夢歧突然冒出來。”
孟雪崖見梅少卿臉上終於出現笑容，懸著的一顆心也漸漸放了下來，用手指輕輕地刮了下她和鼻子，寵溺地笑道：“原來在這裏等著我。好，我向你保證，以後不再有這些事來煩你。非但如此，等到時機成熟，我還要告訴你另外一些事情。”
兩人在京城裏的事情都可以坦誠以待，在周牧儀的默認之下，孟雪崖甚至對一些機密情報也不加隱瞞。
他說的“另外一些事情”顯然就是京城之外的事情了。
而京城之外的事情，無非是關於他的身世。梅少卿忽然想起，她的確不清楚孟雪崖從何而來，只聽他說過父母皆是京城人士，但他從小不在京城長大。
可他父母是什麽身份？他又是在哪裏長大？那些想讓他娶王夢歧的叔伯長輩，又是何方神聖？
孟雪崖現在不說，梅少卿也不再追問，而是勸他早點回府去休息。孟雪崖重新幫她放下紗帳，自己則悄無聲息地出了房間。
夏天夜晚的空氣裏透著一絲煩悶，梅少卿甚至還能聽見，外頭夜風吹過柳枝發出的“沙沙”聲。
不知為何，她突然就沒了睡意，在床上翻滾了幾圈之後。終於披了件外衣，從房間走了出去。
也許是她從來沒在這個點起身，直到今天才發現，拙玉院入夜的草叢裏，到處都是星星點點的螢光。
梅少卿剛出門，忽然見到屋頂上“霍”地一下，跳下來一個黑影。好在她今晚已經被嚇過一次，對第二次驚嚇已然有了防備，這才沒做出什麽過激的反應來。
“姑娘！”荊和的聲音響了起來。
梅少卿拍了拍自己的胸口，長出一口氣：“荊和，原來是你，你大半夜的不睡覺，怎麽在我房頂上？”
荊和如實道：“荊和覺得姑娘平日裏也用不到我，便每天夜裏到姑娘房頂上替姑娘守夜。”
梅少卿心裏有些動容，笑著反問道：“你這是覺得自己被冷落了？”
“荊和不敢！”荊和連忙低下頭去，向梅少卿行了一禮，竟然因為她一句話如臨大敵。
他這般緊張，連讓梅少卿逗他的心都沒了。她在心裏暗暗嘆氣，荊和這脾氣和上輩子一樣，木頭得連玩笑話都聽不明白。
也罷，誰讓是她自己選了這個又木又呆的小侍衛呢？
梅少卿索性不理他，圍著草叢裏那些提著螢燈飛舞的小生靈轉了幾圈。荊和一言不發地跟在她身後，時不時環顧四周，警惕地盯著院子裏的一草一木。
涼爽的夜風讓梅少卿整個人都舒爽不少，她也不知在院子裏散步了多久，才漸漸有了困意。
荊和看她一直跟著這些螢火蟲，抓了抓自己的腦袋，問道：“姑娘既然喜歡，不如讓綰月拿個琉璃瓶子，明天晚上我替姑娘抓幾只放在瓶子裏？”
荊和身手輕巧，抓鳥都不成問題，更別提區區幾只螢火蟲了。
梅少卿知道他有這個能耐，卻拒絕了他的好意：“不必了，還是讓他們在草叢裏來和自在。”
說著，她又想起前幾天夜裏突然下起雷陣雨，漫天電閃雷鳴的，聽上去很是駭人。
“前些天晚上，你也在我房外守著？”
荊和點了點頭，如實道：“當時雨下得大，所以便到走廊下躲了。”
梅少卿實在困得緊了，回頭往房裏走，一邊打著哈欠一邊道：“府裏守衛森嚴，以後晚上你不必來守了。”
荊和楞了楞，正想要說什麽，忽然聽梅少卿道：“白天自覺一些，我去哪裏你就跟到哪裏，不需要我讓綰月去通知你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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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石回到長史府時已經是深夜，孟雪崖還在書房裏查看近期的賬本。自從他們從兗州回京城後，就一直在處理前段時間堆積的事情，再加上《天子詩》的事，可謂是忙得焦頭爛額。
陸石一直在猶豫，要不要把在積微齋發生的事情告訴孟雪崖。
他不聲不響地走進書房裏，把自己的佩劍支在地上，兩只手按在劍柄上，撫摸著上面的花紋。
過了許久，孟雪崖才發現他，看了他一眼問道：“怎麽這麽晚才回來？讓你送去積微齋的畫怎麽樣了？”
陸石連忙直起腰來，吞吞吐吐地說道：“送是送到了，只是……”
“只是什麽？”孟雪崖手裏的筆停住，擡起眼來看著他。
陸石幹脆豁出去了，一口氣說道：“本來去積微齋送副畫是沒什麽大不了的事情，可是、可是我哪裏知道，那一位也在！一聽公子您居然給梅小姐送畫，非把那副畫要過去！梅小姐是誰？只有別人吃虧，沒有她吃虧的，當然不肯給！可是那一位她非要不可啊，兩人僵持之下，正好嬌奴姑娘來了。嬌奴姑娘肯定是站在梅小姐這邊啊，好一通羞辱，把那一位氣得肝膽俱裂。”
他說到這裏，忍不住長長地嘆了口氣，這才小心翼翼地看了眼孟雪崖：“可是梅小姐也氣壞了，把我好一通訓，還說……”
孟雪崖放下筆，臉色陰沈道：“積微齋是玉莊的地方，既然有人成心惹事，你就不知道把人知道扔出去？”
“我……”陸石的眉頭都快皺成麻花了，委屈巴巴地說道，“我哪敢啊？”
“罷了。”孟雪崖嘆了口氣，從椅子上站起來，把一沓賬本遞給陸石，“這事情也怪不得你，你把這些東西存好了，我去去就來。”
說罷，就走出書房去。
陸石抱著賬本趕忙追上去，焦急地問道：“可是，公子您去找梅小姐該如何解釋？把您的身世都說出來嗎？別忘了，這裏可是大周的都城！”
他的話音未落，就見孟雪崖消失在自己的視線裏。
陸石只好拿著賬本，一邊嘆氣一邊往回走：“瘋了瘋了，我們家公子真的要為梅小姐如癡如狂了。”
拙玉院裏，梅少卿已經入了睡，迷迷糊糊間忽然聽見床邊有些響動。
她立刻睜開眼睛，發現自己床尾坐了個人，整顆心臟驀地一縮，立刻從床上坐了起來，警惕地問道：“誰？”
面前有一道火折子亮了起來，把床頭的一支蠟燭點亮了。
梅少卿的眼睛漸漸適應房間裏的光線，這才看清楚原來是孟雪崖：“你怎麽來了？”
她本來以為孟雪崖今天是不會出現了，沒想到睡到半夜還會被他嚇醒。
孟雪崖把床邊的紗罩掛到金鉤上，見到梅少卿釵環盡卸，睡得頭發微亂的樣子，心中忍不住柔軟了幾分：“方才聽到陸石說積微齋白天發生的事情，未作多想便到了這裏，沒想到你已經睡下了，就只想看看你便離開。不料……”
他的目光溫柔，整個人看上去疲憊而又沈靜。
“既然這麽累，明天來找我便是了。”梅少卿用指腹撫了撫他的眉心。
孟雪崖摸了摸她的頭發，順手將她攬進懷裏，嘆氣道：“我怕你一生氣，又出現幾個李聞溪、張聞溪。”
梅少卿“噗嗤”一下笑出聲，雙眼亮晶晶地看著孟雪崖：“連阿溪的醋你也吃？你明知道，我對他從來沒有男女之情。”
說罷，又在他胸口捶了一拳：“說起這個，我倒想起來問問你，今天那位王小姐是怎麽回事！”
孟雪崖笑道：“如玉莊所見，我還是‘天生麗質難自棄’，王小姐大約是在忌妒我喜歡你吧？”
“王夢歧出生世家，為一副畫就能失禮於人前。”梅少卿當然不相信孟雪崖的鬼話，用眼神逼供道，“她能直接找上門來，一定是身後有所依仗，就是不知道她的底氣來自你孟雪崖，還是旁的人了。”
孟雪崖拍了拍她的肩膀，嘆氣道：“玉莊你放心，等我們成了親，就再也沒人可以從中破壞……”
“這麽說，王夢歧的確有所依仗？”梅少卿的聲音微涼。
直到現在，梅少卿才明白。為什麽王夢歧直到現在還沒許人家，為什麽明明到了年紀，還要堅持入玄一觀為她母親多守三年孝！
一時間，梅少卿腦中思緒不斷。
那麽，王夢歧的依仗到底是什麽？是孟雪崖與她有舊情，還是長輩之間已有約定？如果是這樣，那她到底算什麽？
孟雪崖察覺梅少卿的異樣，立刻說道：“玉莊你聽我解釋，我父母早逝並未為我定下婚約，可還有些叔伯長輩他們看好王夢歧，但我與她並無關系。”
梅少卿掙脫他的懷抱，冷冷道：“我認為，你早應該把王夢歧的存在告訴我。”
孟雪崖深吸一口氣，道：“我是害怕，如果你知道有她的存在，連讓我靠近都不肯了。”
如果自己知道王夢歧的存在，還會一點點接受他嗎？梅少卿捫心自問，她的確會避如蛇鼠，不願意與他沾一點邊。
可既然兩人已經決定要在一起，她也不會輕易退縮，讓王夢歧這樣的人有機可趁。
坦白地說，王夢歧今天的行為確實激怒她了。兩人以後相見，必定也如狹路相逢。
雖然說王家數百年積澱，王夢歧的祖父又是當今宰輔。可她並不認為，她梅少卿以及她身後的連家，會比王家差多少！
“好。”梅少卿點了點頭，道，“那我相信你，只不過，這樣的事情不要再有下一次了。我也不希望，下次還有什麽張夢歧，李夢歧突然冒出來。”
孟雪崖見梅少卿臉上終於出現笑容，懸著的一顆心也漸漸放了下來，用手指輕輕地刮了下她和鼻子，寵溺地笑道：“原來在這裏等著我。好，我向你保證，以後不再有這些事來煩你。非但如此，等到時機成熟，我還要告訴你另外一些事情。”
兩人在京城裏的事情都可以坦誠以待，在周牧儀的默認之下，孟雪崖甚至對一些機密情報也不加隱瞞。
他說的“另外一些事情”顯然就是京城之外的事情了。
而京城之外的事情，無非是關於他的身世。梅少卿忽然想起，她的確不清楚孟雪崖從何而來，只聽他說過父母皆是京城人士，但他從小不在京城長大。
可他父母是什麽身份？他又是在哪裏長大？那些想讓他娶王夢歧的叔伯長輩，又是何方神聖？
孟雪崖現在不說，梅少卿也不再追問，而是勸他早點回府去休息。孟雪崖重新幫她放下紗帳，自己則悄無聲息地出了房間。
夏天夜晚的空氣裏透著一絲煩悶，梅少卿甚至還能聽見，外頭夜風吹過柳枝發出的“沙沙”聲。
不知為何，她突然就沒了睡意，在床上翻滾了幾圈之後。終於披了件外衣，從房間走了出去。
也許是她從來沒在這個點起身，直到今天才發現，拙玉院入夜的草叢裏，到處都是星星點點的螢光。
梅少卿剛出門，忽然見到屋頂上“霍”地一下，跳下來一個黑影。好在她今晚已經被嚇過一次，對第二次驚嚇已然有了防備，這才沒做出什麽過激的反應來。
“姑娘！”荊和的聲音響了起來。
梅少卿拍了拍自己的胸口，長出一口氣：“荊和，原來是你，你大半夜的不睡覺，怎麽在我房頂上？”
荊和如實道：“荊和覺得姑娘平日裏也用不到我，便每天夜裏到姑娘房頂上替姑娘守夜。”
梅少卿心裏有些動容，笑著反問道：“你這是覺得自己被冷落了？”
“荊和不敢！”荊和連忙低下頭去，向梅少卿行了一禮，竟然因為她一句話如臨大敵。
他這般緊張，連讓梅少卿逗他的心都沒了。她在心裏暗暗嘆氣，荊和這脾氣和上輩子一樣，木頭得連玩笑話都聽不明白。
也罷，誰讓是她自己選了這個又木又呆的小侍衛呢？
梅少卿索性不理他，圍著草叢裏那些提著螢燈飛舞的小生靈轉了幾圈。荊和一言不發地跟在她身後，時不時環顧四周，警惕地盯著院子裏的一草一木。
涼爽的夜風讓梅少卿整個人都舒爽不少，她也不知在院子裏散步了多久，才漸漸有了困意。
荊和看她一直跟著這些螢火蟲，抓了抓自己的腦袋，問道：“姑娘既然喜歡，不如讓綰月拿個琉璃瓶子，明天晚上我替姑娘抓幾只放在瓶子裏？”
荊和身手輕巧，抓鳥都不成問題，更別提區區幾只螢火蟲了。
梅少卿知道他有這個能耐，卻拒絕了他的好意：“不必了，還是讓他們在草叢裏來和自在。”
說著，她又想起前幾天夜裏突然下起雷陣雨，漫天電閃雷鳴的，聽上去很是駭人。
“前些天晚上，你也在我房外守著？”
荊和點了點頭，如實道：“當時雨下得大，所以便到走廊下躲了。”
梅少卿實在困得緊了，回頭往房裏走，一邊打著哈欠一邊道：“府裏守衛森嚴，以後晚上你不必來守了。”
荊和楞了楞，正想要說什麽，忽然聽梅少卿道：“白天自覺一些，我去哪裏你就跟到哪裏，不需要我讓綰月去通知你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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